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神上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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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天方老祖留下的两难选择。
若取这丰厚宝藏,便即刻被驱离迷宫,再不得入。若要继续闯塔顶接受试炼,便要放弃眼前这如山珍宝。
六甲笑道:“致远,你如何抉择?”
单致远扫过那成堆法宝灵石丹药,虽有不舍,却依旧道:“自然不可半途而废,我要继续闯塔。”
这回答也在六甲预料之中,这青年陡然露出几分狡黠笑容,“天方道人虽以占卜见长,却也未曾算到今日之局,既有我在,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说罢便一扬手,竟将那数以百万计的灵石、数百件灵器连同上百瓶丹药一同收进乾坤戒中。
随即库房顶上立时钻出一个月白光环,倏然罩在六甲头顶,六甲身形便瞬间失去了踪影。
单致远未曾动那库房中分毫,故而依旧留在原地。
怎料不过须臾,六甲重又现身库房中,将乾坤戒往单致远手中一抛,爽朗笑道:“如此便可。”
星官终究是天庭神仙,虽受凡间诸多限制,却也并非事事皆要遵从。
单致远微愣之下,将那乾坤戒接住,又道:“这、并非我应得……”
六甲见这小修士虽出身贫寒,面对如此巨额财富,竟无半点贪婪之心,心道不愧是勾陈大帝看上的人,虽多有不足、仍需历练,却是赤子之心,委实难得。便仍是笑道:“这些俗物带不去神界,你若不要,便只能扔了。”
单致远自是不会如此迂腐,只将乾坤戒收好,便转身待要离开。
怎料才一转身,迎面便见熟识的三人穿过入口进来。正是刘皇、徐昱师兄弟同杜若青。
徐昱一见单致远,立时怒道:“野修!你将这房中宝物收去了何处?”一面已召出八卦阴阳镜,镜面倏然射出两道银光,直袭单致远胸腹要害。
第23章
那银光来得极猛,二人离得又近,单致远情急之下,只得自乾坤戒中随意抓了一件法宝掷出。
竟是一把通体晶莹雪白的白绫罗伞,伞面张开,露出其上烟雨缥缈的水墨画卷,挡在单致远身前滴溜溜旋转,将两道银光阻挡反弹,蓬蓬两声撞进石壁之中。
那罗伞随即便轻飘飘悬浮,落在单致远手中,伞骨皆是寒铁铸就,银白剔透,毫无瑕疵,品相不凡,对面那三人立时瞪大双眼,目光或是贪婪,或是艳羡,竟全然不顾在这落拓小派的弟子面前掩饰半分。
徐昱扬手,将八卦镜收在手中,摆出攻击架势,冷笑道:“好好好,做贼拿赃,你倒是不打自招了。这柄雪骨烟罗伞,正是这库房之物。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单致远目光一沉,被这番蛮不讲理的说辞激得怒火中烧。此时刘皇亦是上前一步,堵了单致远去路,冷道:“单致远,果真是你拿的?”
杜若青犹豫一下,却只是向库房角落行去,默不作声旁观。
单致远如今自是毫不介意,他年少时知慕少艾,故而对这唯一见过的娇美少女生了好感。而今几番接触才发觉,这女子虽非大奸大恶,心性却实属平凡……莫说麒麟,就连开阳也难比其万一。
故而并不多看那女子一眼,只将那罗伞收回乾坤戒中,对拦在面前的两名男修冷笑道:“天方老祖堂堂十六个大字就在眼前,你二人莫非是瞎的?这库房之物,有缘者居之。徐昱,你虽无取宝物的本事,却生得好一根颠倒黑白的利舌。”
徐昱大怒,一手持八卦镜,另一手又取出个紫金刚圈,怒喝道:“道爷叫你知道,谁才有本事!”
随即两手一扬,左右手两件法宝一起脱手,银光紫影齐齐射出,刘皇此时亦是起了杀心,灵剑脱手而出,三道杀意,齐袭单致远上、中、下三路。
对手乃凝脉修士同筑基修士,灵压非同小可,单致远勉力避开剑光同八卦镜,那紫金刚圈轨迹却诡异,竟转了半个弯重新当胸砸下。单致远闪避不及,生生挨了一下。
怎料身上的青云天衣骤然腾起一层青雾,将那金刚圈千钧力道化解得一干二净。单致远微微一怔,这青衫正是勾陈所赠,柔软熨帖,合身舒适,并且不染尘埃,故而他极是喜爱,如今才知,这竟还是个防御的宝贝。顿觉周身都包裹进那神仙霸道雄浑的气息之中,不由生了些许恍惚。
紫金刚圈力道尽失,当一声落在地上,清脆响声立时唤回这小修士的遐想。单致远足尖一挑,将它踢得腾空后落在手中,这金刚圈沉甸甸极为坠手,通体光滑,色泽紫气纯正,竟是件中品灵器,以徐昱筑基修为,难以随心所欲操纵,故而尚未炼化过。
单致远自然不客气,将那紫金刚圈收入乾坤戒,又笑道:“徐公子厚礼,在下笑纳,无以为报,唯有……”
六甲此时插话道:“致远,多取几件灵器,教训一番这等狗眼看人的鼠辈。”
单致远得了六甲支援,更是如虎添翼,往乾坤戒中一抓,又往半空扬开,喝道:“——礼尚往来!”
库房中顿时被阵阵璀璨灵光充斥,那三人见半空飞舞的十几件法宝,更是惊骇万分。
天河剪、五雷莲、吞灵珠、百丈金蚕绫、炼魄伏魔钟……便是乾坤阁的少东家也不曾有如此大手笔、大魄力。
单致远如今神识尚不能外放,哪有余力操纵这许多中品、上品法宝,自然是借了六甲星官的东风。
一时间库房内狂风大作,件件法宝乍然展现七彩霞光,毫不客气朝那三人倾泻攻击。
只听杜若青惊叫、徐昱怒吼,刘皇还算沉稳,未曾失态,三人自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退出了库房。
六甲道:“莫同那三人纠缠,耽误了行程。”
单致远亦是颔首,如今闯塔方是正事。便收了法宝,一闪身出了密道门,便顺堪舆图指向,往上一层楼梯连接之处疾行而去。
徐昱更是气红了眼,取出一杆火尖枪,飞身追逐,往单致远后背猛扎而下,一面怒吼道:“下贱野修,竟敢夺我法宝!”
单致远反手一剑,只将那火尖枪挑高,徐昱去势极猛,剑刃贴合枪身,刺耳声响中猛烈摩擦出一通火花,而后更将徐昱几根手指切断,噗一声刺入胸膛。
这一切电光火石,单致远那一剑亦不过是招式熟练后,下意识所为。
在场者更无一人想到这炼气巅峰的小修士能将筑基三层的修士斩于剑下。
故而竟全都愣住了。
单致远却见机极快,忙自徐昱胸口拔出灵剑,转身就跑。迷宫中妖兽横行,分岔路极多,跑了片刻便再难寻踪影。
六甲施施然跟随单致远身旁,对那出神入化的一剑赞不绝口,倒叫这小修士害羞起来。
单致远转过拐角,便见到通往第五层迷宫的石阶,便收了灵剑,拾阶而上。
石阶处向来安全,单致远便坐下调息回复,一面将神识沉入乾坤戒中,查看那些堆积如山的宝物。
上百瓷瓶之中,装满各色仙丹灵药。单致远微微意动,便取出一个白瓷瓶来。
那瓷瓶上以青绿釉色烧制了筑基二字。单致远倒出一颗,那丹药有半个拇指大小,呈莹莹淡青,光芒盈动,药气微苦清香,令人精神一振。
瓷瓶盛有五枚。
单致远不由动容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筑基丹?”
六甲神识一扫,亦是颔首道:“正是。”
单致远一时沉默不语。当初师兄正是因为售卖假筑基丹被发现,方才将他同师父送去洪炉馆抵债。
如今这堪比师徒两人身价的筑基丹,竟有五枚落入他手中。
当真是时也运也。
六甲见他沉吟,只当他犹豫是否服用丹药,便正色道:“致远,且听我一言。你如今已在炼气十层巅峰,距离筑基不过半步之遥。若要以剑入道,还需淬炼己身,筑就道基,莫要倚靠药石才好。”
单致远自六甲言语中听出真诚关怀,唇角微勾,便扬眉笑道:“我明白,正当如此。”
他便将筑基丹收回乾坤戒中,又再迈步,一步一步坚定无比,跨上第五层迷宫。
徐昱被那一剑当胸穿过,受了重伤。这迷宫中只有五十人名额,故而随行的下属全都守候在外头。他二人能闯入第四层迷宫已费尽力气,又怎能轻易放弃,再将徐昱送回一层出口?
故而刘皇喂徐昱服下疗伤丹药后,又将他抱入库房之中,柔声道:“在此地好生休息,我同若青尚有重任在身。”
徐昱不料师兄竟将他抛在此地,脸色惨白,用力抬手抓住刘皇衣角,哑声道:“师兄……”
刘皇只做不知,一拂衣袖,转身道:“若青,我们走。”
杜若青亦是温婉上前,叮嘱道:“徐师弟,万事小心。”随即转身便离去了。
徐昱惊怒交集,却终究伤得重了,一时间气急攻心,张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那二人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几声妖兽怒号响起,渐渐离得近了。徐昱终究绝望闭上双眼,纵使满心不甘,泪流不止,却也迟了。
单致远却已越战越勇,奋身杀入妖兽群中。
手中灵剑愈发随心所欲,挥斩劈刺皆如臂使指。锋刃过处,剑气隐隐成型,环绕剑身。
灵气循环,更是汹涌浑厚,将细弱经脉一再撑开,丹田处渐渐升起了热度,正是道基成型之态。
六甲好整以暇旁观,若这小道士能于战斗中筑基,对将来更进一步,自是有极大的好处。
此时身侧气势一变,六甲急忙躬身行礼道:“参见麒麟大人。”
麒麟神色和蔼,叫他悄声。一面向那身形利落,兔起鹘落的凡人看去。兽吼震天,凶恶杀气与血腥包围之中,那小修士愈加熟练勇猛,倒当真有了几分剑修的气势。
麒麟道:“致远尚缺一柄好剑。”
六甲道:“是,这却要看缘分。”
麒麟轻轻颔首,细长黑眉却微微皱起来。
那凡人成就道基时,灵气涌动,热度惊人,便同承欢时有几分相似,沉眠骨缝深处的长相思亦被引发,隐约药香淡淡散开。
万神谱、耀魄宝,如今同那凡人一脉相连,淡淡熏香传来,便叫麒麟有些受不住引诱。
六甲眼前一花,麒麟已不见了身影,金光闪烁中,留在原地的却是太羽大人。
那华贵耀眼的神明同样略略皱眉,嗓音低沉,却平添无穷诱惑,响在六甲耳边,亦是叫这青年星官不由得心神微荡,急忙收敛心神,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这长相思的气味……未免太浓了些。”
第六层在望时,单致远骤然一剑猛劈而下,将一头红眼妖狼头颅斩下,通身气势外放,一股热流汇聚脐下三寸,骤然一缩,盘旋成型,便有若与天地玄妙,宇宙奥秘互相呼应一般,猛烈一涨,一裂,随即平缓呼吸旋转起来。这便是丹田成型,道基筑就了。
顿时天地清明,就连五感也仿佛更为敏锐些许。先前同妖兽厮杀的疲劳一扫而空。
单致远转头看向六甲,喜悦笑道:“我……我……成功了!”
六甲尚未开口,单致远只觉眼前一花,鼻尖便撞在一人结实怀里。
第24章
单致远微微怔愣;只觉一股久违的和暖香气涌入鼻端,眼前金丝璀璨;华锦绚丽,头顶男子声音慵懒沙哑,和暖缓慢钻入耳中;便有若一柄拂尘轻轻扫过耳孔深处,生出叫人难以抗拒的勾引滋味来,“等了这许久;总算筑基了,致远。”
赫然便是那金贵且倜傥的太羽大人。
单致远头皮一紧;这许久不见的神仙依然故我。他只得将那胸膛推了一推,怔道:“麒、麒麟去了何处?”
太羽眼睑微垂;却不肯回答;反倒将那小修士托高,扛在肩头,便往石阶处行去。
单致远猜到他意图,只觉突兀霸道,慌张往迷宫走道中四处张望,却只余满地血腥兽尸,六甲早不见踪影。
这星官只怕早已了然于心,故而知机退避。
单致远心头狂跳,丹田中热度被那神仙肩头一压,顿时又上窜几分,喘息便急促起来,一面紧紧将那男子肩头手臂抓住,哑声道:“且……待我到塔顶,不然功亏一篑……”
话音未落,太羽已将他放在石阶上,手指埋入那小修士后脑发丝中,灼热唇齿贴合时,气息仿若烧灼一般,哑声道:“不会误你大事。”旋即舌尖滑入齿列之间,来回舔舐缠绕,将他口中滋味细细品尝。
单致远待要怒吼,这一场双修又要耽误许久,少则整夜,多却不知几日,如何能不耽误?却已失了开口机会,只被那灵巧厚软的舌头勾挑戏弄,极有耐心深入咽喉,吮扫轻咬,湿润汁液涌出嘴角,更响起缠绵滑腻水声。顿时气息一窒,酥软热流自口舌交缠处涌向四肢百骸,便至喉间涌出细碎低吟来。
太羽手指温暖而粗糙,指腹剑茧粗粝,滑过那小修士腿内侧,来回轻划,单致远神色迷茫,唇分时任他贴在嘴角耳根绵密亲吻,筑基初成的热气尽数化作了欲念,被那神仙利落灵巧一吻一揉,连腰肢也熏得发软,无力斜倚在石阶之上,半个身子落入太羽怀中。
他不由抓住那神仙胸膛华贵织锦,两腿夹住作乱的手,迷茫道:“太羽大人……也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