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御-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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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刘槊心中不断思索的时候,刘槊发现自己旁边麴义脸色大变,回头,就看到先登营一阵骚乱之后,中间空出一条空隙,一个面色悲怆的军官,浑身是血,踉踉跄跄从队伍后面穿过。
走近一点,刘槊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人是麴义留下来留守在邺城外先登营大本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鲜血,神色悲凉。
刘槊霍然转身,眼神如电,紧紧地盯着杨修和张角,尤其是杨修,神色冰冷,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能刺破人心。
张角神色淡然,甚至有些轻松的冷漠,而杨修,现实略显愧色,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直的对上刘槊的眼神,丝毫不退。
刘槊心中一叹,就听到那人还没走到跟前,半路上哭吼道:“将军,兄弟们,兄弟们全没了……”
麴义脸色一白,身体有些抖动,眼睛睁得老大,跑上前去揪着那人的衣服,脸色又变得潮红,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在巨大的悲痛之下,也忘记了往日麴义的严厉凶残,哭道:“将军,兄弟们被害了,你可一定要报仇啊,一定要……对,是他,就是他,是太平道的人,我还见过他们!”说着,他突然指着张角大吼,神色激动,悲切,恨不能将张角碎尸万段。
刘槊心中大震,枭雄果然是枭雄,竟然能一举扫除先登营的一半精锐,别说这一份力量,就是这一份下决心的魄力,就让人钦佩,然而刘槊却觉得愤怒。
一方面,刘槊觉得连累了先登营,连累了麴义,另一方面,却是杨修,来自于杨修那胜券在握的淡然,刘槊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刘槊正待发怒,就听那人又哆哆嗦嗦说道:“王芬,王芬那个老贼,他背叛了,是他,是他下的命令,和张角老贼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麴义愤怒之下的力量勒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喘粗气,而麴义,脸色十分狰狞,来人短短的几句话,却透露出许多让他绝望的消息。他没有怀疑消息的准确性真实性,没必要。这人是他的亲信,否则也不会被他留下镇守营地了,既然他都成这样了,也说出了如此石破天惊的消息,显然,这一切,他都经历了。
心中的悲凉,愤怒,绝望等情绪,突然之间席卷了他的心神,让他一时间怔怔,愣在了那里。
他虽然愣住了,刘槊可没有,刘槊没有想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和想象的有些差距,却依旧让他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王芬的诡异,刘槊想过,各种情况刘槊也曾做过假设,但是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会和黄巾勾结,就算勾结,也不至于以先登营作为代价吧?
要知道,他可是世家大族的代表,而且是一个顽固的读书人,先登营更是他的依靠,是他能够当冀州刺史当得安稳,甚至还有一定实权的依靠。
这其中自然有猫腻,可是事情发生的突然,刘槊心中也是一团乱麻,没有头绪。
而其余诸人,则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不轻,先登营,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所以才觉得震惊,方才刘槊就说过,先登营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而且杨修和张角等人也不断推崇,可见先登营的确十分强大,可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军队,骤然之间就被传出灭亡的消息,虽然仅仅是一半,也让所有人难以接受。
尤其是先登营的精英将士们,更是一个个如同炸了锅一样,乱哄哄的,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性格比较急的都已经吵起来了,要不是平日里他们也训练有素,此刻恐怕已经炸营了。
刘槊被他们的哄闹声吵醒,这才连忙看向麴义,喊道:“麴帅,麴帅……”
刘槊连住喊了几声,麴义这才回神,看着眼前的境况,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怒吼一声,道:“都给老子安静,消息真实性有待验证,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就乱作一团,我们剩下的兄弟很快就要给我们送终了,我们要冷静,若是真的,这仇,我们一定会报,我们要让敌人生不如死,对吗?”
【欠更往后推推,见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先登之殇
麴义神色狰狞,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身体不断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平静,对他来说,先登营就是他的命根子,刘槊可以理解,现在谁要是毁了他的两营禁军或者毁了将相阁,刘槊也会和他拼命的,付出的太多了,给予的希望太大了。
就像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充满期待,全力培养,可是到头来,突然听到孩子出了意外的噩耗,试想,哪一个父亲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悲痛,而现在的麴义,就是这样的状态。像是亲生儿子被人杀害一样,他内心已经开始癫狂,但是一点点残存的理智不断地约束着他,让他并没有暴走失去理智。
麴义吼了一嗓子,先登营精锐安静不少,但是许多人依然神色狰狞,若是,消息是真的,他们真的要疯了。仇恨,难以磨灭的仇恨。那些被灭杀的先登营中,有他们的兄弟,朋友,亲人,邻居,他们同甘共苦,其中的感情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看着先登营安静下来不少,麴义这才双目通红的盯着那个前来报信的亲信,寒声道:“现在,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那人却一个哆嗦,他从中听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还有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愤怒,只是,这一切都还被压抑着。
那人声音哆嗦,道:“将军,你可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大牛前几天还说他要娶媳妇,兄弟们要给他闹洞房。瘦猴说他爹希望他将来当将军,光宗耀祖,可是……”那人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麴义脸色红白交加,暴喝道:“说重点。”他已经失去了了冷静,可是没有人出声劝慰,也没有人打扰,当然,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冷静地。尤其是,事情还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发生了。阴谋、背叛、死亡……
这些,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后背发冷的东西,若是这些交织在一起,没人能够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或者是一个死神的镰刀,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或者是没有前路的绝望,把一个个生命逼疯。
那人抽噎了一会,这才断断续续道:“早上将军离开之后,王芬老贼突然遣人过来,说是要调遣三千兄弟去邺城北部剿匪,那里山贼猖獗,将军不在,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那老贼竟然派人污蔑将军,口出狂言,我们气不过,就追了上去,想给他一番颜色,谁知,走出营门口不足三里,我们就遭遇埋伏,前来追赶的兄弟全部遇害。
我们心中愤怒,我领着三千兄弟前去追赶、报仇,却遭到了老贼联合太平道奸人的埋伏,三千兄弟,无一生还。我死战得脱,回营之后发现,咱们的大本营已经变成一片废墟,那些禽兽,竟然从兄弟们的尸体上疯狂的作乐,我本想冲过去报仇,一死百了,但是有兄弟没死,正在被他们折磨,他让我来告诉将军,要报仇,为他们报仇,我依仗快马逃了出来,找到将军……
将军,您可一定要给兄弟们报仇啊,他们死得太惨了,那些畜生,他们不是人,他们竟然虐待兄弟们,竟然连尸体也不放过,他们,他们……”说着说着,那人竟然昏死过去。
现场一片寂静,张角一方,有些人神色激动,狰狞,蓄势待发,却诡异的没有动作。先登营,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他们恨,仇恨,仇恨到极致,已经变得冷漠,静静地看着,目光幽幽。
刘槊脑海中不断思索,尽力的还原事情的真相,不断的挠头,随后,刘槊便看到赵雨策马,身后一百无双血骑相随,飞马上山丘,站在刘槊身后,隐隐将刘槊和麴义等人保护其中。
赵雨下马,走到刘槊跟前,道:“师兄,事情有变,一会儿若是打起来,我让人掩护师兄先撤,有无双血骑和先登营殿后,师兄先由典韦保护,去幽州的路一定被堵死了,去并州,周大哥去并州求援,去并州,一定有活路的。”
刘槊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看向麴义,现在的麴义,如同受伤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刘槊虽然心中也十分愤怒,却并不希望麴义立刻爆发,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冷血,可这是唯一的选择,若是连命都没有了,热血有个屁用,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这不是和谐社会,这是一个礼法崩坏,人吃人的世界,刘槊已经死过一次了,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了,自然知道如何取舍。只是,麴义的情绪,是这选择的最大的变数,他不得不考虑、
“麴帅,王芬和张角的事情先不去考虑,若是消息属实,我们可能已经被包围,现在要想的,不是如何去报仇,而是如何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活着,相信我,这仇,我一定会报的。”刘槊言辞恳切,期待的看着麴义。
麴义目光幽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几乎没有人的感情,疯狂,邪恶,嗜血,绝望。好像是世间一切负面的情绪都附加到他的身上一般,让他的眼神根本不想一个人,而像是一个受伤的、绝望的野兽。
随后,麴义抬头,紧盯着不远处的张角等人,尤其是杨修,目光中的冰寒和刺骨的仇恨,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中凛然,杨修也不例外,他冷着脸,毫不退缩的和麴义对视,只是头上却有细细的密汗。
他是一个背叛者,一个心狠手辣的背叛者,现场除了刘槊以外,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哪怕是张角、赵雨,甚至是他自己、杨修自己也不例外,而麴义的眼神,刘槊的目光,是他做出选择之后,内心的、外界的最大的一道坎,过去了,顺风顺水,过不去,他就废了。
所以,他毫不退让,他知道自己心狠手辣,他让自己心狠手辣,因为他认为自己没错,刘槊能那样想,他为什么不可以?刘槊能用自己的方式达成目的,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同样是为了挽救汉室,他不会谋朝篡位,他是对的。
先登营的事情,是他谋划的,这,也没错。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拖延时间
杨修不认为自己错,当然,刘槊的话也不错,他曾说过:人谋划过来,谋划过去,终不过是为了自己,简而言之,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诛地灭什么的,杨修不知道,但是人不为己,杨修却看得十分明白。
人活着,总得做事情,做事情,总得有个出发点,而这个出发点,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他都是围绕着你的,围绕着自己,因为你,才是生活的主角,若是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别人,那你注定不是圣人,因为你就算不成是个人了,又何来“圣人”之说。
所以,他不能心虚,虽然有些承受不了麴义迫人的气势,可他依旧没有丝毫的退缩,眼神同样的倔强乃至与疯狂,他已经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两人无声的对峙,刘槊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烦闷,冷声道:“杨兄这是真的打算将我们留在这里了?”同时,他还看向了张角等人,主要是看着张角,这里,清楚自己的能量和本事的,只有张角和杨修,而杨修的态度,显而易见。至于张角,刘槊不抱希望,可是张角的态度决定着他身后那些强人的态度。
张角也是一脸漠然,甚至看到刘槊的目光之后,竟然有些兴奋和松一口气的意思。刘槊暗中算了一下自己的能量,也不由有些愕然,自己,在这不声不响之间,似乎真的变得有些恐怖了,也无怪乎他们对待自己都小心翼翼的,可是自己才多大,撑破天也就是虚岁十岁而已,至于么?刘槊心中都有些郁闷,倒是原本愤怒和冷冽的心情被冲淡不少。
用数万人为自己陪葬,刘槊还没有残忍到那种程度,刘槊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可以让上万人因为自己而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多是一些没有关系的、无辜的人。先登营一半的人战死,那么,黄巾最少也死了两万人,他们的轻松和胜券在握,是用鲜血换来的,刘槊心中发寒,却也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他们很显然已经将自己看做了瓮中之鳖。但是刘槊心中却没有憋屈的感觉,黄巾谋划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心血,若是第一站在自己这里就夭折了,刘槊心中会对未来充满失望的。
刘槊担心自己,却不担心自己逃不出去,而是担心自己的将来会不会失去趣味,自己的到来会不会给华夏民族带来灭顶之灾?他并不希望黄巾势力就此灭亡,那样太无趣,可是,为了自己的趣味,却要无数人陪葬,虽然他现在已然阻止不了,可心中对自己的谴责依然存在。
杨修和麴义等人明显有些诧异,尤其是麴义,更是十分不解,还有淡淡的愤怒和失望。他已经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仇恨虽然左右他的理智,可他已经正常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