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闲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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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白沐雪至今为止说过最长的一句话，白燕青听了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一把抱起雪儿笑道：“雪儿这是喜欢读书呢，爹爹高兴还来不及，等吃过早饭就去学堂好不好？”

　　　　白沐雪点了点头，在白燕青的脸上亲了一下，“爹爹真好！”

　　　　“就爹爹好吗？哥哥姐姐就不好？”门口走进来的是沐欢、沐游和沐冰几个，沐霜昨天去了镇上的姨妈家，一夜未归。

　　　　“都好，雪儿喜欢。”白沐雪看着身后的几个哥哥姐姐立刻扑了上去，白沐欢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这小调皮抱在怀里。

　　　　知道雪儿要跟着去学堂，沐欢和沐游，还有沐冰想着最近家里事情多，他们也好久没去学堂了，不如也跟着一起去上课吧，将这事情跟白燕青一说，白燕青自然是同意的。

　　　　饭后，几人就去了学堂，只是每人手上都拿着个苹果，白沐雪也是紧紧护着手里的果子，生怕别人抢了去，但是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只见白沐雪小嘴一勾，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17。学堂卖果
　　　　到了学堂后，白沐雪很自觉地就坐在了爹爹特意安排好的小藤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小脸蛋粉嘟嘟的看着底下，一双水眸灵气逼人地转动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白燕青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抽查了一下学生的功课后就开始了接下来的授课，而白沐雪自然是没有听进去的，那些所谓的三字经，她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视线凝视在虎子的身上，虎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背后一凉，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可是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暗自吁了一口气，想是自己多心了。

　　　　课下，白沐雪抱着那红苹果就走到了虎子的面前，粉扑扑的小脸带着可爱的笑容将怀里藏了好久的苹果递了出去，甜甜地说道：“果果。”

　　　　那粉嫩的模样让一旁的白沐冰、白沐游和白沐欢都嫉妒了，小妹还从来没这么对他们撒过娇呢，怎么就对这臭小子那么好，还给他果子吃。

　　　　虎子也是受宠若惊，没有想过雪儿为什么会突然拿果子给他吃，看是见她那双无辜可人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时，心里一紧，慌张地接过果子就要往嘴里送。

　　　　白沐雪见了，伸手抓住了虎子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擦擦。”似乎还怕虎子不明白，拿着袖子做出了一个擦拭的动作。

　　　　虎子蓦地一阵感动，学着白沐雪的动作将果子擦拭了一遍后才塞入口中。

　　　　白沐雪见虎子实实在在地咬了一口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虎子还有些不明就里，身边的人更是七嘴八舌地哄起了雪儿来。

　　　　白沐雪一边哭一边看着虎子手里的红果，神色变得可怜起来，“果果，吃吃。”才说了一句话后又是震天响的哭声。

　　　　白沐欢心疼自家小妹，再这么哭下去，眼睛一定会红肿了，拨开人群蹲了下来看着白沐雪柔声道：“雪儿，不哭啊，告诉哥怎么哭了？”

　　　　白沐雪说不清楚话，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四个字，“果果，吃吃。”

　　　　白沐欢见白沐雪哭的厉害，又一直盯着虎子手里的苹果，尝试着从虎子手里将苹果拿了回来，放到雪儿的手里。

　　　　雪儿拿着果子，看着上面的牙印子，哭嚷起来：“果果，吃吃，不要！”

　　　　白沐欢安抚了一下雪儿，直到白沐雪的哭声变小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雪儿刚刚是让虎子给你擦果子，然后自己吃是不是？”

　　　　“果子，吃吃。”白沐雪一副哥哥很厉害的表情看着白沐欢，让白沐欢深感骄傲，不由地挺起了胸膛。

　　　　知道了雪儿哭闹的原因，白沐欢看向虎子一脸的不屑，“果然是智商不行，连雪儿的意思都不明白，还吃了她的果子，你说怎么办吧！”

　　　　虎子直觉得自己委屈，雪儿才会说话，就那几个字，谁能明白是那意思啊，可是这又有苦说不出，看着自己手里被啃了一口的果子，也不像是寻常的果子，就算说要买一个赔她也找不到地啊！

　　　　见虎子一直不开口，白沐欢冷笑，“虎子你该不会就想把事情籁到我妹妹头上吧，她那么小，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你吃了她的果子哭闹而已。”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大不了这果子就算是我买的，你家应该还有，再去给你妹妹拿一个不就完事了吗？”虎子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虎子，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果子可不是寻常的果子，你说买，那得值多少钱啊？”白沐欢看着虎子说道。

　　　　“最多五文钱，这可顶的上我好几天的零花钱了。”虎子撇撇嘴，心有不甘，可是也没别的办法解决了，他也不愿意夫子出面。

　　　　白沐欢想了想，他要是收了钱还是有点不厚道，不过这赔偿是妹妹做主的就看看雪儿的意思如何，低头跟雪儿解释了一下。

　　　　别的孩子都是一脸的惊讶，白家姐弟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雪儿很小就懂事，知道自己要什么，看着虎子就伸出了五个手指，然后摊平，“要，果果，给你。”

　　　　这回虎子也是明白了雪儿的意思，在身上摸了好久总算是摸出了五个铜钱放进小雪儿的手里。

　　　　白沐雪嘿嘿笑了一下后，将铜钱收进了娘亲给缝制的小荷包里，平日里倒是用来放些零嘴的，随后就将白沐欢拿回来的果子再一次递给了虎子。

　　　　虎子接过果子，看着白沐雪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五文钱花的也不算是冤枉。

　　　　白沐雪拿到了人生上第一笔收入，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孩子气地冲着两个哥哥和姐姐宣耀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苏卿羽坐在角落里，看着白沐雪的举动，眼底不由一沉。站起身来走到了白沐雪的跟前，蹲下身子浅然一笑：“雪儿，果子可还有？”

　　　　白沐雪对上苏卿羽那温柔如水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恐慌，可是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有，家里有。”

　　　　“是吗？”苏卿羽依旧在笑，如沐春风，不过夜溪却是知道卿羽是生气了，卿羽越是温柔，那就说明他越是生气，惹到了这位大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夜溪替虎子抹了一把汗。

　　　　“恩恩。”白沐雪看着苏卿羽，护着自己的小荷包点了点头。

　　　　“那我也要果子怎么办？”苏卿羽哄小孩地说道。

　　　　白沐雪眼珠子转了转，拿出一枚铜钱道：“钱钱，果果。”

　　　　苏卿羽点了点头，“雪儿想要钱是不是？”

　　　　“恩恩。”白沐雪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钱，你给我果子好不好？”苏卿羽不知道到底在诱哄着什么，一步一步耐心十足。

　　　　倒是白沐雪先没了耐心，点着头就摊开了手，“钱钱。”

　　　　苏卿羽果然给了白沐雪钱，不过不是铜钱，而是一锭银子，沉甸甸的，白沐雪抓在手里，怎么也不肯松手了，原来这货是土豪。

　　　　苏卿羽看白沐雪收了银锭子，嘴上一笑，“雪儿这可算是收了我的定礼了是不是？明日将果子给我，可是交换了信物了？”

　　　　白沐雪忙着验证这银子是真是假，放进嘴里咬了咬，完全没听到苏卿羽说了什么。

　　　　不过她没听到，不代表别人没听到，虎子猛地站了起来，走到苏卿羽的面前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卿羽并不理会虎子，笑眯眯地看着白沐雪道：“雪儿，那银子你可要收好了，别被某人偷了去。”说着瞥了一眼虎子，意有所指地说道。

　　　　白沐雪高兴的不得了，自然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虎子看白沐雪被骗，毫不客气地就要抢过那银子还给苏卿羽，可是苏卿羽才那么说完，白沐雪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手心里的钱就这么飞掉，想也不想就哇哇哭了起来。

　　　　白燕青急匆匆跑了进来，看雪儿哭得厉害，严厉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孩子，温柔地哄起了孩子，“雪儿，怎么了，爹爹在呢？有什么话跟爹爹说啊！”

　　　　白沐雪指着虎子直喊着：“钱钱。”

　　　　白燕青看着虎子手里的一锭银子皱起了眉头，“虎子你那钱是从何处拿来的？”

　　　　虎子看着那银锭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清楚，恶狠狠地看了苏卿羽一眼道：“是他的，他给雪儿的。”

　　　　白燕青回转头去看着苏卿羽道：“卿羽，为何给雪儿银锭子。”

　　　　“自然是买果子了不是吗？”苏卿羽看着虎子气急败坏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

　　　　“你，不是的，夫子，苏卿羽明明说是定礼。”虎子也着急了起来，有些口不择言。

　　　　“我说的可是订金，雪儿今日可是没带果子来，我先付账，自然是订金。”苏卿羽一副悠闲地说道，嘴边却难掩那得意的笑容。

　　　　“你……”虎子辩不过苏卿羽，甩手离去。

　　　　众人也都是听得云里雾里，白燕青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沐雪只是高兴银子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18。讨债的上门
　　　　今儿个一早，唐宛就带着沐霜、沐冰几个去了镇上交绣帕，那是家里额外的一份补给。而沐游跟沐欢则是跟着苏卿羽、夜溪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看白燕青的神情，是一件好事，也就没有阻拦，所以现在家中只剩下白夫子与小沐雪了。

　　　　白沐雪还犯着困，白燕青也是个老顽童，趁着女儿睡觉的时候拿着毛毫逗着白沐雪的脚底心，白沐雪只觉得脚下一痒，缩了缩脚却是没有醒过来。

　　　　看着自家闺女慵懒的模样，白燕青捋着鬓发笑个不停，真是可爱得像个小猫，让人忍不住逗弄，尤其是小沐雪扭动着软绵绵的身子的样子实在有些让人忍不住要捏一捏她的小脸蛋。

　　　　因为白燕青玩得不亦乐乎了，白沐雪还是被折腾醒了，睁眼看到是爹爹，张开了双手撒娇起来：“爹爹，抱。”

　　　　白燕青一看小雪儿醒来了，张口就是要抱，顿时觉得自己的魅力无限，呵呵两声后一把抱起了白沐雪，正打算带着她去洗把脸时，门轰地一声被踹开了。

　　　　门外进来了四五个人，一个个都是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走在前面的这个人大腹便便，身上都是些民脂民膏，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人才养的现在这样的身材出来。

　　　　他扣着鼻屎，慢吞吞地走近白燕青，先是打量了一番屋内，随后不屑地说道：“你，就是白燕青？”

　　　　白燕青虽然知道面前之人并非善辈，可是还是有礼节地回道：“正是老夫。”

　　　　“唐大锄，赵翠是你的丈人和丈母娘？”

　　　　“是。”

　　　　“那你可知道他们在我张大富的富贵赌坊欠下了不少债款，如今已无音讯，唯一留下来的只有你家的住址。”

　　　　“这……”白燕青猛地抬头看向那张大富，有些吃惊。他是知道丈人和丈母娘有在赌钱，不过原本也只是小赌，如今怎么会惹来大祸。

　　　　看到白燕青的模样，张大富也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唐大锄和赵翠那对夫妻究竟欠下了多少钱，摊出了手让身后的手下将欠条拿了出来递给白燕青。

　　　　白燕青接过张大富手上的几张纸，先是看了看底下的落款，接着才看起来内容，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后，白燕青就稳不住身子了，没想到这丈人和丈母娘居然如此豪赌，欠下了赌坊两百两银子，算上利息，那树木更是大得惊人。

　　　　白燕青抱着白沐雪身子后退了几步，堪堪扶住一旁的柱子，看着张大富道：“你想要怎么样？”

　　　　张大富嘚瑟的看着白燕青，“你说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那两个老的跑了，你自然是跑不掉的，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还不出钱来，我就，就……”

　　　　张大富停顿了一下，看着白燕青的家境也不像是有什么值钱的，不过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白燕青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时，眼里闪过一道光，“我就砸了你这里，还要带走你女儿给我儿子做童养媳。”

　　　　听张大富这么一说，白燕青立刻剑眉怒张，“你敢！”到底是曾经在皇帝身边的人，话语里自是有了些厉色。

　　　　张大富被白燕青的威严一吓后退了两步，只是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不过是个老头儿，他怕个什么劲，挺起了胸膛瞪着白燕青道：“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