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阑游-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师父说没了就没了呢?
张阑一时懵了。
他搞不清此时的情况,趴在山石上,那张黝黑的脸痛哭着爬满泪水,任由滚落的山石从自己山边划过。
“大头,你在干嘛?疯了吗,赶快给老子下来。”大头的父亲追着跟到后山脚,看到这一幕,不明所以,心里慌乱下,只能对着张阑吼了起来。
“孩子,你这是干嘛,你不能做傻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啊。”张阑的母亲想要冲上去,却被张阑父亲紧紧拉着。
听到父母亲的喊声,张阑顿时回过神,慌张的擦了擦泪水,踉跄的从山石堆上下来,在到了山脚底,张阑又转过身,跪在地上,默默的对着山石堆磕了三个响头。
准备起身下山时,却发现自己前方不远的石块间露出一只暗黑色盒子的一角,如果不跪下根本无法看到。
张阑上前拨开石头,捡起盒子,只是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重量很轻,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成。
张阑来不及仔细看,将盒子拽进怀里,转身朝父母亲跑去。
“兔崽子,不要命了!那么危险你爬上去疯个啥?要是出个啥事,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张阑父亲朝着他瞪眼,愤怒不过,又一巴掌拍在了张阑头上,不过那力道却很轻,眼里满是后怕。
“老爷,孩子都已经被吓着了,你还打他。”母亲冲上来一把抱住张阑,看着张阑手脚上的伤,然后忍不住落着泪说道,“孩子,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娘说,不要做傻事,要是不愿意到镇上去,那就不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父亲和我一直待在这山旮旯,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张阑此时心中更加伤心了,看到父母亲如此这般,更是抑制不住,跪在了父母跟前。
“孩子,没事了,这只是天灾,我们回去。”王氏流着泪抱起跪在地上的张阑,朝山下的村子走去。
张阑父亲扶着母子磕磕碰碰的走下山。
夜深,张阑爬起来,想起后山那山石堆,想起师父也许已经真的死了,不禁流下泪来。
心情稍微平稳,张阑将白天捡到的黑色盒子拿出,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看起来。
暗黑色的盒子,上面有着一道道诡异的符号,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张阑的脑海涌现出来。
这不是自己过去五年中每天都在沙盘上面画的那些符号么?
这一定是师父留下的。张阑激动不已,接着心中却更加的心痛。
想起过去五年,师父传授给自己知识,传授给自己修炼之法,对自己说起关于外面的很多事情,还救了母亲……过去的点点滴滴此刻一并涌了上来,抑制不住哽咽的又落了泪。
良久回过神,张阑突然发现,原本黑色的盒子上出现了几行细小密集的文字:
“纵观此生,想我欧阳复,二十岁筑基,三十五岁成就金丹,天命之年更是达到了金丹后期,符篆一道,在众多金丹修者中更是首屈一指,斗法中,有符篆相助,谁人不退避三舍?想当初是何等的天纵之姿,何等的风华绝代!却不想被太玄宗元婴老怪物莫白枫用阵法围困于此两百年,身受重伤,无法破开困境。
“而几年前遇到我如今的徒儿,相处几年,我心道有感,元婴突破有望,加上两百年的准备,天劫可渡。最后也是顺利的渡过了天劫,长生可望,却不想,天道无情,在我最虚弱的时刻,却从天外飞来的一把古伞,直直落在山顶,古伞仿佛承接了全部天劫之威,山体破碎,我也是神魂消散,初凝的元婴也瞬间破散。
“徒儿张阑,如果你能有幸得到盒子看到这上面师父留下的话,在身死道消之际,为师还有个秘密在这儿对你说起,不管你是否最后走上修道之路,你知晓后,自己多加斟酌,那就是张大耳和王氏,非是你亲生父母,为师在十年前,看到你现在的养父母,在村外的小山里将你捡回来的,你身上附有信物一块。
“最后为师送你最后一句话: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修道者,应逆天而行,想长生不死,大道三千,皆可灭!谨记,谨记!如若有日你大道有成,为师在天之灵,足可慰也!”
这是欧阳复留下的,红艳血色的文字,是欧阳复临死用自身精血所书,看着触目惊心。
看完欧阳复的遗言,张阑心中悲痛,落泪不止,一时又无比迷茫起来。
毕竟他才是十一岁的孩子,就算是从小生活在小山村,生活的艰苦使他比实际年龄成熟好多。
此刻,他有点无措起来。
如果师父没死,一切都会很美好吧,师父会带着自己和家人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去,妹妹那样将会多开心呵,以后都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师父却这样突然的死了。
而且现如今的父母,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一切的破碎,只是因为一把落在山上的古伞么?
天没亮,张阑也不顾,再次独自跑到后山。
十几丈来高的山石堆,张阑一路踉踉跄跄,途中还狠狠的摔了一次,差点滚到山下,才好不容易爬到山石堆顶部。
眼前的一幕很奇异,山顶上是整整一块完好的巨石,稳稳的压在下面的山石堆上,原本山顶的树木还完好的存在。
而在几棵树木间,一把古朴的伞稳稳的直立着,古伞前端完全的插在山顶的石头里,伞完好无缺,倒是原本的山石像块豆腐一样被穿透。
这就是导致师父身死道消的那把古伞么?
张阑大奇,走上前,稍稍用力,就将古伞拔了起来。
古伞很轻,伞面破碎,伞骨却完好,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入手有股冰凉,张阑还感觉到上面有着一种让自己道不明的沧桑,就像以前每次听到师父的说话的那种感觉。
这么轻的一把伞,能穿透这大石,给师父致命一击的?
张阑不信,握着古伞,手上一紧,往山石上面用力一送,“咚”,一声沉闷,古伞完好,山石也是完好。
张阑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奇怪的不是山石没有被穿透,而是那古伞居然完好无损,可想其坚韧程度。
可是就这么一把伞,怎么会让师父无法抵挡呢?
盯着古伞,张阑心中瞬间涌起满胸怒火,一手举起古伞,朝着身旁的一块大石头猛砸下去。
“砰!”
经过几年的修炼,《锻骨功》也算有小成,此时张阑的力气是何等的大,那块石头瞬间出现裂痕,下边不远的山石块也不禁被波及,哗啦啦的往下滚落。
可是手上的那把古伞,却丝毫没有损伤,连痕迹也没留下。
张阑收起古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站在山石堆顶上,抬头仰望头顶上的天空,已是清晨,微亮的天空依然残留着一股沉闷。
张阑想看看天空上面有着什么,可是浩大无边的天上,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可笑。
难道真的是天道无情么?
从小陪着自己的师父就这么没了。
天道无情也罢了,人也无情,当年的亲生父母为何丢下自己呢?
想起师父遗留的盒子还没打开,或许会有线索。
可是打开那盒子,里面却只有两本残破的线装书本,还有一块用黑色布袋装着的只有两个指头大小的石子。
盒子内壁留了一行字:《符篆基础手记》和《阵法心得》,以及多次保我渡过险境的一块神秘石,三样东西,徒儿张阑,谨收!
“神秘石?”张阑茫然的坐在山顶,仰望天空,自言自语道,“天地无情,视万物为刍狗,这无情的天地,到底是何真面目,难不成是更大的神秘石不成?”
“总有天,我会掀开这天地,看看有何乾坤和秘密!”
张阑紧紧握着那颗神秘石子,自语道,话语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决。
将盒子贴身收好,黑色小布袋装着的石头,则是被张阑挂在胸口处,然后抱着那把古伞,一路踉跄的回到了山下。
张阑站定,朝着师父所在的方向跪下,缓慢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徒儿决定走上修道之路,顺便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长生之道,此生徒儿替您完成,徒儿不孝,以后才能回来看您了。”
说完,张阑转身走下山,朝家里走去,心中悲痛复杂。
第四章 离别
张阑的父母早上起床,发现儿子不在家里,顿时慌了神,准备出去寻找,却不想正好看到张阑从外面回来。
张阑进得家门,看到父母一副焦急的模样,而且看架势,是准备出去找自己,顿时心中一暖,却又无比难过起来,一种矛盾的心情顿时交加的一涌而上。
“大头,大清早的你又出去干嘛了,是不是又到后山去了,那后山如今全是滚落的石头,还不稳,那么危险,以后不要去了,不要再吓到娘亲了。”母亲王氏又是忍不住落了泪,想起昨日儿子的举动,心里后怕不已。
“如果不愿意离开家,以后就在家帮你母亲干点农活就好了,父亲也不怪你。”张阑的父亲一声叹气,开口道。
“爹,娘,放心,孩儿想好了,等表哥来了,我就随他到镇上。”
张阑开口说道,原本酝酿好的其他话语也憋了回去,为了不让父母太难过,欲言又止了。
听到此,张阑父母两人才松了口气。
这天,张阑独自跑到村外的另一处山林,在林子的一处空地生起了一堆火,火堆被烧得火红旺盛。
张阑从背后解下古伞,感觉着古伞的冰凉和诡异的材质,心中悲恸。
“如若此伞能焚,待得有天我将问问这天道是何说辞,如若此伞无法焚去,待得一日我大道有成,寻得此伞主人,报此师仇!”
说完,张阑一把将伞丢入火堆中,静看其变化。
可是过了良久,别说是焚烧,古伞上那破碎的伞面,连一丝卷起的状态都没有。
张阑将伞取出,古伞依然冰凉无比,伞面没有沾上一丝火灰,还是那古朴的模样。
“从此,此伞不失,此仇不泯,此伞不碎,此仇不忘。”
将火堆灭去,张阑走出了林子。
转眼半月过去,张阑的表哥这日从霍林镇赶到了黄牛村。
“表叔,表婶,我来了,大头表弟呢,哈哈,在哪儿,我看看。”
张阑的表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脸方正,头很大,肩宽手长,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短衫,嗓门洪亮,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声音老远的传进家里。
“大头,还不出来见你表哥。”张阑的父亲朝着房间叫道。
一连几日,张阑都没再出去,后山也都不去了,这让父母两人放心了不少,只是张阑突然变了个人一般,每日除了帮助母亲做家务,剩下的时候就是陪妹妹玩小游戏,然后就此一个人呆在房里,张氏和王氏夫妻两人也只能无奈。
张阑走出来,看到那一身大块头的表哥,加上年龄的差距,顿时心里有点别扭和无语,只能轻轻说道:“表哥好。”
“大头,别愣着,快去给你表哥倒杯水来。”母亲溺爱的看着张阑说道。
“哈哈,这小子,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以前病恹恹的,现在可精神多了,这样才对嘛。”
张阑给表哥端来开水,安静的坐到了一旁。
“表侄子,不如住几日再走?”张阑的父亲望过来,眼中满是不舍,他也不愿儿子离家里这么远,想儿子能多待几日。
“表叔,表婶,实在是镇上酒楼忙不过来,今日我还是托了临近的老王帮衬一二才早早赶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早点赶路吧,去了那儿,你也多带带这小子,从小不认生,出去多磨练磨练,过几年有表侄儿一半本事,我也知足了。”张阑父亲“吧嗒”的叼着烟斗,然后叹气道。
“表叔,你大可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也保管大头不会受委屈。”张阑表哥拍拍胸脯大声道。
“爹,娘,孩儿有话对你们说。”这时,张阑有点忐忑和怯怯的声音传来,可是眼里却满是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