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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后福-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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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卢叔他可真是个好人,如果他沾上什么干系,到时我父亲必定会为其上下奔走。可谁又知道这之中会不会扯上些什么要紧的人?到时候只怕沈家都要撇不干净。冲眼下这样的局势,万一又牵扯到跟沈家相关的什么人,就很不好了。顾叔你说是吧?”

    顾至诚脸色微凝:“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沈雁再叹一口气:“我倒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这差事若是办好了,皇上跟前必然又得不少赏识,往后升迁也容易。可若是办砸了,那就不是几句斥责的事了。我可真怕我卢叔好功心切。一时失了方寸。”

    她不这么说倒好了,这么一说。顾至诚心里倒不敢大意起来。

    按照现如今的朝事议程,如无意外,赈灾的那笔银子,的确会极可能抓在卢锭手里。到时随新任巡抚前去广西的钦差也多十有**会是他卢锭。而这么大一笔银子,上下经手的人那么多,谁又保证没人打主意?

    卢锭那人心性刚正。重要的是在朝中没有什么人脉,关系最近的也就是沈宓。这样的人,自然是最好拉来当替罪羊的。私自挪用赈灾的银两可比寻常贪墨之事罪行大多了,卢锭若是真摊上这事儿,获罪下狱是妥妥的。

    沈雁的话虽的确有几分杞人忧天之嫌,可仔细想来,也并非全无道理,如果卢锭倒霉,那么沈宓出于道义肯定会想办法拉他出来,到时难免会动用沈观裕的面子,假若这后头又真是什么来头大的,那么沈家——如果沈家被牵连上这种案子,就是不获罪,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吧?

    到那会儿顾家是替他们谋情面还是不谋呢?

    谋的话,势必是跟皇帝讨价还价,不谋的话,他们往后哪里还有脸跟沈家往来?

    这一想,顾至诚忽然就觉得麻烦起来,沈雁提供的虽然只是个可能性,但这可能性一旦实现,那后面的事真是跟连环套一样一个接一个。

    “当然我也就是说说,说不定皇上并不会让我卢叔掌管这件事呢。”

    正在这会儿,沈雁忽然又转了口风,轻轻地自我安慰起来。

    顾至诚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说道:“郭大人还有半个月才去广西赴任,就算提前备好银两也还得七八日,若是定好了随行的钦差人选,那么这两日自会有消息下来,你先且把心放肚里头吧。”

    “正是。”沈雁点头。

    话是这么说,顾至诚却坐不住了,又默了半刻,看天色不早,遂就站起身来:“我先告辞。改日再请你父亲吃茶。”

    沈雁站起来:“顾叔会把我们今天说的话告诉我父亲吗?”

    他在庑廊下负手回头,笑了声道:“你希望我告诉吗?”

    沈雁笑起来,“父亲要是知道我胡思乱想这些,肯定会罚我的功课,我是个姑娘家,识得几个字,会些持家的本事,懂得几分做人的道理就好了,读那么多书做什么。顾叔肯定不希望我每天对着书本愁眉苦脸的对不对?”

    顾至诚含笑沉吟,一时又失笑道:“真是个鬼灵精!”说着下了石阶。

    沈雁站在庑廊下礼貌地目送他。

    等他背影终于在拐角处好久,她才顺势坐在栏杆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悄然被汗湿的手心。

    这场谈话看似轻松,可实则一点都不容易。

    她擅长的是内宅斗争,周旋朝堂外事这些,她并不拿手,可是眼下她别无他法,要改变华氏的命运,只能从挽救卢锭开始,这就像摸着石头过河,前路水深水浅她并不知道,她能看到的只是对岸的风景,也只能且行且琢磨的鼓起勇气往前。

    虽然她策动顾至诚来办这事有舍近求远之嫌,比如她大可以直接跟沈宓说明这一切,可实质上并不。

    沈宓虽然宠爱她,可他内心里其实有着自己的底线,他可以不束缚她的天性,可以帮着她和华氏在沈夫人面前周旋,也可以纵容她做一切想做又无伤大雅的事情,可唯独这私下过问政事的行径,他是绝不会通融的。

    他不会容许她的女儿成为众人眼里离经叛道的女子。

    所以她只能从顾志诚这边点火,让他站在顾家利益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

    眼下的顾家对沈家有欲*望,而且也有实力去办成这件事,

    他是荣国公府的世子,虽是个武夫,却又不是纯粹的武夫,他有谋略懂察言观色,虽然不见得对玩弄权术游刃有余,可如果刚刚她露出半点心慌的痕迹,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要想他心甘情愿地阻止这件事,必须得让他知道卢锭的前程跟他们的愿望也有着七弯八拐的关系。

    她刚才生的火很温,可是她相信,如今顾至诚对她的忧虑虽未十分在意,但必然也已有三四分。

    要想一下子拿下他来多么不现实,但反正,她还有时间,不是吗?

    顾至诚到访的事不是秘密。

    夜里沈宓回来,不免问起顾至诚今日的来意。

    沈雁镇定地道:“顾叔来问父亲几时再约卢叔和他去城郊钓鱼?”说完她伏上父亲的手臂,像小猫似的仰起脸来:“你几时去?”

    沈宓拿筷子轻刮她的鼻梁:“再去也不会带你,尽跟顾颂过不去。”

    因为西北大捷,接下来几日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都不用出坊,街头时不时响起的戏班锣鼓声和鞭炮声就飞进了高墙,随着丫鬟下人们进进出出,皇上犒赏边军的消息也传到沈雁耳里,据说魏国公府获赏金银各三千,魏国公长子被授了中军营千总的官职,韩家最近很风光。

    于是最近往魏国公府去道贺的人极多,就连沈夫人那边似乎也准备了份仪礼,让人送去了韩府。

    去的时候是和荣国公府的人一道去的,顾家与韩家交情极好。

    据回来的人说,魏国公虽然还在守边,但韩家大公子却十分稳重大气,瞧着未及舞象,但迎来送往不卑不亢竟十分得体。又说起这韩公子何等的俊美英挺,让人不觉打心底里生出敬意,总之把个韩稷说的天花乱坠。

    来人回话的时候姑娘们都在曜日堂屏风下猜字谜,不免也议论起来。就连沈弋也对韩稷起了兴趣,不过她是见过他的,所以比对起大家的好奇,也还算是淡定,只是略微问及了几句他的兴趣爱好什么的。

    沈雁并未参与,她生怕吐出不该吐出的话。

    在等待朝廷定下钦差来之前的这几日里,她除了打发胭脂青黛一面发展眼线,一面收集街上消息,而鲁思岚这日约了她过府吃莲蓬,顺便也对韩家表示了浓厚兴趣。

    “听说魏国公原来的妻子儿女都在战乱中牺牲了,如今这位虞夫人是大周定国后才娶的,所以他比谢虞夫人大了有十多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来得子,所以他对对两个儿子都很喜爱,这个大公子韩稷还是他亲自传授的兵法武艺。只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喜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请封他为世子?”

    鲁国岚摊着两手,百思不得其解。

    沈雁将莲蓬壳丢到水里去逗时刻饥荒的锦鲤,耸了耸肩:“也许只有韩家自己才知道。”

    她上世活到二十好几岁都没弄没明白的事,鲁思岚现在能弄明白?(未完待续)

    ps:求粉红……    “二*奶奶,顾世子在前院,说想找二姑娘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盘算的当口,门外扶桑走进来,带着完全掩饰不了的好奇望向沈雁。

    “顾世子?”华氏惊讶地皱起了眉,与沈雁道:“他找你干什么?”

    沈雁努力按捺住心下的激动,摸了摸鼻子:“兴许是问父亲什么事儿吧?又不方便问你,只好寻我。——我去去就来!”

    华氏瞪着她跨出门去,倒是也没说什么,依旧吩咐丫鬟们剪绸子挂影壁。

    如今两府关系算是比较亲近了,顾至诚虽是外男,但算起来却是沈雁的长辈,也许对沈家来说这样依然不合礼数,但她如今越来越相信沈雁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也许他过府找沈雁真的只是为着沈宓什么而已,几句话的话,她不愿意再过分拘着她。

    沈雁先是回了碧水院,从架子上取下本他蓝皮册子,然后抱着它小碎步到了前院。顾至诚已经负手着在打量正堂挂着的香山秋景图了。

    她稳了稳心神,换上素日从容的笑脸走进去。

    顾至诚见得她来,将一双背着的放下,笑道:“顾叔冒然到访,可曾吓着你?”

    “哪有?”沈雁笑着请他在客首坐下,说道:“母亲说了,大家都是邻居,顾叔又是长辈,不必这么拘礼。”她倒是想说他也太过坦荡了些,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寻她也好,方才那么样直楞楞地指名找她,险些就让华氏疑心起来。

    顾至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心急。所以就直接来了。”说完他审视地看着她片刻,接着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心急找你?”

    沈雁默默地深吸了口气,笑道:“必然是为了兵部早上得到的捷报。”

    顾至诚脸上惊疑立现:“你知道?”

    沈雁让小厮上了茶,然后让人都退出门槛,才道:“我想除了这件事,顾叔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找我。谁让我侥幸就猜中了结果?”

    顾至诚笑着,却不接话。

    她虽然说侥幸。如今他可没办法真把这话当成侥幸。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巴巴地赶过来了。

    他笑说道:“你这份侥幸也太神了些!蒙军不但突然退兵,据魏国公的捷报上说,在退兵的翌日就传来老蒙古王最疼爱的四子已在蒙军出兵的那些日子里。成为了新的蒙古王的消息,这若只是侥幸猜测,那是杀了我也不信!”

    话说到这份上,再装就假了。沈雁干笑了下。只好道:“其实顾叔只要细想想,便会发现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沈家世代为官,朝堂上的事我们女眷不出面不议论,不代表心中没有思量,而且沈家一向注重嫡支。所以府里的小姐与少爷一样自幼也要涉猎各类书籍。”

    顾至诚望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她便又接着道:“我不像我大姐姐术业有专攻,我平日里看的书较杂。自然免不了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对西北此次军事的猜测,的确也有几分根据。”

    “愿闻其详。”顾至诚道。

    沈雁点点头。清了下嗓子。

    真正的根据其实就是来自于前世秦寿不经意透露给她的军事知识,秦寿这厮虽然对不起她,可在她面前却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他只要回来便什么话都跟她说,不管好的坏的,所以日子一长,她慢慢也学会了几分战事眼光,在与后宅那么多他的姬妾交手中运用得如鱼得水。

    她将带来的那本蓝皮册子打开递过来,“这里是我最近看《烈女传》时受到的启发,所以把二十四史中一些故事摘录了出来,我看的时候顺便也参照如今的两国局势作了点小研究。而后我发现,蒙军王帐中的情况跟咱们许多内宅情况其实也差不多类似。”

    “内宅?”

    顾至诚万没想到她会把这种事跟内宅扯上关系,这简直一点也不阴谋不诡谲嘛。他接过簿子来翻了翻,果然是些很随意的笔录,语气充满了小姑娘家的俏皮劲儿。

    “对啊,就是内宅。”沈雁耸了耸肩,说道:“在我眼里,蒙军的局势确是像内宅争斗,难道顾叔以为我还能联想到别的格局上去么?我只要知道蒙古王的年纪,兄弟儿女各几个,也就大概能猜得出来他的处境。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不同地方在于他可以自由选择继承人,而咱们平民百姓却不能。

    “蒙古王既然能自由选择人选,那必然会选择心爱的那个。这样一来,其余的儿子多半会不服会来争抢,而前朝亡国那几年里,蒙古王也与他的兄弟们联合,想坐收中原渔利,最后因为没得逞,只捡了些便宜,损失了许多兵马的那些部落,怎么会甘心白白为蒙古王付出?

    “蒙古王帐面临更替,他们各方各面,自然不会按兵不动的了。”

    说到这里沈雁直起腰来,微扬了唇道:“其实在我眼里,不但是蒙古,就是历朝历代的宫廷,其实也跟咱们内宅相似,不都是祖孙几代兄弟几个么?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而把别的人支开,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再闹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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