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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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是啊！这世上的好人与坏人又怎能分的清。以前听父亲所说的那些人，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坏，就像现在刚知道的毒索。可是他表现的太让我意外了。我不得不对他估摸出新的评价。他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人的感情。江湖上几百年来的坏人，好人都是有人情味的。
我没有再想下去，也许我有点自私。人吗，那有不自私的。
生离死别
身体恢复的那一天我们就走了。走时没有和他们说，从来时的路上走的。那一排排的屋子确实不错，我似乎有点爱上了这里，但我的人生目的却不在这里。我还是要走的，走向那个阴暗的羊肠小道。
船行的很快，我们就坐在船舱里喝着茶，这茶虽没有铁观音好喝，但我也能喝的惯。船主是这一带的人农人，靠渡船为生，有时也打两条鱼到集市上卖。我说我们要去南京，起初他怎么也不同意，说南京太远。可后来看到我们出的价格，才算勉强答应了下来。船并不大也不新，但足够载我们两个了。船主是个中年人，脸孔被阳光晒的黑里透着红。一双手也被磨出了很厚的茧子。我问他一日能挣多少钱。
他说：“多的时侯也不过只有二两银子，少的时侯是一点也没有。”
他还说像我们这么大方的主顾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笑了笑，我也承认这种被拍马屁的感觉就是好。敏敏好象看出了我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走过轻声道：“看把你美的。”
“舒服，舒服。”我仍然这样说。
这两年当个老百姓是最苦的，官府的苛捐杂税多得数不胜数，还得给一些小帮、小派们一些孝敬钱。我现在才发觉其实世上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从年头忙到年尾得来的东西仍然不能糊口。他们吃的饭是最差的，做的活是最苦的，而得到的钱也是最少的，还得受别人的欺负。可做出的贡献却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几天的船上生活总是那样平静而安详。看着初升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在这破旧的船；还有西方落日，纵然此刻是最美丽的，但它已接近末尾，最后给人们的只能是无限的幻想。一天一天的日子就这样漫无目折走过，从早上的朝阳到傍晚的夕阳，我们都一点不漏的看了过去。也许今再也没有现在这般的惬意了。我望向敏敏，她正站在船头看着船行水中所激起的浪花。那表情竟然是那么的认真，让我也不觉的有点好笑。
如果长时间的过这样的日子，该有多么舒爽啊！
这时，前面一条船缓缓驶来。只听见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前面的可是红枫山庄的柳大公子的坐船？”
我一惊，不知谁在叫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条船上。我看着来人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此人的身份来历。这时敏敏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是海鲸帮的二当家，叫沈渊。擅使判官笔，点穴手法早已列入江湖一流好手。”我缓缓点点头，对敏敏道：“不知他怎么找上我们的？”
“先不管这些，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找我们。”敏敏说完这话便又朝沈渊叫道：“来人可是海鲸帮沈二当家的？”
那人的声音又远远传来：“正是在下。”说着他们的船也停在的二丈开外。
“说话之人可是苏大侠的千斤？”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船队，没让敏敏答话就接上说：“不知沈二当家的找在下有何要事？还要这般兴师动众的，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柳大公子言重了，以红枫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每个帮派见了都应该如此的。”沈渊说话时也笑嘻嘻的，似乎每一点正经的样子。可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看着他虽满不在乎，实际上心中明亮的很，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不会躲过他的耳目。
这个沈渊一身的肌肉盘根错节，留着满脸的胡须。想他是整天在这水面上驶来驶去的缘故，他的脸庞被烈日晒的通红通红的，而且还发着微微的黑光。
沈渊又哈哈大笑的一声说道：“在下沈渊，得以见公子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话音刚落，只见他轻轻一跃，空中一个翻身，便稳稳落在我的坐船上。
我似笑非笑，他心怀鬼胎。我笑道：“沈二当家的果然名不虚传，一个轻身功夫已让在下佩服的紧。”在他认为我虽然是外行，但我的身份在江湖上并不能忽视，能得到我的夸奖也是很让人感到骄傲的。
但他却说：“就算在下再连三十年也比不上令尊柳大侠。”
我心中不平，想和我父亲比，你还差的远哪！我嘴上却说：“沈二当家的年少有为，也是可喜可贺啊！”
敏敏似乎听出我们嘴里的火药味，就插入道：“沈二当家的原来皆是客，何不进来饮一杯酒水。”
沈渊说道：“苏姑娘不用客气，在下这次打扰不是为了一杯酒水。下次在下做东请二位尝尝这长江美酒。”他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我说道：“酒还是下次喝的好。就请二当家把来意说明如何，如果在下能帮的上忙自当尽力而为的。”
“大公子痛快，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停了一停，“在下听说大公子得了一部奇书。在下不才，也想借来看看”
我心中一惊，莫非他竟然知道我身怀神功秘籍。我想八成是这了。但我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船舱指了指，说道：“这舱中书多的是，沈二当家的想看尽管拿去。在下也看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也不知有何奇书。”
他阴阴的笑了笑，说：“大公子可真会开玩笑，现在江湖上早已传遍‘冰月神功’的内功心法就在你身上。”
我说道：“想来沈二当家的可能受奸人所误。更何况如果‘冰月神功’真的在我身上，我还会怕了一个毒索吗？” 他怔了一怔。我接着说：“想必沈二当家的也早已听说过我们的那一战，在下输的很残。”
他说：“既然大公子这么说，那么让在下翻上一番如何？”
我心下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嘴上说：“沈二当家的把在下看成什么了？岂能说让你翻就让你翻的。”
他向我赔笑道：“大公子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在下也不过只是说说。天底下还有谁敢翻大公子的身体。”
看样子他是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动手的。毕竟红枫山庄不是别的什么帮派，父亲也不是别的什么武林人，他至少还顾及着父亲的威名。我明白了这一点，心中也安稳了不少。如果这一架打起来，我纵然有稳胜的把握，但难还要费一番手脚。所以我就说：“书既不在我身上，想来酒也不用喝了。沈二当家的最好还是赶快回到自己的船上，免得到时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沈渊阴沉下脸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柳飞雪，别人虽然怕，但我沈渊也不是油的灯。老子已给你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这下却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在下想来敬酒一定不怎么好吃，还不如干脆尝尝罚酒是何滋味。”
敏敏却忽然接上话说：“就是，我从来就不知罚酒是怎样的滋味，我也想尝尝。”
“好，在下不会让二位失望的。”说完他朝船上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打手过来。那几位汉子飞也似的掠了过来，身手不错。他们站在沈渊两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们。脸上都是那种很奋怒的表情。
沈渊忽然对我们阴阴的笑了起来，说道：“柳飞雪，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别到时成了鬼时却又后悔了。”感情他的人一来，胆气也跟着增了起来，竟然说出了这种能闪掉大牙的话。
我不动声色的道：“这就请沈二当家的放心，在下就算真的变成了鬼也不会找你索命的。”
他也只笑了笑，没有答我的话，只说了一个字：上。很简单的一个字，却指挥着他们这几个人。我想在人脚下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他们在听到那一个字之后便不知死活的全部涌了上来。
我对敏敏说：“要小心了。”
她点点头，就朝他们杀去。我在后面气沉丹田，便猛的朝离我最近的那人打去。可能是他还不相信我会了武功，所以也就没怎么防我这招。可是就算他用了全里防也是没用的。现在的柳飞雪早已今非昔比。他这一个二三流的小脚色又怎能防得了我一招。
其实他们的武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是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肯定的稳操胜卷。只不过我不是文弱书生，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胜了我的。我抽空向敏敏看了一眼，她的武功也自不弱，对付几个小毛贼那是绰绰有余。
而此时沈渊仍然没有出手，他冷冷的站在一边观看着整个战局。
我大喝一声，向沈渊道：“沈二当家的我劝你们还是一块上吧！免得他们成了地下冤魂。”
他毕竟还是出招了，他的武功又怎是其他人所比，一上来便先声夺人，中宫直进，取我膻中穴。一双判官笔当真是厉害无比。我不退反进，使出擒拿手捉他手腕。接着一掌击出，把沈渊逼退三步。脸上很吃惊，没想到武林盛传柳大公子不会武功是假的，并且竟然这么厉害。就连毒索遇到我的掌力还要躲避，沈渊又怎能和他比。但他只退了三步这让我很吃惊，他的功夫也不弱，我真心的佩服他。
我趁他后退没时间重来时，抓住机会，手指一点，一为大汉应指而倒。我在反身一错，欺到另一位面前。只见他愣的一愣，便又倒在地上。
沈渊似乎发了狠，使的全是不要命的招数，想跟我打个两败俱伤。我一时也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处在下风。
敏敏看我处在下风，随时可能有生命的危险。虽然很想过来帮我，可是被那几个小毛贼围住，一时也脱不开身。看样子那几个江湖经验也确实不浅，看我处在下风，他们的二当家马上就杀了我，所以就暂时围困住敏敏。只要不与敏敏正面交锋，敏敏就很难脱出困境。
我接连躲避着，他也奈何我不得。可总不能长时间的这样处于挨打地位。我把招数一变，轻功也灵活了许多。他一招一式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这样的打法是很费内力的，久战我不下，自信心也会受到打击，而那时也正是我反攻的好实时机。他的内力毕竟不是很深厚。现在他的招式已不如先前灵活，过多的消耗内力已使他不得不采取防守了。我展开了攻势，每一招都打向他的弱点。现在我可以轻松的只他于死地，可是我没这么做，因为我不想杀人。我一掌把他打到在地，没有再出招。其实我这一招没有用实，如果那样，他早已没了性命。
我对他说：“你走吧！我不想杀人。”
沈渊很狼狈的爬起来，向我抱拳道：“多谢柳大公子不杀之恩，容在下来日再报。”说完，这次有点吃力的跃回了他的坐船。那几个他的手下也早已被敏敏打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我把他们提起来一个一个的扔回他们的船。并且对他们说：“请沈二当家的回去转告你们的帮主，就说我柳飞雪并没有什么‘冰月神功’的内功心法，望你们能好自为之。”他们的船渐渐远了，终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我希望以后的路能平安无事。书在我身上，这是师傅留给我的，我又怎能给你们。练成这上面的功夫真的对他们很有用，因为如果练成，他们还会怕谁。老子武功天下第一，谁不趴在自己的脚下连连磕头，装孙子。自己开怀大笑，自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杀人。以前你把我踩在脚底下，现在该论到我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们也只能算作伪君子，但毕竟是有“君子”二子在内。还管他什么伪君子不伪君子的。
我觉他们还不如小人，真小人易防，伪君子难防。 然而君子和小人与好人与坏人是一样很难区分开的。小人也许会做君子才会做的事，可不能叫他们“伪小人”。但如果君子做了小人才做的事，那么无论是一件还是许多件，那这个君子就成了伪君子。因为他们的君子之行已被坏，小人与君子本是对立的，而你要身兼两家之长，不叫伪君子还能叫什么。有些小人也是很让人佩服的。他们无论要做什么事都不会在你背后下手，因为他们要保持做小人的身份。江湖上历来都是反对伪君子的，所以这些伪君子们为了生活，就不得不伪装的更好，他们化身一变，成了伪伪君子，伪伪君子不就成了君子吗！江湖上能真正有过君子吗？那些自认为是君子的人不过是一些伪装的有点完美的伪君子而已，所以我也不会为他们说什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