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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乃孕中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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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泽海微笑道:“王总管已有所疑,此言之‘他’,未必便是一个人,也未必便是那‘绿眼睛’”,说得大家微微一惊。

    在众人疑惑求解的目光下,他却苦苦一笑,说道:“我又哪里猜得到!”。

    想了想又道:“其二,依旧是神医,他还曾说:‘不曾有人推荐引路?’,并再三追问,其中又有玄奥”。

    杜泽海皱眉说:“故此我说那神医得窥天机、洞悉过往,知道此事件的极多牵连,却又不坦直救助。我猜测,那神医似乎在怀疑,小姐鬼山之行是有人预谋设计,并很有可能便是神医口中的‘他’,这也正是我所惊忧的”。

    众人这才真正地心惊胆寒。

    王开远脑中立刻闪现出整条出行线路,和同行众人的音容笑貌,马骏?唐迪?从中敏锐地寻找着、计算着……

    良久仍是愁眉不展,见众人默然相望,大感惭愧,起身行礼道:“在下疏忽失察,粗想之下,仍无线索,但请堡主宽限一rì”。

    杜泽海却道:“王总管不必自责,敌人处心积虑,自然巧妙藏匿,何况一切仅是怀疑。要说过失,老朽未尝没有”。

    见大家困惑,便解释道:“小姐出游前三rì,堡内便有事发生,当时王总管正坐守镇中钱庄,未闻消息,回堡后又准备出行事宜,不曾参与追查。我又疏忽忘记提醒,所以王总管不疑有他,在所难免”。

    其实这可不是他疏忽,既是“引蛇”,当然要做得像,此外,也不敢贸然惊扰白大小姐。

    当下把护卫失踪、暗中护送、终杀一敌之事大概讲了讲,听得王开远暗暗心惊,微冒冷汗。

    白松逍不禁奇道:“杜大哥认为这两件事,或有关联?”。

    杜泽海苦笑一声道:“难说得很!如果敌人意yù对我白云堡不利,施诡计将小姐引出,将我几人牵制在堡,可又为何千里之外这才动手,伤而不擒,反失要挟”。说得王开远和白云依面上发烫,回想鬼山、鬼楼两战,自己一方的确是弱不禁风。

    听他又说:“若无联系,怎会如此之巧,何况洞悉敌我的平南神医,也有此怀疑,巫女一方对我白云堡也颇多研究、甚不友善,苗域经历,也可看做为请君入瓮”。

    “内情盘根纠结、错综复杂,无从梳理,既然有人盯上了白云堡,那么其中端倪,不久便知,大家时刻谨记在心、防人之心断不可无”。

    说完双目炯炯地扫视众人,尤其萍嫂、金剑儿、银剑儿,表面看似着重叮嘱,实际却是施以压力,心怀叵测者当逃不过他的鹰眼。

    攘外必先安内,杜泽海时刻不忘抓出堡内jiān细。在座的几人,三位堡主和白云依自不用说,王开远来堡多年,忠诚本分,一家老小俱在堡内,当无可疑。所以刚才他在讲述时,就早已暗暗用余光默察萍嫂三人反应,这回却突然来个泰山压顶,所幸三人眼神专注凝重,未见心虚做作之态。

    白松逍见他分析完毕,便问道:“杜大哥,目前白云堡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一共大约能筹集多少银两?”。

    杜泽海默算片刻,说道:“可以轻易、立刻筹集约八万两,一个月后聚拢回收大约能有十多万两”。

    白松逍沉思。

    白云依突然叫道:“爹爹,女儿有话说”。

    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女儿不孝,这回出去闯了祸伤了腿,方知自己任xìng妄为。一时冲动,给白云堡带来莫大麻烦。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连累大家。所以女儿决定不治腿了,一辈子就陪在父母身边”。

    白松逍动容道:“依依说哪里话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去还复来,为了你,我在所不惜”。

    白云依只是不允。

    这时,王开远突然道:“请恕老朽多嘴,白小姐,正如白堡主、杜堡主所感所言,江湖悄然暗流涌动,有人早已暗中盯上了白云堡,小姐之伤或许不过是个引子,敌人觊觎我堡之声望与财富,妄想图谋,即使小姐不治伤,敌人也会再生事端。同时,也请小姐放心,白云堡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白松逍豪气干云地喝道:“王总管,说得好!”。

    又对白云依说:“依依,你放心,爹爹心里有数,白云堡的百年基业断不能毁于我手”。

    杜泽海也道:“小姐忠义孝顺,难能可贵,堡主只是有备无患”。

    白云依仍道:“如果为了小女子的腿,而让大家受苦,我绝不能从”。

    白松逍温言道:“依依,你能如此说,我已足感欣慰,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不愧是白门之后,这件事本就是冲着白云堡而来的,事到如今,已非白家三人能了结。且听你杜伯伯运筹帷幄吧”。

    杜泽海说道:“其实堡主和王总管早有大致方针,目前情况也只能姑且如此。百rì之内,一、遍求名医、四处探访、印证小姐之伤。二、招贤纳士、训练jīng英、壮大我方实力。三、整顿产业、筹措资金、以备不时之需。四、探听敌情、联络盟友、力求知己知彼。百rì后,大伙儿再去会会什么鬼山鬼楼的”。

    而后继续细分:

    王开远负责安放眼线,礼聘人才。

    铁石负责挑选jīng英,加紧强化。

    杜泽海负责产业统筹,堡垒整查。

    白松逍负责联络友人,点拨武功。

    在那以后的rì子里,大家各司其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一切都在有序而紧张的进行着。



………【第二十五章 女人心】………

    ()    看着整个白云堡都在默默地忙碌着,父亲白松逍不时的外出访友,就连母亲也要经常去黄山镇府打理生意,白云依只恨自己无用。

    各种各样的名医来了,看了,有的皱眉、有的惊奇、有的乱说、有的乱治,最终只能是摇头,都走了。

    慢慢的再也不见所谓名医到来,她的心也在不断下沉。

    回堡后的第三天,她便叫金银剑上黄山去请师父,她的第二母亲。白夫人谨记儒家礼教,虽爱极女儿,言行却有分寸,倒也使白云依不敢放肆。而师父静月,出自江湖大家,遭仇杀举目无亲,为情伤看破红尘,心xìng率直爱憎如火,亦师亦姐,却也十分投缘贴心,许多话倒是愿意和她说。

    可是两剑回来告之,不巧师父又惯例出游。令她好不沮丧,险些哭了起来。

    白云依终rì无所事事,莫名地烦躁苦闷,夏rì的炎热更是恼人地撩拨着她。

    受伤后无法行动,初期,因为跟着大伙儿东奔西跑、怪事迭出,尚可忍受。回堡后,大家却都忙碌于各自的职责,身边静悄悄的,能陪她解闷的就只有四剑和萍嫂了。

    父母也是偶尔过来探视,却也掩饰不住的心事重重,白云依不想让他们担心,总是强颜欢笑。

    每rì里只是躺在床上,眼望窗外胡思乱想,肆虐的蝉声吵得她更加心神不宁,这rì复一rì的枯燥、孤独、忧愁、烦闷暗自里让她几近疯狂,她感觉自己很累,快撑不下去了,竟然有了生而何欢的轻生念头。

    好在萍嫂在她受伤后寸步不离,对她的每一个眼神、表情和举止都了如指掌。怕她一个人真的憋坏了,总是想方设法讲故事、说趣事哄她开心,但白云依眼中偶尔闪过的痛苦和绝望,却让她大为恐惧。

    一rì,萍嫂突然提议,既然不能行走,百无聊赖,不如练练武功,rì后既可防身又可助人。白云依大喜,从此勤练暗器,萍嫂在旁帮忙。

    白云依自幼便如公主一般,加之师父的影响,极其讨厌与臭男人近身缠斗,所以尤其喜好暗器。这一段时间的rìrì勤练,内力、手法和劲道均略有进境,但是一味的在屋内摸索和苦练未免枯燥。

    有时练得烦闷了,便趟在床上暗自咒骂“绿眼睛”,都是他打伤了自己,害得她天天只能躺着,跟个废物似的,一点快乐都没有。

    骂过之后,就回忆当夜交手时的点点滴滴,揣摩他人评判‘绿眼睛’的只言片语,希望能从中寻找出他的武功漏洞。

    并且幻想自已练成神功,百般戏耍、折辱于他,心里大是欢快舒畅。

    一rì里突发奇想,取过纸笔,画一人像,怒目圆睁,呲牙咧嘴,双眼点绿,正是死对头“绿眼睛”,将画像置于远处,发针击打,shè眼睛、shè印堂、shè咽喉,顿觉心情大好、其乐无穷。是以练得更加起劲,慢慢的,shè得越来越准,人像也越放越远。

    白云依不自觉的,天天以骂绿眼睛、shè绿眼睛、辱绿眼睛为乐,萍嫂在旁也是偷笑。转眼间如此自得其乐地过了近一个月,每rì里,人像扎得跟个刺猬一般,不知多少画纸惨死于白云依之手。

    一rì夜间做一噩梦,梦见一高大男子爱慕自己,百般追求,纠缠于她,她拼命逃跑,偏生就是跑不动,被那男子追到近前,一把将她抱住。这才惊醒,但觉胸中小鹿乱撞,全身酸软无力。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萦绕脑海心间,浑浑噩噩的发了一天呆。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神奇、如此真实,让她茶饭不思、心怀荡漾、痴痴迷迷了一天。回忆梦中那男子竟似林信谊摸样,但却长着一双深幽的绿眼睛。

    此等怪梦让她迷茫困惑,意乱情迷,久久难忘。想再入梦境,看看到底何人,终不能如愿。岂不知好梦由来最易醒,chūn梦早已了无痕。

    那rì后,她经常望着“绿眼睛”的画像发呆,半响才发出一针,却从来都shè不中眼睛。

    一rì傍晚,萍嫂进来收拾画像,看着画得越来越帅的“绿眼睛”,面上却是一针未中,脸庞外反而银针密布,搞不懂小姐这又是练的哪门子神功。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云依不再shè绿眼睛了。那惊天一眼、悲情一吼、那笨拙挨打的魁梧身躯、那简陋凄凉的木屋,总是恼人地浮现眼前、徘徊心中。明知不该如此,却偏偏管不住自己。

    想说与母亲听,却又不敢,偏偏师父还不回来。

    再后来,她又开始画他,迷迷糊糊地,凭那瞬间模糊的记忆,却再也不发针打他。画完觉得不像就扔,扔完再画。也不再骂他了,奇怪的是,反而觉得他其实很可怜,很想知道他的一切,猜测他的来历、想象他的样子、想听他说说那一声嚎叫为什么那么孤独、那么悲伤。

    白云依每r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了一切。

    白松逍夫妇偶尔得见她之幽静,只道是女儿适应了这般生活,几次询问,白云依总是闪烁其词,夫妇俩唯恐加深她的忧愁,只好益发加紧出征的准备工作。

    金、银剑儿见小姐不再乱发脾气,也很是莫名其妙。

    白云依的古怪行为只不避讳萍嫂。

    看着白云依每rì里,目光迷离恍惚、忽喜忽悲、来外人时急忙将‘绿眼睛’的画像藏起来的样子,萍嫂眼神怪异复杂,几次yù言又止,她知道,这不是她应该说的话。

    忽有一rì,王开远命人来禀报,说是林信谊不辞辛苦,前来白云堡看望于她。白云依大惊,竟然左右为难,知道躲不过去,这才更衣整妆,由二剑抬着去了客厅。

    白松逍端坐主位,王开远下首相陪。但见林信谊多rì不见,风采依旧,更多了几分沉稳。身旁上首位坐一老道,墨绿道袍,飘逸出尘,慈眉善目,和蔼地看着她。

    白云依避开林信谊目光,不知想着什么,脸上一红。林信谊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老道看见二人如此表情,呵呵欢笑。白松逍也面带微笑、目放异彩,对这林信谊想来也是十分满意。

    席间听双方交谈,白云依这才得知,这老道人是林信谊师伯,华山掌门的师兄,道号千善,果然是万般皆好。

    宾主双方仰慕已久,客套万分,千善真人进而感谢王开远,鬼山之行对众晚辈和林信谊的照顾提携,白松逍、王开远连忙谦逊。

    后又说到此行苗域的奇人异事,王开远不失时机地巧妙点出,苗人或将危害中原武林,林信谊也在一旁暗暗帮腔,最终千善真人承诺,如若苗人肆意妄为,他华山派绝不会坐视不理。

    再后来,慢慢说到林信谊和白云依身上,双方自是大加赞赏。白云依越听越不对,羞红了脸,鼓足勇气向千善告罪,说是要回房用药,四人只当她女孩儿家害羞,均笑呵呵地请她自便,林信谊只能恋恋不舍地眼望伊人离去。

    白云依这才逃回屋来,却是躺在床上发呆,忽的钻入被中,嘤嘤啼哭。萍嫂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劝慰,问她为何不开心,可有人欺负?白云依不答,最终只说了一句:“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萍嫂似乎明白了什么,坐在她身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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