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间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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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勒医生:下午好,卡洛斯基神父,我可以进来吗?
3643号:请进,福勒神父。
福勒医生:你喜欢我借给你的书吗?
3643号:当然啦,喜欢。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我已经看完了。很有意思的书。简直不敢相信人天生的乐观主义可以走向哪里。
福勒医生:我不懂你说的。
3643号: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我啊。只有你不叫我的名字,不试图建立下流且不必要的熟悉关系,那是要让双方都名誉受损的。
福勒医生:你是指克洛医生。
3643号:是,就是那家伙。他一次次强调我是一个普通病人,需要治好。我是一个神父,和他一样,但是他坚持让我叫他“医生”,我们的尊严都被他毁掉了。
福勒医生:我想这点上周我们已经澄清了,卡洛斯基神父。让你和克洛之间保持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是为了大家好,没有其他原因。他需要帮助你去战胜一些心理问题,那些是你过去经历过遭受过的痛苦。
3643号:我遭受痛苦?我在谁的手上受苦?也许你也想让我把我对圣母的爱来做一个测试?我请求你不要按照克洛医生的方法做。他甚至说我需要听听那些录音才能去掉我所有的疑问。
福勒医生:是一部分录音。
3643号:我说的就是这个。
福勒医生:我不认为你该听那些磁带,卡洛斯基神父。那对你的健康不利。我会跟克洛医生说的。
3643号:只要你们觉得合适就行,我一点儿也不会害怕的。
福勒医生:请听我说神父。我想尽量利用我们这次的谈话时间帮助你。你刚才说过一些事我很感兴趣。就是在圣徒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中,你提到他的乐观主义。你是指什么呢?
3643号:“即使我在你面前显得很可笑,你还是会回来,对我大发慈悲。”
福勒医生:我不理解这段中什么让你觉得他很乐观?是因为你对仁慈的上帝信心不足吗?
3643号:上帝的仁慈是20世纪才发明的,福勒神父。
福勒医生:圣徒奥古斯丁可是生活在公元4世纪。
3643号:圣徒奥古斯丁被自己以前的罪恶吓坏了,所以才写出这些乐观的谎言。
福勒医生:神父,可是那些话是信仰的基础,上帝会原谅我们。
3643号:不总是这样。他们去忏悔,就像有些人去洗车。噢!他们让我恶心。
福勒医生:你在主持忏悔时就是这种感觉吗?
3643号:我感到厌恶。很多时候我在忏悔室都吐了,都是在忏悔室另外一边的人的话闹的,他们的话搅扰我,都是撒谎、通奸、乱伦、色情、暴力、偷盗。他们所有人,偷偷溜进这个狭小的忏悔室,用他们的兽性污染这个地方。他们走时都吐出来了,而我就被淹死在里面。
福勒医生:但是神父,他们不是对我们说这些,他们在和上帝说。我们只是一个渠道。当我们戴上神父的披肩时,我们就变成了基督。
3643号:他们什么都说。他们来的时候浑身肮脏,却相信离开时会是干净的。“保佑我,神父,因为我犯罪了。我从我的商业伙伴那里偷窃了一万美金。”“保佑我,神父,因为我犯罪了,我强奸了我的妹妹。”“保佑我,神父,因为我犯罪了。我给我儿子照了色情相片,还放到了网络上。”“保佑我,神父,因为我犯罪了。我把碱液放进我丈夫的食物里,因为这样他就不会在床上要求我做一个好太太了。我讨厌他身上的洋葱臭味和汗味儿。”都是这些,天天如此。
福勒医生:但是忏悔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卡洛斯基神父,那样可以让人感到真正的懊悔,并真正做出改变自己行为的努力。
3643号:才不会呢。他们总是,永远是把他们的罪恶放到我的肩上。然后他们抛弃我,让我独自面对上帝冷漠的脸。在他们的邪恶和上帝的报复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应付。
福勒医生:你真认为上帝会报复人类吗?
3643号:他的心结实如石头。他使深渊开滚如锅,使海洋如锅中的膏油。人若用刀、用枪、用标枪、用尖枪扎它,都是无用。他俯瞰一切骄傲,他管理一切凶猛。①
①这段是出自《圣经》约伯记41章的话。
福勒医生:我得告诉你,你对圣经的熟悉,特别是对圣经《旧约》的熟悉让我很钦佩。但是“约伯记”是要废弃过时的东西,然后给我们《新约》耶稣的真理。
3643号:耶稣基督只是上帝的儿子,只有圣父才能做审判。而圣父的脸面是如同石头的。
福勒医生:很遗憾在你的信念之塔上你已经爬得太高了,那是致命的落脚点,你必然会从上面跌下来。如果你听了克洛医生那些磁带,那就会真的让你跌下来了。
第28章拉斐尔旅馆
拉贡非博街2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下午2∶45
“这里是圣阿姆布罗居住区。”
“下午好,我找罗巴亚主教。”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用她蹩脚的意大利语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乱。
“请问你是哪位?”
虽然没有什么,说话者的语气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女记者还是捕捉到蛛丝马迹。
安德莉亚·奥蒂罗已经在《全球邮报》工作了四年。四年里她一直是新闻室的替补,采访一些三流的人物,写登在报纸最后一页的文章。她加入《全球邮报》的时候24岁,是因为有私人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的。她开始做文化版,但是这个版的主编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然后她去了社会版,那个主编从不相信她。现在她来到国际版,这个主编更对她不屑一顾,但是安德莉亚自己很认真。不光是为了出名,或者她上过的那些新闻课程。这里还包括大众常识、灵感,记者对新闻的灵敏度。如果安德莉亚有这些特长,哪怕是百分之十(她觉得自己其实以前已经发挥出来很多了),她就会成为获得普里兹新闻奖的记者。她对自己充满信心。她身高5。8英尺,有天使般的身材,金黄头发和蓝色眼睛,这些组成了一个意志坚定和聪明的女人。安德莉亚的同事,本来是被派去报道教宗去世新闻的记者,在准备坐出租车去机场前,从她住的公寓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主编考虑让安德莉亚去,她得到这个消息后,丝毫没犹豫,只带着一个手提行李箱,在最后一秒钟赶上了飞往罗马的飞机。
幸运的是她所住的那家旅馆是在纳沃纳广场,那里到处都有卖各种生活必需品的小商店。安德莉亚就在那里买了几件外衣和内衣,还有一个手机,所有费用自然要由报社付。最后一个她买的东西就是刚才给圣阿姆布罗打电话的东西了,她想采访教宗候选人之一的罗巴亚枢机。
“我叫安德莉亚·奥蒂罗,来自西班牙《全球邮报》。主教答应今天,就是星期四,我可以采访他的。但遗憾的是他的手机没人接。你可不可以帮一下忙,帮我接通到他的房间?”
“奥蒂罗小姐,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接通到主教的房间,因为主教还没有到达。”
“那他什么时候会到呢?”
“他没有来。”
“他没到,还是没来?”
“他没到,因为他没来。”
“他是不是住在别的地方了?”
“不会,我的意思是,我猜也许。”
“请问你是哪位?”
“我得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这声音告诉安德莉亚两件事:通话结束;另外电话那头那个人极其紧张,那么她在说谎。安德莉亚几乎能肯定这点。因为她自己就非常擅长说谎,所以没人能骗过她这个级别的。
不能耽误了,不到10分钟安德莉亚就找到了主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办公室电话。现在那里差不多上午10点,正是一个很慎重的通电话时间。想到报社要给自己付的手机费,安德莉亚偷偷在心里乐。他们肯定要比预算多付,至少让他们破费了。
电话响了一分钟,然后断掉了。奇怪没人接。安德莉亚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人。
安德莉亚试着拨通总办公室的电话,这回立刻通了,一位女士接起来。
“大主教办公室,早上好。”
“请接罗巴亚神父。”
“哦,小姐,他已经走了。”
“到哪里去了?”
“去罗马参加选举去了,小姐。”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小姐。我给你转到桑拉芬神父那里吧,他的秘书。”
“谢谢。”
电话里传来披头士的音乐,这真是合适的音乐啊。安德莉亚决定要撒个小谎,这样事情才有趣。她知道主教有亲戚住在西班牙。她想试试看。
“哈罗?”
“嗨,我想和主教大人说话。我是他的侄女奥斯聪,在西班牙的那个。”
“奥斯聪?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我是桑拉芬神父,主教大人的秘书。主教大人没跟我说起过你,你是奥古斯塔的女儿,还是罗米多的女儿啊?”
安德莉亚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交叉手指希望自己不会出错。反正有50%的机会说对。安德莉亚是在错误行动中前进的专家:她很会说让别人尴尬的话。
“是罗米多的女儿。”
“哦,当然啦,看我多笨。现在我想起来了,奥古斯塔没有孩子的。不过抱歉,主教现在不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他说话?”
沉默。神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警觉。安德莉亚几乎能看到他在电话那头的表情,他一定紧紧抓着电话线把它绕在食指上。
“你想和他说什么啊?”
“哦,是这样,我在罗马住过很多年,他答应过我说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回来看我的。”
那头的声音更加可疑了,神父说得很慢,似乎害怕说错什么。
“主教大人去科多巴了,去处理那里教区的一些新闻发布的事情。他不会去参加选举了。”
“但是刚才总办公室的人告诉我他已经来罗马了啊。”
“哦,那个接线生是一个新来的女孩子,她对工作还不是很熟悉。”桑拉芬回答,显然这是他现编的,“请原谅。”
“原谅你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叔叔我来过电话?”
“当然。请留下电话号码,奥斯聪?我会留在主教大人的记事本上,我们也许会和你联系的。”
“他有我的电话。对不起我丈夫打电话来了,再见!”
安德莉亚趁这位秘书再说话之前挂断电话。现在她肯定这里有些什么不对劲。但是她还要再确认一下。幸运的是这家旅馆有网络,她花了六分钟找到阿根廷三家航空公司的电话号码,她选了一个打过去,希望一箭命中。
“阿根廷航空公司。”
安德莉亚尽量让自己的西班牙口音有些阿根廷味儿,还不算太差,比她说意大利语好多了。
“你好。我是从主教办公室打来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沃洛娜。”
“沃洛娜,我是奥斯聪,我是想确认一下罗巴亚主教的回程航班。”
“是哪天的?”
“他本月19号回来。”
“他的全名?”
“艾米罗·罗巴亚。”
“请等一下我查查看。”
安德莉亚紧张地咬着手里的圆珠笔,在镜子里照照头发,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晃着脚趾头,想让自己镇定。
“哈罗?我的同事告诉我你们只买了单程票,回程未定。主教已经启程,如果你们买回程票时可以有10%的折扣。4月份有特价。你手头有他的飞行常客号码吗?”
“等一下,我查查。”
安德莉亚挂断了电话,脸上笑成一朵花。高度紧张的情绪立刻转为胜利的欣喜。主教大人已经坐上了来罗马的飞机。但是他却没出现,也许他决定住在别的地方。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的秘书要撒谎呢?
“不是我疯了就是这里有隐情。一个很棒的故事。”安德莉亚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还有几天他们就要选出新教宗坐在圣彼得的座椅上了,而这位穷人的代表候选人,提倡支援第三世界,并且不拒绝解放神学的主教大人却失踪了。
第29章圣玛尔大宿舍
圣马大街1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下午4∶14
波拉站在大楼前,不由得吃了一惊。在大街一头,一条很长的车队,都在等着加油。但丁告诉她,因为在梵蒂冈加油不用交税,所以油价比意大利便宜30%。但是你必须有特殊加油卡,梵蒂冈全城有七家加油站,即便如此,排队加油的队伍也从来没断过。
波拉、但丁和安东尼在门口等着,守门的瑞士保安进去报告他们三个一会儿要进来。这时候波拉才有机会回想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两个小时以前,在UACV总部,她躲开特洛伊的盘问,并把但丁拽到一边。
“我想和你说句话。”
但丁无视波拉瞪着他的眼神,和波拉走进她的办公室。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波拉,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对不对?”
“我知道。而且我也注意到,你像特洛伊一样,叫我警官而不是医生,因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