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恰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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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改住到崔家大宅去,除了少风险外,还有个忠心的老管家会帮忙照顾娃娃,尤其正当君则思住院、而她完全拿娃娃没辙的情况下,任何帮手都是她视若珍宝的。
君则思非常开心。「你作了个明智的决定。」住院后,他就一直在想,娃娃究竟是如何溜到阳台上去的?那张原木制的婴儿床是如此地结实,床板四周还有高高的围篱,娃娃根本没力气掰倒它,再自己爬出来,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将她抱出婴儿床,企图陷她于危境。
再加上阳台栏杆的腐朽、黑虎帮适时发生危机,周延领人前去处理、别墅大门被上锁……」连串的巧合凑在一块儿,全要用偶然来解释,君则思打死不信。
「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那个地方。」而他那别具用意的口吻则令她不悦。
「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怀疑昨天那场意外。」连他这个外人都无法忽视的问题,他不相信她没注意到。
「你想说什么?我的人制造了那桩事故?」她挑眉,一张艳丽娇颜布满危险。
他立刻明白,她并非愚昧的看不出问题所在,她只是盲目的护短。
「你自己心里有数的事,又何必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他冷笑。
她水灵的眸底窜出两簇火焰。「听着,君则思,我很感激你昨天救了我,但那不代表我赋予你权利来批评我做事的方法和我的人。」
「我批评了吗?」他摇头。「崔小姐,你不必为我刚好戳中你的痛脚而发火,困为我压根儿没打算插手这趟浑水。」
「你……」崔羽气结地瞪眼,只因他说中了每一件事。
她一直晓得周延不喜欢君则思与娃娃,他觉得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他在帮里的地位。
但她没料到周延会以如此激烈的手段来排除异己;她想过要质问周延,却又念及他对黑虎帮的贡献而有所迟疑;除了有些自私外,他其实是个满不错的人。
最后她选择了将整椿事故视作一场意外,并当那些过度巧合的问题不存在似地搬离了黑虎帮总部,还周延一份安全感,但愿他会想通,该他的东西,任何人都抢不走。
她希望整件事情就此落幕,任何人、包括当事者君则思都不准再提此事。
君则思看穿了她的心思,深邃的眼底漾着一分体贴。「如果你是担心我会无聊到去掀起一场风波,那你是多虑了,我向来没有翻旧帐的习惯,并且很乐意看见已返去的事被彻底掩埋、永不见天日。」
她深深地望,他好半晌,感觉他心底的宽容从那纠缠的眸光中笔直射进她灵魂深处,撼动了她的心;如果周延有君则思一半大方,今天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她想起他昨日的护卫,一个会舍命保护女人和小孩的男人,绝不可能是坏人。
或者她该对他吐实了,继续瞒着他娃娃的身世并不公平;况且娃娃的认养手续不能再拖,律师告诉她,因为她未婚,不符合法律上的认养标准,因此有许多关节必须打通。
这一点她倒不担心,有钱能使鬼推磨,律师也说了,会想办法替她弄到认养资格,然后,只要他再签个名,娃娃便能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女儿。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深吸口气,她有了决定。「不过在听之前,我想要得到你的谅解。」
他瞧见她眼底的认真,心律顿时失控,她终于要告诉他娃娃的事了吗,「我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只要她说的是实话。
她垂眸,沉吟片刻。「娃娃是你的孩子。」
君则思闭上双眼,用力地喘了口大气;尽管是早已猜到的事,但亲耳听见她的证实,那冲击仍然直击心头。
「是两年前你雇我假扮你的未婚夫时发生的事?」
她点头。「记得那夜事成之后,我请你去喝酒庆功吗?」
「嗯!在PUB里,我们还遇到你几个朋友,大伙儿一起疯了一夜。」
「我那些朋友其实就是黑虎帮的帮众。」她将李馨对他下药、后来逃到瑞士产子,最后病故的事说了一遍。
君则思握紧拳头,冷峻的五官平板如昔,但黝黑的双瞳里却狂涌着愤怒、不甘、惶然……等万种情绪。
「李馨不是故意的,那晚她喝了酒,微醺中爱上一个男人,没有多加考虑便动了手,事后,她也一直很后悔。」
「无心并不能挽回一件已发成的错误。」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之后,他多痛恨自己的失误。他是名厨师啊,虽然当时还只是饭店里的三厨,但身为厨师,对于何种食物该有何味道不是应该了若指掌吗?而他居然会笨到被人在饮食里下了药仍毫无所觉。
那件事不仅打破了贩梦俱乐部坚守多年的原则,更粉碎了他的自尊,他没有资格当厨师,因为他是个连食物的味道都分辨不出来的笨蛋。
「别忘了,你答应过给我一个谅解。」崔羽沉言。
他一怔,原来她要求他的谅解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替李馨求的?
「你想反悔吗?」她问。
他终于明白她是个多么重视情义的女子了。「我从不毁约,李馨的事……就这么算了。」那个他一无印象的女人终是他女儿的妈,看在这一点的分上,他愿意遗忘李馨所造成的伤害;既然娃娃的身世已经明朗,验DNA的计划也得取消。
「我代李馨谢谢你,另外,我希望你承认娃娃,当然,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毕竟在这整件事中,你算是个受害者,过多的要求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只是娃娃终究是你女儿,你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为她多付出一些关怀吗?」
「我当然会承认娃娃,但我不懂,是什幺原因让你以为我不想对娃娃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因为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你会结婚,组织一个家庭,再生育更多的子女,到那时,娃娃必会成为你的阻碍。」崔羽既已答应李馨照顾娃娃,就不许有人将娃娃当成一颗麻烦的皮球踢来踢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承认娃娃,然后由我来认养娃娃、将她抚养长大,你只要偶尔来尽点做父亲的责任就够了。」
这是哪门子道理?他年轻,将来会结婚,她就不会吗?别忘了,他们同年,并且一样未婚。
「那你呢?!你确定你未来组织的家庭必不会与娃娃起冲突?」
「当然不会,先甭说我对婚姻兴趣不高,就算有一天我真想不开,要结婚了,也绝不选会介意娃娃存在的小器男人。」
「那你又凭哪一点认定我会选择那种小器的女人为终身伴侣?」
她终于听出他话里的恼意,心头猛然一震。「慢着、慢着,你该不会是想把娃娃带走吧?」
「我是娃娃的亲身父亲,我看不出我为什么不能带走娃娃?」
「你怎么能?」她跳脚。「娃娃是我的,李馨死前将她托付给我了。」
「我该说什么?!感激这段时间你对娃娃的照顾,但娃娃可不是玩具,她是活生生会哭、会闹的婴儿,在她出生至今的一年半里,她并未得到完善的照顾,而你说要抚养她,我请问你,你要怎么照顾她,你甚至受不了她的哭声。」
她知道他说得都对,但……老天!那个爱哭的臭娃娃是她的啊!复永钴敖尥尥懈夷且豢唐穑冶愫姆蚜宋奘窭凑展送尥蓿辉谌鹗渴保疑踔烈惶於男∈比迷谕尥奚砩希阏飧鲎源蟮哪腥司垢宜滴颐煌咨普展送尥蓿俊?
噢喔!看来他是刺伤她的自尊心了,但现实有时就是这幺残酷,她得认清。
「你知道吗?多数孩子在娃娃这个年纪多半都会走路、说话了,但娃娃还是只会哭,身量体型也不到正常小孩的标准,再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娃娃的发育。」
「而你认为这都是我的错?」
「一般婴儿五个月起就可以开始吃些哺乳食品了,但娃娃都一岁半、快两岁了,还是只喝牛奶,也没人教她说话、走路,结果她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哭,哭得大伙儿都受不了。」连他这个亲爹有时都挺厌憎娃娃的无故壕哭。「而你说你要养育娃娃,我请问你,你要如何改善娃娃这种情况?」
「你以为晓得这些小事就很了不起吗?」她因被刺中弱点而恼羞成怒。「我既然敢说要抚养娃娃,就会去读书、上课,学习照顾娃娃的方法,你等着瞧吧!三个月后,我定会让娃娃改头换面。」他休想从她手中夺走娃娃,娃娃是她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你要怎么做?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不是他看不起她,但崔羽的生活习惯确实不好,她饮食不规则、又不注重养身之道,一天到晚这儿痛、那儿酸的,像她这样要如何照顾一名小娃娃?
「我就做给你看。」该死的!她冒火的身影飘出病房,发誓要他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君则思望着她冲动的背影苦笑,想不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居然得跟崔羽争女儿的抚养权,尽管在法律上她完全站不住脚,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自她手中抢回娃娃;但……想想,崔羽出身豪门、又高居黑虎帮帮主之职,竟肯因李馨的死前托孤而压下身段拜托他承认娃娃,如此节操就值得人敬佩了。
加上在瑞士时,没有人帮她,娃娃又极难带、而且只肯黏她;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是如何在黑暗中摸索着,笨手笨脚地喂娃娃喝奶、给娃娃把屎把尿;尽管做得不够好,但她的真心天地可证。
「唉,你才是真正让我操心的啊!」太精明、又太忠诚,这样的人最容易陷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陷阱里。她每天都让他烦忧的一颗心纷乱如麻。
「不过……」薄唇微勾,严峻的五官上抹着一层淡淡的柔采,尽管忧心,他却为这般如初春变幻不定天气似的心情喜悦不已。
哇哇哇——
三更半夜,惊天动地的啼哭声炸翻了一室的宁静。
崔羽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痛苦地翻下床铺。
「该死的,我后悔了,这么吵的娃娃,谁想要就拿去嘛!我何苦自作孽将麻烦强留身边,徒惹来一个无穷后患呢?」
干脆把娃娃还给君则思算了!她低咒着,却知道自己绝对放不开手,大名鼎鼎的黑虎帮女帮主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
「别哭了。」她皱眉捂住耳朵。「拜托你别再哭啦,我今天已经上了一整天的育儿课程,快累瘫了,你就不能行行好,赏我一晚好眠吗?小祖宗。」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婴儿房,一室的天蓝映入眼帘。
这是老管家临时为娃娃布置的小房间,还来不及添些可爱的摆饰以增加房间的可看性,不过地上铺了一大片软绵绵的地毯、所有的家具都被磨圆了锐角、任何可能被娃娃塞进嘴里的小玩意儿已尽数扔进垃圾桶……大致看来,这是一间「安全」的婴儿房。
但住在这里头的娃娃显然并未领受到大人对她的关怀,仍借着日夜啼哭来宣泄她心中庞大的委屈与不满。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崔羽走到婴儿床旁抱起哭得满脸通红的娃娃。「在瑞土、你妈刚死时,你爱哭没关系,死了娘,谁不哭呢?我忍你。回到台湾、住进总部,OK,那地方的装潢确实吓死人,住起来一点儿也不舒服,你要哭,我也没意见。但是……」她压低了声音怒吼。「我都学孟母三迁,将你搬回崔家大宅了,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又有一堆人疼你疼得要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哭哭哭,一天到晚就会哭,你就这么欠扁啊?」
「我有个办法让她不哭,老姊,有没有兴趣试试?」轻邪的声音响自门边。
崔羽才回头,就见一身酒味的崔傲踉跄地踱了进来;在澳门赌了三个月,他刚刚才到家,正想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想不到就被这阵摧魂魔音似的啼哭声吓得险些儿再一路滚回澳门去。
「你不是上澳门败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听说白先令没经过崔傲同意就给他订下一门亲事,崔傲气死了,遂在女方收下聘礼当晚潜入女方家,偷出两百万聘金,誓言输光聘金方肯回家。
不过据崔羽所知,崔傲这人虽不学无术,但赌运特好、逢赌必赢;他想输光两百万、别倒嬴两亿回来就偷笑了。因此她以为崔傲这辈子都回不了家。
「哼哼!」崔傲冷哼两声。他的确赌了一个月仍输不光那两百万聘金,但凭他的天纵奇才、地横歪才,难道会想不出办法破局吗?在连续嬴倒四家赌场后,他认清了自己没有输钱的命,开始改弦易辙,专找那些倒霉到家的衰人,当起散财童子,又过了两个月,那些衰人终于帮他把钱输光,他也就得到回家的机会啦!肝梗湘ⅲ獬笸尥奘谴蚰亩吹模俊?
「亲爱的小傲,这娃娃正是你老姊的女儿、你可爱的侄女,所以请别说她丑好吗?」崔羽语带寒意。
「你的?」崔傲皱眉望了那哭得脸红似猴儿屁股的娃娃一眼。「老姊,你在捡破烂吗?这么丑的娃娃也要,真没眼光!」
「崔傲,你是太久没挨我整,皮痒了是不?」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他掩嘴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