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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隋风云-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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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要打击的对象是独孤氏,是关陇汉阀,包括我们李家。他实施禁绝佛道之策,最终目的是以此为契机,把权柄更集中于宇文氏皇族,因此独孤氏和关陇汉阀是他的最大障碍,最强对手。”李纶继续说道,“宇文护这些年重用流亡关陇的山东高门和江左高门,为的就是利用他们来牵制我们,挚肘我们。禁绝佛道之策一旦实施,利益受损最大的是我们,受损最小的是山东和江左高门,至于宇文氏、代北的皇亲国戚和武川人,却是权柄最大程度集中于皇帝的受益者,所以……”李纶看看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和宇文氏的讨价还价中,若想赢出,关键要看能否赢得山东高门和江左高门的支持。”

“高颎很关键,是吗?”李晖淡淡地笑道,“但从大漠这件事来看,他似乎有意帮助我们。事情很明显,山东高门和江左高门不过是宇文氏集中权柄的棋子,一旦我们倒了,他们被赶出朝堂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宇文氏既然集中了权柄,不愿意和门阀望族分享权柄,他们的未来命运就和我们关陇高门一样。唇亡齿寒的道理,相信谁都明白。”

李丹想了一会儿,霍然顿悟。

错了,自己想错了,高颎,高颎才是最关键的人物。高颎是独孤氏的人,而独孤氏的班底则是贺拔胜的荆襄势力。当年贺拨胜、独孤信坐镇荆襄的时候,为了对抗高欢,和江陵萧梁关系密切。他们被侯景击败后,曾在江左流亡三年。断氏白马堂就在荆襄,萧梁为了分裂拓跋大魏,打破南北对峙的不利局面,曾不遗余力地延请白马堂出面,帮助贺拔胜、独孤信刺杀高欢军中大将。独孤氏和白马堂的这种关系难道就这样延续了下来?

独孤氏中,影响力最大的是关陇门阀杨家和柳家,另外拓跋皇族也是独孤氏坚实的后盾。西行入关的山东高门大族很多人跟在贺拔胜和独孤信后面,其中渤海高家就是代表。这样算前来,高家就和独孤氏、拓跋皇族、关陇汉阀和关中的山东高门都联系到了一起,在这张巨大的网上,高颎就成了中心。

回想到上午在淮南公府上,高颎和元伟所说的那番话,恰好证实了李家兄弟的猜测,没有人愿意失去权势和财富。

“我可以肯定地说,独孤氏和白马堂有关系。”李纶望着李丹,笑着说道,“你向白马堂求助是一回事,白马堂把断箭从定阳战场上拉出来并送到大漠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件事如果没有独孤氏的帮忙,断箭会在那么恰当的时间赶到恰当的地点?还有,宇文宪为什么请嘉玮留意断箭?高颎为什么先行赶到敦煌镇将府和断箭见面?他为什么要让断箭冒充你,和他一起去找淳于盛?这些事联系到一起,唯一的解释就是独孤氏安排了这一切。”

李丹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白马堂的事自己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如果师父和独孤氏关系密切,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假如有关系的话,那也是间接关系,那么,这个间接关系的中间人是谁?萧梁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江陵的小梁国。难道他们之间的中间人是江陵的萧氏王族?

“我们李家和独孤氏有些仇怨。”李曜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李丹的思绪,“我们和元氏的联姻,目的就是如此,希望能借助元氏的力量,改善和独孤氏的关系。”

“独孤氏目前也迫切需要我们的帮助。”李晖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愿意和独孤氏达成一致,暗中支持他们和宇文护正面对决,他们双方无论谁胜谁败,我们都能进退自如。”

“高颎一定会找你。”李纶接着说道,“但你要记住,独孤氏的力量不是控制在高颎手中,也不是控制在独孤信之子独孤善手中,而是控制在独孤信的女婿随国公杨坚手中。高颎只是独孤氏的一个马前卒,他代表了多方势力的利益,所以你不要听高颎的片面之词,而是要设法通过高颎取得独孤善的信任,继而利用独孤善取得随国公杨坚的信任,一旦杨坚做出了决定,独孤氏的力量就会爆发。”

李丹点头受教。哥哥死的时候,除了让自己照顾母亲,什么秘密也没透漏,自己一无所知,很多时候都要依靠李曜、李晖几位兄长运筹帷幄。如今是休戚相关的时刻,家族内部要上下齐心,自己更迫切需要家族的支撑和几位兄长的智慧,为此除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外,所有的事都不能隐瞒了。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事,自己只有一条命,但稍有不慎,就会牵连整个家族。

李丹把上午在淮南公府上,和元伟、高颎相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元氏联姻,目的就是如此。”李曜听完之后,捋须笑道,“长安风雨欲来,独孤氏预感到了危机,迫不及待了。”

“这是狮子大开口。”李纶笑着摇摇头,“晋公听到后,一定会暴跳如雷。晋公做了十二年的大冢宰,用了十二年时间,才把军队控制到自己手上,现在让他拱手交出兵权,这可能吗?至于和朝廷共享禁绝佛道两教之后的财富,更是痴人说梦。禁绝佛道两教的直接目的是实施一系列改制,兵制、田制、赋税制都要改,改制后的目的就是把财富最大程度地集中到国库。现在晋公的手伸向了天下百姓,而他们的手却伸向了晋公的腰囊,一个比一个狠。”

“自晋祚南移江左,王与马共有天下以来,权力和财富就是共享之物。”李晖冷笑,“几百年来,这条定律什么时候变过了?难道到了他宇文护手上,就要改了吗?当年如果没有我们,宇文泰能挡住高欢?没有我们,宇文氏能据关陇而霸西陲?没有我们,拓跋大魏的国祚能变成宇文氏的江山?翅膀长硬了,就要兔死狗烹了,是吗?”

“那是,那是……”李纶似乎非常敬畏这位二哥,脸色一整,连连点头,“高颎已经把话放出来了,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了,我们……”

“不要急。”李曜断然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条件要想实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宇文护飞升,而要想让宇文护飞升,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逼着他篡逆,但这样一来,局势就有可能失控……”

“局势的确会失控。”李晖的目光转向了李丹,“高颎这番话是一团烟雾,所以你需要通过这场联姻,尽快利用拓跋氏的关系,把独孤氏的真正目的弄清楚。”

李丹答应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怎么做。



傍晚,大周国主派来内侍宣诏,晚上要在皇宫宴请昭武摄政王,请李丹和西海急赴皇宫侍宴。

西海恋恋不舍地告辞老夫人,和李丹联袂而去。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第十二节

马上就要过年了,长安城里洋溢着祥和喜庆的气氛,大街小巷上人流熙攘,车水马龙,偶尔还能听到清脆的爆竹声。

车队缓缓行驶在暮色里。西海透过薄薄的纱幔,望着繁华的市坊和楼肆,好奇地问东问西。李丹笑容满面,不厌其烦地解说着。忽然,李丹腰间的凤凰刀发出一声幽长的清鸣。李丹脸色骤变,一把扯开纱幔,冲着车外的侍卫大声叫道:“加快速度,快……”他的目光四下扫过,蓦然看到远处街角上有一匹红色骏马,马上坐着一位白衣人。

李征、项云和塔塔等人听到李丹的叫声齐齐转头望过来。李丹手指远处,厉声喝道:“抓住那个骑红马的,快……”

项云霍然回头,失声惊叫,“他竟然跟到长安了。”紧随其后的木瓜、胡雷等人二话不说,拨转马头,带着几个侍卫打马冲了上去。白衣人策马而行,转眼失去踪迹。

车队速度立时加快。西海没想到凤凰刀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竟然能发出声音,她惊喜之余,拉着李丹问个不休。李丹把在敦煌遇刺的事说了一下。西海听说另外一块凤凰璧出现了,好奇心倍增,“这么说,那个刺客也到了长安?如果能抓到那个刺客,两块凤凰璧合二为一,你们兄弟的身世之谜是不是就有希望解开?”

“怎么?你认为母亲她不知道凤凰璧的事?”李丹皱眉问道。

“我试探过了。”西海黛眉微凝,担心地说道,“听老夫人的口气,她似乎并不知道凤凰璧有两块。”李丹苦笑不语。他相信西海。西海有很多特异的本事,她既然这么说,那就不会有错了。

木瓜等人追丢了。李丹想了一下,叫李征派人急告长史赵松,火速从城外把九尾狐、阿蒙丁和龙竹等人调进城内,加强府内的护卫。

筵席上,李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大司马齐公宇文宪,还有天子的弟弟卫公宇文直,皇子鲁公宇文赟。宇文赟见到李丹后,目光一直盯着他,表情很古怪,这让李丹非常紧张。梁山公每次进宫看望弘德夫人的时候,宇文赟都在场,他对外公身边那位寸步不离的侍卫应该有些印象。为了打消宇文赟的怀疑,李丹故意表现的很抢眼,他尽量模仿哥哥说话的口气,说了一大堆大漠上的事,嘴里还是不是冒出几句西域粗俗的俚语。

李丹利用路途上的时间,把胡须留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更加威猛,再加上他故意在言辞里掺杂一些西北话,这使得他的相貌、言行和过去有了一定的区别。宇文赟的目光很快移开了,开始盯着昭武江南。江南容貌美丽,仪态万方,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她魅力四射,一笑一颦之间无不让人心醉神迷,不但宇文赟目不转睛,就连宇文护、宇文宪、宇文盛等人都难以自制,两眼总是有意无意地投向上席。

西海戴了面具,坐在皇后身边,只顾和皇后说个不停。皇后担心大臣们误会西海失礼,特意委婉地做了解释,意思是西海长相有缺陷,怕惊吓了大家。几位大臣看到昭武摄政王的美丽,当然心领神会,一笑置之。

筵席还算丰盛,大周国主也很热情,席间大谈西域音乐、博戏和宗教,对粟特人的营商天赋和技巧也表示了相当的兴趣。这个话题正好迎合了西土人的兴趣,宾主畅所欲言,都很尽兴。

乐舞是筵席的主题,贯穿始终。皇帝出入时奏《皇夏》,皇后出现奏《深夏》,宾客出入奏《肆夏》,蕃国客人出入奏《纳夏》,皇帝与群臣宴饮奏《陔夏》,期间还有很多精彩歌舞。筵席临近尾声时,跟随阿史那皇后到大周的龟兹乐师苏祇婆独奏了一首琵琶曲,赢得了满堂喝彩。

摄政王和苏祇婆早年相识,此番再见,很是高兴,特意奏请大周国主,希望能邀请苏祇婆到昭武山小聚。大周国主很率快地答应了。

临近子夜,筵席结束,李丹奉旨护送摄政王返回昭武山。李丹把今天见到高颎和李氏兄弟的事简要说了一下。江南静静地听完之后,忽然问道:“这件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李丹笑笑,估猜自己说话的口气引起了江南的怀疑,“当日在蒲类海,淳于盛曾说过一些大周朝堂上的事。”

“所以你见到可汗后,强烈要求诛杀宇文护。”江南质问道,“你说的什么江陵李家的秘密纯粹是借口,是不是?”

“你误解了。”李丹急忙解释道,“淳于公的话我也是一知半解,我当时并不知道大周朝堂上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这种地步。从目前情况来看,大周朝堂上的山东高门诸位崔家、卢家、郑家、李家、王家,还有江左高门萧家、司马家都是站在宇文护一边,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江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山东高门的影响力太大了,无论是代北人、武川人还是关陇望族,这些年都和他们联姻,山东高门的势力已经植根于大周朝堂。过去宇文护一直防备他们,现在受形势所迫,又需要他们出面来钳制独孤氏和关陇望族,如此一来,宇文护的实力依旧很庞大,这场争斗看样子很激烈,超出了我们当初的预料。”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吗?”李丹问道。

“宇文护不相信山东高门,是因为山东高门对中土北方的统一有着非常强烈的根深蒂固的要求。”江南脸显倦色,轻轻说道,“如果大齐局势变化有利于山东汉族高门控制权柄,宇文护就会深切感受到来自山东的威胁,他很可能迅速压制在关陇的山东藉士人,以防备他们暗通大齐,危害到大周国祚。”

“这么说,我们需要斛律光的帮助。”李丹马上明白了江南的意思。

“这件事我去办。”江南说道,“我来想办法推动大齐局势的发展,让祖珽尽快执掌中枢,逼迫斛律光不得不暂避锋芒。”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车队到达昭武山。李丹起身告辞。江南笑道:“你是不是对西海那个丫头说了什么?她今天对我客气了不少,还感谢我给她准备了宅院。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是吗?”李丹惊讶地问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当然了,那个丫头岂肯吃亏。”江南嘲讽道,“她说她没钱用,叫我给她十车绢帛和金银珠宝。”

“十车?”李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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