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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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星辰那伙人把矛头对准神山,最好是攻上山去;那样神山之主必然惊惶失措,我们就有机会……”
“可是如果被神山知道我们出卖了青莳天女出卖了神山,藤氏一族就要大难临头!”焦明夫人直到把丈夫拽进房中,放下隔音禁制,这才大叫道,“藤氏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范少君烦躁地来回转着圈,脑中疯了一般高速运转,想找出一个好计策。忽然,他猛地停在焦明夫人面前,低声道:“槿愉,你让出这个族长之位,我们退出藤氏一族,全心全意为比翼儿打算罢!”
焦明夫人身体一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唯有满目哀伤。小范少君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太过幼稚,焦明夫人退出了藤氏,她所做的一切难道就不会被神山算在藤家头上?更何况,此时,这种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他恨恨一捶靠椅扶手:“槿愉,就算我不说我们知道凶手为何人,如今星辰诸强者分明已经把目光盯在了藤家之上,要是一直找不到凶手下落,他们拿藤家开刀报复也是有很大可能的!你莫不是想着青莳天女到时候会来相救?哈哈……那样神月白泽氏就不会国破家亡了!更何况,我都已经说了出口……”
焦明夫人失神地跌坐椅中,喃喃道:“是啊,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事先从法尔那里觑得了一些端倪,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如果真的开战,想办法让那神山之主和白殊缡也去参战,届时就有机会分开他们……”她盯住小范少君,“闲之,我不相信你会没想到,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说出来,藤氏没有好下场;不说,藤氏也是凶多吉少,还不如……”
小范少君不敢去看妻子痛苦忧愤的眼神:“对不起,槿愉。”他站起身,搂住妻子,柔声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选了!就算我不说出口,你以为,星辰诸强会不怀疑藤家么?那阿拉贡早就说得清清楚楚了哇!”
房中弥漫开令人心悸的沉窒气息。
“也罢。”焦明夫人默然良久,面上渐渐浮现果决神色,她反手用力握住丈夫冰凉的手,“你说的不错!藤家……在劫难逃,注定要被青莳天女连累。我们……当真是无路可选了!”
“槿愉,将此事告知青莳天女,听听她有什么说法。”小范少君语气森冷,“她干的好事,就算不出力收拾,也应当知道咱们即将要给她背黑锅!”
“青莳天女该不会把星辰来的那些人都杀了吧?”焦明夫人皱眉道。
“不会的!你告诉她,那些人说要挑战咱们乾元的强者。哼哼,这么热闹的事儿她怎么不为她的主子想着?在她和她主子的眼中,咱们这些蝼蚁之辈的打打闹闹,只会为他们增添乐子!”小范少君面上阴沉之色越发浓郁,“你一定要说服青莳天女,让她亲自来观看这场约战!这样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和星辰的人作笔交易!”
焦明夫人怔怔看了小范少君半响,见他的目光始终坚定狠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闲之,你我……怕是要成为藤氏的罪人啊!”
小范少君摇了摇头:“槿愉,醒醒吧!藤氏一族只要还攀爬在神山上一天,就一天也改变不了落个悲惨下场的未来结局!你看看神月白泽氏就知道了!”
焦明夫人闻言,娇躯微颤,无力地倚入小范少君怀中,疲惫不堪地闭上双眼。神月白泽氏破国之前曾向万藤两家求助,但万家与藤家早就接到神山扶植倒帝联盟、与神月断绝往来的密令,可以说神月白泽氏的覆灭,万藤二族所出之力不会比当年的从龙之功少!
谁料得到呢?神月皇朝,兴也神山,败也神山。而万家与藤家,离被神山无情抛弃的时日又有多久?
也许就在眼前。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三章 势场
第三章 势场
“小蛮小蛮小蛮小蛮。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白殊缡神经质地不停唠叨,脖子转得要抽筋,无比盼望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家伙倏地出现在眼前。
她又回到了苍域大草原,在将白泽氏宝盒宝钥送到水晶城之后,与月徊日夜兼程赶路,累得半死,总算是再一次看见了那片令人心醉的瓦蓝天空。她不放心小蛮,离得越久越悬心,且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被这种担忧折磨得一天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不管了,我要用智房代步,省点力气!”到了地广人稀的草原上,她取出超级帐蓬,联接上光脑滚滚,急霍霍地冲了个澡,四仰八叉趴到地毯上,有气无力地直哼哼。
尘世的污垢从来都与月徊无关,他的衣裳永远整洁干净如新;他也从不会疲倦,永远精神煜煜。白殊缡不免腹诽,这家伙还真是非人类。
“你饿不饿?”白殊缡懒洋洋问。月徊坐到她身旁,轻笑一声。摇摇头。
“那你自己玩吧,我要睡一觉。”上次大草原一行,小蛮曾经带白殊缡去过它的家,就是那个藏着宝盒的山洞。光脑中保存了往那儿去的路线,她心有预感,小蛮很有可能回家去了。设定完毕程序,滚滚会指挥智房,又调出“五子棋”,让月徊和滚滚放对,好打发他的时间。
两个人自出了虚月之境,从来形影不离,只是再多的话也总有说无可说之时。月徊教导白殊缡法术,她在一旁自行参悟习练,他便与滚滚下棋,对月徊而言,竟是种不错的消遣。他五子棋下得异常开心,大概能赢这台古怪的号称运算速度达到几几几的超级厉害的机器,让他极有成就感?
他的睡眠规律真是太诡异,要睡便睡个昏天黑地几天几夜,要么就十来日不眠不休。当夜晚来临,白殊缡静谧甜美的呼吸在帐篷中悠悠氤氲之时,他或者静静地坐在她身旁,彩瞳中迷离着莫测的心思;或者于夜色高空中漫步,旁观脚下的人世沉沉入梦;更多地是翻阅着光脑中的资料,从中捕捉白殊缡心心念念着那故乡的浮光掠影。
尽管他从来不说,但这种与白殊缡相伴相随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了以往从未曾有过的平静。也非常有趣。
白殊缡很快就睡着了,鼻息稍沉重,蜷成一团,头埋在胸前。月徊又赢了一把,心中忽有所感,扭头瞟一眼过去,怔怔看了她半响,缓缓起身,把她身体抱起来,轻柔无比地慢慢抚平她紧紧皱着的眉间。
他就这样将她护在怀中,凝视着她静静的睡颜。这样宁和却丝毫也不乏味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他不得不承认,这少女,如果她死了,他会觉着可惜。嗯……不如……到时候……留她一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只不过是一刻钟,白殊缡咂了咂嘴,看上去睡得很满足。她睁开眼,初惊诧随即咧开嘴笑起来:“我说怎么睡得这么舒服,原来有个大抱枕,嘿嘿嘿……”
月徊淡淡一笑。问她:“你饿不饿?”
白殊缡环住他的腰,脸蛋在他胸前猫咪也似地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哝:“美色可餐也……”
“我建议你最好吃点儿东西,也许……要打架了!”月徊轻柔地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着心爱的正在撒娇的孩子。
“什么?”白殊缡抬起头,睡眼尚惺忪,黑瞳中兀自迷离着妩媚,颊上一抹颜色可爱的红晕。
月徊的笑意停在嘴角,他垂着头,竟不能将目光从她似乎散发着微光的面庞上移走,嗓子眼儿有点发干。他抱过她很多回,却是第一次知道怀中这具身体是如此柔软如此温暖,空气中似乎还荡漾着熏人欲醉的香甜之息。
“你怎么了?”白殊缡眨眨眼,担心地摸摸月徊弧度完美的下巴……越摸越像揩油。
“别摸了!”月徊被自己的声音吓一大跳,低哑焦燥急促隐忍,充满了……欲望。
白殊缡不听话,她的手微一停顿后反而慢慢往上爬,执拗且一往无前。她脸蛋儿通红,眼波却越发柔媚,盈盈欲滴……勾引?就是勾引!咋啦?她心里欢喜,愿意和心爱的人做一些爱做的事,谁管得着?
她的指尖上带着火!月徊的呼吸前所未有的沉浊,一股热流从小腹向他的四肢百骸飞速窜去,他的身体烫得厉害,难受至极。他觉得自己的心、灵魂似乎都被什么给封困住,有种想要呐喊想要渲泄的奇异痛楚。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嘴唇在触到白殊缡光滑软腻的脸颊时,喉中逸出轻轻淡淡的似满足又似抱怨不够的叹息。他渴望……继续往下……很多地方……绵软甜美的触感“呯”!
风将帐篷被拉开的门帘吹得胡乱飘扬,跌在地上的白殊缡眼睛发直。红晕还在面上,方才耳鬓厮磨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半响,她苦笑出声,默默起身,给自己弄了点吃喝,心不在焉地安慰五脏庙。
这是进步,不是么?以往的月徊,他的眼里,从来也没有……欲望。两情缱绻之时,偶尔抬眸,白殊缡却发现,月徊那双流离着勾魂摄魄光华的彩瞳,清冷沉静,仿佛蜜蜜吻着她的,是另一个人!
不止一次的惊觉,让她不安。这个柔言软语、情意绵绵唤着“小殊缡”的男人,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她深深吸了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脑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若不想见小蛮最后一面,就继续发呆!
白殊缡大惊,飞也似跑出智房,沿着月徊的指引疯了般疾奔。不是小蛮的家那方向,她模糊记得。倒像通往灵兽森林。
她飞在半空,约摸半个时辰,快到了地头,前方隐隐约约可见绿意葱笼,她没看见月徊在哪,扑面而来的一片雪白让她愣住。
难道全是雪莲?她低喃。只见足有脸盆大小的大朵大朵雪白花儿飘飘扬扬,充塞了大概高十丈、方圆半里的空间。清淡馨香渺渺袅袅,沁人心脾,更有阵阵强烈至极的元力波动浪涛般澎湃起伏。
她呆呆看了一阵,没什么头绪,扭头四望。这才发现月徊负手而立,就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瞟他一眼,白殊缡很意外于他目光的闪躲及隐约的狼狈,心里不禁一痛一酸又一甜。
有千言万语,此时也无法倾诉。白殊缡再度凝目去望雪莲花海,并将神念小心翼翼探出,慢慢深入花海中。她立时感觉到有两股熟悉的气息在花海一角,心中一跳,神念飞速延展。
“大祭司……小蛮!”白殊缡惊呼。
花海中,大祭司盘膝坐地,双手合十,闭目不语。雪白花朵从他身上变魔术般接二连三飘散而出,一小部分落在他身旁趴伏着的小蛮身上,淡白微光闪动间消失不见。而小蛮一动也不动,毛发黯淡,喘息沉闷如雷,显然受创不轻。
绝大多数的雪莲花飞旋向花海另一端。在那里,有二人笔直站立,皆高鼻深目、一人红发绿眼一人金发紫眸,容貌迥异于乾元人。白殊缡心念电转,莫非是海那面西方星辰大陆人氏?
她快速回忆着在永安太学看过的书本内容,片刻便确认了这二人身份。红发绿眼、身穿金色长袍手拿宝石长杖的老头,应是一名等级颇高的魔法师;金发紫眸的英武昂扬年轻男子,他身穿西方星辰大陆形制的武士服,手持一把金灿灿的长枪,极有可能是一名骑士。
魔法师与骑士都被雪莲花包围,但花海内层,有一个蓝汪汪光环笼住魔法师,他一挥法杖,便会洒出一片蓝光将被花朵磨薄的光环重新增厚;而骑士通身遍布太阳般耀目的强烈金光,手一抖长枪,枪尖轻颤间,金光便如箭四射向雪莲花,瞬间便将花朵绞碎。
这二人的神情皆悠闲得很,丝毫也不以面前似乎无穷无尽的花海为意。不过,他们都没有发觉有人窥视,只有那名精神力强大的魔法师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往白殊缡神念的方向遥遥瞥了一眼,随即也不理会。
白殊缡赶紧将神念回体,拔腿就向花海跑,却被月徊一把扯住,她心中又急又怒,扭头瞪他,喝道:“你干什么?放手!”
“不能去!”月徊一怔,她从未用这种恶劣的态度面对过他,更别说怒目而视、眼神凶戾。
白殊缡额上的青筋暴跳,咬着牙大喊:“你根本不想帮我救小蛮!如果你愿意帮我,当初小蛮不可能跑掉!我知道你不喜欢它,我也不勉强你。但是现在,小蛮伤成那个样子,还有大祭司老爷爷……”
“你难道没看见那边还有两个人吗?你的神念如此无用?”月徊愤怒低吼,霍地一挥袖,把白殊缡重重拂开,她一屁股摔到地上。
白殊缡呆呆望着他,他面含严霜、森寒冷漠的神情是如此陌生。她低下头,艰难地爬起身,再也不看他一眼,仍然往花海走去。
没看见?我怎么没看见?!可那又如何,明知道小蛮身处险地,我能因为敌人就在眼前却对小蛮视而不见?如果那个遇险的人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这次,月徊没有阻止白殊缡。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一步又一步走近那方“势场”,哼,小丫头,你以为靠你自己能走得进去?嘿……碰壁了吧!
见鬼了,白殊缡不信邪,换了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