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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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高小姐，谢谢高小姐。”秀玉激动得连连道谢。脸上的笑容跟冬季的阳光一样让人心暖。
“以后有时间过来玩。”高玥说。
“好，一定，一定。”秀玉点点头，左右看了看然后对高玥小声说：“高小姐，有些事也要长点心眼。”
高玥顿了下，不知道秀玉话里隐藏着什么意思，于是问：“你说的是……”
“就是要长点心眼。”秀玉话音刚落，正好黄婵娇买菜回来，她将菜篮子放到水池里，看着沙发上收拾好的一堆行李，她问：“怎么了，秀玉要走了吗？”
秀玉没有做声，高玥说：“婵娇，你去冰箱里把上次买的牛肉给秀玉打包一些。”
秀玉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黄婵娇也说：“秀玉既然不要，可能是她不太喜欢吃牛肉吧。”
高玥朝黄婵娇无奈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婵娇，让你做点事情好难。”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黄婵娇一脸委屈，抢在高玥前头跑到厨房。
“高小姐，我只是觉得秀玉她不喜欢吃牛肉，既然不喜欢吃的东西你让她带回去也是浪费，牛肉嘛，哪里都能买到，农村里买到的质量更好，秀玉不是农村的嘛，相信她家里有的是这种肉，我看还是送给她一些平常人吃不到的东西吧。”
“秀玉怎么会不喜欢吃牛肉，我记得她刚来家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高玥拉开冰箱，上下层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她前两天在超市买的大包熟牛肉。
高玥觉得奇怪，回过头来问：“婵娇，牛肉怎么怎么没了，都吃完了吗？”
“高……高小姐……”黄婵娇的脸红了起来，看了一眼秀玉，秀玉没说话，走到客厅去继续整理行李。
黄婵娇凑到高玥耳边悄声说：“会不会是秀玉偷偷吃了？”
“婵娇，你看到了吗？”高玥皱着眉问。
黄婵娇摆摆手，解释道：“我是没看见，猜测，猜测的，纯属猜测。”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自己都说秀姨不爱吃牛肉，怎么就怀疑她偷偷吃了？”高玥问。
“我瞎猜的，高小姐别生气。因为家里就这几个人，牛肉不见了我只能这么认为。”黄婵娇敷衍一笑，又小心翼翼地凑到高玥耳边说：“估计是曹先生吃的，曹先生爱吃牛肉。”
高玥楞了下，关了冰箱，她走进客厅，带着些许歉意道：“秀姨，上次买的牛肉找不到，我给你一些钱，你想吃什么就去买点什么。”
秀玉推托道：“不用了，高小姐，你和曹先生给我的工资已经够多了，我不好意思再要，真的不好意思。”
“秀姨，拿着，这些钱是给你买东西回去送给家乡小朋友的礼物。”高玥说。
秀玉怪不好意思的，怕高玥生气也只能乖乖收下。
曹均源的腿好了些，拄着拐杖可以走路，秀玉走之前，她上楼跟他打了招呼，曹均源也跟着下楼送她出了院子。
秀玉走之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了黄婵娇。高玥在楼上和曹均源谈论林海城项目的事，过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听到黄婵娇在楼下喊吃饭的声音。
高玥扶着曹均源下楼吃饭，曹均源瞥了眼桌子上的饭菜皱了皱眉，“怎么一个小时才做三个菜，连汤都没有？”
黄婵娇慌忙解释：“做饭的时候发现没有油，所以……”
“所以你去买油了？”蓸均源的脸色越发难看，指着盘子里难以下咽的菜又问：“你不会做菜的话冰箱里有熟牛肉。”
高玥捂着嘴巴笑了笑：“上次在超市买了那么多牛肉不都给你吃了吗？”
曹均源楞了下，才说：“我什么时候吃过了？”
心情很沉重，高玥散漫地走着回到公司里，站在窗户边她想象着自己的人生，她想她这辈子也是无法走进婚姻的礼堂了，不禁皱起了眉头，眼泪也唰唰地在眼眶里转。高鸣笙正好开完会，陆经理也陪同在他身后，一见高玥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高鸣笙笑了起来，迎上女儿说：“阿玥，今天怎么到公司了？”
“我来看看。”高玥朝高鸣笙淡淡一笑。高鸣笙扭头对陆经理说：“让袁敏给我家阿玥倒杯水进来。”
陆经理点头朝高玥一笑，然后就下去了。
“高玥，爸爸挺谢谢你的，公司……真的很不错。”后面的那句话是高鸣笙忍着哭说出来的。
“爸，一定要好好经营公司，不能再借高利贷的钱，陆经理是个好人，对公司忠心耿耿，你有什么难题一定跟他商量。”高玥将脑袋靠着高鸣笙的肩膀，高鸣笙拍拍她的背脊。袁敏在外敲了敲门，高鸣笙回应一句进来，袁敏端着一杯茶走进去放到高鸣笙的办公桌上，她对高玥说：“高小姐，你都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高玥休息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她几乎对公司的事不曾过问。看袁敏的脸色，倒不像她在公司时那么白嫩，皮黄暗黄了些。高玥知道高氏公司最近很忙，高鸣笙对公司的规章制度自然是比她要严格，看来真是辛苦袁敏了。
“袁敏，气色不太好？”高玥关心地问。
袁敏摇摇头，看了一眼高鸣笙才说：“可能是最近忙的缘故。高小姐，你和高总好好聊，我先出去工作了。”
“好。”高玥点点头，等袁敏走到门口的时候，高玥又说：“袁敏，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喝茶？”
“嗯，好啊。哪天高小姐有空了，我请你。”袁敏回头一笑，然后就出去了。
高鸣笙的脸色暗沉了片刻，又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将办公桌上的绿茶端到高玥的手里，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一边翻阅着手头的文件一边说：“高玥，你和曹均源怎么样了？”
高玥的嘴巴被绿茶烫了一下，火辣辣的，见高玥没有答话，高鸣笙抬起头，高玥才挤出个笑容淡淡地说：“他身体好了很多，对我挺好的。”
高鸣笙将手头的文件又放回到桌子上，“你离开曹均源吧。”
“额？”高玥似乎没听明白。
高鸣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拿着水杯走向窗台边，窗台上有一盆绿色的仙人掌，是高玥送给他的，说是放在办公室当摆设，也可以防电脑辐射。高鸣笙将水杯里已经凉却的白开水浇到仙人掌上，动作轻盈，还一边漫不经心地跟高玥说：“要是你妈妈还在，她定是不会允许你和曹均源在一起的。”
“爸，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当初是我去求人家，人家也帮了高氏的大忙，我不能一得到好处就溜走，这不是我的作风。”
“你把话说得严重了，曹均源他本来也是有家庭的人，你跟他在一起，难道能一辈子吗？”
这个高玥不是没有想过，但她意志坚决，只要曹均源不提出分手，她断断是不会主动要求离开他。她对曹均源的感激哪怕是要用她的一生来报答，她都愿意。
高玥盯着高鸣笙浇水的动作，突然说：“爸，仙人掌不要浇太多水。”
高鸣笙侧了侧头，过来一会才说：“知道了。”他提着杯子又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爸，我先回去了。”高玥说。
“嗯。”高鸣笙沉沉地应了声。高玥走出办公室将门轻轻带上，又扭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高鸣笙，眼神黯淡下来。
高玥推开门，曹均源已经换好了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换了鞋子，将手提包挂到门口的架子上一边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曹均源将报纸放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去哪了？”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玥，他问。
曹均源将她轻轻挽入怀里，声音亲昵：“累吗？”
高玥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说：“有点累。本来想着一个人去逛商场的，但风太大，走到半路上才决定回公司看看。”
曹均源没有说话，估计是提到高氏公司他心里有些不痛快，高玥就怕他不高兴，于是极力讨好他：“公司在我爸的经营下不错，现在已经接了好几个项目了。”
曹均源轻轻地推开高玥又坐回沙发上看起了报纸，高玥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曹先生，答应我不要再为了高氏的事不开心好吗？我希望你开心，你要是不快乐，我心里也难过。”
曹均源扔下报纸笑了起来，一个吻落到高玥的脑袋上，高玥嘿嘿一笑，曹均源又轻轻地抚住她的脸温柔地说：“只要你开心，我又去计较那些做什么。”
“谢谢你。”高玥将脑袋靠在他的双腿上，紧紧地抱着他。
冬天的夜很安静，风也吹得极轻柔。高玥浮在曹均源的胸口上，静静地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声。
她起身下了床，走到厨房里去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大冬天里喝冰水，嘴巴都冻得说不出话，难受极了。过了一会嘴巴里又跟火烧似的，她捂着脸，眼泪流了下来。她又趴到窗口上静静地闭上眼睛，轻风在耳边作响，跟指尖弹拨冰块的声音是一样的。
为什么每次到深夜的时候都会心痛。高玥皱起了眉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能把它们看成高中时候同学们的眼睛。
她想念他们，就如深深的想念在心里掩埋，以为尘封了记忆就不会再想起，可是当他们一个个出现的时候，她的心会深深的抽痛。
这个城市她认识的人太多太多，她可以诉说的人却那么少那么少。
“妈，妈……”高玥嘴里呢喃地喊着李箬然。“我好累，真的好累，如果能跟着你一起走该多好。”
一颗星星从漆黑的夜空划过，高玥苦涩一笑，却在原来落下的星星旁边又发现了一颗更明亮的星星。
“怎么还不睡？”曹均源站在高玥的身后。
高玥侧过头去，夜幕笼罩下的客厅里，只觉得那个人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好像一尊千年雕塑。
“你怎么了？”曹均源的声音在客厅里荡着淡淡的回音。
“我想我妈了。”高玥委屈地说。
曹均源走近她，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那明天你去你妈的墓地看看她。”
“嗯。”高玥蜷缩在曹均源的怀里，跟一只可怜的小鹿一样。
“以后你想谁了就去见谁，哪怕是……”
“哪怕是什么？”
“哪怕是去见你曾经喜欢过的人都没有关系。”曹均源将下巴顶着高玥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酒吧买醉
公司的事情多部分都是交由高鸣笙负责，高玥最近闲了下来，林海城的项目顺着一个好趋势销量也很不错，目前是交给了陆经理。
下午没到下班的时间，安曲成就打电话过来约高玥去喝酒，高玥本想拒绝他然后早点回去陪曹均源，没想到安曲成却说：“我喝醉了，等一下打架了被抓到警察局，看你后不后悔。”
安曲成从小就喜欢拿话威胁她，高玥不屑地撇撇嘴巴回道：“那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高玥挂了电话，在走廊正好遇到了高鸣笙，他问：“你去哪里？”
“我有点事情要先回去。”高玥说。
“阿玥，你要爸爸说多少遍，现在是该离开曹均源的时候了。”
“我说过，他没有让我离开，我就无法离开他。”高玥固执地说。
“他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年纪也大你那么多，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高玥的心又沉了下来，淡淡地说了句：“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高鸣笙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话，只是声音轻轻的，一点都没听清楚。
心情不太好，想着安曲成在酒吧，高玥想了想还是去找他。
安曲成趴在吧台上自顾自地喝酒，周围坐着都是秀着长腿的美女。高玥坐到他旁边，凑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少喝点。”
他一眼就看出了高玥不开心，“你今天怎么了？小脸气得跟吹鼓了的气球似的。”
高玥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你居然用这么可笑的比喻。”
安曲成哈哈大笑起来，嘴里散着浓浓的酒味，他扭头往酒吧门外望了望，嘴里嘀咕：“李奇洋那小子怎么还不来，我跟他明明约好6点的。”安曲成盯着自己的手表看，糊里糊涂地说“你看现在都9点了，李奇洋那小子不会放我鸽子吧？”
“你把表拿倒了。明明是6点……”高玥嘲讽地说。
他见不得她嘲笑他，一看见她笑得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就气得龇牙咧嘴，还伸手过去狠命地揉捏她的脸。
高玥气得真恨不得一拳头挥过去，只是看在他喝醉发酒疯的份上，决心饶过他一次。
“你后天不是要订婚吗？怎么高兴得在这里来发酒疯了？”高玥说。
“我是高兴啊，我真是高兴。”安曲成跌跌撞撞地拿着酒杯从吧台上又坐到了沙发上去，高玥摇摇头也跟着他坐到沙发上，安曲成突然一只手搭到高玥的肩膀上，用力地拍着她的肩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