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宁采臣-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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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宁采臣回答，三人就径直走了进来。见到里面血淋淋的惨状，金老爷子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地上。金胖子和王成，先是一愣，继而瞳孔一张，面如白纸，冷汗直下，惊惧之中酒意顿去，清醒了过来。这一醒来，就脸sè大变，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一幕，惊恐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又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两人心头恶心的翻涌，趴在地上就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差点没把胆子都吐出来。
见到这一幕，婴宁鄙夷的摇了摇头，素手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宁采臣屈身在金老爷子脉上一探，呼吸和心律都正常，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单纯吓晕了。宁采臣松了口气，正待上前安慰王成和金胖子，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听声音分明就是宁母、阿宝和女孩儿。有前车之鉴在，宁采臣可不敢让她们进来，若真把她们吓着那就不好了。
一个大步，宁采臣就走了出去，恰到好处的挡在了宁母身前。半夜惊醒，宁母脸sè显得极为疲倦，阿宝抱在女孩儿也是连连打着哈欠。而黑猫这会干脆靠在女孩儿肩上呼呼大睡。
宁采臣道：“娘，阿宝，你们怎么过来了？”
宁母解释道：“刚刚听到有人惨叫，为娘和阿宝她们就醒了，因此就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鼻间传来股怪异的腥味，这味道宁母自然不会陌生，分明就是鲜血散发出来的。她额头一紧，面带忧虑道：“这里怎么有股血腥气，难道真的出大事了？”
阿宝这会分明也闻到了，一手捂着鼻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宁采臣。她怀里的女孩儿小手揉着小眼睛，呢喃道：“哥哥，是不是有人死了，味道好难闻哦。”
女孩儿这么一说，宁母和阿宝眼中不禁满是惊恐和焦虑。宁采臣捏着女孩儿的小脸蛋，想要呵斥却又舍不得，只得苦笑着道：“王家和金家的仆人被鬼物给害了。”这么一说，宁母不由心底发凉，而阿宝则直接靠到了宁采臣身旁，单薄的小身子微微的轻颤。
矗立在一旁的婴宁，眼见宁采臣忧心忡忡，心知他是为何。心思一转，便曲步上前，安慰她们道：“伯母、阿宝，你们别担心。宁道长和燕道长都是得道高人，区区几个鬼怪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自会解决。大半夜的，你们还是先回去睡吧。”
女孩儿颇以为然的点着小脑瓜，满不在乎道：“是啊，哥哥最厉害了。好棒，好棒呢。娘亲，阿宝姐姐，我们回去睡好不好，素儿好困呢。”
被女孩儿这没心没肺一打岔，宁母和阿宝都舒了口气。宁母道：“那为娘和阿宝就回屋里了。”顿了顿，又担心着嘱咐道：“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可千万不要莽撞。”
“孩儿知道的。”说着，宁采臣取了数张符箓给她们又说了用法，又对婴宁道：“麻烦婴宁姑娘了。”
“道长客气了。”
婴宁笑说着，便护着宁母一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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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喜怒无常的姥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rìrì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夜风清冷，月光幽幽，楼阁中一曼妙的白衣女子倚靠在阳台边，低低吟唱，如诉如怨，断人愁肠。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聂小倩。人生初见，偶然相遇，死水般的心境不自觉就起了涟漪。想到那连名字彼此都不曾知晓的男子，聂小倩心里又暖又疼。
“yīn阳相隔，生死有别，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夜之后或许就永无再见之rì。可是为什么要让小倩遇到你呢？”聂小倩幽幽叹息着闭上眼睛，纤手在身前的虚空轻轻抚摸，仿佛那男子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正温柔的对她笑。
“哎哟哟，我们家小倩居然思chūn了。”随着话声，几个美貌女子跟着一浓妆艳抹的妇人走了过来。刚刚说话的正是这为首的妇人，只听她又道：“来，跟妈妈说说，是哪家的公子居然这般厉害，把咱们家第一美女的心魂都给勾走了。”
别看这妇人温声温气，但脸上却是无半点暖意。站在妇人身后的两个女子，听到第一美女这句眼中又妒又恨，同时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冷笑。
“我的事有必要告诉你吗，你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聂小倩脸一板，转身冷冷的看着妇人，又扫了眼妇人身旁的两个少女，毫不客气道，“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你。”
闻言，妇人脸sè微变。站在她身旁的两少女，一个不自觉有些畏惧的避开聂小倩的目光，另一个却是指着聂小倩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少女心知奈何聂小倩不得，转首对妇人抱怨道：“妈妈，你看她……”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妇人便给了她一巴掌，冷声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少女错愕的捂着脸颊，愣了愣，方才低下头，惊恐认错道：“妈妈教训的是，是肖燕错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这会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妇人盯着肖燕看了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在聂小倩身上来回打量着，夸张的讥讽道：“哎哟哟，小倩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妈妈是不敢管了。”
聂小倩一眼不发的看着她演戏，刚才那一下分明就是妇人在向她示威，表明她在兰若寺的地位。不过聂小倩并不在乎，她本来就受她们的排斥，压根就不需要跟她们客气。相反她更为她们难过，同是姥姥的手下，有哪个不是动辄就被姥姥打骂凌辱，更惨的就是被姥姥穿在树根上，rìrì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偏偏同是命不由己、朝不保夕的苦命人，她们不但不相互扶持，反而争风吃醋，暗中告状下黑手。
妇人见聂小倩丝毫不理她，恼怒的同时又冷哼着提高了声音，yīn声道：“妈妈是管不了你了，你连姥姥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妈妈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顿了顿，又面无表情道：“姥姥要见你。”
说着，妇人袖一甩，好像沾到了狗屎，片刻也不停留就快步走了出去。两少女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叫肖燕的少女回头恨恨的看了聂小倩一眼，冷笑连连，好像在说一会有你苦头吃的。
聂小倩心中一凛，莫非适才发生的事情，被姥姥知道了。聂小倩忐忑不安的想着，对姥姥的手段她是深有体会的。但一想到宁采臣的身影，聂小倩心中仿佛有了力量。她暗叹一声，姥姥还用得着自己，大不了挨一顿打就是了。
出了阁楼，穿过长廊，转过几个拱门，聂小倩便来到了一座yīn森的大殿。迟疑了下，她还是毅然走了进去。殿内早一步到的妇人和肖燕等人，噤声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只是目光落在聂小倩身上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yīn狠之sè。
大殿唯一的主座上，坐着一个面容慈祥、衣裳华贵的老婆子，手上持着一根黑sè的拐杖，这会正温和的看着聂小倩，她眉角的皱纹一展，笑道：“小倩，你来了。”
这老婆子就是兰若寺的主人，千年树妖jīng姥姥。她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大户人家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姥姥越祥和，聂小倩的心绷的越紧，她不敢怠慢，躯步上前，盈盈一福，恭声道：“小倩参见姥姥。”
老婆子双眼朦胧，似乎有些看不清聂小倩的样子，朝她连连招手道：“姥姥老了，不中用，这眼睛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小倩，你近前些，让姥姥好生看看。”
肖燕几个少女见姥姥对小倩这般祥和，不由心生失望。本来她们还想看场好戏的，没想到结果是这样。倒是妇人依然面无表情，不动声sè。
聂小倩一怔，心里舒了口气，依言走了上去。姥姥端详良久，赞叹道：“小倩就是小倩，果真是越发漂亮了。很好，很好。”说着，姥姥突然脸sè一变，手中抓着的拐杖瞬间化作一根蔓藤似的布满尖刺的长鞭，凌空就是一抽，狠狠的打在聂小倩的。
几鞭之下，抽的聂小倩衣衫尽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措不及防下，撕心裂肺的痛楚透体而来，聂小倩失声惨叫着软倒在地上。虽如此，她却是半分也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承受着。
刚刚还失望的肖燕等人，这会虽然心愿得偿，然而见此情景却是半分也笑不出来，面上具是惊惧之sè，惶惶不安，唯恐一个不注意就遭了姥姥的毒打。
打完，姥姥狰狞的脸sè一收，又笑了起来，和蔼可亲的叹道：“兰若寺中姥姥最疼你，为什么你总是要让姥姥失望呢？以后可记得了？”
聂小倩虽然心中痛恨，但却不敢有半点反驳，连连点头，恭谨道：“小倩记得了。”
“记得就好，起来吧。”姥姥很满意聂小倩的态度，她的目光一一从肖燕等人身上扫过，平声静气道，“这次我们兰若寺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肉食，你们可要好生招待。万万不可让他们跑了。”
肖燕等人连忙应是，正说着，姥姥脸sè又是一变，目光穿过大殿，隔着数道院墙，远远就看到了一个道装的大胡子正快速赶来。姥姥一个起身，厉声道：“这牛鼻子老道果真好本事，居然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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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画壁之中有乾坤】………
闻言，肖燕等人都不禁一阵恐慌。全文字。。不久前，她们可是亲身体验过这道人的厉害，许多姐妹逃脱不及，都惨死在其剑上。姥姥不满的扫了她们一眼，声音一寒道：“怕什么，姥姥还没死呢？”
话是这么说，姥姥却是不敢小看这道人半分。这道人修为不凡，已经引气大成，不论是法器还是神通都着实厉害的很。姥姥虽然自付胜其一筹，但真打起来她却没有完胜的把握。若是闹到两败俱伤，且不说会不会被人趁机偷袭，这结果也不是她能接受的。反正她要的只是那些肉食，又何苦与这道人争斗。这念头一起，便有了避让的心思。
“画壁洞天，乾坤置换，起。”
随着姥姥的话声而落，大殿中升起了一层淡淡的绿光，如水一般弥漫开来。片刻后，姥姥等人就不见了踪影，大殿的情景也是为之迥然大变。
这时，燕赤霞脚下清风一收，落到了大殿之中。他惊疑了声，刚刚他明明察觉到这里有着诸多的妖气，这会怎得就突然不见了。莫非又让她们逃了？
燕赤霞四下打量着，这大殿四面都是壁画，画上高山起伏，树木成林，其间飞禽击空，走兽咆哮。又有深山峡谷，瀑布飞溅，溪流潺潺，鱼跃水面。＇ 。 ＇岸上参差立着几棵桃花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更有诸多女子，或放足垂溪、或拈花而笑、或结伴踏青、或登高远望。一幅幅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宛如隐世的桃花源，令人好生羡慕。
而大殿中除此之外，就只余正zhōng yāng的菩萨雕像，其身上的金漆大半都已经剥落，更有一只手臂都断裂掉落在地。周身沾满了灰尘，蛛丝横挂，显得破旧沧桑。
燕赤霞感慨了声，见看不出什么，起身就要离去。这时，又一道身影踏云而来，这人正是宁采臣。方一落地，他便问道：“师兄，可曾找到她们的老巢了？”
“这些妖怪倒是有些道行，竟然在某眼皮子底下逃了。”燕赤霞摇头说着，又对宁采臣道，“你怎的也追上来了，那边可是出事了？”
宁采臣答道：“死了几个仆人，其他人都没事。”
“还是有人死了，唉。”燕赤霞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好在宁母等人无事，总算让他松了口气，继而又怒气上涌，恨声道：“是某大意了。本以为这些妖怪有些眼sè，不想它们居然敢欺上门来。若是让某找到，定要它们灰飞烟灭。”
宁采臣明白燕赤霞的心思，这等打脸的行为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不过树妖姥姥可不是普通货sè，大意不得。他四下看了看，最后停留在画壁上。这画壁不知是谁的手笔，初一看之下还以为是真的。尤其是那些女子，各个俏丽多姿，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女子。
蓦然，他眼中一凝，落在了其中一个女子的身上。这女子酷似聂小倩，孤峰而立，白衣飘飘，目光远眺，清冷之中透着股道不尽的孤独凄凉。宁采臣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下，良久轻轻的叹息了声。
燕赤霞奇异道：“逸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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