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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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做出决定。后来,在5 月13日、18日和25日,又接连写了几封信,这些信写得一封比一封详细、热情。虽然正如哈尔德日记所证实的,将领们对意大利的动向——参战或者不参战——毫不关心,但是,元首为了某种原因,很重视意大利的参战。一等到荷兰。比利时已经投降,北路的英法军队一败涂地,英军残部在敦刻尔克开始登船的时候,墨索里尼决定参加战争。他在5 月30日写信给希特勒说,参战的日期将是6 月5 日。希特勒立即回答说,他“深受感动”。
' 希特勒在5 月31日的信里写道' 在这次战争的胜利结局方面,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加强我的不可动摇的信心的话,那就是你的声明了……仅仅你参战这一事实本身,就是足以使我们敌人的战线受到沉重打击的一个因素。
但是元首要求自己的盟友把日期推迟3 天,他说,他要先把残余的法国空军击溃。而墨索里尼却好意推迟了5 天,到6 月10日。墨索里尼说,战斗将在第二天开始。
这些战斗简直算不了什么。到6 月18日,当希特勒召唤他的'740' 小伙伴到慕尼黑来讨论与法国停战问题的时候,意大利的大约32个师已进行了一周的“战斗”。但他们在阿尔卑斯山前线和南方的海岸一带,丝毫没有迫使力量单薄的6 师法国军队后退一步,虽然守方此时正遭受到沿尼罗河流域扫荡的德军队背后攻击的威胁。齐亚诺在6 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墨索里尼已经十分丢脸,国为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前进一步。甚至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能够向前推进,还停在进行抵抗的法国第一道防御工事的阵地前。
墨索里尼曾大吹大擂自己的军事力量,但从参战一开始就暴露出是虚张声势。因此,当这位泄了气的意大利独裁者和齐亚诺在6 月17日晚上乘火车去同希特勒会商对法停战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沉郁的。
' 齐亚诺在日记里写道' 墨索里尼颇为不满。突如其来的和谈,使他感到不安。在旅途中,我们作了详细的谈话,以便弄清与法停战要提出哪些条件。领袖……想占领整个法国领土,要求法国舰队投降。但他知道,他的意见只能有参考的价值。战争是希特勒赢得的,意大利并没有参加任何积极的军事行动。有最后决定权的只有希特勒一个人。这当然会使墨索里尼感到忧郁不安。当他门在慕尼黑元首府里与希特勒进行会谈的时候,元首的“最后决定”相当温和,使意大利人感到特别惊讶。这个官邸正是不到两年以前张伯伦和达拉第就捷克问题对这两个独裁者妥协的地方。德国方面关于这次会谈的秘密备忘录清楚表明:希待勒认定,最重要的问题是不让法国舰队落到英国的手里。他还担心法国政府逃到北非或伦敦去继续战斗。由于这个理由,停战条件——最后的和平条件,也许又当别论——一定得温和一点,要能保持“一个在法国本上行使职权的政府”,并且使“法国舰队中立化”。他断然拒绝了墨索里尼关于由意大利占领包括上伦' 法国在地中海的一个重要海军基地,绝大多数舰只都集中在那里' 和马赛在内的罗尼河流域并使科西嘉、突尼斯和吉布提解除武装的要求。上述最后一个城市,是通往意大利侵占的埃塞俄比亚的门户,据德'741' 国方面的文件透露,这是齐亚诺“低声”提出来的。
齐亚诺发现,甚至好斗成性的里宾侍洛甫,也“异常温和而沉静,并且主张和平”。这位女婿写道,墨索里尼“感到非常难为情”。
他觉得自己扮演的是二等角色……领袖实在担心和平时刻的日益迫近,并且担心他再度失去他平生未能实现的美梦:战场上的光荣。
墨索里尼甚至没有能使希特勒同意他参加与法国进行的停战谈判。元首并不想在一个历史上富有盛名的地点' 他不把地名告知他的朋友' ,与这个迟到的伙伴分享他的胜利。但他答应墨索里尼,在法国和意大利也签订一个停战条约以前,他和法国之间的停战条约将不生效。
墨索里尼灰心丧气地离开了慕尼黑,但齐亚诺对于希特勒的一个方面,却得到非常好的印象。他在日记中清楚指出,这个方面是他从来没有看到或想到的。
' 他们回到罗马以后,他在日记里写道' 从他' 希特勒' 所说的一切看来,他显然要想早日结束战争。希特勒现在是一个赢得了一大笔钱的赌徒,他想从桌边站起来,不再冒险了。今天他的话说得谨慎而聪明,在获得这样大的胜利以后能够这样,这实在是令人惊异的。我这个人是不能说对他有特别好感的,但今天我确实佩服他。
贡比臬的第二次停战
那年6 月,我随德国军队进入巴黎。在这个富丽堂皇的首都,6 月总是最可爱的一个月份,但如今却是一片惊慌。6 月19日,我获悉希特勒将在什么地方提出停战条件。停战是贝当在两天以前提出要求的。这个地方就是1918年11月11日德意志帝国向法国及其盟国投降的地方;贡比臬森林中的一块小小的空地。希特勒将在这儿报仇雪耻,因为这个地方本身会增加他报仇雪耻的甜美滋味。他想出这个主意是在5 月20日,即在西线发动总攻势仅仅10天以后,也就是德国坦克打到阿布维尔的那一天。约德尔在那天的日记上写道:“元首正在草拟和约……初步谈判将在贡比臬森林中进行。”6 月19日傍晚,我驱车到贡比臬,看见德国工兵正在拆毁还保存着福煦元帅的旧卧车的博物馆的墙壁,1918年的停战'742' 条约就是在那个车厢里签订的。我离开的时候,德国工兵已经用风镐把墙壁推倒,把车子推到空地中间的轨道上。他们说,这就是1918年11月上午5 时德国的使节遵照福煦的命令在停战协定上签字时,车子停放的确实地点。
6 月21日下午,我站在贡比臬森林的边上,观看了希特勒的最新的和最大的胜利的场面。这种场面,我由于工作关系,在最近几年扰攘的岁月里已经见过多次了。这是我所能记得的法国的最美丽的一个夏日。6 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着壮丽的树木——榆树、橡树、丝柏和松树——把一片令人神爽的阴影投在通往小小的圆形空地的林荫道上。下午3 时15分工,希特勒乘着他的曼赛德斯牌汽车来了。同行的有戈林、勃劳希契、凯特尔、雷德尔、里宾特洛甫和赫斯,他们都身穿各种各样的制服。独一无二的帝国元帅戈林,手里还拿着他的陆军元帅节杖。他们在离空地大约200 码的阿尔萨斯—洛林的雕像前走下汽车。雕像用德国军旗覆盖着,为的是不让元首看到那把大剑' 不过我因以前来参观过,所以还记得'。那是一把1918年获得胜利的盟国的大剑,插在一只有气无力的鹰身上,这鹰代表霍亨佐仑王朝的德意志帝国。希特勒向纪念碑投了一瞥,继续大踏步地走去。
' 我在日记中写道' 我观察了他的脸,他的脸严肃、庄重而充满了复仇的神情。从他的脸上,正如从他的轻快的步伐里一样,可以看出一副胜利的征服者、世界的挑战者的神气。还有……一种傲然的内心快乐,这是因为他目睹命运起了地覆天翻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又是他亲刍创造出来的。他走到这块小小的林间空地以后,空地中央升起了他的最高统帅旗。他的注意力给离地约3 英尺高的一大块花岗石吸引住了。
' 我引用我的日记' 希特勒后面跟着一些人,慢步走上前去,读着石头上刻着的大字碑文' 法文' :“1918年11月11日,德意志帝国在此屈膝投降——被它企图奴役的自由人民所击败。”希特勒读着,戈林也读着。大家站在6 月的阳光中和一片沉静中读完了它。我观察着希特勒脸部的表情。我离他只有50码,从我的望远镜里看他,好像他正站在我面前一样。我曾经在也生命的伟大时刻里多次看见过那张脸孔。但是今天啊!他的脸上燃烧的是蔑视、愤怒、伊恨、报复和胜利。他离开了纪念碑,极力使他的姿态能表示出他的蔑视。他回头看了一下,'743' 表情轻蔑而愤怒——人们几乎可以感觉到这种愤怒,因为他不能用他的普鲁士高统靴一脚踏去这些可恶的、挑衅的字句。他慢慢地向空地四周扫了一眼,这时,当他的目光和我们的目光相遇的时候,谁都可以体会到他的仇恨的深度。这种仇恨是和胜利混在一起的——一种报复的、胜利的仇恨。突然,他好像感到自己的脸部表情还没有完全表达出他的感情似的,他把整个身子摆出一副与他的心情相协调的姿态。他迅速地用两手搭在臀部,两肩耸起,两脚分得很开。这是一种不可一世的挑战姿态。这种姿态是对现在这个地方的极端蔑视,以及对这个地方在目击德意志帝国受辱以来的22年中所代表的一切的极端蔑视。
然后,希特勒及其随行人员走进停战谈判的车厢,元首坐在1918年福煦坐过的那把椅子上。5 分钟以后,法国代表团来了。这个代表团以色当的第二军团司令查理·亨茨格将军为首,成员有1 个海军将领、1 个空军将领和1 个文职官员利昂·诺尔。利昂·诺尔曾任驻波兰大使,他现在正亲身经历着德军造成的第二次崩溃。他们看起来都精神颓丧,但还保持着一种悲惨的尊严。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会把他们带到法国人引为骄做的这个圣地来受这样一种屈辱。他们的这种震惊,无疑正是希特勒所期望的。哈尔德在听了勃劳希契对他讲述了当场看到的情况以后,那天晚上在日记里写道:法国人事先没有得到通知,要他们在1918年谈判的地方接受条件。这种安排显然使他们大为惊讶,在开始的时候并且有点不高兴。
甚至像哈尔德或勃劳希契这样有教养的德国人,也把法国人的尊严神情误认为不高兴,这是不足为怪的。我们立即看到,法国人确实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但是,与当时报道的情况相反,他们曾经企图使元首所提条件中比较苛刻的部分放宽一些,并且取消那些他们认为屈辱的条件。他们的企图失败了。这是我们现在才从缴获的纳粹秘密文件中的德国官方会议记录中得知的。
在凯特尔将军对法国人宣读了停战条款的序文以后,希特勒和他的随行人员马上离开了车厢。谈判工作交由最高统帅部长官继续进行,但对于他亲手所拟订的条件没有留出丝毫的回旋余地。
凯特尔把这些条款读完以后,亨茨格马上对德国人说,条件太“冷酷无情”了,比1918年法国在这里向德国提出的条件坏得多。而且,“如果阿尔卑斯山那一边的、一个没有打败法国的国家' 亨茨格很看不起意大利,甚至不愿提它的名字' ,也提出类似的要求,法国决不投降。它将战斗到底……因此,他不能在德国停'744' 战协定上签字”。
当时临时主持会议的最高统帅部第二号人物约德尔将军,没有料到一个被打得走投无路的敌人,竟会说出这样倔强的话。他回答说,他虽然不免要表示他“理解”亨茨格所说的关于意大利人的话,但他无权改变元首提出的条款。他说。他所能够做的,只是“提供一些说明和对不清楚的地方作些解释”而已。法国人要么原封不动地接受停战条款,要么就全部不接受。德国人感到着恼的是:法国代表团除非得到在波尔多的政府的明确同意,无权签订停战协定。靠了技术上的奇迹,也许是运气好,他们从这辆旧卧车上居然通过战斗还在继续的战线,与波尔多直接建立了电话联系,法国代表团被允许用电话将停战条款的全文发回去,并和他们的政府进行磋商。担任翻译的施密特博士,被指派在树林后面几码远的地方,在军用通讯车里偷听谈话内容。第二天,我自己设法听到了德国人记录的亨茨格和魏刚将军谈话的部分录音。
魏刚对于法国的失败主义情绪、最后投降和与英国决裂都负有重大责任,但是他至少在抗拒德国的许多要求这一点上,曾作过不屈不挠的努力。这是应该记载下来的。在德国人提出的条件中,最恶毒的一条就是强迫法国把法国本土和海外属地上的反纳粹的德国流亡人士全部交给希特勒帝国。魏刚认为,从法国尊重避难权的传统来看,这样做是可耻的。但是当第二天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傲慢自大的凯特尔一点也不肯取消这个要求。他大声说道,“德国的流亡者是最大的战争贩子”,他们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人民”,必须“不惜任何牺牲”把他们移交出来。法国对于这样一条也没有提出抗议:凡是与别国联合对德国作战的法国人,被捕以后将按法国义勇军处理——就是说,立即枪决。这其实是指戴高乐说的,他已经开始在英国组织一支自由法国军队了。魏刚和凯特尔都知道,这一条条款是对于战争基本法规的粗暴违反。条款中还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