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庶-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面人就算是打听,下人也只敢告诉他们是府上的哪位小姐。小姐的名讳哪是轻易就能够知道的呢。
所以大夫人看见信的第一反应就是重华与这人通过信,否则对方如何知道重华闺名。
可这会儿听重华这样说,这封信,便有些站不住脚了。
“而且,若当真是私下送信,断乎不能见到个人就将信塞给她帮忙传递吧。话本子里不是常有族里姐妹间互相妒忌的戏文嘛。万一利用这个东西来害我呢?倘若当真对我钟情,又怎么不为我的安危设身处地考虑呢?”重华笑眯眯地扫了众位夫人一眼。
众位夫人皆是目瞪口呆。正在喝茶的三夫人险些将满口的茶喷出来。
这到底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贵女。若是寻常的女子这会儿都触柱明志了,这丫头非但不避讳,还笑盈盈地帮着分析。
五夫人心口堵得难受。私相授受?重华可是九皇子送来的。且不说重华同九皇子有什么牵扯,就说见过皇子的人还会随便看上小县城里的公子么?你见过守着金山却还要去要饭的人么?
到底是深闺的贵女,眼皮子浅的很。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没见过世面。
偏九皇子叮咛过,她是断不敢将这事说出去的。方才几位妯娌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的仿佛煞有其事。就跟亲眼见到重华跟人私相授受一样。她才是知道最大秘密的那个人。
大夫人被重华毒辣的言辞刺的愣住了。
若是当真这样想,事情似乎确实有许多出入。
“五姑娘的意思,竟是我们琳儿冤枉你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夫人突然缓缓开口说道。
重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二伯母,重华几时提过三姐姐的名字?”
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这话当然不好说出口。可重华脸上刺眼的笑容仿佛一耳光糊在二夫人保养得益的脸上。
啧啧,人家可没提你女儿陷害自己。这会儿你上赶着来问,岂不是不打自招。
“若说这事也简单。倒是寻了那位公子来问个清楚不就好了。”重华不理会二夫人铁青的脸色,转过脸去看着大夫人。
言情小说里不是常有这种场景么。让丫鬟穿了小姐的衣服去,若是那人一口咬定这人就是他相中的小姐,那谣言不攻而破。
可是,问题在于,若那人当真是系着玉带……不知道宁府有没有那个能力将人请来了。
对方若只是个穷酸书生,那就没有大夫人跟重华对质这档子事了。肯定连问都不问就将重华打发出去了。
兴许正是因为对方有些身份,才会需要谨慎处理。
哎呀哎呀,宁若琳。不要怪姐姐猜疑你。莫不是你自己相中了的小郎君想要下手捕获。却没曾想被八妹妹给捅破了,又怕自己闺誉受损,便拉扯了唯一有机会在外面露脸的她来背黑锅吧?
重华轻轻拍着五夫人冰冷的手,淡淡笑着安抚她。
果然,大夫人一副为难的样子低头沉吟着。
重华虽然也低着头,眼梢却悄悄地打量着众人的脸色。看样子各位夫人看热闹的成分居多。二夫人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数佛珠的速度明显快了。
过了许久,大夫人才缓缓抬起头来,沉着脸看着重华。
“你可知,若是当面问过了,说不得你就要配给那位公子。”
重华面露疑惑地看着大夫人:“不是大伯母去问么?我如何能见外男啊。”
大夫人一愣,是她想歪了。方才被重华惊世骇俗的言辞给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就觉得重华是要当面质问那位公子。这事其实完全不需要贵女出面,只消让老爷们……
“不行,这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大夫人一想到这事被老爷知道了,不知会怎样的眼光看她。好像她办事不利一样。
重华抿嘴笑了笑:“看来对方的身份是极高的。竟然让大伯母忌讳如此。一会儿我去问问三姐姐,对方长相如何。”
一句话仿佛是掉进油锅里的一滴水,稍稍松懈下来的各位夫人又再一次紧绷起来。
别管重华有没有跟人家私相授受。宁若琳可是跟人家打过照面了啊!况且塞信也不可能瞬间完成。自然要问宁若琳是哪房的贵女,跟重华是什么关系,再托她传信。这一来二去,没两刻钟是办不成的。
二夫人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看向重华的眼光狠戾了许多。
这个丫头,竟然如此难对付。
重华淡淡地低头喝了口茶,对于那位蓝衣公子倒是好奇了起来。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若是知道了,能否善罢甘休么?
第七十七章 盘算
前院里,各位爷们并未接到后院的消息,这会儿还不知道后院已经成了重案组。
常理来说,除非闹得极大发了,才会让爷们儿拿主意。
大夫人将这件事先按下了。一来是重华的态度过于坦然,让她丝毫看不出这事她是当事人。二来,那位蓝衣公子也是疑点颇多。
宁若尘只是瞧见了背影,并未看见真容。随便哪个人都能够冒认。但偏偏腰间系了玉带,又恐怕是身份尊贵的,更是不能轻易就去盘查。
想了半夜,大夫人才让人熄了灯睡下。
都怪老二家的教不好女儿。定了亲事还嫌东嫌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能嫁入世族家已经算是极好的了,竟然还妄想着攀上高枝做凤凰。
五夫人跟大夫人可不一样,他们家的恩典是怎么来的她怎么可能忘掉。当天晚上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宁五爷。
宁五爷听闻家中竟然有人陷害重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重华是谁啊?重华可是九皇子千叮咛万嘱咐托付给他们家的。那可是牵系着他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倘若有个闪失,别说富贵了,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个问题。
“明日我就遣人去寻,城中能系玉带的人不多。先去探探虚实。你且不要声张。”宁五爷脸色铁青地嘱咐五夫人。
二房就是眼热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记名的庶子,却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他宁五爷也是他们能够肖想的?
重华倒是没太将这件事当个问题。毕竟她并没有真的跟人有什么首尾。更何况,她离开山上的时候,洛琛塞给她一个荷包。当时走得匆忙,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船上了。也是后来九皇子临走的时候才告诉她洛琛给她塞了东西。
原以为是银票或者是金元宝这种实用的东西,打开了荷包才发现是一枚玉佩。样式是寻常女子佩戴的,就算是戴在身上,也不会被人误认成是男子的东西。
重华第一反应是这东西可以救她性命。比如在被高官显贵抓住和为难的时候,这东西可以亮出来唬一唬人。洛琛他就算是再落魄,周文渊那样的都要忌惮他三分。肯定不是落魄到没有现银才给她玉佩让她当了当钱花。
那块玉佩让青鸢配了松石色的绳子就挂在脖子上。
除此之外,重华再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跟陌生男子有所牵连。
“青鸢,你手脚快些,搜一搜屋里。别让人塞了东西。”这院子里上下的丫鬟婆子都是宁府的人,只有青鸢是自己带来的,重华也只能相信青鸢。
这会儿已经熄了灯,只有青鸢一人值夜,让她去搜,应该不会惊动什么人。
防患于未然,就怕宁若琳为了造成事实的假象,做戏做全套的给她院子里塞东西。
青鸢得了令,快手快脚地去搜了一圈。再三确定没有多余的东西在她们院子里,才算是作罢。
重华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躺着。心里却在暗暗地盘算着还有多久调令才会来,要让五房赶紧离开宁家。这才回来几天,竟然就已经卷进后宅那些固定的风浪里去了。
就算她躲着,也一样会殃及池鱼。毕竟她这个父亲的身份在宁家过于显眼。有她在,宁家的姑娘们嫁人可都要看着她的肩才行。
上得了族谱的嫡女还好些,庶女们更是分了院子在外面过日子。她回来这些时日,竟一个姨娘庶女都没见到过。显然,这边的风俗跟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姐,咱们是不怕的。管他是什么玉带的还是锦带的公子,难道还能越过九皇子去不成。”在青鸢的印象中,重华与其他贵女是绝对不一样的。
光是九皇子将她从暗卫营中调出来专门伺候重华,这一点已经将重华与其他女子区分开来。
虽然不知道重华到底是归谁,可九皇子能给重华撑腰就足以让青鸢对重华死心塌地了。
重华没出声,青鸢以为她睡了,便掖了掖帘子,去熏笼上躺下了。
捏着玉佩,重华只觉一丝睡意也无。
已经多久没有安安心心地睡一个踏实觉了。重华已经不记得了。
以前赶稿子的时候还有点盼头,交了稿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地饱饱睡一觉。可如今,吃穿不愁了,反而不能安心。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陆宁远的声音了。久到重华已经开始恍惚,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掉了。所以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希望了。
不过话说回来,陆宁远跟她不沾亲带故的,根本就没有救她的义务。她也不应该这样理所应当地指望着他能帮忙。
不过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罢了……跟她又没有其他的关系。
重华叹了口气,人,最后只能靠自己。虽然她如今的身份是宁家的人,可宁家的人若想动她也是要掂量一下的。
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九皇子就不管她了呢?万一那帮皇子们撕逼起来忘记她是谁了怎么办?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捏着一个毫无保障的念想肆无忌惮地过下去。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她就想过,倘若是她穿越了,就找个安静的小村庄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千万不要牵扯到上层社会里去。不熟悉的环境,很容易送命。
有的时候,死说不定也是一件小事。还有比死更痛苦更艰难的事。
“叩叩。”窗框传来响声。
重华一激灵坐了起来,惊恐地看向窗边。
“青鸢。”朝外面喊了一声,重华伸手扯了挂着床边的寝衣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青鸢已经穿了衣服冲了进来。伸手将灯柱点亮。
“小姐,怎么了?”
重华指了指窗边:“方才有人敲窗,你去看看。要小心。”
青鸢一愣,顿时脸色冰冷地看向窗边。这些贵妇都猪油蒙了心,竟然敢算计她家小姐。将来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侧着身,小心地朝着窗边走了过去。猛地伸手将窗户推开。
只见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站在窗边。呆萌呆萌地看着屋内。
重华顿时目瞪口呆。
第七十八章 打脸
京城内,通江王府正院清水阁。
宇文瑶琴嫁过来已经有些时日,可只有大婚当日见到了周文渊一面,第二天敬过茶到如今,竟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过。
家中姬妾在她过门之前都已经遣送干净。因为周文渊性子谨慎,并未有庶子庶女。满院子只剩下她一位正妃,点灯的规矩自然也没有了。
慢慢地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宇文瑶琴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着。
原以为嫁过来是她该高兴的。
原以为他冷冰冰的脸不过是大丈夫不苟言笑。
原以为生活不过是如此家家都一样。
原以为……
微微苦笑,不过都是她以为的而已。
出嫁前,她不止一次想象着洞房花烛夜该是怎样的旖旎,可当她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的时候,她的夫婿仍然是冰冷着一张脸。就仿佛她不过是床头的一件摆设,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那一夜,她紧紧地捂着嘴唇不愿意让自己的哭声被人听见。
周文渊没有在新房过夜,而是去了春香阁。
早已人去屋空的春香阁,没有人伺候,一个人去睡了一夜。
第二天,带着温润的笑意,体贴地扶着她去给通江王妃行礼。
宇文瑶琴从未这样惊恐过,哪怕是自幼看管了母亲的阴冷,也无法比的上周文渊的零星边角。
这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恋慕已久的人。
这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