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爱过一个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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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宜人的微风飘然而至，落叶在清风里无声掉落，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秋日的气息。夏陌夜里下班回到家时有些胃疼，吃了药就睡下了，到了下半夜伴随着胃痛，开始咳嗽呕吐，最后还吐了血，吓得夏爸夏妈当即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到医院一检查是胃出血，如果在晚一些送到医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醒来时，温热的液体划过脸庞，落在雪白雪白的床单上。身体的痛处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锥心刺骨。夏陌整个人神思恍惚，目光呆滞的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为什么又梦到他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的想着他。夏陌曾经想过，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和晨曦还能相遇，但到了现在连最后一丝幻想也随着那两盒马卡龙的到来而破灭。
曾经承诺的一辈子，是多久。曾经约定的不离不弃，是多久，夏陌不知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对生活没了追求的欲望，因为她总是在希望中看着绝望。
君临出生后，夏陌的身体很虚弱，那时候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才出院。出院后，她用原本不多的存款开了一间咖啡厅，然而因为无心经营而关门。身体不好，夏陌又在家休息了半年，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才出去找工作。
这两年，虽没病倒要住院，却也时常打针吃药。可是在电影院工作作息不规律，她又常常贪睡不吃饭，因此得了胃病。夏爸夏妈多次让她辞去这份工作，她都没答应。她没有大学毕业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就算可以找到工作，她还要用很多时间去适应新环境，这么麻烦的事情，夏陌不喜欢做。她说，她早已经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工作，她习惯跟电影院同事无所顾忌的打闹嬉戏。
躺在病床上的夏陌很虚弱，虚弱的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累了，离开上海的这几年，她一直在逃避，她不愿意面对父母，也不愿意亲近君临，不愿振作，不愿让自己过好。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父母，从他们疼惜的目光里，将目光转向一旁低着头的君临。
“君临？”夏陌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虚弱的声音。
夏妈握住君临的手，轻轻拉他抬头看向夏陌。君临一如往常，不说话也不笑，静静的看着夏陌。夏陌伸手摸摸他稚嫩的脸庞，他也用小手摸夏陌的脸。
君临他虽然不会说话，却总是在夏陌无助的时候，做一些亲密的举动，给她一些小小的安慰。夏陌努力的扯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好让爸妈和君临放心。
住院的日子里，夏陌对时间没有了概念，只能从房内光线明暗来判断日出日落，以及时光的流逝。每日来看望她的人，除了父母和君临，就没在有别人。同事听说夏陌住院，打电话问她在哪家医院要来探病，夏陌拒绝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因为心情的压抑，她康复的日子遥遥无期，半个月过去身体还是没有康复的起色。
夏陌住院的日子里，杜晨曦在准备自己的订婚典礼。他说，爱夏陌，让他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现在他决定放手，他要将她遗忘，他告诉自己，以后要全心全意对待一直深爱自己的未婚妻御薇安。
杜晨曦订婚的半个月，杜老爷子因为心血管病住进医院。自从得知夏陌的消息后，杜老爷子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见她，这次住院刚好给了他一个合理且夏陌不会拒绝的借口，回来上海见自己。
这天下午，夏陌在看书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
“你好，我是夏陌。”习惯的电话开场白。
“陌陌，我是姑姑，爷爷病了，你来看看他好吗？”
住院太久的缘故，夏陌的精神偶尔有些恍惚，她只觉得声音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姑姑？”言语中带着质疑，夏陌问。
“陌陌，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杜素雅，晨曦的姑姑，你忘记了。”电话这边的姑姑，心中百感交集，语气急速。
夏陌以为自己听错，“姑姑，是你吗？”
“是我，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看着手臂上的针眼，夏陌沉默不语，她要怎么回答姑姑，回答说自己生病在住院，这一切是拜杜晨曦所赐，回答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华丽富贵。
姑姑问：“陌陌，你在听吗？”
“我在听。”之后又是沉默，她想问姑姑打电话给来有事吗，又不想问。
“爷爷住院了，他很想你，回来看看他好吗？”姑姑真诚的请求。
夏陌现在也病着，也住院，谁又来看望她呢？如果，他们还记得当年是他们要求自己离开的，现在他们怎么好意思让她回去呢？难道不曾想过，她会怪他们，她会恨他们吗？想着这些，夏陌觉得心酸，眼角流出泪水。
“陌陌，以前爷爷最疼你了，回来看看他好吗？”电话这边总是沉默，这让姑姑很不安。“爷爷老了，这次病的很重，他在睡梦里还念叨你，看在昔日爷爷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回来看看他吧。”
姑姑说的话，真心实意，在情在理。夏陌听着有些心软，但自己住着院，怎么着也要等到出院再去吧。
“给我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匆匆的挂断。
“怎么了，一晚上都不说话。”夏妈关心的声音，“最近你住院，君临都不怎么愿意吃饭，一会儿他来了，你抱抱他，安慰安慰他。”
知道君临是因为担心自己，而不愿意吃饭，夏陌又是一阵心酸。君临，我可怜的孩子，为何你要生在这样的家庭，妈妈对不起你，总是让你担心受委屈。
君临是夏陌和杜晨曦的儿子，当年夏陌在明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被要求离开杜家时，并没有打算生下他。那时候的夏陌，有很多年轻人触手不可及的机会，大好前程在前方等着她，若生下孩子，无疑是自毁前程。命运很爱捉弄她，当她去医院想要打胎时，医生先给她做了一番详细的术前检查后，检查结果是她贫血，心率跳动过快，同时还伴有中度凝血障碍，手术过程容易发生意外，术后对身体伤害很大，医院不建议做人流，孩子成了她的束缚和牵绊。
医生的极力劝阻，夏陌的犹豫不决，最后被闻讯赶来的父母拦下。后来他们带着身怀六甲的夏陌，来到这座小城，开始了不算富裕与不平静的生活。
夏妈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夏陌没心情听，眼睛盯着病房的门。只要想到君临，想到杜晨曦，她的心总是酸痛。不一会儿，夏爸牵着君临的小手来到病房。一进病房，君临便挣脱了爷爷的手，跑到夏陌窗前，用小手摸夏陌的额头。以前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妈妈和爷爷奶奶就是这样做的，年少的君临有样学样。
夏陌露出欣慰的笑容，用尽所有力气把君临抱坐在床边，柔声安慰他，“君临别害怕，妈妈只是生病，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乖乖吃饭好吗？”
君临开始摇头而后又点头。看着君临，夏陌眼中充满安慰。这几年她早已经接受现实，放下曾经唾手可得又在一夕之间失去的梦想，以及所爱的人。这几年，她心思冷静，只有在听到钢琴曲的时候，才会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弹钢琴家。
君临来到没多久，夏陌就又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这次她没接听，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第一遍夏陌没接，第二遍夏陌还没接。注意到夏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夏爸问她怎么不接，夏陌说不是熟悉的号码，可能是对方打错的。在自己好没做好决定之时，她不想贸贸然的把事情告诉父母，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忧。
随着时间的流逝，探视时间过了，夏爸夏陌带着君临离开。今日的夏陌心思忧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时眼睛红红的，突然君临转身挣脱了爷爷的手，来到夏陌的床边，握住夏陌的手不肯离去。平日里的君临由于不会说话，总是很安静也很听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任由爷爷奶奶怎么安慰说服，都不肯松开手离去，他用力去紧抓着夏陌的手，仿佛此刻妈妈会抛弃他而去一般。
夏陌也不想让他离去，就跟爸妈说：“别勉强他了，今晚就让他留下来陪我吧。”
君临听到夏陌的话，小手才微微松开一些，小脸依旧写满委屈。
夏妈听夏陌这么说，皱着眉，“这怎么可以，医院里的病毒这么多，他还是个孩子。”
奶奶这么说一说，君临刚松开的小手又握紧。
“那你还天天带他来。”夏陌笑看妈妈，示意爸爸把妈妈带走。
“你自己还是个病人，怎么照顾他？”夏妈妈质疑地问夏陌。
夏爸接到夏陌求救的眼神，开口跟夏妈妈说：“走吧，君临回去也不安心，就让他今晚跟夏陌在这睡吧。”
夏妈妈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夏陌和君临，眼中充满不安和怜惜“君临，你要乖哦。”
夏陌摇手示意他们安心离去，便抱着君临上床睡觉。等到爷爷奶奶离开以后，君临的小脸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君临帅气的小脸，夏陌问他，“君临，你想见爸爸吗？”
自小君临就是由父母再带，他很少接触到群体。在他的认知里，就只有爷爷奶奶和妈妈，他并不知道夏陌口里的爸爸是什么。君临不解的眼神，夏陌又笑了笑，自己好傻，君临现在还小，能知道什么呢？
找好位置让君临睡着可以舒服一些，夏陌开始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夏陌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根本不会带小孩，工作又需要上晚班，晚上回到家君临早已经睡着。她很少有机会这样陪君临，住院的这些日子，她倒是时常给君临讲故事。学做好妈妈的第一步，就是学会讲故事。为此，她特意让夏爸去书店买了儿童故事书。君临听着故事，很快就睡着了。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光，没有星星，空气中流失着沉闷的气息，像是要一场大雨来临前的征兆。夏陌的心，如天气一样沉闷。五岁那年，她岁父母住进杜家，杜爷爷一直很爱她，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最好的。
杜爷爷对夏陌的疼爱，甚至超过姑姑家的两个孩子。有时候她不懂事和晨曦打闹，爷爷也总是骂晨曦不懂事。那些年，杜爷爷对她的好，让夏陌无以为报。即使有了后来他让自己离开晨曦这件事，夏陌也还是感恩杜爷爷。
想着过往爷爷对自己的疼爱，夏陌决定等身体好些，回上海看望他老人家。看看怀里紧抱自己的君临，她心中还有另一个打算。夏陌想也许晨曦还爱着自己，也许他这几年并没结婚，也许自己回去后他能回心转意，然后他们和好如初给君临一个完整的家。过去几年，夏陌总是这样幻想着。她知道自己这么想很傻很幼稚，只是不这样幻想，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隔天一早，夏妈带着不安的心来到医院。吃了早饭，夏陌跟妈妈说起昨天杜姑姑给她打电话去看爷爷的事，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一说出，夏妈脸上就写上了哀怨，夏陌知道妈妈心中有不满，也没多说什么。这时候，夏陌习惯请求爸爸的帮助，于是她将眼神瞟向爸爸。
“她自己有分寸，让她自己决定。”夏爸安慰夏妈，“杜老爷子一直很疼爱陌陌，现在他老人家病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不是。”
夏陌点头，“就是，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夏陌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句话，夏妈又是一脸不满，开始唠叨，“你说你能照顾好自己，鬼才信。”
好像是这样，她确实不能照顾好自己，第一她依赖心强，第二她心里苦闷，常常没胃口吃饭。
夏陌做了这个的决定后，没有打电话告诉姑姑。她在等，等着姑姑给自己打电话，她不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对他们没有怨言。中午刚吃完午饭，姑姑就打电话来问夏陌想的怎么样了。夏陌说，自己这几天有些事情，等过两天就去上海。
早上不愉快的谈话，夏妈一整天没跟夏陌说过话。作为母亲，她怕夏陌见到晨曦会再一次受伤害。经过一天的细想，夏妈已经有些心软，她和夏陌有着同一个美好的想法。也许，晨曦会回心转意，当年晨曦对夏陌用情至深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夏妈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夏陌和晨曦再续前缘的机会。这样一来，君临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以前医生说过，不同的环境，对孩子的成长起到很大的决定因素，如果他们和好，杜家可以带君临去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君临也许哪一天就可以开口喊自己一声奶奶了。
这样想，到了晚上离去前，夏妈跟夏陌说：“既然你想去，我也就不在阻扰你，妈妈只想希望你能好好的。”
“妈，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伤害我了。”
“希望是这样。”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