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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将军在上,我在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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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事?”叶昭迷惘。
  “有!”悲愤的吼声震耳欲聋。
  叶昭解释:“美人美景赏心悦目,我就喜欢看两眼,没别的……”
  “滚!”大伙儿拍着桌子,群情汹涌。
  叶昭不再强求,继续喝闷酒。
  没美人可看的家伙扬着脖子,三三两两走去甲板,争看其他画舫上的美人。
  莫将军道:“看!还是万花楼的芙蓉身段最好!胸部大!真大!真他妈的大!”
  钱幕僚摇头:“汝大错特错,花羞姑娘美目倩兮,波光流转处如秋水含情,身段如弱柳迎风,真是绝代佳人。”
  车骑将军凑过来,看了两眼,鄙夷道:“没眼光,她们哪有陆芊芊姑娘的床上功夫好?”
  “是啊,等等!”秋老虎忽然叫道,“左边画舫上的那几个娘们长得可真标致啊!你们快看!哪家的?!”
  “中间那个最标致,就是个头有点高。”
  “傻瓜!长腿细腰的女人才好看!”
  “那女人的气质……大户千金都比不上啊!”
  “好像没在秦河窑子里见过她,让船家把画舫开近,再看仔细些。”
  他们赶紧招呼大家过来看美女,还朝美女吹了声口哨。
  叶昭也好奇地走过去看,却见不远处有艘崭新的画舫,也在向他们靠来,甲板立着几个美人,团团拥着个穿着镶白狐皮雪裘的美人,她气质出众,鹤立鸡群,随意挽起的青丝被河风吹乱了几缕,待船开到近处,灯光下隐约可见肤如美玉,墨眸含星,纵使看不清五官,只凭举手投足里透着的尊贵,也可压得所有名妓都像庸脂俗粉。
  醉鬼们很猥琐地继续吹口哨,试图调戏。
  叶昭看了一会,重重地咳了声:“别吹了,那是我相公。”
  14、兵行险招
  寒山观的小道姑质量相当高,皮肤都是水嫩嫩的,眼睛里含着春意,动作柔媚,声音娇嗲,配上绸缎华服,珠宝首饰,美貌更添三分。而且山中清苦,前途无望,她们对钱财比别人更稀罕,在夏玉瑾挥金如土的大手笔下,个个都表现得积极热情,发挥一不怕死二不怕将军的气势,把媚眼抛得比秦河歌姬还动人。也难怪将军船上的粗汉们一个个吹口哨拍手掌,恨不得将眼珠子都丢出去。
  夏玉瑾很满意,他让画舫再大摇大摆地靠近些,想给大家看清楚南平郡王是多么的放荡不羁!游戏花丛!左拥右抱!比起媳妇毫不逊色!
  未料,船只近时,他很惊诧地发现对面那些吹口哨的家伙统统闭嘴了,叶昭正大刺刺地站在众人中间,目不转睛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气氛沉重。
  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夏玉瑾很高兴地抱着美人,做足耀武扬威的架势。
  有个醉鬼凑过去,小声对叶昭说了几句话。
  叶昭便冲夏玉瑾勾了勾手,示意让他的船只再靠近些。
  夏玉瑾自是不依,还朝她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叶昭便抄起船边的一根绳索,绑上个铜酒壶,在空中甩了两圈,飞掷过去,瞬间勾住对面画舫的船栏,然后纵身踩上绳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她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揍他?!
  夏玉瑾有些紧张,可是想起大庭广众之下暴打丈夫,告到皇帝面前便能立刻和离!又大喜过望起来,他急忙挺起腰杆,示意小道姑们退开两步,勇敢地迎接痛揍!
  未料,叶昭带着浑身酒气,摇摇晃晃走过绳索,先看看道姑们,又看看他,欲言又止。
  夏玉瑾冷笑着问:“看什么?没见过男人逛窑子啊?啊……抱歉,我忘了你是喝惯花酒的人。”
  叶昭又扫了一眼小道姑,凑过去低声问:“她们是哪里来的?”
  夏玉瑾昂首道:“爷要玩女人,与你何干?”
  “我不是这个意思,别那么大声,”叶昭搂过他的肩膀,拉去角落,将声音压得更低,有些鬼鬼祟祟地问,“柳都骑说你身边那个矮个姑娘长得水灵,气质不同寻常,让我来问问是哪家青楼的姑娘,好去光顾一二。”
  夏玉瑾肚子都快气爆了,他猛地抽过身,指着叶昭的鼻子问:“你们刚刚拍掌叫好,就是想抢我带的姑娘?!”
  这个问题实在尴尬。
  叶昭迟疑了许久,最终将视线转向江水,沉重点头道:“差不多吧……”
  夏玉瑾有些得意,炫耀道:“哼,就算你包了全秦河的歌妓,老子一样找得着更好的美人服侍!你管得着吗?”
  叶昭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白色的狐毛在耳边轻轻飘舞,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上挂着眉飞色舞的表情,很是灵动,不由赞同道:“确实是美人。”
  夏玉瑾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我和我的美人鬼混,你回去和那群男人鬼混吧。”
  “别乱说,”叶昭急忙解释:“他们都是跟了我六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曾答应在凯旋后,与秦河设宴,为大家庆功。如今好不容易捞了条命回来,功成名就,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
  “谁爱管你闲事?”夏玉瑾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可心里还是非常堵。
  叶昭又拉过他肩膀,凑到耳边,有些暧昧地问:“不如……你也过去和大家一块儿喝酒如何?”
  夏玉瑾皱着眉头,嫌恶地想推开她的手。
  叶昭却咬着他耳朵,笑嘻嘻地说,“我将你介绍给他们,好不好?”
  她平日刚硬的表情放柔和下来,嘴角挂着很温和的笑。琉璃色的眼珠子里是迷离的醉意,在昏暗灯光下熠熠生辉,波光流动间,竟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夏玉瑾迟疑了半刻才硬下心肠,准备开口婉拒。
  未料,对面船舱内冲出个光膀子的醉鬼,冲着这边船大吼大叫:“美人呢!刚刚你们说的细腰长腿娇滴滴的美人呢?!”
  秋老虎看热闹看得正精彩,见这后知后觉的家伙破坏氛围,气得一脚把他踹下河去,怒骂:“胡说八道!乱放狗屁!什么细腰长腿美人!那明明是将军的男人!你还调戏个屁啊!没看到大家都闭嘴了吗?!”
  叶昭觉得怀里的人一下子僵硬起来,脸色越变越难看,她还想解释。
  夏玉瑾已狠狠一脚踩在她脚背上,再抄起花盆里的泥土扬向她的眼睛,挣扎得比落入陷阱的老虎还凶猛。
  叶昭无奈,只好松开手。
  夏玉瑾趁机冲入船舱内,狠狠摔上了门。
  叶昭过去敲门,道歉:“别生气,兄弟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眼拙了。”
  “滚!你他妈的臭婆娘!以后别出现在老子面前!”夏玉瑾的咆哮声压过丝竹乐声,在秦河上久久飘荡着,“老子对天发誓!以后有你没我!”
  小道姑们憋笑憋得直发慌,纷纷和叶昭告了个退,又悄悄偷看了两眼,然后跑回船舱里安慰她们的金主去了。
  叶昭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去了,见船上兄弟个个笑得肚子疼。罪魁祸首秋老虎还在嚷着:“这小子不错,面对那么彪悍的将军,明知不敌,还敢摔门顽抗!有我当年几分风骨!将军好眼光啊!”
  她立刻抬脚,狠狠踹去这胡言乱语的家伙屁股上,将他踹下河与兄弟作伴,然后面如锅底地回去喝酒。
  “冷死我了!”秋老虎犹在河中挣扎着叫嚷,“将军!你太他妈的重色轻友,老子和你没完!”
  叶昭抄起个酒壶砸过去:“滚!”
  一直坐舱中抱着酒杯喝闷酒的胡青,揉揉眼睛,爬过来,凑在她耳边道:“将军,你醉了。”
  叶昭灌了两口酒,拍着桌子怒斥:“胡说!老子千杯不醉!”
  胡青认真打量了她几眼,摇头:“得了吧,认识你七八年了,你小子每次喝醉酒就调戏美人,这回碰壁了吧?”
  叶昭愤愤然道:“我调戏自家相公算调戏吗?好过你每次喝醉了,就到处逮人听你唱山歌,声音比鸭子还难听,调能从漠北跑到南夷,内容肉麻得能让人把隔夜酒菜都吐出来!我警告你,这次要唱你就逮外面的老虎!再敢找我就把你踹河里洗澡去!”
  胡青的眼睛转过一丝黯然,很快又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有啥丢人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蠢事都会为她做。不过你家相公如此待你,怕是不喜欢得紧了。”
  “哈,从最初以死拒婚,再到三番四次的作对,他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叶昭仰头喝尽杯中酒,“不过他的愤怒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胡青问:“这场仗,将军打算怎么打?”
  叶昭丢开手中杯子,沾着酒水在桌上画了座围城,然后淡淡地说:“开局就是死路,应行险招。”
  胡青再问:“久攻不下,当何处置?”
  叶昭果断道:“暂退,诱敌出战。”
  胡青问:“何时反击?”
  叶昭道:“就在今夜。”
  酒杯在指尖被捏得粉碎。
  这世上,还没有她赢不了的对手!擒不住的猎物!
  15、攻心之战
  明月徐徐沉下,东方翻出鱼肚白,秦河笙歌声停,人群方三三两两各自归家。
  夏玉瑾一晚上没玩好,被几十个男人围着调戏是他自被误认小倌以来的第二大耻辱,就连小道姑的柔情和猪朋狗友的劝慰都不能减低他心头的愤怒,而那个把耻辱带给他的女人还大摇大摆地跑回去继续寻欢作乐,恨不得把他活活气死!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
  打女人是他不屑为的事情,而且也打不过人家一根指头……
  当街吵架他倒不怕,可是转念一想,不管骂她没女人样还是欺压男人,丢的都是自家的脸。
  想拿母亲压对方,又怕自家母亲给活活郁闷死。
  妾室通房更不用指望,早就争先抢后地通敌叛国,被勾引走了。
  仙人跳?她是女人,跳个毛!
  设骗局?她吃喝玩乐都不爱,每天不是忙军务就是忙练武,弱点尚未找到!
  绑架勒索?这个就别想了……
  把她的亲人拿来做把柄?他虽然挺畜生……但还没畜生到这地步!
  比武力、比权势、比无赖、比流氓、统统技差一筹
  夏玉瑾陷入了被围攻的孤城中,粮草耗尽,援兵斩断。若是开城投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终其一生都要耻辱地在女人手下讨饭吃,从此改变自己的生活,活得像入赘的女婿般窝囊,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媳妇过日子。
  不!大丈夫宁死不屈,就算孤立无援,他也要顽抗到底,决不让那死女人把自己当入赘女婿养!
  夏玉瑾想到亢奋处,睁开布满血丝,活像兔子般的醉眼,握着酒杯,指天咆哮道:“我是安王的儿子,是南平郡王,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老子这就回去休了她!就算被圣上拖去午门问斩也要休了她!”
  道姑们纷纷上前拦下:“郡王,万万不可!”
  夏玉瑾怒道:“别拦我!难道你们以为老子会怕死?!告诉你们!打娘胎里出来后!爷最不怕的就是死!”
  道姑们拼命摇头:“你再走前一步就要掉水里了!”
  “啊……来人啊……郡王落水了……”
  “救命……”
  初春将到,秦河水暖人先知……
  纨绔子弟们都光着膀子回家了。
  夏玉瑾穿得严严实实,抱着小手炉,让小厮提着他湿漉漉的白狐裘,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安王府走去。
  安太妃早知道自己儿子经常在外胡闹,所以留了门,并让身边的大丫鬟将他狠狠骂了几句,命锁上二门,不准再乱跑。
  夏玉瑾气势汹汹地推开这些拦住他的人,鼓起全部胆气,卷起袖子,冲去叶昭住的正屋,准备用淋漓笔墨,先斩后奏给她休书一封,将这不但不体贴相公还和手下一起调戏相公的混蛋休出门去!
  他随身小厮骨骰一直死死拖着他叫:“郡王,你快去醒醒酒吧,顶撞将军会没命的!她杀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个,你可怜可怜小的吧……”
  未料,主仆二人扑了个空,正屋里空空荡荡,只有秋华秋水在暖阁里打瞌睡。
  夏玉瑾叫醒二人,问:“将军呢?”
  秋华朝他阴森森地一笑,就好像开人肉包子店的老板娘。
  秋水比较好心,替他指明方向。
  夏玉瑾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正是自己住的书房,心里有点毛骨悚然。
  书房内,点着一盏水晶灯,将军斜倚贵妃榻上,宝剑搁在身边,手里捧着一册书,随意翻看着,气氛是说不出的古怪。
  夏玉瑾踹门而入,昂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昭扬扬手中的《北侠记》,笑道:“你这儿的书蛮有趣的。”
  夏玉瑾劈手将书抢过,怒道:“谁准你在这里乱翻的?!”
  叶昭:“看看罢了,不好吗?”
  “当然不好!”夏玉瑾想起今夜的委屈,怒气冲冲地发泄道,“你抢了我的家,我的卧室,我的生活,甚至还抢了我的小老婆!现在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连我最后的清净地盘都要夺去吗?!若是你想逼死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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