江海情仇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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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突厥国人虽然骁勇善战,但却并不精于我中土武功。燕王府戒备森严,能在燕王府内来去自如,当真是难如登天。听说‘马上蝴蝶’虽然是个很神秘的组织,但该组织成员只有女子,她们的任务就是依凭美色,混入敌国充当突厥内奸。燕王府上也不可能会有这个组织的成员混进的。”
燕王点头道:“不错!本王一生与突厥为战,在府内人事上非常小心谨慎,几乎府中的大小杂役都经过我的亲自考察,决计不会有内奸渗入的。”
邱明月道:“根据明聪兄的推理,盗宝贼似乎应该不是突厥的‘马上蝴蝶’。那么,又该是什么人呢?”
马星河忽道:“马上蝴蝶确实并无绝世高手,但也不能排除,左右贤王会聘用武林高手来做这个案子。”
明聪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盗宝贼必定同杀害捕快的凶手有重大关联。”
此语一出,众人似乎在漆黑的夜色中陡然看见一道闪电,余清风道:“有道理。那个盗宝贼知道王爷的行动,为了破坏朝廷破案,他便先下手为强,连续杀害参与此案的捕快。”
燕王哼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既然如此,我们就该立刻动身去看看罗立鹏捕头的尸体了。”
明聪道:“罗捕头的遗体,已经被武官铁成忠运送到义庄去了。”
现在,罗捕头的遗体正静悄悄的躺在义庄的棺材里。
死人都是一样的,无论你身前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乞丐,死了就都一样,看上去诡异而恐怖,又让活人感觉到凄凉和无奈。
对于捕快这个职业的人来说,尸体最是他们时常都要接触的,甚至有时要比和活人打交道的机会更多。曾经有个很著名的法医说过一句名言:“尸体跟活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活人会欺骗你,但尸体却永远都不会掩盖事实。”
燕王凝视着尸体半晌,才叹道:“凶手的武功,实在不是一般的厉害。看样子,罗立鹏几乎没有还击,就被杀害了。”
马星河同罗立鹏颇有交情,当下心情很是悲愤,他哽咽着道:“罗兄弟,你安心的走吧!只要哥哥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给你申冤报仇!”语气中饱含着决心。
余清风观察了良久,道:“罗立鹏确实不是死于白鹤门的武功之下。”
邱明月盯着死者的胸口,道:“白鹤门的武功讲究阴柔绵密,行云流水,罗立鹏却死在极为阳刚的重手法之下。他的胸口肋骨尽断,显然内脏也已破碎。这类武功霸道十足,似乎和少林武功是同一路的。”
马星河道:“既然如此,我就更奇怪了,罗兄弟受伤如此严重,那凶手为何不立时致他于死命,却让他苟延残喘,直到见到明聪贤侄之后,又说了些话才死,这不是很不合道理吗?”
燕王点点头,道:“聪儿,你觉得怎样?”这些人也发现了明聪年纪虽轻,但头脑之聪敏、见识之广博、分析之透彻,竟然丝毫不输于他们这些老手,是以对明聪的想法便颇为重视。
明聪一直在检查尸体,过了良久才叹道:“我现在明白了,凶手其实是想嫁祸栽赃的,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挑起突厥国和我朝的战争,好在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之中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齐问:“何以见得?”
明聪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做个假设。首先,当翡翠玉如意传送到燕王府时,盗宝贼已然做好了全盘计划,他先把玉如意盗走,却故意在现场遗留下一个蝴蝶玉,这是为了嫁祸给突厥国;王爷知道玉如意被盗,势必要向皇上请罪,那时皇上若大张旗鼓的寻找如意,势必引起混乱,突厥国的好战份子便有机可乘。不料皇上圣明仁和,洞悉到贼人的险恶用意,密令六扇门中全力调查此案。如此一来,贼人想引起两国战乱的企图,就暂时无法成功。”
燕王捻须道:“这确实是很寻常的嫁祸伎俩。”
明聪道:“贼人一看嫁祸不成,便另生一计,将六扇门里著名的捕快一一除掉,让玉如意成为悬案,最终成为两国交战的祸端,此其一;把玉如意窃为己有,便可有价值连城的用途,那贼人也能富可敌国了。”
马星河道:“为了权力和金钱而犯案,确乎是凶徒的本质。王爷内心里可有什么怀疑的人?”
燕王踌躇道:“其实,哎……本王自从收到玉如意后,就一直寝食难安,为了保险起见,我特意把它珍藏在一具锦盒内,又存放到一个极其秘密的地方,暗中又命府内侍卫严密监守,料想该万无一失了,谁知仍然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被飞贼给盗去。哎!夫复何言啊!”
明聪悠悠的道:“王爷藏宝的事,还有谁最清楚?”
燕王道:“知情者只有本王和王妃,还有就是……巨鹿侯。”
众人面面相觑,燕王叹了口气,道:“各位不要怀疑他,藏宝的消息,本王相信绝对不会是他泄露出去的,我想,可能是盗贼……”一时间他也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明聪并不知道巨鹿侯是何许人,见众人脸上都有怪异之色,他也不好当场发问,正在僵持之时,突然义庄外有个武官禀道:“王爷,有紧急公文到!”
燕王忙和众人一起走出去,只见武官铁成忠躬身道:“王爷,大事不好,方才巨鹿发来紧急公文,巨鹿侯爷在两天前突然暴病,于昨天早上竟去世了。”
燕王又惊又怒,正要验看公文,忽然马蹄声响,一名王府管家急奔而来,叫道:“王爷,小姐听到巨鹿侯去世的噩耗,突然昏厥过去,王妃要您火速回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王不愧是久经沧桑之人,一刻慌乱之后,随即镇定下来,冲马星河和余清风道:“二位,翡翠玉如意和罗立鹏被害,这两个案子都是刻不容缓的惊世血案,本王现在就将案子托付给二位,一定要尽力破案,报效朝廷、报国安民。”
马星河忙道:“王爷请放心,破案是我等职责所在,即使千难万险,赴汤蹈火,我等也决不会让贼人逍遥法外。只是目前案子可说是毫无头绪,卑职等意欲前往巨鹿城调查,还请王爷能给卑职等一些特权……”
燕王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但见匕首精巧美观,十分好看,燕王道:“这是本王随身的玉凤剑,带此剑可以调动北疆一切官员兵马,你们破案时若遇见非常棘手的事,可以凭此信物调遣官府听命。”
马星河叩谢接过,又问:“王爷,我等从未见识过翡翠玉如意,不知它是什么样子?”
燕王道:“翡翠碧绿,玉石为身,正面刻龙,反面画凤,两面各刻有字,合在一起是太平盛世、龙凤呈祥。”
马星河和余清风一起行礼,道:“王爷,我等这便告辞,力争早日破案,为朝廷和王爷分忧,也为死去的捕快们申冤雪恨!”
燕王一笑道:“本王当在酌酒望月台上,整备美酒佳肴,等候二位凯旋归来!”
目送二位大捕头远去后,邱明月问道:“王爷,何故让他们去,那我们两人呢?”
燕王凝视着二人,目光满含深意,他却只缓缓的说道:“你们先随我回王府一趟吧。”
此时,燕王正焦急的站在绣楼的客厅,等待着王妃的出现。
明聪欣赏这绣楼,心中想着遇见小姐李梦蝶时的情形,不由得脸上浮现出温柔之色。李小姐不愧是个才女,整个绣楼布满了琴棋书画,置身此楼,似乎是到了仙人的居所,几乎感觉不到红尘俗世的气氛。
邱明月却看得大是气闷,他冲明聪低低的道:“看来燕王爷的宝贝郡主是个大才女呀!象她们千金小姐,一般都是体弱多病,可见锦衣玉食也不见得就好。老邱我俗人一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基本从不生病。嘿嘿!就是生病了,也不会有人来关心我啊!”
明聪颇为喜欢他的直爽,便道:“明月兄,我料定郡主小姐必定不是身体生病,而是精神上生病了。”
邱明月瞪着他,半晌才道:“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象个鬼啊?为什么你总是有与众不同的想法?说实话,老邱我真挺喜欢你的,干脆我们交了朋友得了!”
明聪微笑道:“那是最好。其实我倒不是猜测的,因为我傍晚前还见过小姐本人,她现在突然病倒,又似乎挺严重,世上只有心病,才会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严重。”
邱明月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常听人说,燕王府的郡主小姐天生丽质,而且聪慧无比,在北疆素有‘仙子’之名,也不知道世上有多少王孙公子,梦想见她一面。可惜燕王对这个宝贝女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从来不许凡夫俗子接近她。你小子运气真好,刚来到北疆,就能撞见仙子,哎!真是让我妒嫉。”
二人躲在隐蔽处谈谈说说,忽然听得王爷唤道:“聪儿,你们过来。”
等二人走过去后,燕王面上深有忧色,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你们了,其实我这个宝贝女儿并不是亲生的。她本是巨鹿侯何天远的女儿,因为本王一直无嗣,当时巨鹿侯的夫人刚好产下一女,被王妃遇上了,王妃十分喜爱那女婴,就央求本王向巨鹿侯讨要。巨鹿侯本是我燕王府的一名马夫,曾经在战场上拼死救过我一名,后来他成为将军,又屡立奇功,连太上皇都很赞赏他的英勇,特赐他世袭巨鹿侯。巨鹿侯对我忠心耿耿,又与我有救命之恩,两家结为至亲亦是理所当然,由此,我的燕王府上就终于多了一位郡主,也免去了本王和王妃内心的一大恨事。”
邱明月道:“那么,郡主小姐想必是听到了亲身父亲的死讯后,悲痛之下才昏晕过去,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病,应该不难医治啊。”
燕王摇头道:“心病本就难医,而且我这宝贝女儿在一年前忽然生了场怪病,浑身忽然会忽冷忽热,生不如死,这病发得快去的也快,往往不治自愈,但从此她的身体就虚弱起来,几乎都不敢承受一点风吹雨打了。这次听到了巨鹿侯的噩耗,心情受了大刺激,我真怕她……哎!”这个堂堂的王爷,当儿女遭受不测时,表现出来的情感,便和普通人也无不同,满脸都是忧患之情。
明聪道:“其实心病也并非无法医治,传授我技艺的恩师精通医道,在我下山前,他老人家曾传给我一些灵丹妙药,不敢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确实有救苦续命的药力,我曾经施用过几次的。”
燕王喜出望外,道:“果真有此药?聪儿,你这就去给蝶儿治病。”
王妃是个面目慈祥、举止娴和的贵妇人,但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和李梦蝶绝没有血缘关系。李梦蝶是瓜子脸,气质属于清纯优雅一类的,而王妃一张鹅蛋脸,看上去雍容华贵,又显得沉着庄重。不过,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此时的王妃是何等的焦急,何等的担忧害怕,她的生命已经和床上的那个“女儿”融合在了一起,这是人类的感情,同血缘并没有很大关系。
人类的感情有时很渺小,亲生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争的不过是些金钱权力或者美色;但人类的感情有时又会非常伟大,陌生人之间都会在灾难面前、生死关头产生浓厚的爱意。
王妃凝视着明聪,道:“你就是明贤的儿子?”
明聪道:“是的。郡主贵体染恙,小可或者能够医治。”
王妃大喜,忙道:“我也了解你的父亲,他是朝中最能干的刑部大臣,是国家栋梁,皇上对他也极为器重。真想不到,他不但文武全才,居然还精通医道。”
明聪也不多言,俯身看那李梦蝶时,只见她面白如雪,樱唇发青,看起来病情颇为严重,他也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自怀中取出一个天蓝色的青花瓷瓶,从瓶中倒出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吩咐丫鬟道:“去拿盏茶水来。”却听那丫鬟轻轻答应一声,水已递到了他的面前,明聪一瞧,那丫鬟满面春风,不是小元又是谁人?忙乱之下也无暇跟她打招呼,明聪道:“伺候郡主用水将这药丸服下吧。”
看着郡主喝下那药,王爷和王妃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过了良久,忽然听李梦蝶嘤咛一声,竟自悠悠醒转。众人无不大喜。王妃双手合十,连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蝶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可吓死为娘了!”
李梦蝶目中垂泪,哭道:“娘,我……”
明聪这时看见她父女之情的天性流露,暗想:“如此佳人,倘若能得她为己一哭,死又何憾!”
燕王道:“蝶儿,多亏了聪儿的灵丹妙药,才让你这么快就清醒了,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啊!”边说边捻须而笑。
李梦蝶脸一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