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先帝莫念-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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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路某人迎着萧萧西风一路洒泪磨蹭回皇宫,这边胤禛也不过过,实际上作为一个冷面帝王,他也是会尴尬的。婉香是一个好妻子,三从四德、温婉可人,最难得的是她还知书达礼,对一双儿女也从不溺爱,两个小家伙都被她教的很好。这样的女子,比之他曾经的嫡妻那拉氏也毫不逊色,问题是,她是赫舍里·泽志的妻子,而不是他爱新觉罗·胤禛的。胤禛在婉香小心翼翼暗示要与他同房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路时曾经说过的词汇——心理障碍。
“你先休息吧,我这边尚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沉默了许久,胤禛终于还是没有克服障碍。
“相公……”若是以往听到丈夫这么说,婉香也就听话地先回屋了,可是今日她却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胤禛手中的笔顿住,转身看着她:“有事?”
“是有些事想同相公商量,”婉香道,“前几日通政使周大人夫人过府小聚,期间说起有一外甥女正值妙龄,容貌娇美且知书达理。妾身是想,如今相公身份不凡,府中却只有妾身一人,容颜粗鄙,又蠢笨无能,怕是不能侍候相公周到,若是相公有意,不如纳了她?”
“通政使周立伟?”胤禛冷笑,“这世道多的是苟且钻营的小人,再有这种人上门,你通通推了就是,也不可随意收受他人物品。”
“妾身知道了,至于纳妾一事……”
“我暂时无此心思,”胤禛打断了她的话,“你无需费心。”
丈夫不纳妾,婉香并无喜色,犹犹豫豫地道:“有些话,妾身不知当不当讲。”
胤禛道:“你是我的妻子,可以不必如此忌讳,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是他给予嫡妻的一份体面,至于听过了之后作何决断,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婉香似有些难以启齿般,细若蚊蝇地说:“妾身妄言,龙*阳断*袖终不是正道,相公如今官路享通,正是一展抱负之时,切不可为了些风月之事自毁了大好前程。”
胤禛蹙眉:“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风言风语?”当时他以御前侍卫的出身,突然做了两个皇子的师傅,又有皇帝御赐的金牌,便有些嫉妒诽谤之言传出,但是在粘杆处的打压之下,并未形成气候就已经散了,莫非现在又有新的一轮流言了?
“妾身虽粗陋蠢笨,却是有眼睛看的,”婉香却以为他是默认了,尽量委婉地劝诫道,“相公若是真的爱好此道,妾身也不是非要反对,但需托书僮之名养上几个在府中,同僚之间牵扯出风月绯闻来终是不好,若有闪失日后也不好相见啊!何况依妾身看来,那位路爷虽品相气度皆不凡,终究是年长了些,恐怕也不一定若十来岁的少年合意。”
“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胤禛总算明白这“龙*阳断*袖”之说是打哪里来的,顿生哭笑不得之感,“我与路某人绝无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他身份不凡,你不可胡乱猜测,小心惹祸上身。”
“身份不凡?”婉香看他的样子不似在妄言推托,忧虑之色不减反增,“相公请同妾身说实话,你近来平步青云、一路高升,其中可有沾这位路爷的光?”
“算是有吧,”胤禛见她还在无端揣测,心下不喜,“但绝不是因为你脑中那些胡乱猜测的原因,这些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你只需打理好府中事务便可。”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警告了,婉香极力压下心中的苦涩,勉强道:“妾身自知有错,但却不得不提醒相公,请小心这位路爷,妾身觉得那位爷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
“行了,”胤禛不耐道,“你下去吧。”
婉香福了福身后凄然离去,书房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可胤禛却再没心思处理公务。路时会对他起那份心思?胤禛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自己现在虽然顶着个小青年的脸,可内里都是五十几岁了,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好吧,二十岁不能算是小姑娘了,但或许未来世界有些不同,二十岁的路时心智却像只有十三四岁一样,不冲名不冲利,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喜欢上年龄足以做他爷爷的男人?这种猜测忒不靠谱,所以绝对只是女人多疑的揣测而已。
想通了的四爷又一头扎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务中,今天的这一场谈话像是轻风吹过般没有在他心底掀起多大的波澜,可是终是留下了些许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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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所以辰浩不是穿的。。。赫舍里·泽志的老婆除了用来刺激路路外,还被偶拿来在四爷面前点破路时的小心思。。。。呜呜呜,为了让四爷明白,偶卡啊卡,卡了好几天啊。。。。
36第36章
要说路时这娃有啥优点,大约抗打击力强这点算是吧?昨晚还因为脑中不停浮现四爷与某女、某某女OOXX的画面;在床上吁声叹气地翻滚折腾到半夜;结果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啥事都没有似的;照例早早地爬起来去上朝,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倒是胤禛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因为婉香那些话的原因,他一晚上可以说是恶梦连连;最后被路时顶着自家儿子的脸,穿一身大红旗袍,娇羞地向他索吻的画面给生生吓醒了。待他明白过来自己是发了恶梦,反手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啊!
“四爷;昨晚很累啊?”路时貌似关切地询问,实际上心里的小人儿拼命地咬手绢——为毛看起来那么斯文的女人,居然把四爷榨成这样?呜呜呜……啥时候由他来榨该多好啊!
“咳——”胤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纯属恶梦后遗症,他现在一看到这张脸,脑子里就不自禁地浮现起某人涂脂抹粉、红艳艳的嘴唇嘟成菊花状的样子……忍笑,真的很辛苦……
“四爷?”路时暗自纳闷,四爷的脸看起来怎么像是在……抽筋?是他眼花了吧?
胤禛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清咳了下,劬强压下了笑意:“昨夜睡得晚了点。”
呜呜呜……果然是这样。路时痛苦地扭过头,以免四爷发现自己眼中丑陋的妒忌,同时心里深深地绝望——他甚至连表白爱意的勇气都没有,怎一个悲摧了得!
***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比路时更倒霉,那个人肯定是乾隆。
乾隆如今活着的女儿有五个,其中皇三女和敬远嫁蒙古;皇四女和嘉年方十四,向来体弱多病;皇七女和皇九女都还是奶娃娃;剩下一个就是紫薇了。于是在宫中陪伴西藏公主这个重任就落在了乾隆自己身上,虽然他不大喜欢太过活泼的塞娅(可喜可贺,小乾子没那么脑残了!),但作为曾经的皇帝,他对于大清江山还是有点责任心的,于是他一大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将大清公主应有的雍容华贵气度表露无疑,然后施施然来到塞娅临时下榻的行宫,远远地就见两个闪闪发光的人在行宫门前转悠。
怎么又是这狗奴才?乾隆心里低骂一声,正要派侍卫去赶他们走,两人已经迎了过来。
“福尔康,怎么又是你?”金锁一看清楚其中一人的脸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小姐?这种无耻的男人,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良配,幸好小姐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小姐的一生可就毁了。
出乎预料的是福尔康并没有像以往一般,一见到“紫薇”就上前诉衷情,而是老老实实地同福尔泰一起磕头行礼:“奴才福尔康/泰叩见还珠格格,格格千岁。”
“啊,你——”眼高于顶的福家大爷也会自称“奴才”,也会磕头行礼?小丫头被吓得不轻,却忠心耿耿地挡在自家主子面前:“你有什么阴谋?”
这是脑筋开窍了?乾隆在心里玩味地想,然后很快否定——连金锁这个小丫头都不相信,怎么可能是事实?朕倒要看看这福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平身吧,”乾隆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福侍卫不在神武门当差,跑到这内宫禁地做什么?至于福尔泰,我记得你早就被革去了伴读之职,谁准你入宫的?”
“回格格,奴才同尔泰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陪塞娅公主在京城游玩,是以特地前来接公主。”福尔康语气恭敬,面上却不由地浮现一丝自得,福尔泰则低垂着头,连声称是。
为解决西藏问题,乾隆曾做过一番深入研究,又岂会不知一妻多夫这种特殊的习俗?几乎立即猜到了皇阿玛的打算,乾隆的心情在瞬间愉悦起来,同时对于眼前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起了淡淡的怜悯,唔,淡得可以忽略不计。“既然皇阿玛有命,你们须得好好当差,勿必伺候好西藏公主,还要注意,公主的闺名不是你们做奴才的可以唤的。”
福尔泰慌忙应“是”,福尔康却脸“刷”的一声就白了,用很受伤很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要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乾隆多半就心软了,可是一个大男人……乾隆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
“大清的公主,你是来找我的吗?”塞娅公主及时地赶到,亲亲热热地过去挽住乾隆的手臂。
乾隆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皇阿玛怕公主一个人住在宫里会寂寞,特意派我来陪陪公主。”
“大清的皇帝真是太好了!”寒娅很夸张地感叹,“这就是你们说个那个什么扇什么解衣,太好了!”
乾隆愣了一下,才笑道:“我猜你想说的应该是‘善解人意’吧?”
“对对对,就是善解人意,”塞娅挠挠头,娇憨的样子很是可爱,“你们大清的话太难了,我总是说不好。”
乾隆摇头轻笑,刹那间如百花盛放。
塞娅恍惚了一下,毫不吝啬地赞美:“你笑起来真好看!”
乾隆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看到福尔康痴迷的眼神,顿时又有些犯恶心,方才的好心情都没了。
塞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面色也是一沉:“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我和公主说话,不知道回避吗?”
/文/福尔康忙道:“回公主,我们兄弟二人是奉皇命来陪公主游玩京城的。”
/人/“游玩?”塞娅看向乾隆,“大清的公主,你也和我一起去吗?”
/书/“我不去。”虽然乾隆很喜欢四处游玩,但他可不想再看到这个福尔康,也没啥兴趣哄小姑娘。
/屋/“那我也不要去了!”塞娅笑嘻嘻地说,“大清的皇宫很美丽,公主可以陪我四处逛逛吗?”
“好吧。”乾隆无奈地答应,明白自己短时间内是甩不掉这个麻烦了,谁叫他女儿不够多呢?
“你们都回去吧,下次再来陪我玩。”塞娅像挥苍蝇一样对福家两兄弟挥挥手,挽着乾隆手就走,一行人渐行渐远,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对话声——
“大清的公主,你就叫我塞娅吧,公主来公主去的,我听着都快糊涂了。”
“行,你也叫我紫薇吧。”
“这个花好美,不过没你好看……”
……
“哥,”福尔泰拉了下兄长的袖子,“那咱们回去吧。”
“回去。”临去前,福尔康深深地看着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发誓:紫薇,我的仙子,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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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卡文ing……
37第37章
皇上心情不好。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众大臣们心照不宣的事,同时也令他们万分疑惑——西藏方面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朝中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后宫更是一片平静,到底是谁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在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唯一能让路时感到郁闷的也只有四爷了,自从那天四爷回了一趟府后;他就痛苦地发现,四爷不再长住在宫中;而是每天都会按时赶回家去。肯定是被赫舍里家的那只狐狸精迷住了!路时心中内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可奈何,只有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而且在四爷看不到的角落,望着他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幽怨。
胤禛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他猛地转过头,可除了埋着脑袋作图的路时,什么都没发现。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胤禛在心里嘀咕,他的视线定在那个头发浓密的脑袋上,墨色的眼眸渐渐转沉。
“四、四爷?”直到被一片阴影笼罩,路时才惊觉地抬起头,却发现正是自己刚刚偷看的人,立马心虚起来,“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胤禛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桌上,道:“这就是你作的图纸?”
路时低头一看,那哪里是什么图纸啊,乱七八糟的线条在上面纠缠成一团,有些地方还被戳破了。他赶紧去看手中的笔,果然笔尖已经裂开,缝里还夹着不少染成黑色的絮状物。“这、这个——”他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刚才只顾着郁闷,什么时候把图纸弄成了这样都不知道,天,他该怎么跟四爷解释啊?
“很难?”
“呃,有点。”路时低头,再低头,只是有聚光功能的台灯图纸,说难,他会羞愧的。
“别逼着自己,出去走走换换脑子吧。”
“啊,好。”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