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贪婪之下的心灵挣扎:贪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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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爱过妈妈吗？”
穆平想了想：“应该说喜欢过。”
“那你们这样，是不是过得很不幸福？”穆可可轻声地自语道。
穆平想着这丫头哪会知道得那么多，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
“爸，你外表让人感觉很内敛，可你那么喜欢诗词、音乐，内心其实是很浪漫的吧？”穆可可忽然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要看到父亲的内心深处。
穆平看着女儿漂亮的脸蛋，低低地笑了笑。
穆可可轻声地念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我到了美国后，总算能体会到当初你让我背纳兰容若的《长相思》的意境了。”
“这首《长相思》，是纳兰陪伴康熙巡视山海关时所做。他面对着大好河山时，不像其他诗人那样豪情壮志却仍陷于思乡情怀，他能在天子身侧面对那睥睨天下的霸气，却毫无少年那志得意满的傲气，而依旧孤傲地固守着内心的故园。”穆平轻声地述说着。
穆可可静静地听着，蹭地一下站起身，双腿一跨就坐在了父亲的腿上，面对面地看着父亲，“爸，你也有你内心固守的故园吧。”
“有。”穆平毫不迟疑道。
“谁？”
穆平沉思了下，笑着指着女儿：“你呀！”
“老爸好坏。”穆可可呶了下嘴，“不过，妈妈最近好像越来越在意你了。”
告别女儿，穆平坐在回程的车上，想着女儿分别时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心痛得穆平都不敢回身张望。望着春日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妖娆的霓虹已开始闪烁。
女儿从小成长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性格比较开朗阳光。在上大学前夕，她渐渐地知道了父母长期处于无爱的婚姻状况。穆平与金曼珠商量后，采取了不藏匿不隐瞒的态度，而是心平气和地巧妙地与女儿进行了交流，希望女儿能够理解。女儿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从开始的不接受，到慢慢地理解了父母的无奈。也是从那开始，女儿好像越来越亲近自己。穆平自嘲地想道：也许是女儿同情我吧。
想着女儿，不知不觉另一张静静地有丝淡淡忧愁的脸庞闪映在穆平面前。是啊，同样是父母生养的女孩儿，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石竹，不知你是否也如我女儿一样在父母面前肆无忌惮地撒过娇，是不是也是父母手中的宝，还是你生来就如此的苦难……
好在再过两天，我们又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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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相遇（1）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暮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南江的春天，粉蝶嬉花，百鸟鸣和，樵歌频传，渔舟唱晚。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早晨，啁啾的鸟叫声吵醒了还在昏睡中的石竹，迷糊地睁开双眼，茫然不知身在何方，刚一抬头，一阵眩晕袭来，石竹急忙将头靠在枕上，闭上双眼，等待着眩晕的感觉慢慢地过去……
石竹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天重于一天，好在今天就能见到大哥。
大哥！
石竹只要想到大哥，就难以抑制自心底翻卷出如海浪般的甜蜜与依恋。只有这个名字，只有那双温暖的大手，只有那双眼眸可以给她安全，她在无数个无助的黑夜，在那些几乎把她撕裂的苦痛中，只有不断地想着他，才有再活在这世上的力量。
昨日听从金大姐的吩咐，搞了一天的卫生，把房前屋后都整理了一遍，门前的围栏边种满了地皮石竹，花儿开得摇曳生辉，客厅里、书房里也摆放着各式名贵的石竹花，有好几种，她也叫不出名字。看着这些花，心里涌过无穷的暖意。
可能是过于劳累的原因，早晨感到特别的不舒服。她缓慢地抬起身，把平时舍不得吃的进口药片用温开水吞咽了下去，简单地漱洗一下，先到厨房为金曼珠做好早餐，又强逼着自己吃了些麦片粥和鸡蛋，这才出家门向不远处的菜场走去。
因为体力的原因，石竹从早上就开始准备晚餐的菜肴。她用心地准备着为自己喜爱的敬仰的人爱吃的菜品，想着昨天第一次经大姐允许走进了他的卧室与书房，不知为什么大哥与大姐要分室而居。而大哥的书房，听大姐讲，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私人空间，要她格外小心。
在书房里，她发现好几种书是他俩共同喜欢的，特别是当初他曾经送给她，而她没有收下的《红楼梦》也还摆放在书橱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图书，闻着久违的书香，石竹在书房里停留了很久，抚摸着他平时使用的物品，那分留恋的情绪久久地挥之不去。
石竹将春笋外壳一层层地剥去，配上腊肉蒸煮，这道菜是穆平的最爱。另外她准备了油闷大虾、鳝丝羹，动作不敢太快，稍许快一点，头就会眩晕，喘不上气来。所以石竹特别珍惜今天的晚餐，她知道按目前自己身体的状况，可能已经为大哥做不了几餐饭了。她默默地祈祷着佛祖保佑，多给她点时间，让她多看看他。
穆平走出机舱，刚到贵宾室，只见省行的李副行长、人事处长、办公室主任、秘书杜俊等一行七八人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让他倍感意外的是妻子金曼珠也在迎接之列。人事处副处长求静还手捧着鲜花，拉着金曼珠的手来到穆平面前，一脸的灿烂：“欢迎行长圆满完成出访任务。”说着将一捧鲜花恭敬地放在穆平的手中。
穆平微笑着很有风度地一一与大家握手，临到金曼珠身边，金曼珠笑道：“来；我们拥抱一下吧。”大方地张开双臂拥住穆平，并在穆平耳畔呢喃着，“欢迎回家。”
穆平低低地微笑着，心想妻子金曼珠在公开场合总喜欢以恩爱夫妻的形象示人。二十年了，穆平已经习惯于她的这种表演，作为主要“演员”的他，也很乐意地配合着。
“穆行长、金厅长，别秀恩爱啦，让我这老头子看着都羡慕死了。”李副行长打趣道。
大家说笑着，在热烈的气氛中穆行长一行来到了停车场，金曼珠坐进了穆平的专车，浩浩荡荡的车队向市区开去。
第二部 相遇（2）
听到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石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激动地向门口奔去……不能太激动，要冷静。石竹不停地告诫着有些颤抖的自己，如果这样刚见面我就晕过去可不好，静一下，再平静一下……石竹依靠在餐桌边，双眸热切地期盼着。
穆平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餐厅里的石竹，四目相对的刹那间，精瞳闪烁，那份喜悦、那份依恋在眼光流转间，默契地交流着，问候着。穆平专注地凝视着，似乎想把她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眼中。她还是那么的纯，因激动脸颊处有淡淡的红晕，是那么的动人。
“石竹，饭菜准备好了吗？让穆大哥漱洗一下我们就开饭。”金曼珠领着司机周亮放好行李后吩咐道。
“噢，都已准备好了。”石竹有丝心慌地应道。
“我马上就来。”穆平望着石竹说道。
石竹将菜肴摆放在餐桌上，转身去做最后一道油淋空心菜。
穆平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心情无比愉悦地说：“啊，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石竹看到穆平夫妻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急忙拿过一瓶开胃酒，为两人分别斟上，双手恭敬地端给穆平：“大哥，请喝杯餐前酒。”
穆平接过酒杯：“来，石竹你也来喝一杯。”
“噢不，我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喝？”
“我……我有点感冒，厨房里还在煲汤。”石竹语无伦次地。
“穆平，她不喝算了。”金曼珠好脾气地示意穆平不要强求她，“石竹，你去忙吧。”
看着石竹离开后，金曼珠小声地对着穆平说道：“这个石竹很有意思，干活都很好，就是从来不在我面前用餐，而且她还带着自己的餐具，好像怕我们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哦，”穆平抬头向厨房方向看去，恰恰看到石竹凝望着他，穆平笑了笑，“她可能是怕你嫌她吧。”
“那到也是。”金曼珠想了想。
穆平边吃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金曼珠道：“我中央党校的同学，中国商业银行副行长海宁，被‘双规’了。”
“哦。”金曼珠停下搛菜的筷子看着他。
穆平抬头看了眼厨房，已不见石竹看他，接着道：“好像是经济上的问题。曼珠，我给你提一点要求，其他事我们可以互不干涉，但你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女儿的事。你在审计厅，可谓是位高权重，巴结、讨好你的人肯定也很多，现在在国内要当个好官，确实不容易。你可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清正廉洁，不要贪污腐败。”
金曼珠笑道：“穆行长，一趟出访，就给我上起廉政课来了。你放心，其他不敢保证，廉洁奉公我一定能做到。金钱都是身外之物，是取之不尽的。按目前我俩的收入，不求大富，小康还是能保证的。”
“那就好。”
在金曼珠的记忆里，穆平还从未这样的担心和关心过自己，一丝感动涌过心间，道：“穆平，谢谢你。”
说话间，石竹为两人端来了营养汤，金曼珠因在控制饮食，喝了几口就不喝了，而穆平却好像吃得津津有味。金曼珠看了会穆平吃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微笑着说：“穆平你慢慢吃，我想先上去看一下女儿为我带的礼物。”
“好，你去吧。”
看着金曼珠离去，穆平起身来到厨房，说：“石竹，来，陪我喝碗汤。”
石竹正在低头整理着操作台的卫生，听喊，刚一抬头，只见穆平已站在她的身边，红晕迅捷溢满脸颊，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眩晕，石竹忙用拿着抹布的手支撑住身子，忙用“嗯”来掩饰无力的身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部 相遇（3）
穆平看着满面红晕的石竹，心想这小丫头还是那么怕羞，不知她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便说道：“那我帮你把汤端出去。”
“不用，我来。”石竹的眩晕已过去了些。
穆平笑了笑，端着给石竹喝的汤走到了餐桌前。
石竹洗干净双手，有些迟缓地来到穆平对面坐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心里想着，可一见到他，心还是会怦怦直跳，怎么都无法控制。微低着头，手微微地颤抖着，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汤。
穆平凝神地看着她，关切地：“没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没什么，就是有些贫血。”
“贫血？那你可要多吃点，多补充营养。”穆平道。
“嗯。”石竹慢慢地喝了几口汤。
“我先上去会，等会你到书房来找我，告诉我你找我的事，好吗？”穆平亲切地说。
石竹顺从地点了点头。
穆平刚一离开，一股血腥味从石竹的鼻腔里涌了上来，不好，我不能流血。石竹急忙拿过纸巾，抬头按住鼻孔，缓慢地站起身向厨房挪去，一阵眩晕袭来，头如撕裂般地疼痛，眼前一片黑暗，心里好想喊出“大哥”，伸手想拉住门框，腿一软，不知拉到了什么，与她一起“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穆平还未上到三楼，听到响声，问道：“石竹，怎么啦？”没有回音，一丝不祥的预感袭来。穆平转身飞也似地向餐厅奔去……
金曼珠听到声音，跟着也从楼上快速地跑了下来，口中不断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穆平一见躺在地上的石竹，一脸惨白，鼻子里还有向外流着的鲜血，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石竹，石竹，你醒醒……”
“怎么啦？”金曼珠一看，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叫救护车。”穆平急忙道。
“好。”
穆平抱着石竹向她的房间边走边说道：“快去拿药棉，先给她止血。”
“哎。”
来到救护车上，穆平焦急地旁若无人地紧紧抓着石竹的手，金曼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救护车呼啸着在城市中心穿行，车前的灯光照得大地一片明亮，行进在道路上的车流已让出了一道急救通道。
迷糊中，石竹很努力地眨了眨眼，缓缓地睁开眼眸，眼前有几张脸面在晃动，却发现依旧看不清楚，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一双温暖而熟悉的大手紧紧地握着自己，是那样的踏实心安。
救护车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前，迅速地打开车后门，穆平刚松开双手，石竹无力地拉着，呓语道：“大哥，别走。”
穆平微怔了下，继续握着她，道：“嗯，我不走。”
经过抢救，不一会儿，躺在病床上的石竹意识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看着来来往往的医务人员，和一脸担忧的穆平，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对不起。”
“没关系，还很难受吗？”穆平柔声地询问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