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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后福-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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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旧望着窗外,说道:“今日找你来,是为问五城营之事。刘俨被你们杀死了,你准备怎么替本宫将五城营拿回来?”她回头射过来一道毒光,一字一顿道:“你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五城营这件事。”

    沈观裕望着地下,“此事尚在筹划,近日朝廷忙于各方要事,皇上也还未正式提及,皇后若是仍然信赖沈某,大可在宫中等侯消息。以皇后的尊贵,时常这般纾尊降贵面见老臣,这宫中人多眼杂,倘若让有心人瞧了去,对皇后却是不好。”

    皇后咬牙望了望他,胸脯急速起伏了几下,拂袖道:“这层本宫自有分数!你只管将五城营给我夺回来便是!”

    “皇后之命,老臣焉敢不从?”

    沈观裕深揖着,看上去实在谦恭得很。

    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步朝外走去。

    到了门槛边,见着郑王躬着腰立在那里,又不由凝眉深深看了他两眼,才又抬步出门。

    聚在门口的宫人呼啦啦离去一半,沈观裕走到殿中,郑王也直起了身子来。

    他抬眼望了门外半晌,忽然转回身来跨过门槛,然后停步在他跟前。

    沈观裕只好垂首,以谦恭之态,交叠着双手拢于腹前。

    郑王手一扬,旁侧于英便就带着众内侍退了下去。他目光灼灼望着沈观裕:“先生行事莫测高深,小王自愧不如,有件事可否请先生指点一二?”

    沈观裕点头:“王爷请讲。”

    郑王侧身望着门外的石狮,说道:“刘俨屡行不义,净水庵一案甚至直接伤到了先生府上的女眷,小王深知先生气愤委屈,先生如何报复刘俨都属应当。

    “可是刘俨毕竟是母后的亲弟弟,他手上掌着整个五城兵马司,他这一死,五城兵马司便就白白交了出去,先生就是不参与,任凭父皇处置,小王倒也还想得通。可先生不但参与其中,而且还以言语相逼,难道先生心中只有家恨,而忘了你答应我之事了吗?

    沈观裕不慌不忙,凝神片刻,他拱手道:“下官先只问王爷一句,王爷是想像楚王那般拥有自己的人脉势力,还是想来日做个傀儡?”

    郑王凝眉打量他,“先生此话何意?”

    沈观裕抻直身子,直起腰来:“刘俨手掌着五城兵马司,的确是对王爷有利。可是王爷可曾想过,刘俨手上的权力再大,他身边依附的能人越多,那终归都是皇后的势力。难道王爷觉得,这些势力将来真的有可能会成为王爷您的势力么?”

    郑王负手立在门下,不知是因为背光还是别的原因,面色竟有些忽明忽暗。静立片刻,他说道:“可是纵使先生所言有理,你这么做,同样对我也没有好处。”

    沈观裕扬扬唇角,接着说道:“刘俨犯下这么大的罪,即便是这次不治他,他也落不着什么好处。顾家的行事风格可不像我沈家,他们是从刀光剑影里出来的,图的是快意恩仇。刘俨从五城兵马司的位置上滚下来是迟早的事。

    “这固然可以说是个重大打击,但细想之下,对王爷来说却是个极妙的契机。”

    郑王略顿,伸手道:“愿闻其详。”

    沈观裕道:“如今王爷身边的所有人脉几乎全部来自皇后,这对王爷来说十分不利,王爷若没有自己的人脉,请恕下官直言,来日就算拿到了太子之位,王爷也是个傀儡。这次刘俨倒台虽让楚王占了便宜,但若操作得当,王爷也可将皇后失去的这股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郑王深深看了他半刻,说道:“可是这样做,对母后岂非不公?”

    沈观裕俯首:“来日坐江山的是王爷,除非王爷认同皇后垂帘听政,否则政治场上,哪来那么多公平可讲?下官拥护的是王爷,是大周未来的国君,而非未来的太后,打倒安宁侯对王爷来说有利,下官又何须瞻前顾后?”

    门廊下静下来。

    郑王面色由先前的冷凝,不觉已恢复了温度。

    凝视了沈观裕片刻,他说道:“这么说来,先生当初执意请求斩杀安宁侯,乃是为了小王?”他眯起双眼:“先生乃是母后器重的能人,你与母后结义在先,你若是背着她叛向我,那么须知先生这样的人,小王也不敢用。”

    沈观裕捋着须,一派淡然:“王爷用到了‘叛’字,怎么,在王爷心里,难道您跟皇后不是一路人?不是母子?下官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下官就是当着皇上的面,也可以拍着胸脯说不论何时忠于的也都是未来的君主而非太后。

    “下官只不过是在替王爷的未来扫清障碍,莫非作为结义的这一方,我如此这般也有错不成?倘若王爷执意认为下官乃是有什么别的愚弄王爷的想法,亦可当下官没说这句话。我要杀刘俨,就是为了替我老沈家,替下官的子孙出这口气!”

    他不说末尾这句倒罢,一说这话,郑王目光却是又闪烁起来了。

    沈观裕负手傲立,浑然不惧的模样。

    如此静了片刻,郑王忽然一扬眉,含笑道:“先生铁骨铮铮,忠肝义胆,真真让人钦佩。”说罢沉吟了下,又微倾着身子微笑伸手:“座上请。”

    随着他这话,于英等人皆走出来,躬着身子在前引路,顷刻消失着的内侍们又皆回到了原先位置,一时搬座的搬座,斟茶的斟茶,个个行动轻快而麻利。(未完待续)

    ps:感谢d、zcy0812、~jj~、海之婧的粉红票~~~~~~~感谢打赏的平安符~~~~~~~~~~~~明天三更~~~~~~么么哒~~求粉红票票啊~~~~~~~~    仰脖就是两口,呛到眼泪鼻涕都出了来,他徒袖抹了把脸,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韩稷望了眼寺‘门’口水池里两只石塑的雁,说道:“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而已。……”

    “运气,”顾颂苦笑着,“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韩稷望着他。

    他仰脖又灌了两口酒,跌坐在阶上,望着阶下无际的苍野,“从小到大我都很佩服你, 印象中你似乎做什么事情都应付得游刃有余,你跟我和薛亭董慢他们可以玩到一起,跟我父亲和董叔薛叔他们也能玩到一起。

    “有时候我真希望成为你,因为你所拥有的,都是我所欠缺的。可是无论我怎么想成为你,我还是成为不了。我可以使自己的视野变得开阔,变得会领悟许多政事和军务,可是你的冷|优|优|小|说|更|新|最|快|。|静,总让我忘尘莫及。”

    他舒一口气,声音像靡音一般幽沉,“我们成长的经历那么相似,都是出身勋贵,都是嫡长子,都接受着差不多一样的教育,我也不比你懒,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优秀那么多?稷叔,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很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够保护好一个人?”

    少年的眼眸在淡月下发着希翼的光,像求知若渴的孩子,祈求获得真理。

    韩稷望着他,半刻后将脸别过去,幽幽道:“你只是被人误导了,换成是我,说不定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而我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不起,只不过很多事是迫不得已。平庸未必不是幸福,在你羡慕我的同时,我未必不羡慕你。何况你并不平庸,你只是缺少历练。”

    “稷叔……”

    “好了。”韩稷转过头来,于夜‘色’里平静地望着他,“她并不是不明是非的‘女’孩子,她比你我想象得都要聪明得多,她不会怪你的。”

    顾颂翕了翕双‘唇’,“是吗?”

    “当然。”韩稷同样也张了张嘴,然后才道:“你们不是朋友吗?”

    顾颂垂头沉默起来。

    韩稷笑了下,一掌拍上他肩膀:“男人嘛,要拿得起放得下,现在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去找她!”

    顾颂被他推上了马,骑在马背上,因他的话脸上忽而也有些‘激’动的红。

    说的是啊,她跟别的‘女’孩子可不一样,也许她真的会原谅他也说不定。

    他抬起头来,抿紧双‘唇’,道了声“驾”,马儿便载着他下了阶。

    韩稷在原处望了他背影片刻,才又翻身上马。

    沿途的夜风如水温柔,却又拂不去人心底里那丝奇怪的情绪。

    他想起王麻子面馆后墙根下,她一抬头时飘入他鼻腔里的那抹香,又想起杏儿胡同里临分别时她的那声“为什么是楚王”——有些人就是这样,看似离你很远,但她又曾经那么真实的靠近过,看似与你很近,但是又始终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即使慢慢走,东台寺到麒麟坊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距离。

    韩稷一直送到荣国公府,戚氏与荣国公夫人先听得苏护回报,早已焦急地迎在二‘门’下,看到一身颓废的顾颂,随后闻讯赶回来的顾至诚忍不住要骂,被荣国公夫人一言喝止,便让人将顾颂带回了鸿音堂好生‘侍’侯。

    顾至诚要留韩稷再坐坐,戚氏也抹着眼泪亲自下去准备吃食, 他推辞婉拒,出了‘门’来。

    夜风已微带清凉,黎明又来了。

    抬头看过去,广阔的沈府在夜‘色’里庄凝肃穆。

    略顿片刻,遂鞭击马尾,放蹄出坊。

    顾颂几日没回来的事沈雁也知道,也日日派了福娘去顾家打听来着,但是她平日里也不知道他常去什么样的地方,因此真是束手无策。

    这日早上还没醒透,就听窗外廊下福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闭眼听了半响没听清,倒是把瞌睡听醒了,遂下了‘床’,推窗道:“你们说什么呢?”

    福娘没料到把她给吵醒了,连忙与碧澄进了屋来,喜气洋洋道:“回姑娘的话,顾家小世子回来了。昨儿夜里让韩公子送回来的。”

    “真的么?”沈雁也来了‘精’神,这小子也舍得回来了,一走四五天,也不怕把人急死。她立马提裙道:“快给我梳洗更衣,我吃了饭上顾家瞧瞧去。”

    “姑娘也太急了些。”福娘连忙拦住她:“宋疆说了,小世子今儿去戚家了呢,戚家老太太听说宝贝外孙终于回来了,于是一大早派了人过来接小世子过去说话。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得来。”

    那倒也是,沈雁差点忘了他外祖家也在京师。

    那就只好回头再说了,只要他人没事,几时见都无所谓了。

    碧澄打水进来,一面拿帕子一面说道:“大姑娘昨儿不是说让姑娘今儿去她那里写灯谜么?还说让姑娘去她房里用早饭来着,姑娘是把饭摆到大姑娘屋里,还是吃了再过去?”

    沈雁弯腰泼了点水在脸上,说道:“吃了再去罢,省得她又馋我的饭食。”

    沈弋前不久来了初‘潮’,每月这个时候吃饭就该忌忌口,免得来日伤了身子。

    碧澄答应着,便就吩咐了下去。

    沈弋其实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廊下给鹦鹉添食。听碧水院的人过来传了话,回了句让沈雁早些来,便就回房去了加衣。

    如今早过了处暑,早晚已有了凉意,得适时添衣了,何况她身子又还没好利索。

    从净水庵回来之后她就病了一场,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被火烘的,总之别提出府,就连长房‘门’都没出过几回。夜里她偶尔还做噩梦,晚上也有些怕黑,从前敢熄灯一个人上‘床’,如今竟是要丫鬟陪着才能安睡了。

    因此她特别佩服沈雁,要论起受惊吓,沈雁受的惊吓比她多多了,至少她身边一直有人陪着,沈雁却是只身在顺天府过了一夜。人家回来后能吃能睡,头两天是蔫了点,后来却是生龙活虎了,仿似根本没这回事似的。

    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手抚上那光滑的料子,一双手却是又缓了下来。

    “怎么了姑娘?”金霞走过来,替她结着衣带子。

    她凝眉默了默,没说话。

    ‘摸’着手下这衣裳,沈雁那早回府后身上的衣裳却又浮现在她眼前,虽然沈宓说过那是经他的手去买的,当时她没觉什么,可事后却总觉得有些古怪,首先,她们出净水庵的时候顺天府的人还没到,而沈宣将她们送回泗洲阁后立马就回了火场,那个时候顾颂说沈雁已经被救走了,也就是说在她们离开这短短的时间里,沈雁就被救走了,可既然顾颂知道她被救,他为什么没有去把沈雁带回来,而是自己又跑了出去呢?

    顾颂消失几天的事她可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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