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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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你就说出来，我会让你走。”蓸均源说。
曹均源越是对她好，她的心越是痛得厉害。她对曹均源的感情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
黄婵娇在楼下喊高玥下楼用餐，高玥扶着曹均源一起下楼。餐桌上，一直保持冷漠得曹均源突然对黄婵娇说：“以后楼上你不用去，打扫楼下就可以。”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高小姐对你好，你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黄婵娇顿了下碗筷，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曹先生……”高玥担心地看向黄婵娇，她毕竟年纪还小，怕曹均源说重了话她会难过。
曹均源给高玥夹了她爱吃的菜，饭桌上他只和高玥说话，高玥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黄婵娇说点什么，因为话题都是无关紧要，黄婵娇觉得怪别扭的，于是端着饭碗说是到厨房里去吃。
曹均源牵着高玥的手散步，这也是饭后他们经常做的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凌空滑雪
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李箬然的墓地，墓碑前的菊花残了，也褪去了颜色。墓碑上刊附的照片也沾满了泥土。高玥静静地坐在墓碑前抚着李箬然的照片伤心。
“妈，如果你想我的话，肯定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你了，因为我很忙，前一段时间我忙得差一点就想跟着你去了。你不知道吧，要是你知道了你会很高兴吗？还是会为我悲伤，我告诉你，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撑起了公司，可是……我却是借着一个男人的力量……”
“李奇洋回来了，就是你不喜欢的那个人，你如愿了，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好上了，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你所以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
“安曲成和韩蕾蕾要结婚了，是不是应该祝福他们。当初你是那么不喜欢安曲成，生怕我和他有超越同学以外的感情，然而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他。”
盯着李箬然的照片，高玥不禁又苦涩地笑了起来，她在想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她还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可是她爱她，即使她生前做了那么多她不理解的事情，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爱她。
冬天的风吹得凉飕飕的，高玥抹着冰凉的眼泪，她又笑了起来，望着茫茫的一片公墓园，这里躺着的人太多，他们在人世匆匆走了一遭，最终也只是留下一个方寸大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高小姐。”袁敏站在高玥的身后，她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说，“今天是李总的生日吧。”
“嗯。”高玥点点头。
李箬然的生日，是在每年最冷的季节里，高玥记得母亲生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是高鸣笙亲自下的厨房，他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为母亲庆生。那时候李箬然对着蛋糕许愿，“希望我的家庭，我的丈夫和女儿一生平平安安。”
高玥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李箬然瞪了她一眼，高玥说：“妈，你就不能许点什么私密的愿望？”
李箬然一记暴力敲到她脑门上，高玥嘟嘟嘴巴说：“生日来之不易，一年只有一次，不像例假一个月来一次。”
李箬然恨不得掌她的嘴巴，高玥总是灰溜溜地就钻进了洗手间。
“我怎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人事的女儿？”李箬然怨天尤人。
高鸣笙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别看高玥调皮，以后高氏公司还真得离开不了她了。”
高鸣笙的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高玥怎么也没想到她终究是跟高氏公司有脱不了的干系。
“袁敏，你说……我要是跟她说话，她能听到吗？”
“能。”袁敏说，“李总她都知道。高小姐跟她说话她在天上都能听得到，即使她不在这个世界，但她对你的关心从来不会比以前少。”
凌空滑雪场位于凌空俱乐部的北面位置，是凌音集团花巨资打造的，因为交通方便、配套设施齐全，历来被广大滑雪爱好者所青睐。
安曲成他们驱车去往凌空滑雪场的时候已是下午，到达别墅已近傍晚。别墅设施一应俱全，更难得的是，主人事先已经叫人将屋里的暖气都打开，还准备了丰盛的食材，这样他们几个人即使不出门，在别墅里生活几天也没有问题。
安曲成望着别墅人性化的设计，不禁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地赞叹：“凌音集团果然就是凌音集团。”
韩蕾蕾瞥了一眼安曲成，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随机说上一句：“羡慕人家，什么时候你也能站在夏总的位置上看看。”
安曲成不理会韩蕾蕾，他凑到高玥耳边问一句：“夏雪儿真的是在跟夏正廷先生交往？”
韩蕾蕾就见不得安曲成和高玥贴近，每次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韩蕾蕾都是插到中间去。
“人家夏先生对雪儿还真是好，这才叫做绝配嘛，哪像什么送上门去的。”韩蕾蕾挑了挑眉。她知道高玥曾经央求过夏正廷帮助高氏公司的事，故意拿话去刺激她。
“夏雪儿和凌音集团的财阀夏正廷先生谈恋爱，我们现在是托她的福才有机会到凌空滑雪场来享受高级会员的待遇。”韩蕾蕾说话的声音拖得老长，是故意说给高玥听的。
高玥准备食物的手顿了下来，然后继续动作，头下意识地更低了些。
“什么高级会员的待遇，我手头就有好几张凌空俱乐部的会员卡，我们能来实在是给夏雪儿的面子，不然我们会来吗？”安曲成不以为然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夏雪儿挽着夏正廷的手臂走了进来，夏正廷的脸上挂着标致的东道主的笑容。
“夏先生。”安曲成上前与夏正廷握手。
“安先生好啊。”夏正廷不失礼仪，一边说还一边笑：“听雪儿说起过你。”
“哦，雪儿是怎么说我的，没有说我的不是吧？”安曲成看着夏雪儿又朝她做做鬼脸。
李奇洋也走过去跟夏正廷打招呼，夏正廷对李奇洋说的一句话是：“李先生，别来无恙。”
李奇洋楞了下，笑笑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跟夏先生应该没有正式见过面。”
“李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没有正式见过面，是雪儿跟我提起你的。你很不错哦。”夏正廷比他们要大两岁，说话范犹如兄长一样。他依次跟韩蕾蕾、张鑫彤打过招呼后，最后才走到高玥面前，朝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高玥觉得那是另一种意义的笑容，看不清底，只觉得是空洞和莫测的。
难道是她多想了？高玥摇摇头，夏雪儿拉着夏正廷去了厨房，说是要亲手给大家准备食物。韩蕾蕾和张鑫彤也前去帮忙，安曲成拉着李奇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高玥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盯着一片雪景出神。
凌空滑雪场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能滑雪，它的地面做得平整，没有下雪的天气，很多人都选择在这边溜冰。他们在俱乐部的高塔上放上响亮的音乐，年轻人喜欢在这种激情四射的环境下玩乐青春。
韩蕾蕾不会滑雪，又硬是拉着安曲成教她。李奇洋和张鑫彤一组，本来安曲成是极力反对的，是张鑫彤死皮赖脸强行抱着李奇洋的手不撒开，安曲成气得恨不得一掌过去将张鑫彤的脑袋拍个窟窿出来。他是有意要安排高玥和李奇洋在一起，没想到这个有意的安排居然在张鑫彤的手里毁于一旦，安曲成自然是生气的。夏正廷和夏雪儿一组，就剩下高玥单独一个人。
高玥一点都不会担心自己，她的滑雪技术向好号称一流，高中的时候还参加了滑雪比赛得了季军。她想这次滑雪她一定要拿个冠军。
高玥将滑雪板快速地装在靴底上，持起滑雪杖，她朝安曲成得意地嘿嘿一笑。安曲成还在匆匆忙忙地帮韩蕾蕾装滑雪板，越急越起反作用，滑雪板怎么也装不好，气得安曲成将韩蕾蕾的滑雪板往地上一扔，然后冲她吼道：“滑什么雪啊，你不会滑雪跑过来做什么？”一边骂韩蕾蕾还一边注意这边高玥的动静，生怕她踩着滑雪板就飞了。他之前就和高玥打赌在先，所以他发誓一定要赢她。这次真不走运，摊上韩蕾蕾这个累赘。
“你对我这么凶，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你追我的时候总是嬉皮赖脸的，现在你反而嫌弃我了。”韩蕾蕾坐在雪地上大哭。
安曲成无奈地看向高玥，高玥耸耸肩。那边张鑫彤和李奇洋已经装好了滑雪板，夏雪儿和夏正廷那边也准备好了。
安曲成又气又急，放缓语调对韩蕾蕾说：“滑雪一定要掌握好基本要领，先要步行，动作跟一般的走路并没有两样，开始的时候会有不习惯，但是没有关系，你可以先穿一只滑雪器来回走下两趟，然后再两只一起穿上，一步一仗地适应平衡。”
韩蕾蕾擦擦眼泪，按安曲成说的方式试了下，刚站起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安曲成又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跌倒的时候，要以侧身着地最为安全，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懂，以大脚外侧，腰下侧着地，同时举起双雪杖并用力地将两腿伸直，以防不必要的伤害。”
“安曲成，我们就不等你们了，先走了。”张鑫彤朝安曲成做了一个鬼脸。一句“哦哈”就飞地冲了出去，高玥也跟安曲成挤了挤眉，跟着张鑫彤他们的速度滑了过去。
高玥滑雪的速度最快，转眼就把李奇洋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天空好蓝，雪皑皑的一片，这种心情还真是不错。高玥用心地体味着这种舒畅感。她一个人站在雪坡上，看着李奇洋和张鑫彤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过去，安曲成和韩蕾蕾也跟了上去，韩蕾蕾一路摔跤，安曲成大骂，韩蕾蕾就哭，他们就好像这雪场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高小姐……”有人在背后喊了她，高玥回过头去，是夏正廷。高玥朝两边看了看，夏雪儿不在。
“雪儿呢？”高玥问。
“她和安先生他们在一起。”夏正廷回道。
“哦。”高玥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高小姐的滑雪技术不错啊。”夏正廷夸赞。
高玥微微一笑，“夏先生也是高手。”
夏正廷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客气地寒暄了两句，转眼间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突然问：“你和曹先生相处得还好吧？”
高玥差点就摔了一下，还是夏正廷眼疾手快，紧紧地将她抓住。他又笑了起来，“怎么，不喜欢这个问题吗？”
高玥瞪了他一眼：“你好像话里有话？”
“高小姐，你多想了。”
高玥没有做声。夏正廷的手还抓着高玥的手臂，正好夏雪儿赶了过来，夏正廷方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她。
夏雪儿微笑着向高玥走过去，帮她拍拍衣服上的雪，她说：“高玥，你滑雪技术真不错，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们。”
这时候韩蕾蕾嘟着嘴巴出现在雪坡上，似乎受了不少委屈，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哭着脸骂安曲成：“臭安曲成，你现在真的变了，变得让人恶心讨厌。”
“那你就别嫁给我好了。”安曲成耸耸肩不以为然。
韩蕾蕾气得脱下靴子让安曲成身上扔，安曲成一躲，靴子正好朝高玥的额头砸了过去。
韩蕾蕾的靴子跟钢板似的，砸得高玥的大脑一阵眩晕。高玥的额头像是突然中了一颗炸弹，她仰面倒了下去，情况有些不妙，她顺着雪场一直滚，跟滚雪球似的。
“高玥……”安曲成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只可惜没有抓着。
韩蕾蕾骂了一句‘混蛋’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夏正廷不高兴地瞥了一眼韩蕾蕾，踩着滑雪板也冲了上去。在与高玥齐平的速度往下冲的时候，夏正廷找准时机扔掉手头的滑雪杖，纵身一跃扑到高玥身上，两人抱在一起往下滚。
安曲成终于滚到一条雪沟里停了下来，他吃痛地摸摸脑袋从地上爬起，高玥和夏正廷也在不远的位置停下了，安曲成赶紧走过去，揪起高玥的衣服将她从夏正廷的身上拽了起来。
“嘿，你还真是笨呐，韩蕾蕾的一只靴子就把你吓得跟滚雪球似的，你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这么笨，真是笨蛋，你真是大笨蛋。”安曲成骂骂咧咧的。
“是，我是笨蛋又怎么样，安曲成，请你把你家韩蕾蕾管好一点。”高玥委屈得想要哭。刚才也确实是吓了她一大跳。如果没有夏正廷救她，她可能顺着这个茫茫的雪场一直滚，滚到死也可能停不下来。
安曲成气呼呼地冲着高处站着的韩蕾蕾大骂：“韩蕾蕾，你给我下来，你还真是个祸害，你真是个大祸害，要是高玥死了，我跟你没完……”
高玥觉得她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她卸下滑雪器，徒步向雪场的另一头走去。她远远地听到韩蕾蕾那大嗓门在吼：“安曲成你这个混蛋，你上次在酒吧为她打架，这次又在雪场奋不顾身地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