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遇见你(清穿)-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笑着朝他点头,又朝八阿哥他们福了福身子,就转身往我的小院儿去。
刚走了没两步,我就听见一声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然后是九阿哥忿忿的声音:“皇阿玛分明是不知道如何安置你,才把你又遣回去!”最后是八阿哥的一声轻斥:“九弟!”
我的身子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心里却像打翻了一碗黄连汤一般,泛出一阵一阵的苦楚。
回到屋里,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沿,回想起康熙老爷子仿佛是暗示的话,回想起九哥刚才的感慨,再回想起胤祯回来那夜他抱着我说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凄凉。
想了又想,叹了又叹,挣扎了又挣扎,时间就在我的叹息里一分一秒无声地过去,突然一声推门声把我的神志拉了回来,我抬头一看,是胤祯。
“八哥他们走了?”我问。
胤祯点点头,倚在榻上,淡笑着道:“九哥有些沉不住气,我却知道皇阿玛的心,西北那边虽然初定,但准噶尔部和蒙古人还是虎视眈眈,我不能不回去盯着。”他说着,牵起我的手,一脸愧疚地道:“瑞雪,对不起,我原答应了你,再也不分开的。”
我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松开。
许久,我终于颤抖着出声:“胤祯,不要走。”
他看着我,浅浅一笑,道:“傻瓜,我就去一阵子,再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再也不跟你分开。”
“不用一年了,若你走了,顶多……顶多半年,或者七、八个月,你就该回来了。”我摇着头呆呆地道,泪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眼里淌出。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皇阿玛……今年内就会驾崩。”我看着他道,平静的声音下是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心潮汹涌。胤祯啊……你如此待我,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让你和你最爱的兄弟在以后的十几年里,都受那样惨不忍睹的罪?算了,死就死吧,这些年来,我拥有这么多,值了。
胤祯一听我说,就有些急又有些怒地道:“你怎么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知道这样会被诛九族的!”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我抓住他的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出声。
胤祯一直摇着头,“不会的,皇阿玛身体康健,今日早朝时,气色还很好,不会的,瑞雪,你想太多了。”
我看着他笃定的神情,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就认真地道:“胤祯,我想对你说件事情,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害怕,要冷静。”
他疑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我见他点头,就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是完颜瑞雪。”
可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只轻轻一笑,道:“我知道。”
这次换我愕然,“你知道?”
他依旧是淡淡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早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他微微一笑,道:“你自落了水醒来,就性情大变,起初我只是怀疑,觉得兴许是姨娘又教了你什么新法子来引起我的注意,但之后有件事,却让我明白,你或许已经不是瑞雪了。”他说着,见我愣愣地看他,就笑着敲了敲我的额头,接着道:“瑞雪可是我的表妹,她的才情我岂会不知?瑞雪六、七岁时,写的字就已经比你现在写得好了。”
我听着他的话,猛地就想起当年在湖心亭子里,他手把着手教我写字,心里就叹了一声:原来自己早就露了马脚,却还以为自己一直都藏得很好!
他见我不语,又道:“最终我确定你不是瑞雪,是上次你带回八嫂给你的条子时,你竟不识满文。若说你的字不好是疏于练习,可自幼学习和使用的满文却是一个人决不会忘的。自那日起,我便断定,你决不是瑞雪。”他说着,又朝我一笑,接着道:“还记得当年我出征,为你射轿门时我说的话么?我告诉你,那日我才是真正娶了你,我是在对你说啊,那日才是我娶了真正的你,不是瑞雪。”
我顺着他的话,回忆起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初初只是因为好玩儿,瑞雪怎么都是我表妹,若是姨娘心疼她,换个人替她在我的府里受罪,我也乐得成全。后来,当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便认为,作你的夫君,若你有难言之隐,我最该做的应是帮你兜着扛着,而不是苦苦追问。到你真的愿意说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么?”他看着我道,声音温和如玉。
“胤祯……”我心里感动他默默的理解和付出,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他微微一笑,道:“现在,是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了么?你是哪家的格格?”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谁家的格格,我是……”我一下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半天,终于直说:“我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我……我来自三百年后。”
他听了我说,呆了半晌,突然笑起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就道:“你上哪儿学的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不是怪力乱神,是真的,你相信我!”我拉下他摸我额头的手,激动地道。我说罢,见他狐疑地看着我,却不言语,就原原本本地跟他讲了我是如何在故宫里被雷劈了,然后穿越了时空,灵魂奇迹般地进入了完颜瑞雪的身体,讲了八阿哥如何与皇位失之交臂,讲了历史上对康熙皇帝的遗诏上立的储君是他还是四阿哥的争论。
他听了我说,却一直沉默不语。
我心里着急,只拉着他道:“胤祯,我虽说不出那许多证据,可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虽然这件事真的很难以置信,可是你真的要信我,你一定不要走,一定不能走!”
他依旧沉默,看我的眼神却多了几分陌生,这样的陌生,让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凉。
许久许久,才听他开口道:“皇阿玛今年内真的……”
他虽然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只点点头,泣不成声。
“最后……即位的是四哥?我们都败了?八哥得众臣支持,反而是错?”他难以置信地问。
“因为……皇阿玛最恨的便是结党营私,八哥犯了他的大忌讳。”我哽咽着道。
他听了我说,攥紧了拳头,定定地看着我,问:“你都知道,为何这些年都没有说?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步步走错!”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摇着头,喃喃地哭着道。
“为何?”他的声音大了几分。
“如果……即位的不是四阿哥,历史就会改变,历史一旦改变了,以后我们经历的所以都不一样了,我这个人就再也不存在了,我就会死去,就会消失……”我咬着唇看他,泪水流了满面。
他紧蹙着眉,半晌,才微微摇着头,道:“那为何现在要说呢?如此瞒下去不好么?”
“因为我爱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眼泪直淌不停,“我知道你的抱负,我知道你的期望,我不愿让你有遗憾,也不想自己对你愧疚一辈子!”
他听着我的回答,却不言语。半晌,突然笑出声来,平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朝我道:“不早了,咱们早点儿歇着吧。”
“胤祯!”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却隐隐不安,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
他依旧是笑,把我拉到床上躺下,道了声:“我乏了,歇吧。”
我含着泪看他,他越这么无所谓,我的心里就越难受,刚想说点儿什么,他却闭上了眼睛。我想说的话,在舌尖转啊转啊,终还是咽了下去,满心苦涩。
屋里顿时变得很静,只有胤祯均匀的呼吸声,可是我知道他在装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信我,只能握着他的手,在心里叹气。
“瑞雪,四哥是个好皇帝么?”好久,才听见他幽幽地问。
我迟疑了一下,终是道:“是,他是一个勤政的皇帝,把天下治理得很好。”
胤祯轻轻地点了点头,牵住我的手,闭上了眼睛,道了声:“睡吧。”
“胤祯,答应我,明日不要走,跟皇阿玛说你病了,或者说什么都行,不要走。”我靠着他的肩,不放心地又道。
他伸出手来把我搂入怀里,“知道了,睡吧,别担心。”
我躺在他的怀里,却一直无眠,我知道他也一样的。胡思乱想了许久,我竟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听见一声叹息:“瑞雪,我也爱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我正习惯性地靠向身边躺着的胤祯,却扑了个空。我一下惊醒,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屏风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忙起身下床奔出去,胤祯正在穿甲胄,见我出来,就朝我笑了笑,道了声:“吵醒你了?”
我一下愣在那里,好半晌,才上前拉住他的手,摇着头急急地道:“你怎么不信我?不要走,你不能不信我,虽然我不知道历史真相是如何,可若你留在京城,你就有机会的!”
他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只是一笑,牵住我的手,道:“瑞雪,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那你为什么……”
他依旧是笑,只道:“你不是说,四哥是个好皇帝么?”他说罢,一把把我拥到怀里,轻轻地道:“瑞雪,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行泪就流了下来,揪着他的前襟,身子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哭泣。
胤祯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我,脸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摩挲。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道:“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哪怕……最后是那个结果,我也要为了皇阿玛和大清,做完我该做的。”
“我跟你去,我跟你走。”我看着他,坚决地道。
他一听我说就是一惊,“胡闹,甘州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太危险,太苦了!”
“我不怕。”我含着泪看他,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忘了我们曾经说的么?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从今以后,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说罢,不等他表态,就招呼了小月进来更衣,收拾东西。
一个时辰之后,我坐在胤祯的马背上,随着胤祯出了门。
我们出城的时候,胤祯勒住了马,回头望着高高的城墙,轻叹了口气,“紫禁城,金銮殿,龙椅,皇位……瑞雪,我斗了太久了,太累了。”他说着,又自嘲地笑笑,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瑞雪,此生有你,我足够了。当年,世祖皇帝为了孝献皇后,也是那般……如今,我就学一把祖先吧。”他说罢,一甩马鞭,身下的骏马就狂奔起来,京城在我们的视线里,渐渐模糊不清。
五十二·尾声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一个本来应该是很平常的日子,可就在这一天,清朝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圣祖康熙驾崩于北京畅春园。
七天后,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即位,年号雍正。
一个月后,我和胤祯跪在西北大营里,接了新君登基的圣旨。
“西路军务,大将军职任重大。十四阿哥势难暂离。但遇皇考大事,伊若不来,恐于心不安。著速行文大将军王,令与弘曙二人驰驿来京。军前事务甚属紧要,公延信著驰驿速赴甘州管理大将军印务。”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伸手握了一下胤祯的手,朝他点了点头。
胤祯沉默地接过了圣旨,定定地看着,眼睛却仿佛要冒出火来。好久,才朝我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四哥终究还是忌惮我。”
我看着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他手里的明黄色的圣旨,突然觉得眼睛一阵灼痛。胤祯手里的兵权,始终是四阿哥的心腹之患,只是,康熙老爷子殡天还未满百日,四阿哥就已经开始动作了,真快,真快啊。
这夜胤祯喝了很多酒,虽然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哭了,紧紧地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低声哭着,喃喃地喊:“皇阿玛,皇阿玛……”
他一声声的呼唤如一把把尖刀,直直地刺入我的心里,一直爱他疼他的皇阿玛去了,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他,甚至没有等他回去见一面,他怎么受得了?
我咬紧了嘴唇,抱着他,也泪流满面。
我们如两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抱着对方哭了一夜。第二日,我们收拾好了行李,启程回京。
胤祯一路上都在疯狂地打马狂奔,我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带着二十余骑扈从从车边奔驰而过时扬起滚滚黄沙,心里一阵凄凉,却不想去劝,我知道,他是在发泄,就让他发泄吧,他太需要了。
颠簸了小半个月,我们才到京城,雍正皇帝没有让我们进城,又一道圣旨下来,直接把我们发到了遵化行宫。
遵化行宫风景不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