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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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角他老婆不行啊?”接着,刘青青的脸色大变,她看到了李春天身边的李思扬。可以想象那一刻她内心的震动,她不是唯一陪着张一男迎接这个对于张一男来说最引以为荣重要的时刻的女人。尽管她是他的妻子。
“你好,刘青青。”李思扬微微翘起嘴角,带着一点骄傲——那是她一贯的骄傲。
“哼,”刘青青重新调整了表情,冷冷对着李家两姐妹,“张一男的面子还真大,这么一场破话剧居然还有人从美国飞回来了。”她阴阳怪气地说到。
李春天连忙说:“青青,你别误会,老大是回来探亲的。”
“不,不,不,”刘青青虚假地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也就是张一男还有这点面子,把话剧院以前的台柱子给招来……哦,对了,我还得谢谢你李思扬,谢谢你费心给张一男寄回来的东西,虽说不值几个钱,那也是你的一份
心意对不对……”
李思扬抬手看看时间,“老二,该入场了。”她拉着李春天的手朝剧场入口走过去,留给刘青青一个优雅的笑。
李春天的目光滑过刘青青的脸,她没有表情的美丽的容颜显得苍白。
梁冰从她们身后追上来,“李春天——”他喊住她们,“没事吧你们?”
李春天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是说……你跟青青……没又吵起来吧。”
“就跟我多愿意搭理她似的!”李春天白了梁冰一眼,拉着李思扬转身就走。
在座位上坐下,李思扬凑到李春天耳朵边儿上,“老二,真的,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梁冰,听我的没错!”
“我才不呢,脾气那么差,动不动皱眉头瞪眼睛,把我当傻冒啦!”
“不是,我是说,他这个人啊风趣、幽默,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特在乎在你跟前的形象,人啊只有在在乎的时候才会漏洞百出,越在乎就越出错……”
“得了吧,我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总见过猪跑,凭我多年做情感栏目的经验,越是风趣、幽默的男的就越花心。”
“嘿,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你。”
“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啊,我要是跟他好那才是铁了心了!”
“哼,”李思扬歪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说,“我倒要看看你那孔毅
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样儿!我告诉你老二,你要是为了一个不靠谱的孔毅丢了梁冰这个大西瓜,你……你,你找地儿哭去吧!”
李思扬话音刚落下,她和李春天中间伸过一只矿泉水瓶子,两个人同时转头去看,是梁冰。
“哎,李春天,待会一块吃饭?”
李春天接过矿泉水,“我待会还回去上班呢!”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跟横狗似的跟我说话,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记仇!是不是李思扬!”
李思扬笑起来,“她,从小就这样儿,甭理她!”
“我还一直觉着你们家老二是个挺知书达理的姑娘,敢情,从小就是一记仇的主儿,我跟你说,但凡长得不好看的女的都这样,哪个男的要是惹了她一丁点儿,那就这辈子别想翻身。”
李春天坚定的回答:“就这样!”
“德性!”梁冰对她无可奈何,又转向李思扬,“待会散场了咱们去吃一顿,你别跟青青一般见识,她就那样,一起吃顿饭,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聊……”
“梁冰!我告诉你,别仗着你们人多欺负老大!”李春天狗似的跳起来,生怕老大受了什么委屈。
“说什么呢老二!”李思扬也感到不好意思,“人梁冰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这样儿说人家。”
“就是,我也懒得跟她
多废话,待会散了我在门口等着你。”
“行。”李思扬答应着,等梁冰走远,她掐了老二一把,“你傻吧!人梁冰为什么请我吃饭?还不是为了讨好你!”
“我用得着他讨好嘛!我最烦他说话的强调,说什么都是心不在焉似的跟你调侃,你都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哼,所以呀,跟这种人在一块才考验你智慧呢!我就能准确分出真假来。”
“您是谁呀,我能跟你比嘛!”
“妄自菲薄可不对啊。”
“别废话了,看戏吧,开始了……”
钟声响起,大幕拉开,张一男用空前的想象力把那个李春天时常在马路上见到的疯女人的故事书写的无懈可击,她的骄傲、幸福、她无边的幸福、她深深的沮丧、叫人落泪的沮丧……每一个人都能在那个疯女人的身上找寻到自己的一部分,也许是全部,所有的唏嘘、所有的哀婉、所有的赞美、所有对美好生活的追逐和赞美、渴望与憎恶、所有爱恨情仇、所有人情冷暖……张一男都给予那个可怜的路边天使,他毫不留情、毫不吝啬,观众沉浸其中,深深感伤或是无比激动,感同身受,仿佛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千疮百孔,浑身无力……张一男是一个天才。过去和现在、他一直都是。
演出的最后,张一
男带领演员们出来谢幕,刘青青疯狂的呼喊着张一男的名字,“张一男——你真了不起!”她像疯了一样,一遍一遍在李春天身后呼喊。
“真没劲,女的怎么就见不得男的有点成绩,你瞧她那样儿,前两天还哭着喊着离婚离婚,哼,这回,死都要跟张一男绑一块儿了。”李春天不满地嘀咕。
“换了你也一样,男人成功了,发财致富事小,精神上的满足才最重要,懂什么呀你!可着全北京的女的,就你一个傻冒!”
“我傻,我傻,行了吧,你们精,你们精得都快上树了!”李春天无奈地叹口气,随着人群向外走。
“别走哇,还没跟张一男打招呼呢。”
“打什么招呼,轮得着咱嘛!走吧,走吧,他叫咱们来无非就是为了显摆显摆。”
“那我还得跟梁冰他们吃饭呢……”
“吃什么饭!我还等着上班呢!到什么时候也别高估了你自己,你以为能讨到什么便宜,人家今天是一个团队,你一个外人单挑他们一群,你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李思扬站在人群中,沉吟了片刻,转回头望向灯火辉煌又无限寂寞的舞台,眼神中充满眷恋——那里曾经属于她,她所有的荣誉和欢乐乃至骄傲均在那里发源,可是,她选择了远走天涯,摒弃了那个舞台所带给她的一切,并且,
她得到更多,除了梦想。可是,无论何时,对于自己曾经义无反顾抛弃的东西,都要咬紧牙关,不再流连。
此去经年21
自从认识了孔毅,李春天其实常常想念他,尽管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而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平均只有四十分钟。这并不防碍她想他。实际上,城市里每一个孤独并且感到前途渺茫的未婚青年都应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换句好听点儿的话说,给自己找一个情感的寄托,它会让你整个人看起来更鲜活不至于那么死气沉沉,所以那么多名媛都说,你可以不结婚,但是别忘记谈恋爱。
但是,对于一贯死气沉沉的李春天来说,想念一个人并不只是想念那么简单,对她来说,想念就意味着爱和爱情。
自从那天在咖啡馆分别,孔毅给她断断续续发过几个短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问问工作,谈谈天气,心情怎样,李春天耐心等待着有一天孔毅给她打来一个电话而不总是短信联系,如果打电话,他们可以讨论下一次约会的事儿,一起吃饭或者看电影,再不然,还到那家店里去喝杯咖啡也是好的,李春天总算可以看看他的样子,她都快忘了孔毅长什么样儿了。
张一男的话剧首演结束后,李春天先把老大送回了家,然后急匆匆赶往办公室。小沈已经快忙晕过去了,看见李春天来,几乎哭出来。“还算你有点良心。”小沈乐呵呵看着李春天,“早知道你有那么大的精神头儿真应该等你回来再开工……累死
我了。”小沈伸直了后背,敲打着腰部。
“不至于的,你才干了这点儿好事儿就扛不住了!快干,干完了请你的客!”
“没你这样的!就知道哄着别人干你的活儿,唉你是不是看我快辞职了不使唤白不使唤啊?”
李春天刚想说什么,编辑部的门被人推开,姚静手里拎着几个饭盒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李春天一愣,下意识去看小沈,一瞬间,小沈也怔住了,随即,他努力调整了表情。
“我……打这儿路过,买了点儿吃的上来看看你们。”说这话,她把一个饭盒放到小沈的桌子上,“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呵,”小沈掀开来看了一眼,“炒河粉!”随即对李春天笑了笑,“这可是咱们最喜欢的宵夜了。谢谢啊。”他看着姚静。
姚静愠怒着对他笑,“假客气!”
只这一句,气氛立刻又轻松起来。
姚静又拿了一盒给李春天,李春天接过来对着她笑,“怎么样,新工作找到了?”
“不然哪有脸上来看你们!”说的那么自豪。
“唉,我就说,你就不应该辞职,你说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非带头走了,你这一走我根本没法再待下去了,硬着头皮也得辞职……”小沈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赶紧回来得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就说你不跟我好
吧,也不至于说走就走啊,弄得好像我逼走了你似的!”
“去!就跟你多魅力无边似的!”姚静笑起来,“我实在是干够了这份差事,老这么熬着,总有灯枯油尽那一天!我说你们也赶紧的吧,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得了。”
“我说你上这儿动员我们辞职来了!”李春天白了姚静一眼,“我这可刚当上主任,我还没过够当领导的瘾呢!”
“就你事儿多!”姚静撅着嘴,“不跟你们说了,我进去慰问首长!”说着话,她朝康介夫的办公室走去。
李春天和小沈目送姚静进了康介夫的办公室,面面相觑。看得出来,沈光明的神情中仍有些别扭,不是因为他心胸狭隘,而是人在遭遇无法回避的痛楚的那一刻总会本能的想逃避,说两句不疼不痒的玩笑话,至少可以让彼此都体面一些。
其实,李春天和沈光明的心里都明白,姚静来看康介夫才是真的,她并不在乎沈光明是否辞职,她离开这间办公室也跟沈光明无关,人人都只在乎他们想在乎的人与事。
午夜时分,李春天和小沈结伴而行,“我送你。”李春天不留余地的对小沈说。
在车上,李春天问他,“说实话,你有没有一点怪姚静?也许她并不是那么爱康主编……我是说,有一点儿爱,有一点虚荣。”
“你不认
为我应该惭愧嘛?我连一点虚荣都给不了她。”沈光明微笑的看着李春天。
“你觉着你不够好?”
“不是,康老板比我更好。”尽管最大努力的不去在意,他言语中仍然流露出沮丧。
遇到一个红灯,李春天慢慢把车停下来,看着小沈说:“别傻了,等咱到康老板那岁数,比他有出息多了。”
沈光明突然笑起来,“没你这么安慰人的,抬一个踩一个,人品怎么那么差!”
李春天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绿灯,她把车开出去,前行了几百米,从一个入口开上了三环。那是李春天和梁冰撞车的路口。
小沈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说爱是什么感觉?”
“爱?爱情?”
“都差不多吧。”
李春天想了想,“爱……就是想念吧。”她并不确定,因为她不知道她对孔毅的想念究竟算什么——他们甚至还不算特别了解,甚至谈不上熟悉,怎么能爱一个不了解又不熟悉的人呢,这简直可笑。“……就是想念和期待。”她补充到。
“嗯。”沈光明重重的点头,“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他看看李春天,“我认为爱就是无条件的接受。”
“爱当然是接受,你不接受你爱什么?”
“不是,接受跟接受还不一样,说白了吧
,爱就是接受你爱的那个人所做出的一切决定,包括……包括不爱你。”
又是一个让人伤感的话题,做了几年的同事,直到今天李春天好像才刚刚了解一点儿沈光明。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自私、狭隘又爱面子的大男孩——但凡家境优裕出身良好的男的都又这毛病。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沈光明有一颗平和公正充满善良的内心,真叫人感动。
在沈光明家楼下,李春天对他说,“把姚静忘了,找个更好的姑娘。”
“遵命。”沈光明笑着下了车。
李春天打开车灯照亮他前行的路,小沈转过身来感激的对她挥手。
凡事都讲机缘,某某跟某某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千年修来的共枕眠,而像姚静和沈光明、李春天这样相亲相爱没有争斗的做了几年的同事,一定也是百年修来的同船渡,只是,渡船总有靠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