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倾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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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郝倾城抚着胸口,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这样的心里冲击,令她难以平复。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拨通应宸泽的电话。
她只是……忽然想听他的声音。
她只是……忽然失去了安全感。
在寂静的几秒后,电话竟然被接通,她听见他的声音,是被迫掐断睡眠的那种嗓音,慵懒低哑:“小倾?”
她好一阵没有说话,听着他的声音,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这种莫名的感动真是好奇怪。
“怎么不说话?”他在那头问,好像坐了起来。
“我就是……想你。”
他低笑了几声,慵懒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播,显得磁性又充满性感:“嗯,想我想到睡不着。”他的笑意似乎扩大了,“我很满意这个答案。”
“你想不想我?”她像个不开心的小孩,撒娇讨爱。
那头的应宸泽答得不疾不徐,声音很温柔:“嗯。”
“就嗯?”她一点都不满意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含糊。
他又笑了,嗓音很纯澈,说得很慢很认真:“我也想你。”
寻得安全感的郝倾城,这才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接下来的三天,郝倾城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贸然主动去找K。其间,K发了一条短信给她,使唤她跑腿去买烟。她将买好的烟放在他的房间门口,又发短信告知他出来拿。
自那天晚上后,对于单独见K这件事,郝倾城有些惶恐。有事做事,没事能避就避着。也许过段时间,他就想通了。
直到今天晚上,这个陌生的电话。
北方的夜晚和南方截然不同,南方的夜到处是夜宵摊摆交杯换盏,北方的夜却是人迹稀少家中取暖。
大街上寂静清寒,只有冷风兀自而刮。轻薄的雪花四下飞舞,落地无声,徒闻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郝倾城裹了裹羽绒服的领子,快步地朝不远处的酒吧走近。
她的心高高地悬着,七上八下。她想,必须和K好好谈一谈,尽早结束这次荒诞的出差。今晚怕是不可能了,明天必须拦住他,在他清醒的时刻。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走进了这家酒吧。
和外面纷飞寂静的雪景相比,这个夜晚充满了欺骗性。一门之隔,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酒吧外是霜雪的清冽纯粹,酒吧内是烟草酒气脂粉香水的刺鼻混合。
确实,这是赫赫有名的中央大街,夜晚怎可能了无生趣。
动感奔放的音乐尖锐刺耳,男男女女的欢腾声浪荡痞气。舞池中央,女人衣不蔽体地扭动着腰肢,男人衣冠楚楚贼眉狼眼。
一群疯子。
郝倾城紧紧地捂住耳朵,生怕这骇人的音乐震碎自己的耳膜。她没有多余的想法,快点找到K,然后回酒店。
她捡着人群走,穿过多重肉墙,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光线偏暗的吧台处。
K抬起酒杯,与对面坐着的男人对饮,姿态闲适。哪里像是喝醉酒的人,起码也是七分清醒,三分微醺。
答案很明显,她被骗了。
也好,正好谈谈。
郝倾城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后拨下,暂时撇开对这嘈杂环境的不满,朝着K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有些快,明显带着一丝怒气,停下的时候,她单刀直入:“你骗我?”
K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二郎腿一翘,懒懒地朝着身后的墙壁靠去,微微仰头,喝下半杯红酒,含着坏坏的笑对她说:“来了?”
“你把我骗来做什么?”她固执地问,语气微怒。
坐在K对面的男人却在这时开口,带着令人恶寒的笑意:“小姑娘,电话是我打的,若说骗,也是我把你骗来的。”
果然,刚才在电话里的,就是这个声音。
郝倾城侧头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头发染得黄黄的,还带着微卷,眼底尽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乍一看,就令人毛骨悚然。
潜意识里就对这种人存在抵触,她撇过头去,无视这个陌生男人,把目光再次转向K:“K,你要堕落可以,反正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么拯救堕落人群的天使,你要自生自灭怎么着也与我无关,但请不要把我拖下海。如果这次所谓的出差,只是你放纵自己的幌子,哪怕你拿是我上司这件事来压我,我也有权力说不。”
“呵——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K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冷笑着看她,“整天在酒店里闷着不会窒息么?我只是为我下属的身心健康着想,这地方有音乐有酒,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小助理,你应该礼貌地对我说谢谢。”
“无事一身轻,你已经给我放了这么长的假期,难道还不够放松吗?”酒吧内的音乐声分贝超标,稍一小声,就容易被吞没,郝倾城几乎是扯着嗓子,“K,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
K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陌生男人却转过身子看向她,露出惹人厌的笑容:“这么漂亮,说话这么严肃不太完美呢!”
对于这种人,郝倾城连个余光都吝啬给,她朝前向K靠近了一步,表情很认真:“骗我来哈尔滨是为了什么?骗我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陌生男人撇撇嘴,暂时闭住了嘴,慢悠悠地晃着杯中的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并不尴尬,也不着急。
K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倒完自己的,又去倒对面男人的,这才缓缓开口:“你都用了‘骗’这个字了,确定想听到答案吗?”
郝倾城犹豫了一会,开口时依旧坚定如初:“嗯。”没有什么会比他喜欢阿宸这个事实更令她吃惊的了。
灯光闪烁迷离,近距离之下,K的脸忽明忽暗。
他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说着一个十分可怕的答案:“你问的两个问题,答案是一样的。”他笑了笑,笑声很快熄灭,“找个足够远又不令Gene起疑的地方,让你移情别恋爱上我,或者……”
他顿住片刻,张嘴后语速又很快:“强行占有你。”
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比登上喜马拉雅还要难。
他太明白Gene的魅力了,爱过他的女人,不可能再对别的男人动心。
至于为什么要来哈尔滨,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了。暂时分开他们,然后想清楚一些事情。
最后呢,其实更乱了。
多日来的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准备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这片刻的不计后果,即将粉碎一个人对他的全部信任。
刺目又昏暗的光线之下,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和对面那个并不熟识的男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无声地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个短暂的眼神会悟,在郝倾城的余光之外,她并没有意识到某种危险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不管是潜意识,还是表面,不得不说,郝倾城似乎认定了K是那种“虽然毒舌龟毛冷漠傲娇实则非常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纠结男人。
他毒舌的功夫,郝倾城已经领教惯了,并没有考虑这个回答的真实性。无非就是“看不惯你们在一起想方设法要拆散”的意思,而他只不过用一种令人恶寒的语言说了出来。
郝倾城的脸色变了变,理智地说:“如果你真想这样,你早就这么做了。我知道你的嘴巴很厉害,我说不过你,也不会和你逞口舌之快。我只希望你公平客观地看待感情的事,也许你是真的喜欢阿宸,也许你只是误把对竞争对手的感觉当成了喜欢,这些……”
“你知道他就是城了?”K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
“嗯,我知道了。”她平淡地说。
K呵笑一声,站了起来,向前一步凑近她。手中的酒杯被他高高举起,在郝倾城双眼的正前方停住。这骤然的靠近,令郝倾城颇感不适,她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神色自若地看着他。
酒杯被他慢慢倾斜,红色的酒液顺成一道水柱,沿着看不见的空气缓缓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郝倾城的棕色短靴上,渐渐濡湿成深黑色。
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渗透入她的鞋内,袜子也慢慢潮湿,她感到脚背开始由温转凉。她没有低头,也没有做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K。
半杯红酒已然见底,闪烁的灯光下K的脸色丝毫未变,冰冷如寒冰,语气也如出一辙:“你知道Gene是一个多出色的珠宝人吗?你知道他在珠宝界的身价值多少吗?你又知不知道你这副明明已经知情还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有多惹人讨厌!”
陌生男人依旧闲云野鹤似地坐着,嘴上笑嘻嘻地插话:“好好说话嘛,这妹纸多漂亮啊,怎么会惹人讨厌呢!”这话就像是对着空气说的,没人搭理他。
嘈杂的环境里,一男一女依旧对峙,气场渗人。
“我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极端偏执。”
K的脸色愈发沉得厉害,对她的话恍若未闻:“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再次出现,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
“如果你把他当做伙伴,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就算他再厉害再天才,终有一天,灵感也会被疲倦磨灭。他愿意处在尔虞我诈的商界长袖善舞,我们又何必强迫他去临摹别人的梦想。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在自寻烦恼,坦然自在地接受这一切不是很好吗?”
K放下酒杯,目光凌厉地看着她:“我感激过你,正是因为你曾经参与过他的人生,所以我看到了‘城饰’这样优秀的作品,也结识到了Gene这样的对手。现在呢……”他又冷笑了一声,“我憎恶你,你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站在原地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人为你奉上一切。你扪心自问,你配么?”
“我配不配,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回到原点来说,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你对阿宸是一种什么感情。你把我骗到哈尔滨,搁置我不管,又限制我的自由,这是因为你不甘心,但是又别无他法。你想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借酒消愁之下,你反而越理越乱。至于现在,你又把我骗到这,无非就是你的不甘心再次膨胀,想当面羞辱一次罢了。”郝倾城看着K的眼睛,只见他深邃无痕,她放缓语气,“你所做的这些,就像个幼稚的孩子在耍花枪,累而无果。你理不清对阿宸的感情,只是因为你原本就将它放错了位置。”
“够了。”K扬起手中的杯子,朝着郝倾城的身后一甩,酒杯砸到墙面,撞出“砰砰”的声响,在半空中支离破碎。尘埃落地时,碎片成渣。
这忽然的勃怒,惊得郝倾城脖子一缩,立马就抬手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侥幸避免了被碎片割伤。
酒吧里的音乐一浪高过一浪,这昏暗角落里的一幕,似乎是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打闹冲突。只有靠的近的人,好奇地侧过头短暂一瞥,又无聊地回头或者走开。
酒杯忽然在身后坠碎,令郝倾城惊魂甫定,但她很快地找到之前的情绪,抬眼看着K。他的怒气十分外露,一副恨不得扯下她嘴的可怖表情。
即便如此,她依旧要说下去,深呼一口气后,她认真地看着K,缓缓地、认真地把剩下的话说完:“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爱他,你根本就是爱他的本事,爱一个出色的竞争对手。从鲶鱼效应来讲,他是鲶鱼,你是小鱼,你需要他的存在,通过这种负激励让自己得到更好的升值。”说到最后,她也有些激动,语气却依旧平缓有力,做下结论,“说到底,你爱的,其实是你自己。”
“你给我闭嘴。”K骤然靠近她,促使她被迫向后,后背紧贴墙面,他一手撑着墙,另一手猛地朝着墙壁砸了三拳,停下之际,朝着她愤怒地吐出三个字,“你放屁!”话毕,垂下血淋淋的手,带着满身戾气扬长而去。
郝倾城站在原地,足足地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正欲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那位兀自喝了一段时间红酒的陌生男人挡住了去路。
一句“终于轮到我上场了”的话轻飘飘地落进了郝倾城的耳朵里,但是她没听懂什么意思,只好客气又冷漠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典型的坏人脸,此刻抱着个酒杯,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将她自上而下地逡行了一番。
郝倾城被他盯得冒了一身冷汗,全身的防御细胞瞬间出动,绕过他就要走,却被那人拽住了胳膊,又听见他说:“小姑娘,鞋子都湿了,天气这么冷,出去冻伤了脚怪难受的。我在上面开了一间房,里面有干净的鞋袜,我带你上去换换。”
一种可怕的情绪开始蔓延至她的心头。
“请放手。”她冷言道,“我不知道K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但如果他知道你这么龌龊的话,一定不屑与你在这喝一滴酒。”
男人笑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几乎是忍着满腔的大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