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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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玥浑身颤栗，她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等一会我们接吻的照片就会寄到蓸均源先生的手上，高小姐，你拭目以待吧。”夏正廷朝高玥挥挥手算是得意地跟她告别。
　　高玥向四周看了下，果真看到马场的一棵树下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察觉到被她发现，于是赶紧将相机装进了包里然后箭步离开。
　　高玥追了上去，那人却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她去了高氏公司，却在高氏公司的楼下看到了那个人从大门走了出来，她怔住，试想她早应该料到的，一心想让她离开曹均源的人是高鸣笙。
　　高氏公司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做了很大的改观，公司又招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高玥进公司的时候，还差点被新来的前台小姐轰了出去。
　　她在公司的走廊里遇到了陆经理，他消瘦了不少。陆经理对高玥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问了个好，高玥也点头回了句好。
　　她在高鸣笙的办公室外站了一会，透过玻璃看到高鸣笙对着电脑忙碌的情景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她扶着门把的手慢慢滑了下来，她想要放弃去质问高鸣笙的举动，扭头以为回去，不想高鸣笙正好就看到了她，忙喊道：“阿玥，你进来。”
　　高玥轻轻推开玻璃门，高鸣笙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示意高玥也坐下。他说“我给你定好了去旅游的机票，你这几天出去玩一玩，散散心。”高鸣笙又说，“要是一个人觉得寂寞的话，我让袁敏陪你一块去。”
　　“爸……”高玥欲言又止。
　　“你别想太多，出去散散心，该忘记的都会忘记的。”高鸣笙道，他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即使表情有所控制，但是笑容却忽隐忽现。
　　“爸，我记得以前你和妈妈不是非常想要和朝源集团合作吗？”
　　“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高鸣笙说。
　　“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你为什么……”
　　高鸣笙皱了皱眉，才说：“朝源集团不是曾经的朝源，没有哪个企业可以万年不倒的。”
　　高玥楞住，过了一会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爸是给我买了去哪的机票？”
　　“暂时不想让你走得太远，就在国内，我定了去彭海的票，知道你喜欢雪，去龙沙雪山看看吧。”
　　她知道高鸣笙是爱她的，只是觉得这份爱显得太过沉重。高玥点点头说“好。”
　　她把照片的事情咽在了心里，也许她不能自私地去质问父亲的行为，那些出自一个父亲对女儿爱的行为，即使卑鄙，但也是亲情所致。
　　晚上她在梳妆台前给曹均源写了一封信：
　　‘曹先生，我去彭海了，因为有些累，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夜又深了，高玥将写好的信折叠好装进信封里。她准备下楼喝水，听到黄婵娇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她轻轻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高总，高小姐还是不肯离开曹先生。”黄婵娇对着电话小声说，“该做的我都做了，曹均源那个人根本就不好对付，哪怕我脱得精光站在他面前……”
　　高玥的脸色苍白，她的手颤抖地握成一个拳头，可能是她指骨清脆的折响使得黄婵娇起了戒心，又或者是狗屋的拉噜睡觉时的不安分让她不安，黄婵娇急急地挂了电话，拉开门左右看了看。
　　“黄婵娇。”高玥突然站在她面前。
　　“高……高小姐？”黄婵娇的脸色顿时惨白。
　　高玥抬起手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黄婵娇捂着发烫的脸哭诉“高小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请你马上离开这里，离开我家。”高玥冷漠地说。
　　“我……我为什么要离开，曹先生没有让我离开，我……绝不离开。”黄婵娇咬着牙态度坚定。
　　“那要是高鸣笙让你离开呢？”
　　黄婵娇惊讶地看向她，“高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是高鸣笙让你来的对吧，帮我抓小偷追回包包，都是有意安排的对吧，卧室的照片也是你放进抽屉的……对吧？我说得没错吧？也许，就连呼噜的死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龙沙雪场

　　走在街道上，世界的颜色也变了。她感觉难以呼吸，心想要是再呆在这个城市生活，她会疯掉。
　　高玥远远地看到夏雪儿扶着海边的栏杆心事重重地眺望海面。她正以为上前去打招呼。却不料一个妇人抢先一步站在夏雪儿面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落到她脸上。
　　高玥吓了一跳，站在一边没敢上前，待妇人走后，高玥匆匆去找夏雪儿，夏雪儿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巴掌印痕，看得出来那个妇人下手很重，夏雪儿脸上没有泪花，她只是淡淡的望着对面的风景，幽幽地说，“你都看到了？”
　　她看到了，但她不明白。
　　“她是谁，她为什么要打你？”高玥问。
　　“她是一个我人生中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我重来不想见到她，可她就像臭虫一样时刻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难受让我痛苦。”
　　“雪儿……”看着夏雪儿的样子，高玥心里也难受。
　　“高玥，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夏雪儿把‘别人’这个词着重了发音。从她的眼神里，她在强调着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夏雪儿得到高玥的保证，她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她似乎打定主意不愿把与那个妇人的关系告诉她。
　　“高玥，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雪儿，我……没什么，只是天气比较冷，人看起来也显得忧伤罢了。”
　　“是的，这么冷的天气，似乎该出去度度假了。”
　　“你要出去散散心吗？”高玥问。
　　“工作脱不开身，以后再说吧。对了，你可以找安曲成和鑫彤他们，他们向来是喜欢跟着你玩。”
　　高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过了一会夏雪儿问，“高氏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了我父亲打理，我毕竟是女流之辈，过不起压力太大的生活，我想问自由和简单。”
　　“是啊，你确实很辛苦，幸好高伯伯回来你也就可以放松自己了。对了，你和曹先生打算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在关心着这个问题，在别人眼里，她和曹均源的感情就是高氏和钱的交易。如今高氏公司渐渐走向正轨，那么高玥是时候该离开他了。
　　“我不知道。”高玥回道：“貌似所有人都关注这个问题，在别人眼里，我和曹先生之间是架在利益上的……”
　　“那在你看来呢？”
　　“在我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但我似乎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可以离开，在曹先生开口说不需要我的时候。”
　　“高玥，你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太重感情了，这样对你不好。你对曹先生负责，但却是对自己的生活不负责的。”
　　她看着夏雪儿脸上的印痕，心里更加疼痛。她的人生似乎重来就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高玥的心又一次回到几年前那场寒冷的夜里，昏黄的孤灯下夏雪儿衣襟破烂地蜷缩成一团。
　　那件事情，谁都没有提起过，烂在了时间里，烂在了肚子里。
　　飞机翱翔在蓝天上，她有种即将到天堂的感觉。她和云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一伸手就好像能触碰到，只可惜隔着一层玻璃窗，只能看看而已。
　　高玥是到彭海的第二天再达龙沙雪山的，黄龙雪山不仅巍峨壮观，而且随时更变气候，阴晴不定，奇丽多姿。有时候云雾缠裹，雪山乍隐乍现，时而山顶云封，似乎深奥莫测，时而又碧空万里，群峰如洗。
　　高玥活动着胫骨，自言自语地说“这么美的滑雪之地，居然还是第一次来。”
　　她喜欢滑雪，就好像夏正廷先生喜欢骑马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别的爱好，每当拾起这种爱好的时候，心情也会无比的畅快。
　　滑雪的人很多，一个个包裹得像彩色的粽子。高玥也穿得潇洒，滑雪的衣服还是她专门从京海带来的，是她自己设计的，颜色鲜红，这样鲜红的颜色在雪地里极惹人眼，因为那个时候她喜欢的永远都是红色。
　　她一个人站在一边准备滑雪器具，站在不远处也围着一群人，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长相。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几个人围成一个圈，中间站着的那个人个子很高，用墨镜遮住了脸。过了一会，那些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高玥楞了下，挤出个笑算是友好的招呼。他们朝高玥招手，喊道“嘿，过来，过这边来。”
　　高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她才敢确定他们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摆摆手说：“你们玩吧。”她喜欢一个人呆着，虽然看起来会孤独，但是她觉得心安。
　　“过来过来……”有一个人猛甩着胳膊向她招手，高玥想她要是真不过去的话，那个人估计要把手臂给甩断。
　　“一起吧。”这个声音听起来要比前面那个人的声音舒服，温柔的，如冬日里的阳光。
　　高玥抱着雪具朝他们走去，那个跟她招手的人突然一把紧握住她的手，用劲甩，嘴里还喃喃不断“你这人怎么回事，喊你过来怎么就不过来？”
　　高玥诧异，觉得这个人说话的口气跟她认识的某个人有很大的相似。
　　“你是……安曲成？”紧盯着他，高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谁是安曲成？”那个人说。
　　高玥挤出个笑容，她尴尬地说“没事没事，我以为是一个朋友。”
　　她呼吸口气，心想安曲成在京海，怎么可能会到龙沙雪山呢。
　　“来，我们来比赛吧，像上次一样。”一个女孩说。
　　“上次？”高玥皱了皱眉。
　　“是我们的上次，我们上次就在这边滑雪比赛。”另一个人急忙解释。
　　跟着一群打扮古怪的人滑雪，高玥不太自在。
　　他们拄着雪杖滑行了几步，甩手的那人见高玥没有跟上，于是扭过头又朝她一甩手。高玥也就乖乖地跟着他们的步子滑行了几步。
　　“哦吼……哦吼……”他们跟赶集似地咆哮，嗖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快跟上，你这个白痴。”那个甩手的人就好像脑袋背后装了两只眼睛，随时监视着高玥的一举一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念着骂人的话。
　　“你是饭桶。”高玥赌气地回了一句。
　　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滑雪结束，高玥取下帽子向他们告别“非常感谢各位，今天的滑雪真的很愉快。”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们？”他一边取下帽子眼镜一边问。
　　“安曲成？”高玥惊叫。视线从安曲成的嬉皮笑脸上慢慢挪向旁边站着的一些人，张鑫彤也取下墨镜帽子，朝高玥嘿嘿一笑再做一个鬼脸。紧接着李奇洋也怪不好意思地将帽子取下来。
　　当夏雪儿取下帽子放下头发的时候，高玥一惊，立马猜到她旁边站着的那个高个子是谁了。
　　也许她能接受安曲成张鑫彤他们跟过来的事实，但是为什么夏正廷先生却一次次出现在她的同学群里，仅仅只是因为夏雪儿的关系？高玥自问。
　　在龙沙雪山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寒冷的天气，哈出的气都好像结了冰。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高玥问。
　　“我们比你早来一天，所以你放心，我们不是跟踪你来的。”安曲成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说，“你不会就想一杯咖啡把我们打发了吧？”
　　“既然你们不是跟着我来的，那我为什么要请你们。”高玥撇撇嘴巴，白了安曲成一眼，扭过头，视线正好与夏正廷相撞，他不屑地扯扯嘴角，高玥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高玥，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呀？”张鑫彤问。
　　“我呀，出来快活。”高玥淡淡地回道。
　　即使安曲成说他们比她早来一天，但怎么也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安曲成，他笑的时候总觉得是藏着什么事。更因为夏正廷的出现，她越发不得其解。
　　“你出来快活怎么也不想想我们？”张鑫彤嘟嘟嘴巴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比我早出发一天吗？那就说明你先出来快活却不找我的。”高玥挤挤眉说。
　　张鑫彤一下子哑口无言。高玥一扭头，正好夏雪儿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笑。
　　从龙沙雪山回去，他们各自去了酒店，他们是住在同一个酒店，同一层楼上，相邻隔壁。夏正廷的房间就在高玥的对面，他和夏雪儿是分开住的。
　　高玥给高鸣笙打了个电话，她问：“爸，我出来旅行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了安曲成他们？”
　　“我没有告诉谁呀，怎么了？”
　　“你别骗我了，安曲成他们都在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