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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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两天之内你若还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
棉棉和萧子潇的婚事办得很简单,连宾客也只是相府里身边这些人,却难得的温馨,并未如寻常成亲那样把新娘子早早地送入洞房,因为这是棉棉啊,她如何会肯。刚刚拜了堂便急着让萧子潇把盖头揭了去,跑到酒席前与大家一起饮酒。
宁玉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快,言子黛给的期限眼看着到了,可她终究无法出手,心里搁着这种事叫他如何畅快,不知不觉便饮得多了,只觉头晕目眩,眼前模糊一片。
棉棉虽酒量大,可也架不住众人连翻灌酒,她又自己到处劝酒,竟比宁玉还醉,走起路来里倒歪斜,一时间也顾不上宁玉,可让萧子潇好生无奈。
入夜,酒席也差不多该散了,门口相国大人的马车便到了,竹韵小跑着出来扶起宁玉便往回走,心里只惦记着一会儿相国大人见夫人如此不知会不会生气,又想着夫人如此有分寸之人怎也不知节制了?
上了马车,宁玉虚软的身子便伏在她怀里,她只以为她酒困了许是要睡,谁知不一会儿自己的裙摆便湿了一大块,竟是无声无息地哭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竹韵惶恐,不知所措。但宁玉却始终没有答话,也没有抬头,呜呜噎噎了许久,也不知是在梦中还是想起了伤心事。
“夫人缓缓吧,您醉了酒若如此哭下去,恐有损身体。”竹韵叹口气,拍了拍她肩膀,“一会儿相国大人见了,恐又担心你了。”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她的话,过了很久哭声才停下,好似睡着了,耳边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吸声。直到相国府,方叫醒她。
睡了一觉酒醒了些,头却还晕着,勉强被竹韵扶着往铜雀楼去。
离着很远便见楚慕身影,朦朦胧胧的月色下,他身姿傲然,青丝如水,宁玉看得有些呆了,好像她刚入相府时,她站在那么选的角落里,连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便已倾心。
“怎么回事?”他如画的眉眼深深地皱起,语气不是很好,他是在为她担心呢,她恍惚间觉得欣慰。
“夫人喝得多了些。”竹韵刚回答完,一直往她身上倚的夫人便被相国大人拉到了怀里,女子像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怀抱,安稳地窝了进去。
“去炖些解酒的汤来。”
他摸摸她红透的小脸,滚烫地温度传来,小嘴也有些干燥,不禁气恼,“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看本相怎么收拾你!”
女子只嗯哼了一声,小脸还在他手心上蹭了蹭,便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竟泡在池子里,正要起身,手镯却磕在池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顿了顿不再动了。
手指死死地捏住那镯子,起身披了衣服,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醒了?”
门被推开,楚慕语气不好地出现在身后。
“恩。”她低下头淡淡地应了一声,看不出神色,楚慕只以为她是自责,便近身上前挑起她小脸,“背着爷在外面喝那么多酒,就不怕我不高兴?”
“怕――”
女子垂眸把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虽然怕,可棉棉的喜事,我太开心了,所以……”
“以后不许了。”
“恩。”见他神色缓和许多,宁玉点点头,手指却又不安地抓住那个鎏金的镯子。
“爷要喝杯茶吗?”
宁玉转身走到桌案前,背对着他,烛光的掩映下,她的身形那样纤细,却挡住了他能看到的所有死角。
茶水倒入茶杯,手指拨动镯子上的开关,手微微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了?”
恰在此时,他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她的身子狠狠一颤,手里的茶水洒在桌子上。
“怎么吓成这样?”
他把她身子转过来捧起那张小脸,已然是惨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本相?”
“没有。”她立刻本能地摇头。
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只觉得楚慕的神色与以往不同,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或许是她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我是你夫君,无论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知道。”宁玉避开他视线,“爷,这茶还喝吗?”
楚慕目光落向那茶,意味不明地停了好久,只见他缓缓拿起茶杯,在鼻尖轻嗅着,宁玉无法直视这一幕,她没想到她真的会亲手去害自己的夫君,她只告诉自己这茶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果他不喝她爹爹就会死。
“这茶味道异常的清香,似与往日的略有不同。”楚慕轻晃了一下茶杯。
“这,这是今年的新茶,自然,自然要多一点清新的茶香,而且今日烹的茶里放了竹叶和松针,味道就不同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费了不少心思,你醉酒刚醒,不如也尝一杯?”
他低头看向她,她脸色煞白,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把她捏死一样。
“还是,还是爷先尝吧!”
“这又不是毒药,看把你吓得!”他说完,便仰头将那杯茶喝了进去。
“爷……”
即便是她亲手做的,可还是由不得心惊,楚慕顺手揽过她的腰,“时辰不早了,该睡了!”
次日一早,楚慕照常去早朝,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宁玉也早早地起身往灼华苑去了。
早就习惯刚踏进院子碧娆便会迎出来,可今日这灼华苑倒是冷清,门口只两个丫头站着,再无他人。
屋子里也是空空荡荡的,桌上还放着一大块没有敲碎的冰,看样子极像是在敲冰的时候突然离开了,走得很是急切。
她目光扫视整间屋子,想起那日自己就是被带进了这里,然后便听见机关打开的声音,可是机关究竟在哪里呢?
目光扫过所有可能的位置,却都没有,突然想到那密室入口有很长的台阶,她那天被碧娆一把推下去还摔了个大跟头,那么就是在地下,想到这里,她立即弯身掀开地毯,可却什么都没有。
床榻,一定是床榻了,想到这里,她立即上前几步,掀开那被子,机关没有看到,却见一块金色腰牌躺在那里。
她拿起一看,竟是入宫密令。
“姐姐不是一直在里面,怎么从外面出来了?”不知哪个丫头说了句话,知是有人回来了,宁玉赶忙把那密令收在袖子里,往外走了几步。
“你太忙,许是忘了。”
碧娆脚速极快,转眼间已经过了石桥,一见宁玉脸色立即不好起来,“夫人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寻你主子。”宁玉紧了紧袖口里的东西,“可惜你家主子不在,只是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你事情办成了?”
“无论是否办成我都要与你主子说话。”
“主子今日没空,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便万事大吉。”
碧娆说完便往屋子里走,宁玉攥了攥拳头,想到刚刚门口的侍女并没有阻拦她,可见她们是以为言子黛在屋子里,而刚刚那侍女说碧娆一直在屋子里却从外面回来了,这岂不是说……
宁玉脑子里飞速旋转,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她握紧袖子里的东西,立即转身出了灼华苑。
魂不守舍地回到铜雀楼,并没看见竹韵,平日里伺候相爷的人也都没看见,遂坐在窗前独自琢磨起来,这言子黛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何会有入宫密令,即使是秦昔久怕也未必能有这个东西,她与她说的本就不多,再者又掺了水分不可全信,十几年前的事她又知道的少,真是想了许久都想不通。
“夫人,相爷请您去孔雀台。”门口一个侍女垂着头轻声道。
“爷这就回来了吗?”
“已回了,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宁玉起身把那令牌收进盒子里,寻了处隐秘地方放好,方跟着她去了。
她两次踏足孔雀台,都是胆战心惊,可这次却不同,只见高台上摆着一桌酒菜,四处装点的极为华丽,棉棉和萧子潇都立在旁边,楚慕独自坐在上位。
“这,这是……?”她询问的目光投向楚慕,他伸出手朝她示意,“过来——”
“小玉,今儿可是你的寿辰呢!”棉棉绷不住连忙说了,笑容满面的好不容光焕发,和萧子潇并肩站在一起,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爷,这是您亲自为我准备的?”她伸出手搭上他的手,竟不敢去想去看,只觉得那份心意沉得她承受不起。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身边过生辰,夫君自当亲自为你布置。”
他眼里的深情是最能刺伤她的利器,一瞬间好似皮肤都被揭开,骨头都被人拆碎般的难耐,心被挖出个大窟窿,疼得眼圈发红。
“爷可是下了早朝就连忙往府里赶,什么重要的事都推了。”萧子潇上前一步,把两只金樽倒满了酒,“两位主子成婚至今都没有喝过合卺酒,今日夫人寿辰,也算是良辰,当是补上吧。”
“不错。”楚慕端起金樽,“本相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今日喝了这合卺酒,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盏酒缓缓饮下,一路烧得火辣辣地疼。
作者有话要说:
☆、事发
夜里,宁玉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一切都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没有做背叛他的事,而他也依然宠爱着她。
她目光飘忽地盯着那白色纹理的床帐,心里害怕地推测着他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一定会杀了她的吧,她不敢想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是什么感觉,更不敢想他要亲手杀了一个他曾经视为生命的人时该有多么痛苦。
可时至今日,她没别的选择。
天未亮,身边人微微一动,她转头去看,只见他额头生了许多汗,紧皱着眉头,好似睡得很不好,“爷?”
宁玉低低地叫了一声,楚慕便立刻惊醒,他细看了看她,“什么时辰了?”
“就快到早朝时间,爷要起身吗?”她一边坐起来一边询问道,“我去叫侍女进来服侍。”
“不用。”见她急着下榻,他一把抓住她,“今日头疼的很,你先帮我揉揉。”
“头,头疼?”
莫不是那药物的作用?宁玉的心一寸寸地紧起来,“要紧吗?用不用请大夫?”
“许不是什么大事,你且给我按一按再说。”只见楚慕双目血丝繁杂交错,说罢便合上眼躺下,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宁玉小心地将他的头放在自己两膝上,手指抵着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萧子潇的声音,“爷今日还没起吗?”
楚慕眉头锁的更深,良久才开口,“进来回话。”然后又摆手让宁玉出去。
宁玉披了衣服自行下去,由侍女伺候着梳洗了,知道相爷今日恐怕不会出门了,所以又特别去膳房斟酌点早点给他端去,再回到铜雀楼果见楚慕没有出去,只是面色愈加苍白起来,整个人伏在案上,案上的折子笔墨纸砚却全都推到地上,凌乱不堪,侍女均害怕地侍立左右,不敢上前。
“可是严重了?”
宁玉上前握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那么大的力,使她连连后退四五步才没有跌倒。
“爷,是我。”
她停住脚步,预感到不好,遍布四肢百骸的神经开始隐隐作痛。
“出去,都给本相给我滚出去。”
楚慕发出冷冷的声音,这是一只狂傲的野兽发怒前的征兆,宁玉微微一愣,侍女们一次退下,铜雀楼的大门轰然关上,屋子里静的出奇。
她稳了稳心神,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盛的一碗薄荷青笋汤,是她专门为他提神醒脑熬的,端到他面前,“爷若是难受,不如先……”
楚慕却猛然扬起手臂,啪的一声将汤碗打翻在地,“你还想对本相做什么?”
宁玉震惊地看着那满地的狼藉,眼睛瞬间被那股子浓郁的清凉味道刺激得流出泪来,鼻腔里呛得难受。
“说话——”
他本就不耐烦,再加上头痛欲裂,便更没有什么好脾气,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娇弱地流泪,更加冷厉起来,“你说是不说?”
“我不知爷在说什么!”
她急退了一步跪下,整个人伏在地面上,低头不敢去看他,更不敢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当他知道一切真相后,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她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宁玉,你好生厉害,竟骗得本相一无所知。”
他目光沉痛,将桌上仅有的一个茶杯也愤怒的摔了下来,“若不是萧子潇提醒本相,本相绝想不到有人居然能给本相下毒?”
宁玉猛然抬头,眼里瞬间浮现一团血丝。
“本相一向身体强健,凡是吃食也皆小心至极,唯有你给本相的东西从没有叫人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