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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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还知道自己是云梦人?”申远鸣并未逼迫过来,他悠然坐在榻边,盘旋着手中的小刀道:“你既然还有这个心,更不应该抗拒!你也知道,若没了云水镜,也就没了云梦泽!陨一身以利天下,此正报国之际,你上留恋贪生做甚!”
巫梦寒一呆,心道:是了,云梦若没了这云水镜,所有水城都将不复存在,万民又以何存?相比之下,自己一人生死实在微不足道,怎可如此自私?然则想到被剖腹挖心的惨状,少年又不禁不寒而栗,他宁可似在天柱塔般堂堂正正战死,也不愿死地这般窝囊!
一时间,巫梦寒内心天人交战,混乱不堪,就连脸sè也yīn晴不定,忽红忽白。
“怎么?竟是惜身怕死不成?”申远鸣嘿嘿笑了起来,“我还是劝你早早认命,若到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地步,可是大大的不妙。”
“对了!”巫梦寒突然想起了一事,仰头道:“云梦泽所有水城已然加固完毕,便是说,下次再用到云水镜,也是十余年后的事了!”
申远鸣颇为不耐烦,皱眉道:“那又如何!”
“那又何需现在取这宝镜出来,置我死地?”巫梦寒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道:“只消从长计议,这十余年里,不怕想不出办法来!”
“谁有那个耐心!”申远鸣见这少年犹自啰嗦不肯就范,终于大怒,劈手抓了过去,边道:“让你死便死了!”
巫梦寒一闪身,这次却躲了过去。他背靠石墙,冷冷地盯着申远鸣道:“什么大义,什么舍身,说了半天,还不是要我xìng命!”
申远鸣并不回避这目光,嘿嘿一笑道:“虽一般是死,名声却不相同。”
“我乃云梦人,你凭什么杀我?”少年说完,心中突然一动,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密防司已经有了定论,给我安好了罪名吧?”
“你明白就好。”申远鸣森然道:“如今我只知有个别国细作,却不知有什么云梦人!若你老实配合,我们就可以宣称你为云梦献身,名声岂不好听得多?”
巫梦寒突然明悟:是了,兰琳密防司之人并非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逃脱责罚,才将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反正自己要被破腹取镜,xìng命不保,谁又管什么真假虚实?至于申远鸣这边,随意处置本国无罪之人自然不佳,然则此人若是别国jiān细、毁城罪魁,自然又另当别论。
“死都死了,还管什么名声?”巫梦寒心头气苦,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个个打的好盘算!我却偏不让你们如意!”
“你小子认命便是,枉费什么口舌!”申远鸣手中再次幻出那柄小刀,上前两步道:“你若不作挣扎,我保证让你死得痛快!”
“且住!”巫梦寒左臂平伸,冷然道:“你信与不信,我虽然灵气被封,却依旧可以和你同归于尽!”
“老夫岂能被你这黄口小儿骗住!”申远鸣满脸不屑,道:“那锁灵针下,你便是一品之境也无济于事!”
“你莫忘了,我有云水镜。”巫梦寒面sè漠然,淡淡道:“如今云水镜与我血脉相连,虽说时rì尚潜,脱困不得,我却有数个法子让这宝镜爆开!你若再朝前一步……”说到此处,他瞟了一眼申远鸣,“要不要赌上一赌?”
在水灯的蒙蒙光芒下,巫梦寒黑发白袍,无风自动,整个人就如冰雪雕成一般,清冷俊秀。申远鸣感到一股冷然的气息袭来,心头突然没了把握。
“慢来。”申远鸣咯咯一笑,道:“你这等伎俩,却吓我不倒。不过老夫也是怜才之人,如今有个救你xìng命的法子,你听也不听?”巫梦寒连声冷笑,并不说话。申远鸣又道:“这里混有我的人,只需要我稍作安排,帮你逃出这石牢轻而易举。”
巫梦寒见申远鸣不似信口胡说,略微一怔,道:“我却不信,帮我逃了出去与你有何好处?之后你又如何安排。”
申远鸣捻须笑道:“与我自有好处。你逃出慕华城,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与我去一个地方。至于到底何处,此刻你也不必问。”
巫梦寒盯着申远鸣,目中光芒闪烁。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大眼睛,恍悟道:“我知道了!你并不是云梦人!你也是别国细作,难为你竟潜伏了这许多年!”他见申远鸣表情古怪,心知所料不差,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冰镜’怎么尽出这等人物?哈哈,什么密防司?今后改名叫泄密司也罢!”
少年笑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道:“你竟不怕我泄露出去么?要知我死到临头,狗急跳墙、乱抱佛脚也是有的。”
申远鸣嘿嘿一笑,道:“你也知那是狗急跳墙,谁又相信与你?”
巫梦寒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摇头道:“就算你救我出去,也不过想带回本国再开膛破肚,有何区别?要是这样,我宁可死在这云梦泽里,好歹也算落叶归根。”
申远鸣摇头道:“断不会如此!要是那样,我何不直接将你杀了,再带云水镜出去?”巫梦寒只是摇头。申远鸣却觉他心思有些活动,也不再苦苦相逼,当下道:“我知你现在并不相信,倒也不忙,你的事情老夫还能替你拖上三五rì,你且好好想一想。”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门,连那水灯也不去拿。看着牢门砰然关闭,巫梦寒依旧站得笔直,直待确信申远鸣已然走远,他才突然放松了僵硬的身体,靠在墙上慢慢滑坐下来。
………【第十六章 劫狱】………
有什么办法?该想什么法子?巫梦寒怔怔地愣了半天,才发现大脑空白一片。若是不与申远鸣合作眼前便是绝境,若听了他的安排,也不过换个地方死掉罢了。申远鸣的承诺,巫梦寒根本不信。
难道,就这样死了不成?
巫梦寒心头充满了不甘。他天资聪颖,正当少年,该是做出一番事业之时,在那天柱塔顶与风兰衣浴血相搏,也未尝没有一种英雄情结作为支撑。然而事实却冷酷如冰,瞬间天上地下,同僚构陷、司马璋欺骗、然后是整个云梦都抛弃了他。为了云梦,他并不怕死,然则为了他的生命,云梦却不肯等上片刻!
少年突然仰头大笑,泪水却从眼角止不住地淌下来。
“我若幸而不死,发誓ㄉ倍龋∫桓霾涣簦蔽酌魏痪跻还稍蛊背逍靥牛柑旄吆暗溃骸笆裁疵芊浪荆∈裁丛泼卧螅∧忝羌rì獍愣晕遥矣趾涡牍四罹汕椋?br>;他大声咒骂,只觉得心头郁气缠结,愈加无可发泄,突然冲到牢门之前,发疯般击打起那铁栅来。根根铁条都是湖底寒铁所制,坚固无比,只听得“哐哐”之声四下回荡,牢门却纹丝不动,巫梦寒只落得拳上鲜血迸流,却恍若未觉。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巫梦寒手臂颤抖,气力衰竭,双手撑地大口的喘着气。牢门的铁条上已被染得斑驳一片,鲜血渐渐凝结成一层血红的冰花。忽听狱卒喝道:“要寻死么!”接着一阵足音拖动,渐渐朝着便走来。
此刻的巫梦寒披头散发,双手鲜血淋漓,溅得衣衫上都斑斑点点,形貌极为凄厉。那狱卒皱了皱眉,用随身的短矛敲了敲栏杆,骂道:“吵什么吵,找死不成?”
巫梦寒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攥住铁栏,突然抬眼一扫,目中满是怨毒。狱卒心头一凛,竟自倒退了几步。片刻间,他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将短矛直刺过去,口中怒骂道:“妈的!都要死了还发什么威风!”
少年仿佛呆了一般,不躲不闪,只是盯着他不放。狱卒心头一慌,那短矛微微偏出,从巫梦寒肩头划过,划开了一条寸许长的血口子。鲜血迅速自肩膀渗出,浸红了半只袖管,少年却恍若未觉,一双充满仇恨的眸子死盯着那人不放。
“这小子……”狱卒咽了口唾沫,他看看抽回的短矛,矛尖上满是凝了冰霜的鲜血。他突然心生恐惧,挪着步子,骂骂咧咧的朝远处去了。
巫梦寒胸中满是狂乱的怒气,只想把眼前所有人都杀死才甘心。那狱卒走后,少年又疯狂击打一通,却再也无人理会。一股冰冷的感觉自胸口蔓延开来,他又冷又累,慢慢蜷着身子躺倒在地面,就这样睡了过去。
※※※※
水晶灯微微晃动了一下,一团白蒙蒙的光摇曳不定,沉睡着的巫梦寒依旧没有醒来,只有身后那团yīn影在微微随之抖动。
“嗒”的一声脆响,牢门处爆起一溜火光,铁栅随即被“哗”地拉开,两个蒙面人破门而入。前面一人粗壮高大,却很是小心,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巫梦寒,低声道:“可是他了?”
“想来不会错。”后者低声回答,听声音却是个女人。她瞅了一眼巫梦寒,目光竟带了几分仇恨。
那粗壮汉子听罢点点头,伸过手去扣住了巫梦寒的手腕。
“咦?”那汉子如触电般缩回手来,怔了怔道:“他……他怎么这般冰冷?竟是死了不成?”
“糟!”那女子见少年身上血迹斑斑,惊呼道:“莫非已经被……”说着话,她探身将巫梦寒翻了过来,想要查看这少年的死活。
突然,她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
那女子惊愕之下,已被巫梦寒劈手抓下了面巾!
双方都呆了一呆。女子固然惊异少年的年少俊秀,巫梦寒也不禁为对方的美貌所震惊:这是何等美丽的一张面孔!如霜的肌肤,jīng致的五官,一双灵动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红sè,如柳的双眉间点了一颗赤红的朱砂痣。
这女子也不过十六七岁,和巫梦寒年龄相若。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巫梦寒已无暇细想,他隐忍至此,只待这个时机,虽然错愕之下,右手依旧闪电般卡上了少女的脖颈。他借势一滚,带着少女翻倒墙角之处,又将她挡在了身前。
这几下动作连贯迅捷,如兔起鹄落一般,别说那少女猝不及防,就连粗壮汉子也措手不及,等到回过神来,同伴已落入对方手上。
“你们是什么人?”巫梦寒盯着那大汉。
“你这混蛋……你……放开我……”少女被巫梦寒贴身抱住,挣动不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突然双眸一闪,一团火光围着身体烧了起来。
“老实点,我可没有问你!”巫梦寒只觉得浑身一阵灼热,仿佛抱着一团炭火。他微一皱眉,卡住少女脖颈的手掌突然用力,那少女顿时面sè赤红,继而慢慢转为惨白,身上的火焰也立刻消了。
巫梦寒放松了手,那少女一阵剧烈的咳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巫梦寒再次瞅着那大汉道:“你们是明祥国之人。可也是为了那云水镜么?”
“你……”那汉子愣了一下,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回话,无异已经承认。
那少女在危急关头所用正是火术,生死关头,一般人都会用上最熟悉最擅长的本领。不过巫梦寒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解释,接着问:“你们来了多少人?这里的守卫已经被你们都杀了不成?”
少女这才从咳嗽中解脱出来,她突然叫道:“赵叔!不要告诉他!”
巫梦寒目光一冷,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少女的脖子。他的指尖冰冷异常,少女不禁想起了刚才的滋味,登时面sè惨白,话也说不出了。少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冷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虽然心头恐惧,却犹自硬气,道:“谁要告诉你!”
“她叫江蕤,我叫赵潭,是明祥国的商人。”那汉子见巫梦寒仍有动手的神情,便径直说了出来,“这次奉了命令,要带你到明祥国去。”
“又是商人!”巫梦寒讽刺的笑了笑,道:“我现在倒不知,这世上是否还有真正的商人?”
“我若是你,便笑不出来了。”那叫做赵潭的汉子也是冷冷一笑,道:“你知也不知,自己已是xìng命无多了?”
“那又如何?”巫梦寒冷笑道:“要我命的人多如牛毛,却也不消阁下告知。”
赵潭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对死讯还能无动于衷的,若不是傻子,便是真正的豪杰,想不到少年清秀如女子,竟有这般胆sè!赵潭不禁对巫梦寒评价高了一分,沉吟道:“即然知道了,还坐以待毙作何?”
“我哪有坐以待毙,这不是在等你们来么?”巫梦寒侧头瞅着怀中少女,淡淡而笑。
巫梦寒这番举动只是恰逢其会,临时起意,却故意说成了早有预谋,更给赵潭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那江蕤感到巫梦寒很随意地看着自己,气得面sè惨白,猛然别过头去。
门口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抬头一看,又进来几个蒙面者。原来上面之人见下边久无动静,派了人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