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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后福-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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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那几年处境何等艰难,若不是华府伸手,他们不定能保住如今这副模样,没想到这才几年,老爷夫人就翻脸了。”福娘憋不住,背着人这般咕哝。黄嬷嬷是从华府过来的,她也算是半个华家人,两家的历史她也耳闻了许多,大道理她不懂,这饮水就该思源的理儿,她还是懂得的。

    紫英轻瞪了她一眼,怪她在主子面前挑拨是非。

    沈雁倒没什么。福娘说的本是事实。

    周高祖叛乱那几年,华府首先掏腰包替高祖出资出力,成为义军中一大财源支柱,深受高祖与陈王优待,而沈家自诩清贵名流,素以气节自居,初初那几年真真尴尬,沈家人出门便受到义军辱骂嘲笑,旁支里几个世兄世叔甚至不堪其辱而自缢于宗祠。

    沈观裕也曾被义军将领当面唾骂,并让其跪地替那将领穿鞋,是沈雁的外祖父华甫路过解围,并且将沈观裕带入高祖与陈王面前。那时天下初定,周高祖正在程阁老程鑫的建议下选拔文人辅政,沈观裕虽未被当场赐官,但沈家此后是没人敢辱骂了。

    后来大周初立,又是外祖父向程阁老荐了沈观裕入朝,沈观裕为感谢华甫,与之结为异姓兄弟。

    两家因此走动甚密,没想到沈宓与华氏青梅竹马渐渐生了情意,动了共结白首之心。

    沈夫人认为华家出身商贾,并不够资格与沈家结亲,委婉地阻止着沈宓与华氏来往,可是沈宓铁了心要娶华氏,于是在曜日堂与沈夫人打起了硬仗,听说沈夫人当时气得突发心悸,但就是这样也不曾令沈宓回心转意,沈观裕碍于沈雁外祖父的恩情,倒是勉强同意下来。

    沈夫人由此将沈宓的不孝怪罪到华氏亲头上,愈发认为商家之女无操守。华府得势那些年倒还好,后来高祖驾崩,外祖父也过世,母亲在沈府的日子便渐渐艰难起来。

    当然这些事都是福娘从黄嬷嬷处听来的,前世母亲死后,也是因为觉得主母冤屈,福娘便一五一十讲给了沈雁,而沈家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当时沈宓在沈夫人面前闹腾的时候,竟然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人知道。对于华氏的不受宠,大家只认为是她的不擅人情世故。

    沈雁扭头往正房那边看了眼,华氏还在抽噎,伤心的模样连她看了也不忍。

    她与紫英道:“先打水给母亲洗洗脸吧。”

    紫英点头,又去唤人给书房里的沈宓铺床。

    沈雁叫住她:“不用了,父亲还是要回房来睡的。”

    华氏就是性子太烈。

    如果不那么烈,前世也许不会丢下她去寻死。像方才这种事,沈府如今到底还是沈夫人当家,华氏身为儿媳,本身受着身份带来的许多制约。去了事情只会更糟,怎么能任性硬来呢?

    沈雁前世并不参与朝政,但是久居京华,耳濡目染下总通晓几分粗理。后来想想华家的败落应该早有预兆,华家从高祖死后就日渐式微,虽然还保着内务府的差事,却总像是后娘手下的孩子,一不小心就能落个训斥,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会落个那样的结局罢了。

    而她记得舅舅前世一直到最后都在北直隶内务府任着丝库采办,前世这个时候必然也发生过内务府撤任采办的事的,那么舅舅又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调去金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沈夫人抛出的这一招,才是要先解决的。

    只是想到沈夫人的算计,她又踟蹰起来。

    她没有跟沈夫人直接交手过,前世母亲在时自有母亲出面,后来去金陵三年,更是没有机会,而回来之后那几年,她则将所有精力用在如何为自己争取更大利益上,更不曾去招惹她。

    但她知道,这个来自信阳丘家的女人行事从不显山露水,更是极少与人起冲突,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她的手段必然是强悍的,她如今以这样的方式挤兑华氏,已经显示出她不惩治华氏便不罢休的决心。眼下她通过沈宓把这事传到华氏耳里,只怕也存着让他们夫妻心生龃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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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还没有后台认证,所以大家的留言无法回复。不过我都有看到了的,谢谢亲爱的们~!    沈宓顿时手足无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连绢子都来不及抽,抬起袖子便来揩她的眼泪,又半蹲下去迭声地道:“我的雁姐儿受了委屈,顾家欺人太甚,趾高气昂还动手欺负个弱女子,父亲错了,应该早些回来替雁姐儿撑腰!”

    如此低声下气,哪里还有半点五品官的气势?

    沈雁听他毫无原则地这么一通护短,一头扎进他腰里,哭得更厉害。她前世竟然会那样对待始终疼爱着自己的父亲,她真是禽*兽不如,怎么还有脸回来接受他的爱护?

    华氏见状,顿时也慌了。

    “雁姐儿今儿好奇怪,一直莫明其妙地哭,莫不是吓傻了?”一面来掰她的脑袋。

    被硬生生从沈宓怀里扒出脸来的沈雁被迫中断哭泣,无语地望着华氏。

    华氏端详了一会儿她惨兮兮的脸,疑惑地说:“又不像。这究竟是怎么了?”

    沈宓看着女儿的脸在妻子手下**得变了形,一面口里道着“好了好了”,一面伸手去解救沈雁,又不敢用强,只得作势要将她拖出来,又结结巴巴地看着华氏,说道:“轻,轻点儿,雁姐儿皮肉嫩着哩。”

    华氏横他一眼,将手放了。

    沈雁揉着脸蛋瓜子,想起从来不擅煽情的自己,今儿好不容易趁着重生回来抒情一下,这却是第二次在华氏的暴力之下被生生中断,不由望天。

    吃过饭沈雁还舍不得走,空缺了十多年的亲情她想再近距离回温回温。趁着沈宓沐浴去了,她跟在华氏屁股后头走来走去,一面帮她收拾帐目妆奁,一面讨好地给她递沈宓要换的衣裳,口里道:“今儿我想跟母亲睡,就让父亲睡书房去吧?”

    华氏浅眠,有时候沈宓忙的晚了,怕吵着她,也会在书房过夜。

    岂料华氏打开橱柜,一口回绝:“不行。”

    沈雁呆举着手上的帐本,愣道:“为什么?”从前她常常这样好吗?

    华氏啪地一下将柜门关上,得意地走回妆台前,翘高了兰花指去拔头上赤金镶八宝的华胜,说道:“因为你父亲说了,明儿拿了俸禄,就去银楼给我打副新头面,你说我怎么好意思为了心血来潮的你把他赶去书房?”

    沈雁无语地盯着她满桌子珠翠,——说的好像有多缺这副头面似的。

    她不死心地上前道:“其实我是想跟母亲说说话。”说说往后怎么在沈府里混得好点儿。

    华氏却瞥了她一眼,拖长音道:“你除了想让我解了你的禁足令,一定就是让我免了你的绣活儿,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如今你可以死了心,不管你怎么说,这两样我一样都不会答应你。”

    沈雁噎住,半日认命地耷拉下肩膀来。

    也难怪华氏小看她,前世的她这时候的确稍嫌惫懒,要不然,她又怎么会令得华氏在发生了父亲入狱这样的大事之后,对于如何营救他半个字都没跟沈雁说呢?必然是因为觉得她帮不上忙,说了也白说。

    如果她懂事一些,就像黄嬷嬷说的那样,九岁的她也该跟着母亲学习如何掌家了,母亲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全然不与她商量,而是独自一人面对着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

    母亲前世总是埋怨父亲和身边的人对自己过多的宠溺,以至于太过于不谙世事,也说过将来会在这上头吃亏的话。父亲那会儿总是不听,因为太爱她,所以每当母亲责骂她的时候总是出来护着,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有恃无恐。

    说起来,母亲前世的悲剧她也有责任,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他们站出来替她出面,可当他们有难的时候,她却什么也不能做。至少她因为被过度保护,而不知该如何去反过来替他们分忧。

    她默默地帮桌上的琉璃灯扣上灯罩,滑下椅子来。

    正由扶桑侍候梳头的华氏瞥见,面上又滑过些不忍,伸手抓了她过来,说道:“过几日你父亲得陪皇上去西郊狩猎,得在围场上住上两晚,到时你再来睡。”

    “狩猎?”沈雁愣了愣,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她想了想,又问道:“狩猎不是该找贵胄子弟和武将们陪同么?父亲是文官,而且才是个五品,他能去做什么?”

    华氏许是心情好,因而笑道:“本来是不带的。我偷偷告诉你,这是皇上对沈家的恩宠,旁人可是要也要不来的。明年春闱会试,咱们老爷被定了主考。这次随行的人里,除了皇上身边的几位御侍,还有楚王和秦王,徐国公长子和魏国公世子,你父亲是当中唯一的文臣。”

    楚王和秦王,几年之后为了争夺皇位而弄得京师再度乌烟瘴气的那两只么?

    沈雁袖手坐在榻上,想起她前世病倒之前随时上街都感受得到一股风紧扯呼的气息,郁闷起来。

    她可真希望过几年太平日子。

    华氏抬眼一见沈宓背着双手走了进来,而沈雁还像只小猫似的窝在榻沿发怔,便就道:“好了好了,快回房歇着去。”

    沈雁被赶了出来。

    天色还早,华氏让黄嬷嬷去沏壶茶来,她要跟沈宓在窗前赏赏月。

    华氏虽然不像沈夫人那般深谙朝政局势,但心思却是极灵巧的,见丈夫默不作声地吃茶,便就问他道:“今儿在外头可还顺心?”

    沈宓唔了声。

    华氏看了他一眼,低头给他的新夏衫上锁边。

    沈宓看她低垂螓首飞针走线,顿觉先前在曜日堂的抑郁一扫而尽,垂头在她的粉颊上亲了口,华氏放了针线,勾住他脖子细吻他的眉眼。气氛眼见着旖旎起来,华氏忽然放了手,蹙眉打量他:“你有心事,一定有。”

    沈宓脸上红了红,捉起她手来要否认,可是心底那事又确实横在心头。沈夫人跟他说那番话的意思,他如今再明白不过了,要想保华府,就只能走柳亚泽这条路子,而除了老爷子沈观裕,谁有这个资格上门去?

    再说沈雁把顾颂给打了还嘛事没有,这中间还搁着荣国公府这层呢。

    他低头摸了摸鼻子,咳嗽道:“是有点儿,有点儿事。”

    “快说。”华氏掩好了衣襟。

    沈宓默了下,半日道:“程阁老也许要告老了。”

    程阁老这人华氏知道,华府跟京畿来往密切,她对朝廷几名大员有着起码的了解,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这种朝政大事跟沈宓有什么直接关系?以至于在闺房里情绪也要受影响。

    沈宓知道她难解,虽然不大在家议论政事,但这事华氏不同意还是不好办,于是他沉吟了一下,还是把先前沈夫人所说之事重述了一遍。“本朝又不同前朝,内阁之争很微妙,尤其是吏部侍郎柳亚泽,十三年前陈王府那一案,他曾经立下大功,这次很有竞争力。”

    华氏抬起脸道:“皇上不是钦点了你去围场么?难道这不代表对沈家的重视?”

    “就算是这个意思,也不表示柳亚泽就没机会。”沈宓站起来,负手顺着窗户踱步,“柳亚泽替周室清除了陈王,这个人情皇上会记住的,眼下即使沈家得受这恩宠,也远远比不上柳亚泽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何况他柳家也还有不少人脉。”

    华氏端起茶杯,默默地听他往下说。

    沈宓回转身,在榻上挨着她坐下,温声道:“其实父亲这次进不进内阁,我并不那么在乎。沈家到底是前朝旧臣,往上蹿得太猛,也易成众矢之的。刚才母亲找我去,告诉我,这次两京内务府有大变动,兴许会换下几个人来。

    “我想舅兄担任北直隶这边的内务府丝织采办多年,但是近几年却时运不济,也不知是否暗中得罪了什么人,如果这次能保住当然好,就是保不住在北直隶,若能够调去南直隶,差事还是照做,却远离了京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华氏听到事关娘家,立时道:“我们在金陵的时候,哥哥也曾说过这几年差事不顺,不过京城已经定在北京,南直隶那边还能不能长久做下去?”

    “不管做多久,眼下为求自保抽身而退才是要紧的。”沈宓起身负手道,“这些年功臣良将落马的还少吗?华家虽然不算正式插手朝政的官员,到底有了这苗头,还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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