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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尘水江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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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静默半晌,公山珏长舒了一口气“你走吧,若是他待你不好,就···回来找我。”

路倾阳转过头来,看着他,但是只看到了云影天光下的落寞身影,孤独的,有些落拓疏狂。路倾阳忽然觉得,其实他也很可怜。

月色如钩,公山珏在房中摆了一坛酒,自饮自酌,不动声色地一杯接着一杯。表情却是闲淡自然,谁也看不出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岳无忧却风风火火地忽然闯了进来。眼中好像着了一团火,“你怎么不把她留下了!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你应该把她抢回来!”

“够了!”公山珏一拍桌案,酒杯应声化为齑粉。“你究竟想要作什么!”看着岳无忧的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我要做什么,哼,我就是不想让她和我哥哥在一起!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他的心里只能是我!你明不明白!不···你怎么会明白。”岳无忧捂着脸,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泪水随着手指的间隙溢了出来。

“你真是个疯子。”公山珏隐隐皱着眉,竟有些不忍。

第四十四章 一寸春心早已灰

路倾阳三人一道回了屏山,一路上三人皆相对无言。岳涣冰受了伤,静静坐在车厢中,脸上没了光彩。路倾阳在外面驾车,岳无忧则在车厢中照顾着岳涣冰。

终于七日之后,三人回到了万仞峰。山峰上皑皑白雪冒着淡蓝色雾气,冰柱晶莹,路倾阳的心情终于舒畅起来——他们,回家了。

三人来到大堂,掌门在里面等着他们。几人寒暄之后,掌门问起了他们事情的经过。

路倾阳不好言说,岳涣冰也是无言沉默。倒是岳无忧先开了口“在屏山的时候徒儿被看管着,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看守的人之间交谈,说是他们的门主与倾阳师姐交情不浅,不知是真是假。”说罢斜睥着路倾阳,眼中锋芒毕现。

路倾阳当即一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急急否认,“师父明鉴,徒儿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屏山的事情!”

“哼,要不是你们曾经相识,他怎么单单要师姐你随他走?路师姐,你倒是说话啊。”却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救过他的命,可是···”

路倾阳正要解释却被岳无忧生生打断,“原来不光是相识,原来竟是救了人家的性命,怪不得···”岳无忧冷冷地觑着路倾阳,岳涣冰的脸好似染上了一层霜,隐忍着皱着眉,没有说话。

路倾阳看着岳涣冰,眼中似要急出泪来“没有,没有,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岳涣冰在一旁不发一言,“师姐,你要说谎也要想好了再说。让我想想,那日屏山的毒,莫不是你投的吧···这一次他这么轻易放我们回来,莫不是还要师姐帮他做些什么事情?”岳无忧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路倾阳解释的机会。

“岳无忧你!你含血喷人!”路倾阳不知如何辩驳,眼中似要滴出血来。

“够了!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却是掌门开了口,眉头微皱,广袖一挥,三人皆识趣地退下。岳无忧一脸得意,路倾阳死死瞪着她满眼的恨意。

月上柳梢,本应是佳人幽会,风光缱绻的好时候。屏山上如刀的风割裂着雪痕,细细密密的雪尘映着月色上下翩跹,映出晶晶亮的光。路倾阳却杀气腾腾地撞开了岳无忧的房门。

岳无忧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在妆镜前形容端庄地坐着,发髻上的水仙好像是刚折下的,犹自带着莹莹的水痕。一双桃花眼含着一层水汽,她笑的时候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还在想着你什么时候来,没想到,想着想着你就来了。”岳无忧冲着路倾阳盈盈一笑,幢幢灯影下染了一层温顺艳丽。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这么恨你!”岳无忧看着镜中的自己,双唇开阖,柳眉却是微微的蹙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上了我哥哥?”

这句话一出口,好像是平地里炸出了一声惊雷,路倾阳瞬间被震在当场。她爱她哥哥?她说的是,她爱上了她的哥哥!

“你怎么能···”路倾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来的愤怒、质问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岳无忧的话显然已经超越了她可以思考的极限。

“呵呵,没想到吧。也许你会说,这是乱伦,但是一个人若是能管住自己的心,那就不是人了。所以我会这么恨你,恨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是我,要当他的妹妹!”岳无忧转过身来,死死瞪着路倾阳,她缓缓站起身,长裙曳地,美丽的好似一朵含苞的曼陀罗。

“你知道么,从小哥哥就是我的全部,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他!”说罢,路倾阳执起了案上的烛台,狠狠向地上抛去,微弱的烛光竟是着地即燃,火光一下窜出一人高。把二人阻隔在火墙两头。原来岳无忧早有准备,在地上洒满了油脂,却避开了门口的那一方空地。她早就算好了,所以一直呆在一个地方,直到玉石俱焚的那一刻。

“无忧!”路倾阳惊叫起来。就要上前解救无奈火势太大,她根本无法前行。

“火光中却传来了岳无忧的笑声”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我策划好的,毒是我投的,公山珏也是我教唆的。哥哥只能是我的!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我要让你活着,也永远得不到他!而我即便死了,也要让他永远记得······”火光吞噬了她的声音,热浪层层,岳无忧的身影在火光中光华无限,含苞的曼陀罗花骤然绽放——致毒,致美丽。

路倾阳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火光吞噬,身上却是冷汗淋漓。她知道,她的噩梦就要开始了。

漫天的火光引来了屏山的门人,他们救起了晕倒在门口的路倾阳,但是岳无忧却是永远救不出了。岳涣冰看着烧成齑粉的阁楼,眼中竟飘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狠意。

幔帐飘忽,灯影幢幢,路倾阳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刚被火气熏着的眼睛被烛光一照,不由自主地滴下泪来。

岳涣冰在她的床前站着,整个屋子中就他们两个人。岳涣冰把身子挺得笔直,蹙着眉,竟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路倾阳哑然看着屹立床前的岳涣冰,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陌生,她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愣愣地看着。“涣冰···”许久她才嘶哑着声音喊出这两个字。

“别喊我!”岳涣冰手执着剑,曾经如水的剑,变得森寒刺骨。

路倾阳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一行一行生生落了下来“你要,杀了我么······”

岳涣冰闭上了眼,剑起剑落,那柄泠泠如水般温柔的剑,那柄曾经救她于水火的剑竟直直插到了她的右肘上。一时鲜血如注,瞬间半只袖子吸得饱胀。那淋漓的血色,像极彼岸旁开得正艳的曼珠沙华,像是为他们的爱情送葬。

路倾阳面色灰败,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只是死死盯着岳涣冰。“岳涣冰,你怎么敢···”忽然嘴中一股腥甜,苍白的唇上带出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剑是为了无忧。”岳涣冰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路倾阳怒极反笑,“好,岳涣冰。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一字一句,字字如血。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女子,爱得决绝恨得也决绝。

岳涣冰收起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带起的风吹动了案上的烛火,火光明灭间,原本挺直的身子竟有些微微的发抖。她这样对他,为何竟放她不下。岳涣冰死死握着手中的剑,竟是不能自持,剑上有一两滴水痕,风一吹便零落了。

路倾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闭上了眼,两行水痕滑过,落地无声。

从此两个人便形同陌路,路倾阳自愿洒扫屏山十年。十年之后,便来去自由,与屏山再无半点牵连。

这十年中,原来的掌门去世了,岳涣冰担起了屏山的架子。当年的事情却依旧如梦魇般横亘在二人心头。

而如今刚好满了十年。

“你要离开了么?”疏袖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路倾阳轻抚鬓角,“如今我还能到哪里去呢?都怪我当年太要强了,女人太要强了就可能会没人爱呢。”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她知道他们的一生只剩下互相憎恨,互相折磨了吧。

“公山珏呢?”疏袖有些好奇。

“不知道,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听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娶妻,看来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对啊,我可以去找他。”路倾阳淡淡地笑了,笑意一层层荡漾开,竟像是久旱的大地忽逢了甘霖一般,重获了往日的生气。“女人就应该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把自己嫁出去,这样才会幸福啊。”

疏袖有些怜惜地望着她,东方的天空已经隐隐泛白,大地笼了一层淡淡的烟色。

路倾阳自顾自地望向窗外。昨日对镜,她发现了青丝中竟生了一丝白发,突然无端地害怕起来。她已经开始苍老了啊,这无情的岁月终于开始向她提出警告么?十年已逝,她的心早已零落成尘,现在,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那就在华发未生,心未凋零之前赶去见见他吧。路倾阳送走了疏袖,开始收拾起行囊,万毒窟,只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

第四十五章 欲梦天涯思转长

路倾阳在那个清晨就离开了,她的离开并没有给屏山带来些什么震动,只是少了个洒扫的人罢了。

几日后,疏袖与寂和在房中温了一壶暖酒,对酌闲谈。几枝梅花开得大胆,枝干已经蔓延到了窗楞上,眼看着就要平破窗而入。

正是暖意融融,惬意时分,林绾舒却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屋子“你们听说了没有,万毒窟那个门主公山珏竟然娶了新妇!哎呀,算起来,他都四十多岁了,从前我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呢,没想到啊,没想到???”林绾舒摇着头啧啧称奇。这个人还是改不了八卦的性子。

疏袖眼神却是一亮,轻抿着嘴角——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么,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快要冬至了,我要下山赴约,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或许我们可以一路走。”林绾舒嘴角噙着笑。

“不知道,我们来了也有半个月了,师父也没有交代到底有什么事情。”寂和微微皱眉。

林绾舒微一沉吟,“或许是那件事情,说到底还和疏袖有些关系。”

疏袖眼角一跳,狐疑地盯着林绾舒。

“原本是要你先来的,没想到疏袖也跟着来了,或许,就在这两天了吧。”林绾舒并未说得分明,既然就在这两日,二人也未再多问。

“师叔什么时候走?”寂和换了个轻松的表情。

“快了吧,我要在冬至感到滨州去。”林绾舒眼中荡着精光璀璨的笑意。每一年的冬至她都要去那里赴一个三人之约,这么多少年来,从未间断。

果然两日之后,岳涣冰把二人叫道了书房,此时林绾舒已经出发,本就清寒的屏山竟显得更加冷清。

岳涣冰背对着二人,他的背已经有些微微的佝偻,寂和忽然觉得师父更加苍老了。

“寂和,我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有关十五年前的一个约定。”岳涣冰的声音低迷深沉,右手用力一扣,触动了书房中的机关,几排书架层层排开,地上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的洞口,其间隐隐映出了火光。通往地下的楼梯纤尘不染,想是常有人走动的。

“你们随我下去吧。”岳涣冰领着二人沿着楼梯向下走去。三人刚一进洞中,地上的地板、书架均恢复了原样,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想不到这书房中竟然别有洞天。

岳涣冰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前行。疏袖心中却莫名地紧张起来。

好在通道不长,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一处石室前。森然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宽厚的石门竟也遮挡不住其中的冷意。

岳涣冰不知触动了哪里,石门缓缓上抬,冷气夹着霜肆意而出,饶是穿了御寒的皮裘疏袖仍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三人走进石室,四方都是三尺厚的玄冰,原来这石室竟是一个冰窖。石室的中央是一座玄冰棺,晶莹剔透的棺体中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人形。只是那里,究竟躺了谁?

“这就是十五年前墨羽盟主夜雨让屏山为他保管的东西。”岳涣冰面无表情,静静看着棺中的人,除了胸前横贯而过的伤口,没人能想到她已经是个死人。

而疏袖看着冰棺中静静躺着的尹墨涟,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容貌依旧如十五年前一样年轻秀美,仿佛岁月已经停驻在那个夜晚。长长的睫毛如鸦翼般微阖,好像是在一个平常午后的清浅小憩,随时都能醒来。

“娘亲?”疏袖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有些不能自持。

寂和也是一惊,“师父,这???”

“十五年前夜雨找到你师祖,托屏山保管这具尸体。本来这件事是极荒谬的,但是他竟跪在雪地中三天三夜,师父心软也就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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