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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沼泽-第5章

小说: 沼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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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从他那聪明里头,匀出一点儿劲头来,玩点什么小伎俩,不就把郦丽丽藏在心里的,就那么一点儿事情,给掏干净了。王玉最没有心眼,去掏任何人的心里话。他根本没想到,去动那份心思,没有那个注意力。

  郦丽丽呢,偏生又喜欢,拿她的心思安在王玉的头上,以为她是怎么想的,王玉也会是那么想,起码是奔她的一条思路上来。少女的心呵!太精细了。感情上的东西,王玉还不大开窍哩!他的心思重心,没有和郦丽丽的,在一个点上重合哩。其他的方面,王玉可以一点即通。可在男男女女的事情上,王玉太老外了。

  “你就是鬼!鬼,太鬼!”郦丽丽多想,王玉能够把他的心里话,直接说出来啊!她想:“那一定是我想听的。”

  郦丽丽有些抱怨的话,在王玉此刻听来,却是郦丽丽真的,喜欢他的一种心声表示。他的心里想:“她只是害羞,不好明白地直说而已。”虽然也听出,有点奇怪的余音,可他,毕竟不往心里去。只顾沾沾自喜了。

  可能郦丽丽本来是,有意要挑起王玉打头说开,她心里想和王玉扯一扯的,有关他们俩的事情的。这兴许是,她今晚约王玉上这儿来幽会的,真实目的所在。见王玉只字不提,又不懂王玉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也是不好说,心里有点生气,可又不想和他生气。他们的的确确,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随便说什么都行,就是只听王玉一个人说,郦丽丽的心,也舒服。

  她想:“既然你不想说,别人扯我们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倒是无所谓,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心情。今晚就随你便吧。”

  敏感告诉王玉,今晚,郦丽丽找他上这儿来,心里一定有事情。他旁敲侧击了几次,都不奏效,心上犯嘀咕:“什么事情吗?怎么不说呢?可能是不好说,或是不想说。要不就是,想叫我说吧?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不想说,就别说吧!说不说,随你吧!我们还是不发生争吵为好。今晚的夜色,真美好。从来还没有发现,夜色,有这么诗意化的美好。”

  两人一时不说话。

  郦丽丽就是要等王玉,直截了当地和她谈,她想和王玉谈的事情。她听出了,王玉的几句话的意思,故意装作不懂。心想:“我都直话说你耍奸,说你鬼了,你还不明白?你直说嘛!”

  王玉在等着郦丽丽再说些什么的时间里,过了一会,就想起一首歌。这是他父亲,顶爱哼的一首苏联歌曲。王玉很小就会唱。一时兴起,王玉就在心里,默默地哼起了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

  王玉反反复复地哼唱这几句,优美抒情的旋律和歌词,将他的心弦,拨动出一种升华的感情和陶醉的境界。

  他不知道,这首歌,是怎么作出来的。只认为,这歌,现在唱起来,最抒情,最优美。此刻的心,此刻的情,此刻的夜,与歌唱托生出的情绪,是多么地融合。仿佛歌从心中飞出,和人、和天、和地、和空气、和万物,融会成了一体。

  这一夜,不知道,郦丽丽的心里怎么想。这一夜,在王玉的心中,太美太好了!永远是美好的!

  今晚,二十几年后的今天这个夜晚,读了这张字条,想起来,更是充满诗情画意。

  记起一点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扯到文菊莉的话题上去了,王玉和郦丽丽又争吵了起来。最后,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这张字条,应该是,那晚吵了嘴的第三天,郦丽丽写给王玉的。

  尽管如此,那一夜,记忆之中,整个都是美好的。无比的美好!

5
…………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月光;

  一阵轻风,一阵歌声,多么幽静的晚上。

  …………

  这首歌,再次唱起的时候,是在又一个太阳早已落下去的傍晚。

  那是秋天里的一个星期日。

  大院里,机关干部和高年级同学,许多人,都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特别是吃食堂的人,是这样。

  王玉晚饭之后,也喜欢出大院,到田野间走走。

  望望远山,开阔一下视野,往大河边的道路上,溜达溜达,呼吸着有麦子青气和水草气味的空气,顿时,胸膛清爽许多,人也轻松了许多。

  这天,泥土和细沙结平的道路,把王玉,从大院的后门接出,送到一条大河边的沙滩上。

  河岸边,草地铺起了绿色的地毯,润润的,有滑嫩的湿气;草尖子有刚柔的刺扎力;热风扑向草地,抓起一把温温的、带点潮湿味的草叶气息,顽皮地扔给人的鼻子和脸,连脖子和眼睛,也会向后一仰,领略到,风和气味的戏弄。水杨树被太阳辛辣地训斥了一天,黄昏时分,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心情。柔和令它们愉快,风儿喜欢欣赏它们的衣裙。让人赏心悦目的时刻,它们也不想丢弃,轻歌漫舞的热情,点头的时候,腰和身躯,就会载歌载舞起来。

  鸟儿依着它们的性子,捎着一天中的满足,飞往各自的归宿。

  天,那么地高啊!那么地深远!那么地蓝得透明!白云是那么地眷恋天空,那么地一身爱着干净,脸上,象是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山的个头不高,象一大群野孩子,手牵着手,在大地上猛跑;身体晒得黑黑的,光着脊梁骨,打着赤膊,光着脑袋;不论白天黑夜,草帽也不戴一顶,日头晒,露水打,体板偏生的健康;山这一大群“野孩子”,总是那么满意生活,从来无忧无虑,对世界有发现不完的新奇。

  收割,把田野的身高,删去一节。遍野望去,一下子,矮了许多。陈旧的颜色,又把它们统一在地平面的,一个起点线上。这时候,看远处,一切都那样清楚,一切又在夜晚下来的,陈颜老色中,是那么地,开始变得模糊。

  稍远处的农庄,炊烟升起来了。瓦顶的黑色,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多了一块层次,有点水墨画上,被着实点了一笔的味道。鸡声稀弱地报来,偶尔三两声狗叫。猪的叫闹,好像也在想象中听见了。那鸭那鹅,自然另有一番无须细说的,憨实可爱的模样,轻微地一闭上眼睛,都象看见了似的,近在眼前的,一默念之中。

  渐渐地,夜色汇连成一片。夜从远方走来。到了近前,方看清楚,夜色正皱着眉头,在想心事。唯有身旁的麦儿,身条儿细长,精力怎的这么好。全然不顾夜的威胁,依然在风妈妈的怀里,滚动不休,还嘻嘻哈哈的乐着,一点也没有,去猜测夜色心事的好奇。王玉走过它们身边的时刻,它们才抬头,看看;王玉擦身而过之后,麦儿又是前番景象。麦儿总是那么乐着。乐得天真,乐得活泼,乐得纯朴,乐得自自然然,乐得令人羡慕,也乐得叫人妒嫉。

  王玉四面眺望,从天到地,从远到近,一时,胸中涌起许多感触。他眉头锁着,正想抒发一下才畅快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人,正向他迎面走来。

  全是女孩子,有甲班的,有乙班的,都是和王玉一个年纪的同学。郦丽丽也在她们中间。

  她们都和王玉打了招呼。乙班的同学站住脚,和王玉搭了几声腔才走。

  郦丽丽没有和王玉说话。

  王玉看见,郦丽丽从她们中间,走到她们中的最后一名。就是在王玉和同班女同学讲话的时间里,郦丽丽有意低着头,不看王玉,而是悄悄的,做了位置上的调换。

  她们走了。走出十几步了,郦丽丽才回过头来,望王玉一眼。这一望,有几秒钟。

  王玉的心里,顿时,捧出了歌声。他唱道: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月光;

  一阵轻风,一阵歌声,多么幽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做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不知怎的,唱这第三段的第一句,王玉的感情分量,一下子就明显地加重了。鼻子有点塞,喉咙有点堵,嗓音有点颤;眼圈一热,泪水就要涌出来。他好像突然受到委屈,无法辨说一样。王玉也不懂得,自己这是怎么了。

  唱完第三段,王玉稍微停顿了一下,让他的心情稳定一些,才唱歌曲的第四段。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第四段,王玉也唱得特别有感情,简直可以说是声情并茂。

  王玉唱得那么好听,那么有感情,离去的女同学都打动了。她们站住,纷纷回头,听着。有的还笑。

  郦丽丽也站住了。她始终没有回头。一直低着头,象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是她摧动女同学走的。

  王玉唱得非常用心,把感情都投入进去了。眼里噙着泪花,直到歌曲唱完,望着女同学们走远了。他的心里,仍在回荡着歌曲的旋律。他一边唱着,一边想着,想象着歌词概述的画面,也想起了,前不久的那个夜晚。只有他和郦丽丽在一起。那一夜,王玉在心里唱的,就是这首歌。

  那一夜多么美!多么好!

  想着想着,王玉的心里,就有点后悔:“那晚不该和郦丽丽讲别的事情。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争吵,郦丽丽生气,我们不会不欢而散的。”

  王玉想起那天夜里,两人争吵了一阵,就好长时间都不说话。这种并不难受的沉默,可能有半小时。好像是两人有意要气对方一样,就是不先开口。

  王玉想到夜很深了,才半迁让半赌气地说:“回去算了吧!”

  郦丽丽立着不动,好像没有走的意思。

  王玉又说:“太晚了。回去休息!别影响明天的学习!”

  郦丽丽仍然不动。她大概要跟王玉硬到底吧。

  两人又不说话,干站着,又过了十几分钟。

  王玉很被动。一个人走吧,又怕伤了对方的心。还怕万一郦丽丽会出什么事。不走,陪她这么呆着,叫人真尴尬,也没有意义呀!不知道,郦丽丽眼下怎么想。不管怎样,王玉不好,也不想一个人走。

  “好吧,就这么站到天亮吧。”一时,王玉真有这么做的决心和心理装备。

  “嘿嘿!牵着不走,请着不走,打算不走咧!她反倒走了”这话,当时,王玉只能在心上说。

  王玉跟在郦丽丽的后面,往回走的时间,心里想起好笑。又只能一个人偷笑。

  到了的大门口,铁门关了。后来才知道,每晚十点整,大门准时上锁。

  他们不敢喊门,怕人知道,他们的幽会秘密。那样,会让人传播的面目全非,而且传得非常快。那太可怕了!

  望望约两人高的围墙,王玉心想“我一个人爬上去,不会很费力,只要有着力的地方就行。还有郦丽丽怎么办?她是女的。”

  郦丽丽看看王玉,不吭气。

  看她那神态,象是豁出去了。王玉的心上,莫明其妙地恐慌。急中生智,王玉立即想到,学校的那边有一张小木门,可以翻墙进去打开。那门不锁,只是里边用个木插闩闩着。它在学校厕所的后边围墙上,是平时掏粪,往外运粪肥的时候用的。门平时不开。那边的围墙比大门口的,也矮一些。

  “走,我们到学校后面去,那里有个小门,不会锁。”

  郦丽丽一路跟着王玉走。他走到哪,她跟到哪,就是不和他说话。

  学校后面的围墙外,也有一丘水塘,而且是丘大的水塘。

  学校厕所后面的围墙上,有张小木门。从这通出一条路,穿插于围墙和大水塘之间,走在一个很高的土坎子上面。土坎子有三人来高。上边是条路。路傍着围墙脚走。下边才是大水塘。路围着大水塘边,绕了小半圈,穿过小院,拐进大院,又急匆匆地,溜出大院后面的大门,奔上一条迎面直通而来的机耕道。这么晚了,大院后门关了,小院的前后门,也早关了。这条路,也等于被堵。

  从大水塘的另一边,有一条并不通的路,就是越过一块种芋头的菜地,沿着大水塘与一座空闲着没有用的机泵房之间的房脚石,走过去。这房脚石,是岩石块砌的,宽出来一砖多长,可以站住脚。只是这儿通常没人来,又贴近水面,很潮湿,上边已经长满了青苔,走上去,很滑,弄不好,就跌下水塘。这一节距离,和房子的宽度一样长,有五六米。走过这一节,爬上那个把人高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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