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落谁家-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草庐里。
“师傅……真的要这样吗?师姐她……”晏儿低声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符合他年龄层的沉稳。灵冉子淡淡地说道:“晏儿,你,也察觉出来了吧!她的命盘很奇特,不应该在这里,唯有出去了,才是她的命啊!我知道你想帮她改命,但那岂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跟师姐一同下山去。”晏儿急急说着。
“晏儿!为师不是告诉过你修行之人切忌急躁吗?这么容易被影响情绪还想下山,岂不添乱?各人皆有自己的命,急不来,求不得,顺其自然吧!”晏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灵冉子一个凌冽的眼神而打住。心里闷闷的,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还是草庐前的小溪旁。
三年前我在这里勇敢的放下以前的一切,决定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现如今,又要走了,天大地大,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啊,不想再想了。默默地看着潺潺的溪水流动,真是的,地球少了我也不会停止转动,这是不变的真理。我不免嘲笑一下自己。
“你怎么来了?”虽然我武功不强,还是能听声辨位的。
“师姐,对不起……”晏儿似乎很难过。
“没关系,师傅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改变主意的人。也许我真应该离开吧!也好,我还没到外面游历过呢,就当旅行好了。”我居然还能安慰师弟,看来离傻不远矣。看开点吧,天还没塌,就做个天涯任逍遥的侠医也不错。顺便找找看还有没有世外高人能帮助我回家。我当时没有想到,我的师傅也是世外高人,却什么也没说,导致于我认为师傅没有那个能力。这也是多年后才明白的真相。
第二天,拂晓。
我收拾一下细软就准备出发了。我们师徒三人一路上没有说话,静静的,只听见鸟儿在歌唱,是在欢送我的离开吗?不舍的情绪竟让时间迅速流走。很快的我们就走到了山脚下,此时师傅递给我一个小包袱,说:“这些你路上可能会用到,还有些银子,路上小心。”我看了一下,是昨天在炕桌上摆的药瓶,想必师傅也考虑了很久吧。他看着我那快滴出水的眼睛,叹道,“不要怪为师,你以后自然明白,这个锦囊你收好,到危急关头兴许能帮上忙。切记,不可说你是我的徒弟,以免招致祸患。”说着便转身而去,我能看到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师傅他,怕也是不舍的吧,可能有什么苦衷呢。
此时晏儿走到我跟前,往我手上塞了一支玉笛,咦,这不是他的贴身之物吗?以前碰碰都不行,现在要送我?
“晏儿……”我已经泣不成音了。
“好好保重,有缘自会再相见的。”说完就跑到师傅身边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用衣袖擦干眼泪,抬头看着天,很晴朗,一个出门的好日子,眼泪不要再流了吧。不舍的再看一眼居住了三年的地方,往日欢声笑语历历在目,离开吧,早点抹去伤心的愁绪,前面还有很多的未知等待着我去面对呢!
于是,我开始迈出了出师的第一步,却也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一步。
前面,会是什么呢?期待着。
小城救人
灵药山是处在日阙国和月擎国的交汇边界,我出了山之后就一直往南走。这应该是去月擎国的方向。为什么要去南边呢,可能是因为我是南方人吧,怕冷,南方暖和一点,不知那里是否像现代的一样小桥流水人家。江南的水乡啊,锦绣而端庄,这辈子还有机会看见吗?基于移情作用,所以月擎国是我的首选。
月擎国边城,洛渊城。天阴阴的早晨。
昨天到达这个边境小城,在一个叫来升客栈的地方投宿一晚。现在坐在二楼吃早饭,不能逗留太久,毕竟身上的钱不多,前日还为了掩人耳目,行走方便而买了一套男装(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严重的男尊女卑),等下还要找一下有什么活可以干的,不然我就离饿死的日子不远了。哎,不管怎么样先好好吃一顿吧!
朝楼下看去,早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有卖干货的,卖水果的,卖胭脂的……这时,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聚集点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了一下周围的食客,大部分的人也在引首顾盼,不知是为何事。我好奇的问了邻桌的一个小生:“兄台,请问一下为何如此多人围在那里?”呀,文绉绉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个是专门是卖一些逃奴,又或者是些贫穷人家的儿女带出来待价而沽,换些钱过日子。”那个人如是说。什么?岂不是贩卖人口?这些人居然还看得津津有味!这时那个人又跟我说:“小公子也去看看吧,也许能买到一个如花美婢也不定啊!”我厌恶地看着这一切,虽俗话说入乡随俗,但这种侵犯人权的事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我就招来小二结帐就拂袖离开了客栈,来个眼不见为净!下了楼我就想避开人群出城,奈何这条路是出城得主干道,我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各位好心人啊,这些都是命苦的人,食不饱也着不暖。上苍有好生之得,请你们行行好,施一下援手将他们买回去吧!”卖人的人哭腔唱功具佳,听起来似乎比被卖的人还可怜,我嗤之以鼻,这些人还不只是认钱,哪里还管得上道德!我只想快点离开,但人实在太多了,根本走不动,就这么多的人家缺奴缺婢吗?此时,突然听见鞭起鞭落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却没听见苦喊声。我觉得奇怪就探头往里面看去,天哪,这样虐待一个孩子还算是人吗?
我掂量一下,这里面大多是一些孩子,各个年龄阶段不等,也有部分的成年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带上手镣脚镣,恐怕是怕他们逃逸吧。被打的是一个男孩,只能从衣服上辨认出来,因为他蓬头垢面,全身又被打得血肉模糊,却一声不吭。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的眼神,像一池深潭,仿佛要把人吸进去。还有里面包含了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一个孩子怎么能有那种无畏的眼神,既犀利、冷然却又沉静。那个贩子似乎看怕了,又是一鞭落下,还是没有作声。“一个奴才用的是什么眼神,不安安分分地,把本大爷的财主吓跑,老子就灭了你!”贩子叫嚷到。的确,谁敢买这样一个人,尽管是一个孩子,却像一座休眠火山不知何时会爆发。像是不忿气,那个孩子还冷哼一声。
“好了,王老三,他这么瘦弱,我就做做好事,二十五纹钱买下他。”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说道。
“嘻嘻,柳老爷,这,这不符合行规啊,怎么一个苦力也值一两银吧。”那个贩子赔笑着说。
我一边听着这两个轻贱生命的人在对话,一面看着这些被卖的可怜人,可惜我不是个有能力把他们都救出来的人,摸着干瘪的荷包叹了口气,自身也难保啊。不知怎么地,突然和那个被打的男孩对上,真是个奇特的孩子,不同于晏儿小大人般的可爱,反而有另一种味道。等等,我再仔细观察一下他,怎么回事?
“我出三十纹买他!”不用怀疑,是我说的,我指着那个男孩开了口。
“这位公子,我刚才已经说了……”贩子想说话却被我打断了。
“就这个数,他是个病秧子,已经算多的了。我是个大夫,调理一下勉强当个跑腿的,不愿意就算了,我也省心。”我故意用很淡的语气说。其实心里很着急,那个孩子,我没看错的话应该中毒了,印堂发黑,眼球泛着青紫色,应该有一段日子了。那种毒啊,什么人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而他居然能拖到现在,希望我还来得及救他。
“公子再添点吧,这年头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贩子央求道,但看得出已动了心。
我佯装要走了,那个贩子见到后急了,连忙拉住我,我皱了一下眉,不喜欢别人碰我,他撒手,急急说道:“好好好,就是您的了,公子。”我的心一喜,不露声色的付钱,慢慢走到那个男孩面前,俯身伸手去,问了句:“你,可愿意跟我走?”我直觉着这不是个任人摆布的灵魂,所以才有此一问。他诧异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手伸了出来。哐啷哐啷的声响传出来,我不悦地对那个人贩子说:“还不把镣铐卸了,我急着赶路。”那个贩子赔笑地把镣铐打开。我扶着他走回了客栈。
事急从权,我们一到客栈,我就吩咐小二打水,先把他身上的污垢擦干净,防止细菌感染。他的身上有伤不能湿水,我就让小二帮忙擦洗,再换身干净的衣服。一切都完成以后,他似乎已经累极昏睡过去了。我缓缓地拿出他的手想帮他诊脉,如果不是这么伤痕累累的话,应该是一双漂亮的手啊。他的脉息时浮时沉,估计中毒已有一个月了。这一定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下得了手,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忍心。我先用玉露散化开水让他服下,他中的毒毒性寒烈,玉露散温和可以暂时震住毒性,但要快点解毒,不然他小命难保。我思量一下,其他几味药还比较常见,就剩下闻腥草,估计一般药铺不会有,只能这样了。我咬咬牙,走出了客栈。
殊不知身后一双幽黑的眼睛静静地张开,注视着我离去。
闻腥草
我急急地离开客栈,想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悬崖峭壁,要赶快找到那味药啊,缺了就没指望了。师傅说过,闻腥草,草如其名,是闻血腥而长的毒草,喜欢生长在悬崖顶上,可杀人也可救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使用。而且因为它的外观长得与普通的野草一样,虽常见,但要寻它十分困难,必须用血引。问了城里的人,知道这附近有座断崖,我没多想就直奔那里了。
幸好跟师傅学了轻功,我很快就到了断崖上,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野草芳菲菲,叹了一口气,真非要见血不可么?正在这时,天际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哗啦哗啦地落下,不是吧,这么倒霉,要快点才行,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却不小心被断枝拌了一下,脚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我苦笑一下,这下好了,闻腥草,你快点出来吧,我可不想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这里啊,就在我懊恼不已的时候,不远处的星星点点吸引了我。
闻腥草!那缓缓开出或黄或白的花蕊的不就是吗?我大喜过望,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连忙走过去。那草闻的血腥,长得越发的妖艳了。我忙掏出手绢,包起了一小棵,放好以后就准备下山了。那个孩子身上的毒可等不得啊。
我匆匆忙忙地回来,还去药铺把其他的药买齐了。下过雨的街道格外的清新宜人,到客栈时已经是傍晚了。全身已经是湿了又干了,唉,先不管了。我问了小二厨房在哪里,然后就去煎药了。古代的不方便之处有好多,生火就是其中的一项。在跟火炉子大战三百回合后终于把药煎好了。立刻端到房间去,不知怎么的,我很想救活那个小鬼。
来到房间以后,我先放下药,想去扶他起来喝药,却发现他不在床上。我找遍了房间都不见影,这时,小二扶进来一个人,不是那男孩还有谁?原来是小二在院子里打扫时看到他的,我估计他是想离开吧,奈何体力不支而倒地。我也顾不上生气了,扶他到床边倚着,巧在他这时幽幽转醒了,目光只有一个字,冷!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我这个救人的人居然被骂!我还没吭声呢!等等!难不成他以为我弃他于不顾?到底是个孩子啊,闹起别扭来与晏儿是不相伯仲的。我讪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过药碗,让他把药给喝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眸里从愤慨到惊奇到了然,想必他也猜出我上哪里去了吧。很奇怪,我觉得他的心里年龄决不只是一个孩子,但我却想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照顾,可能因为习惯了和晏儿相处吧。
他定睛看着我,然后低下头,默默地把药全喝完了。我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全身像虚脱般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时脚上的伤痛锥心而来,很难受……
“你,怎么了?”他问我,声音中带有关切。
我摆摆手,轻轻地说:“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就想往外走去,再定一间房间吧,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好像很多事都没有头绪,要找机会理一下,还有今后该怎么办?只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跟着就不省人事了,该不会我也病了吧?
头很痛,像要炸开一样,艰难地睁开双眼,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是了,我晕倒了。可能染上风寒了。谁在照顾我?忽然感觉床边有人伏在那里,仔细一看,是那个男孩。我想坐起来,不料惊动了他,也醒了,那睡眼惺忪的模样煞是可爱,没由来的心情特好,疼痛也不自知了。我伸出手,爽朗的说:“你好,我叫宓兰筝,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说完还对他眨眨眼。他似乎也被我逗乐了,也在不经意地伸手与我交握:“你可以叫我闻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