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车上等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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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呀，”秦筠鄙夷地说，“我瞧不起她，靠脸吃饭的人，我们迟早都会被她耍了的。”

　　“在你眼里没有理想的女人。”

　　“有。”

　　“嘿嘿，难道是你呀？你别笑得我肚子疼。”

　　秦筠其实瞒优秀的，就这一点不好，经常醋意大发，大概漂亮的女人也相轻。

第三十节
王连城和秦筠在现场监工，一直忙到晚上八点钟才基本布置好。夏芙蓉也来了，开着一辆崭新的小面包。王连城知道抵顶来的三辆车都已经落了户，她开的是其中一辆。夏芙蓉让音响师放音乐，在T型台上走了几个来回。虽然穿的不是比赛服装，他觉得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好像她很有表演欲望，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晚饭是在图坦卡蒙吃的，比赛期间这里是工作人员的就餐据点，因为图坦卡蒙也是其中的一家赞助商，明天柳文龙会以赞助商老板的身份去初赛现场当评委。

　　夏芙蓉问他：“柳哥，明天我能过关吗？”柳文龙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什么叫做理论上？”“看你各方面的条件，比如长相、服装等方面，你应该没问题。”“难道还有意外？”“初赛程序很简单，你也看到了，就是展示几套服装，走走台，如果你不在台上摔个跟头，基本上就不会遭到淘汰。”“柳哥你太逗了，我能摔跟头？”“万一你穿的鞋子不合适呢？另外还请注意，化装别太妖艳，初赛就凭第一感觉，长相好，年轻漂亮，有活力，就足够了。”“感谢柳哥教诲。”“你这可是犯了规吆，跟评委接触原则上是不可以的。”

　　“行了行了，别拿自己当咸菜了。”王连城说，“你不过就是去举举分数牌。”

　　“小子，那明天你去试试。”柳文龙拍着王连城的肩膀，“怎么老是不给我面子？在新闻中心的时候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你。”又说，“在那种场合，特别是在泳装展示的时候，对观众是一种诱惑，对评委也是一种考验，考验你的审美极限。泳装展示就是肉林，它*你的眼睛，迷乱的音乐就是*，它就是兴奋剂，是催化剂。在那种场合，评委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能像观众一样看见正点的就叫好，心里七想八想。歪念头一来，打分就失之公允了。当然了，大部分评委没我这么高的修养和精神境界。这种事儿，应该让女人去评判。”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王连城说，“柳哥，汽车宝贝大赛就是选美，选美是给男人看的，为的是满足男人的欲望，特别是像您这样的老男人。”他歪着头笑，不想太刺激自己的老上司，他是离过婚的人。“我不展开说了，我喝酒。”他也在想明天的初赛会是什么样子。

第三十一节
汽车宝贝大赛的初赛选拔结果出来了，从二百多名参赛者中选出了一百名佳丽，夏芙蓉自然名列其中。评判方法是过或者不过，没有具体的分数，她的名次如何，不知道。海茂汽车城选送了五人，都没参加初赛，直接进入复赛阶段，这是赞助合同里事先约定的。

　　潘千树得寸进尺，给杜新春打电话，提出的要求是让汽车城的这五个人都进决赛。杜新春告诉他，能直接参加复赛已经不错了，不能再开口子，按照复赛的遴选比例来算，二比一的差额，虽然不敢保证她们都能晋级，至少会有两个人可以进决赛。潘千树说，她们都是我下面的店里的业务精英，美女销售员，还有销售经理，我相信她们的能力，但你也要多照顾照顾，至于结果，能进十佳就很好了。杜新春说，这不是海茂汽车城选美，是全市的，既然让报社来组织大赛，就要确保其客观性和公正性，我们可不想弄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潘千树很不高兴，见了王连城发牢骚说，让我的五个人进决赛有那么难吗，你们可是拿着我的钱在为自己贴金。王连城作不了主，安慰他说，即使进了决赛，进不了十佳，拿不到冠亚季军的前三名，又有什么意思呢？凭自己的实力拿奖，心安理得。

　　复赛进行得也很顺利，五十名佳丽名单送到了潘千树手中，其中有海茂的两名女员工，也有夏芙蓉。尽管他的愿望没有完美实现，他心里也清楚，能有两个人进入决赛也应该非常不容易了。决赛时间在一周之后，根据安排，将在海茂汽车城的主楼大厅举行。

　　复赛刚结束，汽车专刊的成员在杜新春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关于决赛的一些安排，以及赛后的善后处理。比赛程序基本没有问题，关键在获奖选手的选拔和后期推广方面产生了争议。

　　杜新春认为，根据大赛经验，所有的获奖选手，也就是十佳（含冠亚季军），必须与报社签订一份协议，内容主要是模特的包装推广事项，只有签了协议，她们才有获得前三名的可能。这个协议在比赛之前提前签署，意味着比赛的最终结果是由主办方操控内定的。王连城不赞同主任的想法，提出异议。杜新春反问，那我们做这个大赛还有什么意思呢？是的，比赛过程中我们制造了社会影响，增加了收入，从公众角度来看，最注重的还是结果，获奖选手得到奖项之后就跟我们没有联系了，这是不可能的；经过前两轮比赛，基本上已经能够初步确定金、银、铜奖的人选，包括前三名在内的十佳必须要签合作协议，否则就不能获奖，其他人只能作为比赛的陪衬。

　　王连城抗议说，这个大赛没有公允性可言了。

　　你以为所有的比赛都很公平吗？你在观看选美之类的赛事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感觉，自己认为应该获奖的选手却遭淘汰，获奖的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其实只要稍微深窥一下她们的背景，了解一下主办方的意图，就能找到答案，哪一个比赛背后没有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杜新春说，选手获奖之后，要由我们来做她们的后期商业推广，也是大赛的规定，是对选手的承诺，那么这个推广费用谁来掏？羊毛出在羊身上，在约定的时间内，她们的活动需要由我们来代理经纪，可以将她们推销给汽车经销商、房地产商等客户作为形象大使，可以推荐她们参加国家级别的比赛，可以安排各种商业演出。我们不是白忙活的，这方面你没有经验，以前我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为国内外的许多大公司搞过活动策划，很了解。

　　王连城和秦筠、夏芙蓉面面相觑，他们全没有这样的经验。

　　杜新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协议，对王连城说，这是一家省电视台搞模特大赛使用过的内部协议，里面有获奖模特与主办方的服务约定，你回去根据这个样本修改一下，拿个适合我们的方案出来。另外，夏芙蓉，我看了这两次比赛中你的表现，决赛阶段进入十佳应该没问题，前三名会从十佳中产生，十佳必须签合作协议才能有进入前三名的资格，否则就难以保证，我希望你能够签约。什么意思呢？就是如果你签约，就可以保证你进入前三名，还有可能拿到冠军，拿到丰厚的奖金。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王连城对杜新春的话充耳不闻，翻开了那份某省电视台的模特协议，内容很简单，大概是这样的：根据模特大赛相关程序，按照双方自愿原则，签订此协议：一、进入十佳的选手将获得主办方的优先推广机会；二、获得前三名的选手由主办方制定专门推广方案，按照方案进行相关推广；三、前三名获奖选手与主办方的合作期限为两年，期间选手的一切商业活动由主办方负责安排，不得擅自行动；四、前三名获奖选手可以脱产进入电视台工作；五、未脱产的前三名获奖选手（包括学习期间）的个人商业活动，主办方有知情权，并可随时介入。

　　杜新春看王连城不专心，拍了拍他手中的协议书，叮嘱说，海茂汽车城的两名选手都进十佳，但不要给她们协议书，否则潘千树又想操纵结果，他的人获了奖，我们没甚好处。

　　王连城见夏芙蓉听了杜新春的话之后不住地点头附和，就问她对协议的意见。夏芙蓉说，我服从安排，遵守协议的规定。他又问秦筠，秦筠双手一摊说，我没意见，咱俩都是执行者。走出杜副总编的办公室，秦筠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一名奖金一万元，第二名六千元，第三名三千元，进入十佳每人一千元，你以为钱好挣，肯定要做出牺牲。

　　我FUCK这个社会啊。他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二节
他把协议丢在电脑桌上，打开信箱，看到了Crack两天前发来的邮件。他打算回复。怎么回呢？肯定不能太直接，以免打草惊蛇，他想用钓鱼方式，循序渐进地引对方出洞露出原形。他对“黑名单”越来越产生兴趣了。于是回道：多次收到你的邮件，不明其意，敬请赐教。

　　发完邮件，抬头望向窗外，看见院子外的停车场，梅青的蓝色马自达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一颗蓝色钻石，让周围车子相形见绌失去了光彩。他的小富康也停在那里，是故意的。

　　还有十分钟下班，他快步走出了报社，来到外面的停车场，钻进富康车，打开空调，一边向外盯着银行的门口。百无聊赖之际，他拿起手机写了一条短信：你害死我了，便签本上有你的情书，让同事好一阵误会我。再找到便签本上的手机号，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梅青摁着手机的键盘走出大门，没来得及戴太阳镜，大概是看到了短信，急匆匆地走到自己的车旁，眼睛眺着报社的办公楼，然后回拨电话。王连城把正在响的手机伸出窗外，发出了齐秦“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的铃声，把梅青吓了一跳。

　　你吓着我了，怎么会在这里？梅青问，我的便签本呢？

　　还没看完。

　　那也要还给我，忘了上面有秘密。梅青脸上泛起红晕。

　　可惜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要它还有何用？

　　梅青一脸失望，说，那就算了，早知道这样，不给你了。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为此我还在被冤枉呢，以为我另有新欢，是你写给我的。

　　臭美吧你，人家一米八几，看你这身板，也就一米七多点吧。

　　以貌取人，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以为你看中内在气质呢。

　　你？气质？我看你是气人。你们记者都油腔滑调，没有一点正经。

　　不要以偏概全。王连城严肃地说。你可以侮辱我个人，但请不要侮辱无冕之王这个神圣职业。

　　记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神秘感了。她说。不过看起来你还是比较安全的。她打开他的车门，坐进来，问，找到蛛丝马迹了吗？

　　没有，不过会有答案的。

　　王连城点火，踩离合，挂挡，松手刹，松离合，踩油门。

　　干啥呀，想搞绑架？

　　你请我吃饭。

　　给个理由先。

　　伤害了俺幼小的心灵。

　　梅青嗤之以鼻，你还幼小啊？别闹了，我中午还要回家呢，改天再说。见王连城没反应，掏出手机，在他旁边晃了晃说，我要报警了。

　　有本事跳车多好啊，注意弯腰曲腿，双手抱头，多翻几个跟头，然后展开，这样会减少受伤几率。王连城面无表情地说，要不你劫持我吧，我记得你前面的储物盒里有把铅笔刀。

　　梅青撇撇嘴，翻开手机盖，拨了一通电话，是打给家里的，说不回家吃饭了，有人请客。

　　你怎么知道我会请？他问。

　　那我干脆跳车算了。梅青作开车门状。我要被撞成残废，你养我一辈子。

　　王连城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恳求地说，你还是把我先打残了吧，我好养一点。

　　她推开他的手，故作生气地说，从现在开始，我跟记者势不两立。

　　跟梅青吃饭纯属偶然，他的即兴发挥富有戏剧性。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说自己尚是单身。他对她能买得起二十万元的车表示疑惑，她毫不掩饰，车是贷款买的，自己的工作关系使她有这个条件，家里资助她付了首付，还有十万元的贷款。中国人没有隐私可言，经过旁敲侧击刨根问底，王连城得知她每月的工资能拿到五千以上，另外还有不菲的奖金，这在一个中等城市来说已经非常可观。他自愧不如。好在梅青没有穷追不舍。她是一个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不干涉别人内政，和她打交道，会很舒服。

　　吃过饭，两个人一块上班。分手的时候，梅青说，我欠你一顿饭。

　　言下之意，下次她请他，有这么一点意味。他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她不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她很高贵，寂寞的高贵。趁着这种兴奋劲儿的激励，回到办公室后，他一会儿工夫就把“汽车宝贝大赛获奖选手合作协议”拟定好了，上班的时候用内部聊天工具传给副总编杜新春，杜新春做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