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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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奇洋问。
　　高玥竖起手指示意他小声点，她又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下，才说：“我好像被人跟踪？”
　　李奇洋显得有些惊讶，高玥继续说：“他好像一直都在跟踪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的范围内。”
　　“跟我来。”李奇洋拉着高玥，将她带到了附近一处老式的茶阁上，这座茶阁可以看清街道八方的景物，以前李奇洋经常一个人到这里喝茶。
　　高玥和李奇洋面对面地坐着，她紧紧地注视着街道的人群，李奇洋问：“是什么人在跟踪你？”
　　“我不知道，我……”高玥心里难过，回想起房间里发现的那些偷拍照片，她不敢去想象那个人真的会是曹均源派来监视她的人。既然曹均源对她如此的不信任，又何必伪装善良给她自由，她越想越忧伤。
　　“你确定他就是跟踪你的吗？”李奇洋又问。
　　“我。”高玥欲言又止。很多东西，似乎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可是不说出来心里又憋得慌。高玥低下头刚喝口茶，眼睛不经意地就瞥到街头一个拿着相机左右寻觅的人。那个人带着鸭舌帽，穿着休闲，就跟混入人群里的狗仔队一样。
　　“是他吗？”李奇洋也看到了那个人。想法跟高玥一样，怀疑他就是那个跟踪的人。
　　高玥摇摇头不确定，只是说“如果是他呢？”
　　“抓住问问看。”李奇洋说，他放下茶杯，对高玥做了个手势，然后两人慢慢地从坐凳上站了起来，悄悄地顺着楼梯下了楼，又悄悄地过了马路。
　　果然是那个人，他看到高玥，立即扭头就跑。
　　李奇洋紧跟着追上去。
　　李奇洋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高玥跟在后头跑得气喘嘘嘘，李奇洋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抓住了他，将他死死地按在墙壁上，他问“你到底是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干嘛？”
　　那人回道：“我说兄弟，我哪有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我就是一旅游的，一摄影爱好者，你怎么就冤枉我做了偷偷摸摸的事情呢？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你还狡辩是吧？”李奇洋朝着旁边累的不停喘气的高玥说，“你把他的照相机翻开看看，看他都拍了些什么。”
　　高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相机，翻开一看，果然拍的全是她的照片，连过马路与一个路人相碰了一下都拍了下来，看来他还真是一路跟踪，不错过一个她与男人有联系的画面。
　　“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李奇洋问。
　　“没人让我这么做，真的，高小姐，我只是看着你长得好看，所以就偷拍了一些……”
　　“高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高？”高玥瞪着他。
　　男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虚伪地嘿嘿一笑，忙辩解道：“刚才不是这位先生叫您高玥嘛，我就知道您姓高了。”他不敢看高玥的眼睛，头垂得低低的。
　　“你不说是吧，你还嘴硬。”李奇洋加了些力道，狠狠地按住他的脖子。
　　他吃痛地求饶：“大哥，您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了。”
　　“说。”李奇洋凶道。
　　“是蓸均源先生让我跟着高小姐的，曹先生说跟着高小姐，把高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拍下来给他。”
　　“曹先生？”李奇洋的手松了下来，他担心地看向高玥。那人趁机溜出了李奇洋的手心，相机也来不及拿就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用心看人

　　她仿佛是大海上的一只孤船，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到深水里，睁不开眼睛，四周都是恐惧的声音，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李奇洋将她带到了茶阁上，她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风景，久久都没有说话。
　　李奇洋重新叫了一壶茶，他心疼地说：“高玥，别这个样子。”
　　高玥回过神，眼睛红红的，她说：“曹先生居然让人跟踪我，在卧室里我就发现了他让人跟踪我时偷拍的照片，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敢去说，我怕他承认然后我会失望。”
　　“那现在你要怎么做？”这是李奇洋最关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要不要去问曹先生，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是不要问了，问了他也只会给你更心痛的回答。既然跟踪的那人都已经承认了，事实是摆在眼前，问了又能怎样呢？”
　　“可是我真的心痛，我的心好痛，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我，他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这个……是你和曹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去评判的，从一开始你和他之间并不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有时候只是玩具而已。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李奇洋喝了口茶，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看了看天，又扭头对她：“高玥，你……真的不打算离开他吗？”
　　高玥神色呆滞，淡淡地回答“我的心很乱，暂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李奇洋没有做声，视线从高玥的身上又转移到窗外的街景。
　　高玥心情低落地沿着海滩漫步，她仰望着天空，天上的星星淡淡的，迷蒙的光线让人看着心酸。曹均源打了电话过来，他问：“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在哪里难道你不知道吗？”高玥语气低沉，带着不满和反问。
　　电话那头的曹均源显然楞了下，过了一会才淡淡地回了句：“我让老韩去接你。”他挂了电话。高玥的眼泪一瞬间就滑落下来。他果然知道她在哪里，他知道她的一切行踪，每一步他都监视得清清楚楚。她愤愤地摔了电话，蹲下身子抱着双腿大哭。她以为曹均源是爱她的，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帮助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给她自由，其实一切都是假的，她只不过是生活在他制造的牢笼里。
　　到了很晚她才回家，黄婵娇已经睡下，客厅里的灯也关了，高玥进门打开灯，曹均源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重。
　　“你去哪了？老韩打你的电话怎么关机？”曹均源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她。
　　“我去哪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知道我的一切行踪，我以为你对我有多好，给我自由，让我觉得跟着你心里轻松，其实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制造的假象，你既然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给我自由，不如就将我关在笼子里，跟狗一样算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先去洗澡吧，然后好好安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曹均源上了楼。高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客厅的中央，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没有说话，第二天曹均源搬去了书房。
　　曹均源在上班之前找高玥谈了一下，高玥还没起床，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曹均源站在她身后，对着她的背影说“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
　　高玥闭上眼睛，曹均源继续说：“我儿子要出国，我回家住几天。”
　　“曹先生，你……”高玥叹了口气又把话咽了回去。
　　曹均源闭上眼睛，疲劳地说“我知道，你在因为照片的事情生气，你走吧，再也不要回这里了。”
　　后来曹均源连续两天都没有回别墅，他回家陪儿子了，高玥在犹豫要不要搬回家去住，这个时候高鸣笙已经派车来接她。她收拾了行李坐上了高鸣笙的车，开车的司机是新来的，高玥没有见过。高鸣笙的公寓多了一个人，高玥称呼她刘姨，刘姨说她是高总请来打扫做饭的。
　　晚饭的时候，刘姨做了一桌子菜，高鸣笙也早早地回了家。高鸣笙显得很高兴，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他说，“女儿啊，你回来就好，这个家也就成了家的样子了。”
　　高玥也只是淡淡一笑，闷着头吃饭。
　　“目前公司经营得不错，过段时间爸爸送你去国外读书，想去哪里，你跟爸爸说一声。”高鸣笙走到柜子前拿出一瓶白酒，他将杯子斟满白酒，一口喝了下去。
　　“阿玥啊，从现在开始忘记曹均源，忘了他。”高鸣笙一杯酒下肚，话也变得特别多。
　　“爸先送你去国外呆两年，等过了两年爸再给你物色一个好男人。曹均源他算什么，爸给你找一个好几百倍的男人。”
　　“爸，你少喝点酒。”高玥指着高鸣笙的斟得满满的酒杯说。
　　高鸣笙嘿嘿一笑“你是爸的好女儿，公司也是因为你的努力才撑起来的，爸爸谢谢你。”
　　“爸，你别说了。”高玥又低头吃饭。
　　高鸣笙一直在笑，整个餐桌上，除了他说话的声音就是他快乐的笑声。
　　高玥吃完饭就上了楼，房间还是原来那个房间，布置摆设都没有变，屋里很干净，就好像她从不曾离开过，她拉开窗帘，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她仰头望着天空，天空暗暗的，星星被掩盖在厚厚的云层里。
　　要下雪了，高玥心想。
　　高鸣笙在楼下喊她，“阿玥，下楼吃点水果。”
　　高玥回道“不用了，我先休息了。”
　　过了一会，高鸣笙端着果盘上了楼，他推开高玥的房门，将水果盘放到桌子上，他说：“女儿啊，吃点水果吧，刘姨做的果盘。”
　　水果盘很漂亮，每一片切开的水果都跟艺术似的。高玥扶着高鸣笙坐下，她搂着父亲的肩膀，低低地说：“谢谢爸。”
　　“只要我的女儿开心就好，爸爸希望你幸福。”高鸣笙拍拍高玥的手，他感叹：“转眼你妈妈就去世了两个年头，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我们父女难得聚在一起，阿玥，答应爸爸，以后别想曹均源那个人了。”
　　“我会……忘记他。”高玥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是痛的。
　　没有了工作的高玥喜欢坐在京巷码头的餐厅喝下午茶，一个人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叫上一杯咖啡或者一杯清香的绿茶，打开电脑，然后坐上一个下午。
　　她每天下午都去京巷码头的餐厅，连餐厅的服务员都认识了她。每当她一进门，服务员就迎上来说：“高小姐，下午好，靠窗的位置给您留着呢。”
　　离开曹均源，她的生活就变得这样单调，每一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曹总，灵水项目既然帮您赚了一大笔，现在也是该和蓸均源摊牌了吧？”高玥从洗手间出来，听到隔壁的黑房子里传出两个熟悉的笑声。高玥偷偷地靠着墙壁站了一会，里面的人又说“曹总，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不急不急。”是曹均俨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股邪气，高玥每次听到他说话总是自然而然地就皱起了眉头。“我哥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试探了他那么多年，绝对不能操之过急，朝源集团目前在他手里抓得牢牢的，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我们拿下。”
　　“那怎么办，还要等吗？”
　　“你就是急，你都跟着我哥那么久了，他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你要知道，那个冰先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要他在我哥身边一天，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要不把冰先生……那个了？”
　　“这就是你不如冰先生的地方，为什么我哥那么器重他而忽视你，就是因为你很多地方不及冰先生。”
　　……
　　这样的对话到底隐藏着多大的阴谋？高玥无从而知。背心冒着冷汗，她紧张地离开，重新坐到餐位上，脑子里不停地在回荡着曹均俨的话。
　　她拿出手机，一直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曹均源打这个电话，手机在手心里握出了汗，她一闭上眼睛，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冰先生。
　　“您好，哪位？”
　　“冰先生，是我，我是高玥。”
　　“高小姐？”
　　“嗯，是我，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高玥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冰先生回答：“你在哪里？”
　　高玥在餐厅等了一个小时，冰先生到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街道的灯都亮了起来，夜景看起来热闹，其实隔着玻璃窗看是寂寞的。
　　“什么事？”冰先生在高玥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曹先生他……最近还好吗？”高玥问。
　　“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冰先生将脸看向窗外。
　　高玥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着冰先生，她说：“冰先生，请你和曹先生一定要小心，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冰先生问。
　　“因为有人会对你们不利，他们窥觊朝源集团。”高玥说。
　　“就是说这个吗？”
　　高玥读不懂冰先生的表情，只觉得太过于平静，平静得让她担心。
　　冰先生抬手看了看表，他说“我要走了。”
　　高玥楞了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谁会对你们不利，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吗？”
　　冰先生看着高玥，高玥低下头，终于说：“是曹均俨先生，曹均俨先生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