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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后福-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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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早传进她的耳里。

    本以为此事已成定局,却不想淑妃又来了这么一出,她能在这个时候说韩稷的不是吗?梁恩是五城营的人,韩稷莫说只踹了安宁侯一脚,就是打了他的耳光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安宁侯治下无方。倘若她真对韩稷半个字微词,那她的贤良名声何在?

    岂不知正是因为她这份“贤良”,才使得太子被废之后皇帝并未迁怒于她!

    “梓童如何不说话?”皇帝蹙了眉头。

    皇后回过神,微笑施了一礼,无奈道:“韩稷年少英勇,智勇双全,他能够如此铁面办案,足见是个人才,陛下是该对他有所肯定,如此方能慰中军营一众老小之心。”

    皇帝看了眼淑妃,微笑唔了声,“皇后贤名果然名不虚传。”又道:“既然你们都觉得韩稷不错,那么,朕便好好赏赏他。韩稷如今应是武德将军的虚衔,朕便提他为广威将军,授守备之职,就当是犒赏他罢。”

    守备是五品之职,武将虽不比文官,但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勋贵子弟来说,也不低了。

    淑妃闻言笑起来:“那改日臣妾可得向韩老夫人讨彩头吃了!”

    皇帝笑道:“就你淘气。”

    皇后静笑不语,十根指甲却是几乎扎进了手心肉里。

    授韩稷为广威将军并中军营守备的圣旨在翌日后下发,同时通报朝野。

    安宁侯得报立时进宫面见皇后。

    到得钟粹宫时宫女们正在打扫地上的瓷碎,皇后坐着凤榻上,脸色还是青的。安宁侯跳着脚绕过地上的碎片,到得她面前说道:“此事定是淑妃暗中挑唆的,也不知道这韩稷怎么会去找淑妃这条门路?”

    “他得罪的是你,不去走淑妃的门路难道还来找我不成?!”皇后斜眼瞪着他,“听说楚王出宫之后与勋贵子弟走动甚勤。我估摸着这是他们在借着这件事卖人情给韩稷。

    “你回去仔细打听着他们,看看韩稷被他拉拢了不曾?若是还没有,便就想法阻止。若是已经拉拢了,便就想个什么法子破坏。总而言之,不能让那贱*人得逞!你也只能跟韩稷和沈宓缓和关系。再不能闹出纷争来!”

    安宁侯凛然称是。

    魏国公府又有喜事。

    韩稷升了官,而且有了正经差事,上门道贺的人非常多。鄂氏接待了两日,索性放出消息去宴请宾客以作答谢,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刚好在春闱放榜之后。外人得知了准信。于是上门的人逐渐少了,皆都等到开宴那日同去道贺。

    韩稷并没大管这些事。

    圣旨上当然不会说皇帝是怎么想到升他官职的,但作为他,又怎可能猜不到。

    楚王若要重用他,提高他的背景实力是必不可少的。虽说担着魏国公府大公子的名头同样可在中军营纵横,到底不如手上的兵权来得重要。有了这四品将军的头衔,他手上便有了五六千的兵力,有了这个,起码可与安宁侯手上的五城营抗衡了。

    眼下皇后占着中宫之位,支持她的臣子不在少数,若是没闹到宫变那地步,他手上掌握的兵力除了跟安宁侯抗衡抗衡外。也没什么别的大作用,眼下对于楚王也好郑王也好,首先都是争取到内阁和文臣们的拥护才是要紧。

    兵权当然是要。眼下却不是最重要的。

    但郭桀那道奏折却下得太是时候,若没有皇后这番手笔,楚王恐怕并不会插手这件事,当然,也用不着他插手。这次淑妃出面替他争来这官衔,看上去是给了他个顺水人情。但实际上,却可证明楚王对他的信任在加强。否则的话他根本不必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替他争官职。

    “爷,请用瓜果。”

    他在庭院里端着药碗冥想的时候。有声音在旁响起。

    伸出手,捧着漆盘的却是个描眉画唇的丫鬟。他凝眉看了下四处,说道:“辛乙呢?”

    丫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垂头怯怯地道:“辛管事刚才临时有事,吩咐奴婢端过来。”

    颐沁堂从来没有丫鬟,或者说,近身侍候韩稷的大多时候都是颐沁堂的管事辛乙。

    韩稷顺手指了指面前桌子,“搁着吧。”

    丫鬟便搁着了。

    韩稷抬起头:“还不走?”

    丫鬟面上赤红,深吸一口气,拔腿走了。

    辛乙在远处月洞门里看见这幕,默默凝了凝眉。

    韩家要办宴庆贺的事自然瞒不过沈家,沈雁闻说韩稷跑这趟差居然还捞了个官做,立时笑了笑。

    不管这是韩稷提出来的还是楚王主动的,这都说明在不为人知的表面下,这两人的关系已愈来愈融洽。楚王她尚且不了解,但韩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考场里发生的意外她已经从沈宓处知晓了个清清楚楚,他若是真没什么别的想法,为什么当时非要把安宁侯给打趴下?

    他本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就是满京城所有的勋贵都瞧不上安宁侯,他也不见得会把心里的想法摆在脸上,他这一打趴了他,岂不就是在借机跟楚王表态么?可不这边厢郭桀才上了奏折,皇帝这边圣旨就下来了。

    要说这里头没楚王府什么事儿,那可真是见鬼。(想知道《后福》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么么哒,又是一个月了~~~~~~~~特别感谢大家的不懈支持,很多感谢的话想说,又生怕说多了腻歪,总之爱你们~~~~~~~~~~~~~~~~~~    “孙长史……”

    韩稷咀嚼着这个名字,面上的怒色渐渐消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

    半晌,他坐起来,抬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茶,辛乙给他递过来,他一饮而尽,望着榻下的他,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一个深爱我的妻子么?没想到你比我还天真。顶多还有四年我就得定下亲事,而那个时候我未必已经拥有自主择妻的权力。”

    辛乙眼眸又有些发黯,他默了半刻,说道:“一定会有的。”

    韩稷哼笑,杯子递给他,摇头道:“无所谓了。我反正也没想这么远。”

    辛乙望着他,半日才幽幽垂下头来。

    “大哥!大哥!”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道脆甜的童音,紧接着,一团肉球儿如风一般掠进屋里,径直朝榻上坐着的韩稷扑去!

    辛乙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韩稷,只见他目光倏然变得寒冷,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他左手已经抬起,作势往已经扑到榻上的韩耘推来。

    但是就在这时候,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刚刚好伸到了他面前,刚刚好抵住了他的掌心。

    “很香对不对?”韩耘眼睛里散发着亮光,高兴地跳起来:“我听母亲和祖母说大哥这几日好辛苦的,所以我特地让厨娘给你做了鸡腿和点心,晚饭还要很久,我来送东西给你吃,大哥你快吃!”说罢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另一边则又把手上纸包举起来。

    辛乙愣在那里。

    韩稷眼里的寒意也渐渐变得晦涩。

    经过数重工序精心秘制的鸡腿香气扑鼻,纸包里的点心也散发出温热的气息。而韩耘银盘儿也似的小圆脸上满是希翼,那双闪亮的眼眸,清澈得像是山谷里的溪水

    韩稷忽然撇开脸,抬起的手掌也改成去拿摆在榻头的兵书。

    “大哥快吃啊!”韩耘急切地催促着。

    “我不吃。”韩稷木木地道。

    “吃嘛吃嘛!”韩耘抓住他的袖子。“很好吃的!”

    韩稷目光落在他双手上,紧绷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表情。

    他对着半空默了半晌。而后坐直身子,斜睨着他浑身肉膘,先伸手拍掉他的爪子,然后又拍了拍他圆鼓鼓的小肚子,板起脸道:“你老实交代,我没在家的时候。你吃了多少个鸡腿?厨娘有没有背地里偷偷给你开小灶?”

    “没有!”韩耘连忙捂住嘴巴,睁大眼望着他。

    韩稷眯起眼来。他坚持了片刻,终于还是败下阵,蔫蔫地道:“也没有吃多少,就开了两次小灶。总共吃了十二只鸡腿。七串糖葫芦,八块那么大的肉脯。因为我很想念大哥,我越想就越饿,越饿就越想吃,所以……”

    四岁多的小孩子嗓音格外宏亮,门外已忍不住有人噗哧笑出声。

    辛乙的神情也变得闲适而愉悦。

    “原来这么想我。”

    韩稷直起身,眯眼望着窗外,漫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念我。我不表示表示怎么好意思?曲高在么,带二爷下去蹲马步,一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说完他又阴森森望着韩耘,笑道:“你放心好了,接下来半个月我都在府里,也会常常想起你来的。”

    “不要!”

    韩耘惨叫起来。

    曲高他们走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将他扛了出去。便只听哀呼声由近而远传了一路,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韩稷从纸包里拿起那只鸡腿看了看。挑眉咬了口,然后将那包点心重新包好。交给辛乙:“回头给二爷送回去,就说马步扎好了,我奖给他的。然后,”他顿了顿,“再让人去盯盯宫里的动静。”

    辛乙温声称是,抬眼望着他,却又若有所思的默下来。

    会试完毕后京师的气氛又有些许不同了,到底是完成了一件事。但细想之下又没什么不同,都是四处充斥着紧张与忧虑,考前紧张考不好,考后紧张考不中,这几日城中茶楼酒肆爆满,议论的都是这场试。

    沈观裕销假之后回到礼部,开始忙碌起录选的事情。

    而这边厢皇后也召了安宁侯进宫叙话。

    “你这脑子真是白长了!好好的一件事,让你给弄的越来越不像话,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皇后将手头的《女训》甩到他脸上,忍不住激动地怒斥道。“那韩稷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前去?他必然是先跟兵部打过招呼的,你事先就不会去打听清楚吗?!还有那姓谢的,你花五千两银子,怎么就找来这么个软骨头?!”

    安宁侯也气,他不光那五千两银子收不回来,自己还被罚了两个月俸禄,再被皇后这一打,他也跳脚了:“谁会想到韩稷突然会去?姓韩的本来手法就重,那姓谢的一把年纪扛不住也在情理之中。臣若是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拿捏,可那样岂非更让人起疑?”

    “你还有理了!”皇后瞪着他,气呼呼地在凤榻上坐下来。

    安宁侯也知自己不该冲她发火,遂深吸了口气,走上前道:“这次若不是韩稷前来,只怕就得手了。”

    皇后瞪着他:“你这意思,是让人本宫去找韩稷问罪?”

    “那倒也不是。”安宁侯短了气势。韩稷虽说欺人太甚,但到底也没犯哪条规矩,他们私下里恨归恨,却是也拿他无可奈何。莫说皇后不会去皇帝面前吹耳边风,就是去了,皇帝多半还会斥责她几句。但他说的就是事实,如不是他,这次沈宓还想逃?

    他说道:“臣只是觉得,平时勋贵们不大搭理安宁侯府也就算了,这韩稷是个小辈,也如此不把臣等放在眼里。实在有些可恨。”

    “那你想怎么着?”皇后斜睨他,将手放下扶下,说道:“我可警告你,韩家老太爷跟高祖是异姓兄弟,他韩稷也等于皇上的侄儿。且如今魏国公还在西北守边,你要是动了他,给我捅出什么漏子,我可不会留什么情面。”

    安宁侯面上一热,垂首道:“臣不敢。”

    皇后深呼吸了口气,站起来。又道:“不过这小子不敲打敲打,只怕也长了他的气焰。”她转头望着他,幽幽道:“你让礼部的郭桀上个折子,表彰表彰韩稷这次在考场的表现,强调他不畏权势铁面无私这点。让皇上好好表扬表扬他。”

    安宁侯微顿片刻,立时便颌首称是退了出去。

    翌日下晌,二月的灿阳照亮了御书房的窗棂,午睡起来的皇帝也在看奏折。

    程谓走进来给他添茶,他忽然涩哑地启了口,说道:“这个韩稷!郭桀倒是给他面子,说什么铁面无私,安宁侯虽是梁恩的上司。他却不曾参与此事,这韩稷连安宁侯的面子也不给,这岂非是挟主帅之威刻意打压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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