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知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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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排除气味是来自于制药房里的草药。如果是的话，云晴早就能闻出来。
其次叶念右臂上的气味，要比其他地方来的浓许多；而昨天晚上，宋恩恰好就坐在他的右手边，叶念极力回想着昨晚每一个细节。
还有最后一种情况，气味是从首领那里传来的。如果是这样，云晴到连山的路上闻到同样的气味，就解释不通了。
叶念本想直接去制药房找宋恩，却在路上看到了一直跟在族长身边的人。那人不会说汉话，做手势请叶念跟他走。
叶念心里有了防备，跟着那人到了族长的房屋前。那人先去屋里通报了一声，请叶念进去后便守在门外。
叶念在族长的侧手边坐下后，族人端来了茶和点心，叶念扫了一眼，一看就是招待上宾用的。
戒备心小了，但是他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族长，这是……？”
族长笑着拍了拍叶念的肩，道：“叶大侠放心，我要说的不是坏消息。”族长的汉语有些生硬，但能听懂，“我想和你谈谈卓雅跟宋大侠的婚事。”
叶念端起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卓雅姑娘都跟您说了？”
“哈哈哈，叶大侠不必惊讶，我们族的民风一向如此。要不是卓雅说了，我昨天也不会特意跑到制药房找宋大侠聊天。”
“那您对宋师弟还满意？”虽然昨天被试探的是宋恩，但叶念知道族长真正的目的后心情不怎么好。
族长自是能听出叶念的不满，他说：“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她还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世了，她自小就被我们宠着。她要托付终身的人，我自是要亲自看看了。请叶大侠理解。”
叶念见族长说的诚恳，心里也就平静下来。他道：“其实婚姻大事，还得是宋师弟自己愿意才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听说你们的师父常年在外，你这个大师兄就是半个师父，当然要与你商量。”
“族长，晚辈实在不敢和您以平辈的姿态谈事情。”
看叶念一直在绕圈子打太极，就是不跟自己说正事，族长皱眉道：“叶大侠这里，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念见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也就横下心道：“宋师弟是江湖中人，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留在西南。卓雅姑娘是您唯一的孙女，我想您也不会让她出嫁后一直在中原生活吧。”
族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原人真是想得太多了，我既然跟你提出了婚事，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卓雅早就告诉我了，说以后愿意跟宋大侠在中原生活。叶大侠，你不用因为这个事情有所顾虑了。”
这时候屋门被推开，卓雅一脸幸福的跑进来站在族长旁边，娇俏的说：“对啊，叶大侠不用顾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族长没想到卓雅一直在门口，佯怒道：“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好习惯，孙女快跟叶大侠道歉。”
“叶大侠，对不起，我也是心里着急。”说着卓雅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我知道汉人女子出嫁后要从夫，我喜欢宋大侠，所以跟他在中原生活完全可以的。”
叶念看着一直开放的卓雅第一次这么腼腆，又看到旁边族长不舍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道：“我这没什么了，就全看宋师弟的意愿了。”
卓雅立刻绽开了笑容，学着汉人女子福了一福道：“多谢叶大侠。那我就去给宋大侠换药去了。”
“换药？”敏锐的叶念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对啊。昨天在山上，宋大侠不是赶走了老虎吗，他受了点轻伤。不过只是皮肉伤，没大碍，你不用担心。”
“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好。”
叶念在族长的房间里，并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特殊的气味。这也说明了，那气味是来自于宋恩。正好卓雅提到了宋恩在敷药，叶念觉得那气味十之八/九是药的。
如果是这样，宋恩是凶手的嫌疑就小了很多。叶念心中轻松了不少，步伐也不自觉的快了许多。
*****
到了宋恩的房间，卓雅熟悉的从柜子里拿出和好的草药坐在宋恩旁边。
她小心翼翼的把宋恩的左臂抬起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挽上衣袖。拆开包扎伤口的一圈圈布后，叶念想找的气味立刻窜了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金疮药吧？”叶念问道。
“嗯。昨天正好金疮药没了，医师就给我配了这个。”
叶念知道线索又往前推进了一步，他向宋恩使了一个眼色。宋恩在卓雅给他换完药后，跟她说与叶念有事情谈，卓雅便出了房间。
“叶师兄，有什么事？”
“今早云晴闻到我身上有这个药的气味，便说逍遥仙人离世时，身上也有，而且肯定不是仙人自己带的。”
“是凶手的？”
“非常有可能。她还说从阳武到连山的路上，也闻到过。你路上一直跟着，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宋恩努力地回想后，眉头一展道：“有一天晚上赶夜路时，她突然问车外是不是有什么人经过，估计就是当时闻到了这个药味。”宋恩顿了顿又道：“当时程师兄和我，以及连山派那么多人都在，如果真的有人经过，不会没人发现的，除非真的是绝顶高手。”
叶念点了点头：“你好好养伤，我再和云晴去问问医师药的配方。”
宋恩道：“医师今天去隔壁的部落了，明天才回来。”
“知道了。”
叶念回了自己的房间，云晴正在里面着急的等着。
“怎么样了？”
叶念拍了拍云晴，让她先冷静下来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这么说，我去连山的路上，是真的有武功上乘的人跟着了？”
“应该是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明日医师回来，我们再去问问她，究竟是哪味药发出来的气味。”
“好。”
“还有一件事。 刚才我去了趟族长那里，答应了宋师弟跟卓雅姑娘的亲事。”
叶念看云晴要说什么，制止了她，继续道：“我是宋师弟的大师兄，他的亲事自然是要知会我的。只不过是我这里答应了而已，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宋师弟的意愿。”
“你不是，一直不太愿意吗？”
叶念说：“卓雅姑娘愿意嫁人后，跟着宋师弟来中原生活。我看族长虽然是一脸的不舍，但也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叶念的眼神柔了下来，继续道：“我当时就想，以后咱们的女儿要是远嫁他乡，我也得是这种矛盾心情。”
云晴听到要给叶念生孩子，脸顿时变得红通通。
她低下头小声道：“谁要给你生女儿。”
叶念拉住云晴的手说：“生儿子也行，但最后得要个女儿，哥哥照顾妹妹。”
“……”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屋内也变得温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叶大侠越来越厚脸皮了 = =＋
最后求各位读者的留言 T T
☆、二十五、百花、探寻
叶念发现自己最近对“家”的概念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他脑中的家，除了师父和师弟们，还有许多江湖责任。
而如今，他心中又多了一个家。家人除了他和云晴，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叶念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初小宝出生时，一向十分强悍的程志居然抱着孩子哭出来。他当时还觉得程志有点丢人，但现在他是羡慕那一家三口的。
叶念也终究明白了师父的那句话。一个男人，如果有了想守护的家人，并不会变得软弱，反倒会更加强大。
叶念看向安稳躺在他怀里的云晴，勾起嘴角，吻上了那人的唇。
“以后要带着你和孩子，去你没去过的北方雪原，还有所有你没去过的地方。”叶念轻声说着。
“等王忠的毒解了之后好吗？”云晴的声音带着羞涩。
“还没睡？”
“本来睡了，被你弄醒了。”云晴停了一下，和叶念相握的手紧了紧，“回到连山之后，我，我就给你生个宝宝。”
叶念就算不看，也知道云晴的脸现在有多红。他故意凑到云晴耳边说：“那你知道怎么才能有宝宝……啊！”
云晴使劲掐了叶念的胳膊，阻止了他继续说这些登徒子一样的话。
之后屋里便安静下来，就在叶念要睡着时，他听到云晴轻轻的说：“如果有了宝宝，我就不用再羡慕莲儿了。”
叶念听后，把云晴拥的更紧。
*****
第二天早饭后，叶念几人在部落门口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医师。
云晴和大家往制药房走时，腿竟然不自然的开始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离着真相越近，紧张感就越大，是一种混合着激动与不安的说不清的心情。
叶念拉住云晴的手道：“别怕，有我在，没事。”
云晴点了点头，回握住了叶念的大手。
到了制药房，从部落门口就被大家拥簇着的医师依然一头雾水。她疑惑的看向云晴，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云晴定了定神说：“你给宋恩配的伤药里，有没有什么特殊药材？”
医师回想了下，否定了云晴的话。
云晴拿出了宋恩的伤药，在罐口轻轻的扇动，道：“这个带着点甜味的香气，是什么药材的？”
医师凑在罐口又闻了一下，起身从药柜里拿出来一小捆已经晾干的草药。她把草药放在药舀里，边用小石棒研磨边说：“应该是这个百花醉，只有研磨捣碎之后，才会散发出那种味道。”
待药舀里植株的碎末越来越多，果然刚才的甜香气味越来越浓。
找到了气味的来源后，云晴的声音都有些颤：“这个药材，一般是做什么用的？”
“少量的话，就是镇痛用的，有麻醉效果，所以混在了宋大侠的伤药里。但如果大量使用，再配上其他有毒的草药，能使人产生幻觉，甚至能控制人的精神和思维也不无可能。”
“这植物，在中原会有吗？”
“不会有，就是在这里，也只有西面的阿镇山才生长。”
众人跟医师道了谢，便回到了叶念两人的房间。
云晴知道药的来历后，脑子反倒更乱了，先前有的一些思绪，也都被打乱或者纠缠在了一起，理不出头绪。
三人间沉默了一下，宋恩道：“给连山城下的毒、王忠中的毒，还有逍遥仙人身上的味道，都来自西南。这些事之间，怕是有联系的。”
“肯定有联系。”叶念拍了拍云晴，“这件事放心交给我和宋师弟，你专心帮着医师给王忠解毒就好。”
宋恩离开后，叶念哄着云晴躺在了床上休息。
“你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先睡一会，休息好了才能做之后的事情。”
“我想去阿镇山看看。”
“嗯。”叶念轻吻了云晴的额头，“我会带你去的，先把身体休息好了，乖。”
屋内点了安神香，云晴握着叶念温热的手，没多会就睡着了。
叶念看云晴睡着后，将自己的手抽/出，用被子轻轻盖好云晴的胳膊后出了房间。
*****
叶念在部落比较僻静的地方找到了宋恩，对方正坐在石阶上等他。
“嫂子还好吧？”
“自从闻到那个气味后，精神状态有点不好，让她先休息休息。”
“我们去趟阿镇山？”
“等云晴好点后，我跟她去，你留在这照顾王忠。”
“行。”宋恩点点头，继续道：“我想了想。根据丽春阁老板娘提供的线索，连山城中毒以及王忠中毒的事情，能串起来了，但跟逍遥仙人被害却怎么也联系不起来。会不会，只是碰巧草药都来自西南？”
“我觉得不会。”叶念的眼神深沉起来，“刚才医师说，大量的百花醉和其他毒草混合后，可能会控制人的思维。”
宋恩想了片刻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你是说，他，他竟然……！”
“不无可能。”叶念的眼神更加深沉严厉。
“那嫂子那边……”
“这件事只有你、我和程师弟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要让她知道。”叶念露出了些许担心，“怕是她知道后，精神会更加不好。”
“但如果是真的，她早晚会知道。”
叶念叹了口气，“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她的。”
说完他拍了拍旁边的石阶，示意宋恩坐下。“说说你的事吧，跟卓雅姑娘相处的怎么样了？”
宋恩没想到叶念话提转的这么快，闹了个大红脸：“没怎么样，我不会娶她的。”
“卓雅姑娘跟我说，她嫁给你之后，愿意和你回连山派生活。”叶念看宋恩惊讶的反应，又道：“她没跟你说过？”
“说没说过都一样，我不会娶她的。江湖中人，有师兄弟、有朋友就可以了，现在不也挺好的。”
叶念站起来道：“我原来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