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夫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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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所当然:“有何不可?”
“不行不行,这样我不就变得和他们一样无耻了?”她脑袋摇得直逼拨浪鼓:“我还是先谈谈看吧。”
这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刚才忍下的白眼落了实:“田如蜜,你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看来十分不悦的脸色让她有点慌,但还是鼓足勇气:“……我觉得做人……总得讲点原则……”
“很好,”他彻底放弃地点点头:“那你慢慢和他讲原则,我睡了。”
说着,他冷冷瞟了眼屏幕,拂袖而去。
☆、【二十五】洋葱
【翌日】
“什么?”卫庭贤蹙着眉头望着销售部总监。
“……”总监暗暗抹了抹汗;暗想老板这表情怎么可能是……迷茫?绝对是怒气的伪装!顿时不寒而栗:“没事!经费的问题您不用操心,我们咬咬牙把年底的境外游改成周边游就行,刚才的提议你就当我没说!”
看着汗涔涔离开的销售部总监,卫庭贤依然一头雾水——他刚才bibibi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都怪那个蠢女人!他暗暗生着闷气——那家伙是笨蛋吗?这么好处理的纠纷;唯一难点他都已经帮她扫清;偏偏她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跟人家讲道理?真是草履虫一样的生物!
他漫无目的地反复摁着F5刷新界面;忽然发现“买家已付款”的标识已换成“卖家已发货”;他立刻抖擞精神地拿起鼠标——点“确认收货”——给差评——确定——等电话。
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仿佛已演练千百回。
那家店的反应速还行;不出三十分钟电话就来了;客服小姐的声音显然如临大敌;紧张地颤颤巍巍——
“卫先生吗?我是XX美衣店的客服,刚才收到您一个差评,真是万分抱歉,请问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先搜一下我的收货地址。”他不紧不慢,姿态淡然。
那头不敢怠慢地敲起了键盘,然后顿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个颤颤的男声,显然已经换了负责人:“「IN」服装有限公司?”
“是。”
“那您是……”
“鄙人卫庭贤。”
“……”那边又是一阵啪啪啪敲键盘的声音,然后戛然而止,一片静默。
“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立刻撤货……”那头心知仿品遇上正主一定毫无生路,没什么可说的,但心头还是郁卒无比——这掏宝网上卖「IN」家仿品的店家没有100家也有80家,凭什么就自己晦气呢?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是卫总,这掏宝网上卖仿货的实在也不是我们一家,比如那个「甜蜜小铺」——”
“对,我正要说那家。”卫庭贤淡定地把手机换了个边:“把给他们的差评撤了,否则我将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力。”
“为什么……他们也仿啊!”店主都快崩溃了,谁来告诉他他是不是听错了?!
“嗯,但她没仿我的。”
说完他直接收线,懒得再纠缠。不过说起来她倒还真是挺给他面子,说了不仿他的,就真的停止了所有「IN」家仿货的销售,认认真真地……仿别家去了。
做完这一切,心情莫名舒畅。他活络活络筋骨,又放松自己在转椅上转了半圈,忽然生生停住——
他这是在……高兴什么?
******
一回家,卫庭贤就看见一张硕大无朋的笑脸——
“哟吼!”田如蜜一蹦三丈高:“昨天的事后来你猜怎么着?经过我一个多小时的苦口婆心晓以大义,对方终于被我不惧恶势力的强大精神震慑住,今天乖乖给我撤了差评!谁说我那招不行来着?哼哼!”
他懒得接腔:“收拾收拾,后天跟我去法国。”
“诶?”
“巴黎时装周。”
“你……你要带我去?”她受宠若惊地指着自己,几乎不敢相信。
“嗯,会有不少晚宴,携伴参加是基本礼数。”他解领带的手忽然微微停住,神情变得有些微不自然:“然后,顺便解决一下‘孩子’的问题。”
“……什么意思?”她无比茫然。
“我想过了,如果你在这里‘流产’,到时候还得买通医院和医生——而以我妈的个性来说,她不可能放你独自休养,所以到时候会很麻烦。”他顿了顿:“但如果你在法国忽然不适,需要立刻做手术,问题就好解决了。”
她呆呆望着自己的脚尖,愣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哦。”
“怎么了?”他眉头微蹙,她的表情忽然让他感觉不安。
“没事,哈哈……”她忽然扬起大大的笑容:“就是忽然听说可以去法国玩,一下子高兴得傻了了,哈哈哈哈……”
笑声却由于无人配合而显得干巴巴,她一看气氛又冷了,赶紧掩住心慌转身往厨房跑:“我今天煮了一大锅青口贝,你等着,让你眉毛都鲜掉!”
满锅的青口贝正汩汩冒着热气,诱人香气盈满了厨房,她无意识地剁着作为辅料的洋葱末,满脑子却都是他刚才说的话……虽然这和他们的计划并无二致,却还是让她产生了莫名恐慌——
很简单,只要她还“怀着孕”,他就不可能和她离婚;可一旦她‘流产’,就说明离婚这件事,将会作为不定期计划被提上日程表——2个月?3个月?半年还是一年?她再也无从知晓。
或许,这一天会忽如其来地到来。这场婚姻将在她煮着饭,晾着衣服,画着图稿,抑或是铺着床时,毫无预兆地灰飞湮灭。
但仔细想想,其实他们的婚姻关系早在结婚当天就结束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突然慌得厉害……
洋葱充满刺激性的气味熏红了她的眼眶,她勉强切了几刀,也不管是末是丁地就一咕噜倒进了锅里,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无法抑制地类流满面,只能泪水涟涟地狂奔出厨房,经过他时还不忘对他吼:“你帮我看下锅子,这洋葱太猛,搞得老子内牛满面了!”
他莫名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只好认命地进了厨房。一进门,食物丰厚朴实的香气立刻虏获了他的嗅觉。他顺手拈了两把不锈钢勺扔进冰柜,然后好奇地掀开锅盖,顿时被这分量惊人的一大锅青口贝惊到——这种东西西餐厅里都是三个或四个端上来,可这里头……得有上百个了吧?
看她半天不回来,他受不了诱惑地执起小勺抿了口汤汁,顿时说瞳孔放大都不夸张——怎么会这么好吃?
他惊诧地望着这满锅美味,不得不打破了心中那道“精致才是美味”的栅栏,对这锅卖相其实不太好的食物,产生了隐隐期待。
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太太”,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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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蜜心慌意乱地冲进自己的卧室,原本想缓一缓就出去,却没料到自己居然跟琼瑶女主角上身似的,竟是怎么也刹不住车了。她只能坐在床沿破罐破摔地哭了一会儿,边哭边暗骂自己脑抽——这种主动去签离婚申请书的傻事她怎么就如此奋勇地干了呢?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在他面前挺直腰杆规整姿态,现在却SB地躲房里后悔得直哭——她到底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转念一想,又发现即使自己当初没犯抽,这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心里根本没她,要想和她离她难道还能扯着他的裤管死不放手?别介啊田爷!你的洒脱劲儿呢?别这么丢人现眼啊!
想到这里她用力深呼吸,然后赶紧抽了几张纸巾囫囵地抹了抹脸,怀着对自己的深深鄙视拈了把镜子来一照——靠!这个如丧考妣的金鱼眼是谁?
这……待会儿该怎么解释?她忽然陷入焦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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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汤汁已经收得恰到好处,应当离火上桌后,他狐疑地撇了撇她依旧紧闭的房门,只得自力更生地完成了以上步骤,然后自冰柜里取出那两把已然冰冻的钢勺,踱过去敲响了她的房门——
糟糕?听到敲门声的她顿时手足无措,终于她急中生智地冲进盥洗室按了一下冲马桶键,然后朝外面吼了声:“等等!马上就来!”
在演练了三遍她自认为最淡定自然的姿态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开门:“不好意思,忽然肚子痛……”
他牢牢望住她红肿湿润的眼,不觉有些讶异,于是递上依旧冰冷的钢勺:“试试用这个敷眼睛。”
“怎么了?”她若无其事地照了照橱柜前的穿衣镜,然后装出被吓到的模样:“啊!怎么会这么严重?天啊都肿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切洋葱了!”
说着,她赶紧把钢勺贴上眼皮,细嫩温热的眼皮被冰寒刺骨的金属冻得一激灵,他的沉默却让她更加心慌。她看不见他,所以无从得知他的反应,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哈哈哈!”她忽然兴奋起来;“你帮我拿一下勺子的柄,快点!”
他一头雾水地照做,两只手都被解放出来的她立刻在胸前摆出了奥特曼的标准防卫手势:“bibibi~~~我是咸蛋超人!像不像?像不像?”
他没接腔,只是顺势帮她轻轻揉动着勺子来按摩眼皮,片刻后忽然挪开,那张让她一看见就抑制不住心酸的脸便忽然放大在她眼前。她愣愣看着,忽然忘记了笑容。
“好点了么?”他音调如常地询问。
“……嗯。”
“那走吧,吃饭了。”
“哦。”
洋葱末几乎已经融化在青口贝的汤汁里,但刺激的辛香却依旧勾得人食指大动,他胃口出奇得好,不一会儿就和她一起干掉了大半锅。饭后更是出乎意料地出演称赞:“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青口贝。”
是最美味的青口贝,不是最美味的洋葱。
能成为他生活里的那一剂调味品,她是否已该知足?
☆、【二十六】法国甜蜜游(一)
{三天后…法国}
一直以来;田如蜜为自己连厦门青岛之类的地方都没去过而耿耿于怀,可打死她都想不到,这会儿她居然直接到了法国!戴高乐机场里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看得她激动万分,而前来接洽的外国工作人员却让她紧张到肾上腺素狂飙——法文!她不会讲法文怎么办!?
然后;她发现卫庭贤开始用纯熟的英文与对方交谈;她耳朵都抽筋了也只是听见几个关键词而已;于是新的恐慌再次冉冉升起——她那高中英文早就还给老师了!怎么办?
她懵懵懂懂地跟随这一行人上车开往饭店;一路上她的双眼就没消停过;看什么都新奇得不行;当秀丽宏伟的埃菲尔铁塔映入眼帘时;她无法克制地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终于见到活的埃菲尔铁塔了啊啊啊啊啊啊!”
卫庭贤瞥了她一眼;一旁的法国工作人员饶有兴味地问了他一句什么;他模模糊糊应了句。工作人员又说了句“Your wife is so cute!”,他又回了个:“yeah。”
这是她唯一听懂的部分,但他投过来的那略带笑意的一瞥,却让她觉得……听懂这些好像也够了。
她挠挠头乖乖坐好,心底却说不出的雀跃,一张苹果脸更是红到发光——yeah?yeah就是yes,yes……
他说了“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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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缓缓驶入当地一家具有浓重古典韵味的饭店,哥特式外形的建筑和唯美的异域风情让田如蜜在大堂里就看傻了眼,等进了房间,她才真正傻了眼——
就一间,虽然是套房,却只有一间卧室。
她无声地望了望卫庭贤,后者却仍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侍者将他们的行李妥善归位,拿了小费便安然退出房内。
“呃……”
“同行还有工作人员,我不可能和你分房睡。”他好整以暇地脱下外套,松松领带:“你放心,我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