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狱-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大说了,你是新兵,这规矩得重新来!”
“老大说了吗?”
他无言以对,顿了一下,觉得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不了台,忽地举起右拳欲向我施暴。
“慢!”宁老虎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道:“我是没有说过叫你拜牢门,可我也没有说过叫你不拜牢门呀!这样吧,拜牢门就免了,见面礼是不能少的,看你越来越有傲气,胃口肯定是撑大了,先让兄弟们送你四十个小笼包和一大锅饺子,不够的话再加,直到你饱了为止。”
“去,靠墙站着!”肥臀又来神气了,命令我。
黑皮和江西佬都围着我,我只好站起来,走到墙边,贴壁立好。
“我先来!”肥臀张开双臂左右运气,做热身运动,想打出威猛的一拳,一来杀一杀我的傲气,二来是想在大家面前做个有难度的示范,显显摆,以此挽回刚才丢失的面子。
就在他的拳头冲过来时,我急忙身子往旁边一闪,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或许他赏赐过无数人的小笼包,平生第一次遭人暗算。
“哎呦——”他捧着小腹跪在地上,痛得头向下弯曲,像只刺猬一样倦缩着。
肥臀是按着老大宁老虎的吩咐在做事,充当老大的左右手,打他无疑就是打老大,在号子里这叫“反水”。只见宁老虎的脸色铁青,眸子里凶光四射,朝身边另外两名打手一扬手,黑皮和江西佬便像狗一样听话,快速向我扑来。
我再也不想被他们欺负了,在这种地方,只要不怕死,别人就会对你产生几分畏惧。
黑皮率先冲过来,挥动拳头在空中乱舞,把攻击的位置定在我的脸颊上。我不退反进,虽然脸上挨了一拳,但我把他紧紧抱住了,并用力把他摔在地上。可我顾了前面没顾后面,屁股被江西佬一脚踹中,头被撞在墙上,眼前立马金星直冒。
头部尽管被撞,但还算清醒,我的肩膀往墙上一靠,立即反弹过去,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我已经打出经验来了。人的腹部有个气海穴,只要打中了保准奏效,没有武功的人打架就要找技巧。
果然,江西佬也抱着肚子蹲下了。
我身上的奇经八脉被阿纯打通以后,大量消耗体力的时候,呼吸一直都很流畅,一点也不感到气喘。
站在远处的小豆子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惊着了,而老于头却面无表情。
我斜眼看了一下宁老虎,发现他已脱下衣袍,光着膀子,故意露出强劲的肌肉。如果这只老虎亲自出手,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还能不能保住。但事已至此我不能怕他,就算我不是他的对手,也要把气势抖出来,说不定胡乱的一还手还能击中对方的要害。假若我站在那里不动,像个靶子似的任他击打,那我刚才的反抗也就白费了。
主意已定,我靠墙站好,眼睛一直盯着他。
然而,他的动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不像黑皮和江西佬那样直接冲向我,因为房顶高,他的脚尖往地上一点,整个人弹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踢中了我的右臂,我被甩出老远,跌倒在马桶边。
他没有就此罢休,再次弹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凌空向我的脖子叉来,看样子是想锁住我的脖子一招致命。
我想闪开,但动不了。
就在他快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根竹筷,深深插进了他的右臂。这只发怒的怪兽一声惨叫,再无力攻击,落在地上,用左手拔出竹筷,猩红的血液立即喷出。
他观察一下周围,大声道:“是谁?”
墙外的走廊上静静的,对面号子里的犯人都没有注意这边。而我们号子里,三个打手以及小豆子和老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规规矩矩地站着,静待事态的发展。
“到底是谁?有种就出来!”宁老虎的声音近似歇斯底里。见没任何反应,他用手指压住手臂上的创口,可这样毕竟不是止血的方法,手指稍微移动就鲜血直冒。他忽然咆哮一声,把号子门踢得震天价响。原来他以前说话慢条斯理、神态矜持沉稳都是装出来的。
“锵当”一声,号子门上的小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名禁子把脸凑过来,见是宁老虎,道:“宁哥,有啥事?”
“老子受伤了,需要止血!”
禁子一面开锁,一面道:“哎呀,怎么弄伤的?”
宁老虎不说话,拿起丢在床上的袍子就要出去。临走时,他不忘对我说:“好小子,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位能人异士出手相救。
陈老二?不可能,对付一个在押人犯他没理由这样藏着掖着。
对面号子里的?也不可能,一只竹筷平行丢过来的话是扔不了这么远的,即便能扔,也不可能如此准确地命中目标。
是本号子里的人?更不可能,三个打手都不会功夫,也不会暗算他们的老大。而小豆子和老于头就更不用说了,一老一少的,哪有这本事。
第二十七章 新制度
宁老虎出去以后,我还真担心他回来。
倒不是担心我会挨打,挨打不算什么,到了明代我已是烂命一条,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可是我死了郑雯怎么办,谁来救她出去?出去以后,又有谁能帮助她去找到通往现代的那条通道?
号子里的人都不说话,没有老大的许可,肥臀等三个打手谁都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我来到小豆子和老于头面前,想和他们说说话,可老于头默默走开了,分明是在故意回避我。也难怪,我和宁老虎那个亡命徒闹成了这样,如果他视若无睹,和我走得太近,宁老虎还不把他吃了?
小豆子可不一样,他毕竟年轻,不但敢和我说话,还流露出了钦佩我的眼神。
“这几天你都去哪了?”他问我。
“到外面走了一圈。”
“出都出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回来的,是走错道了。”
他好奇地看着我,不再说话,他知道我不可能在现在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我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这边,小声道:“小豆子,刚才你有没有看到用筷子袭击宁老大的那个人?”
“没有啊,那个人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了,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呀,我怎么就没看见?”
我俩正说着,对面号子里闹哄哄的,好像是有犯人在吵架。虽说两号子的中间隔着几米宽的走廊,可我能依稀看清那边的人影,好像是几个人在暴打一个人,而那个人肯定是新来的,而且是和我一样不懂规矩。
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待他转过身,果然的吴主任。
吴主任打人的时候很积极,总是第一个动手,应该是他们老大身边的打手。我立即有了想换号子的冲动,为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我必须申请调到对面号房里去,向吴主任索要《七叶真经》,尽快练成至高无上的武林绝学。
我想着想着有些兴奋,仿佛自己一下子成了绝世高手,弹指间就把郑雯、阿纯、丹丁以及已经堕落了的吴主任都救了出去。
随着金属门碰撞的声音响起,我立马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宁老虎回来了,包扎好的手臂和丹丁的手臂一样吊在脖子上,一语不发。
三名打手一下围了上去。
“老大,不要紧吧?”
“上药了吗?老大。”
“说吧,老大,怎么个整法,我们一直都在等您回来,这下我们不需要您亲自出手了!”
宁老虎不吱声,打了个手势,三个光溜溜的脑袋都凑了过去。他附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只见三个脑袋点了几下,然后都把讶异的目光投向我。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心里默默念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决不屈服!
突然,外面走廊上有人在喊话,声音比较瓮,好像是通过铁质土话筒里喊出来的。
“各监室犯人都听好了,为加强安全管理,监狱从现在起,全面实施新的规定:一、所有犯人一律穿号衣,除了洗澡以外,任何情形下都不能随意脱下,否则将按照逃狱处理;二、全部加戴脚镣,如有不从者加戴木枷;三、晚上睡觉一律躺地,不准睡高铺……”
这是怎样的垃圾规定?不是要把犯人都往死里整吗?我越听越来气。
随着喊话的声音愈来愈大,喊话人已来到走廊的这一头,是陈老二。
他继续喊道:“纪律似铁,制度如刀,谁要是违反了,轻则板子上身,重则人头落地……”
等他走近了,我伸出手去,欲向他申请调监,可他专注于他的喊话,没有看到我就走了过去。
我们号子里出现小小的骚动,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老大,外面那个陈老鬼说的都是真的吗?”一向不爱说话的江西佬问宁老虎。
宁老虎冷哼一声,道:“他说话比打雷还响,吓唬谁呀?”
黑皮道:“听说其它监狱早就这样了。”
宁老虎道:“监狱和监狱不能比,这里关押的人有几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的?”
“您是说‘纪律似铁,制度如刀’是一句吓人的空话?”
“这个监狱有几句话是真的?你们不信,等着瞧吧。”
宁老虎话音未落,号子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冲进来几名狱卒,个个凶神恶煞的,都是新面孔。
“呛啷啷——”他们将一大堆铁链丢在屋中央。
“都靠墙站好!”一狱卒大声道。
我、三个打手、小豆子、老于头几个都顺从地靠墙站着,宁老虎坐在床沿上,故意翘着二郎腿。
狱卒有些不耐烦,骂道:“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宁老虎慢条斯理地说:“你在叫我吗?”
“一个罪犯,装什么逼,找死呀!”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当今皇上!”
“告诉你吧,老子是……”
宁老虎的话只说了一半,狱卒忍无可忍,取出身上的佩剑直刺过去。他大概是最听不得别人称自己为老子。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宁老虎的右胸,宁老虎身子一侧闪过,顺势双掌一夹,把剑牢牢夹在掌中。这个当口上,另一狱卒出手极快,瞬间就把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宁老虎的脖子上。
宁老虎只得乖乖地站到墙边,和我们一起。
狱卒分别给我们发了号衣,上了脚镣,把大通铺上的被褥集中起来,全扔到地上。
如此还不罢休,过了一会,他们从外面搬来灰袋,把又脏又臭的黑灰全都撒在床铺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八章 冰冷的夜晚
听说这帮带佩剑的狱卒是县衙派过来的,无限忠于徐知县,徐知县把他们安排进来,无疑就是想用“掺沙子”的方法牵制陈老二。陈老二在这里一手遮天的时代,应该说是过去了。
戴上脚镣,犯人每走一步都是“哐啷哐啷”的,狱内到处都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
床上是不能坐了,宁老虎叫小豆子把背弓着,然后坐在小豆子的背上,让老于头帮他加环垫,即是在脚镣的镣环上加上布垫,以减轻镣环套在脚踝上所带来的不适。
镣环垫好后,他起身,站到风房门口,望着风房发呆。
这是他最倒霉的一天。在这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里,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就在今天,他的权力受到了严重挑战,面子丢尽,地位也指不定会在某个时候悄悄丧失,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坚强?亦或是自己的关系链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的手用力地在风房门上拍了一下,壁灰飘落,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情。
晚餐他没有吃,他的三个打手也跟着他一起挨饿,并非是他们没有心情,而是他们没有了以前惯有的“特供”。他们不会像小豆子和老于头那样对着半碗潲水汤泡着的糙米饭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