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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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是这样。”
然后她静了下来,慢慢抚摸着向小强的手背,又开始抽泣了。
“唉……阿芳,你看你,乐观点嘛。”
十四格格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我很乐观……死的时候能有一个最爱我的人……在我身边……他也愿意陪着我死……我感觉很好……你知道么?这样死是很幸福的……比一个人活着,却没有一个真爱你的人,要幸福得多……”
向小强也跟着唏嘘一阵。然后他坐不住了。他知道统帅部那边,此刻还是毫无头绪呢。他现在就想着怎么告辞离开,赶回统帅部了。
向小强又抚摸着十四格格,跟她缠绵了一会儿,然后拐弯抹角地说,他得回统帅部了,那帮老头还等着呢。
“你……?!”十四格格握着他的手,有些惊异,“你还怎么回去?你也得了肺炎,回去的话要传染整个统帅部的……”
“啊!对了!真该死……”
向小强一拍自己脑袋,懊丧地道: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唉……要不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吧。顺便找你的医生,看看怎么治疗……”
十四格格默然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轻轻松开他的手。
向小强爬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要出去。
“小强!”
十四格格轻轻喊道。
向小强转身笑道:
“啥事,亲爱的?”
十四格格哭道:
“你……你出去的时候躲着点人……别再传染给别人……特别是小五……她还不知道……”
“啊?……啊,好好好。”
向小强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拉门出去,反身关门,一个人穿过走廊,来到外间。他先找到电话,在电话里把十四格格的计策跟统帅部说了。然后挂上电话,想去找医生,突然想起来,刚才忘了问医生在哪里了。
一转身,看到外面的花园里,胡炯正和刚才那个侍女在一棵树下,好像在聊天呢。胡炯笑嘻嘻的,不停挠着后脑勺,好像还有点紧张。那个侍女羞怯怯的,抿着嘴,被他逗得直笑。
胡炯这小子,原来在泡妞啊。
向小强笑呵呵地来到门前,对着花园里这对男女笑道:
“喂!”
两人同时转脸,看到向小强,立刻恭敬喊道:
“大人!”
向小强问那个侍女道:
“你们府上御医在哪里?我也染上肺炎了,找他看看。……喂,你们别靠近我啊,肺炎传染上可不是好玩的。”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完,那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胡炯张着大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
“大……大……大人,您……您说什么?您得了什么?”
“肺炎。跟辽阳公主传染的……咳咳,咳咳咳……”
“啊————!!!”
那个侍女突然爆发一声120分贝尖叫,声音响彻整个公主府。
向小强反被吓了一大跳,怒道:
“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至于吗?”
那侍女吓得声音都在打着颤:
“公……公……公主……真……真……得了肺……肺……肺……”
向小强不耐烦地道:
“肺炎。不错,真得了。医生呢?”
那侍女“哇”地大哭起来,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向小强火了,怒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就是肺炎吗?又不是癌症!回头大不了隔离几天,挂点滴,打青霉素,就好了!妈的,像死了亲爹一样……”
胡炯瞠目结舌地问:
“大人……您说什么?怎么就能好了?”
“打针,废话!”
“打……打什么针?”
“青霉素!”
“青……青什么素?”
“妈的,青霉素!不是青霉素就是氯霉素,我也不懂,反正是抗生素!”
胡炯眨眨眼睛,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又小心问道:
“打那什么素的……能治肺炎?大人……您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肯……肯……”
向小强脑中突然被雷劈了一下,顿时脚下发软,眼冒金星。
他感到两腿酥软了,一是没法站住,慢慢地蹲下来,坐倒在地上。
向小强现在是面如土色,脑中不断闪过一个声音:
1942年……青霉素才出现的说……青霉素出现以前,肺炎是绝症的说……1942年……青霉素才出现的说……青霉素出现以前,肺炎是绝症的说……
“噗通!”
向小强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第41章 从军团到匪帮
十四格格的“先入关者为侯”的计策,立刻在统帅部里获得了一致的赞赏。当场好多人就鼓起掌来了。因为这条计策不仅歹毒,不仅立竿见影,而且很难破解,不属于“阴谋”,而是“阳谋”。用意很简单,是个人就能看穿。郑州兵团上下也都一眼就能看懂,但绝对仍会心甘情愿、打破头地钻进去。陈旺武知道了也一点办法没有。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也拉着嫡系队伍,赶快加入到这场“夺宝奇兵”之中,没准还有抢到函谷关的希望。
因为事关册封爵位,所以唐云生去奏报朱佑榕,请求陛下定夺。
朱佑榕本来都睡下了,听到事关战局的紧急奏报,才又重新穿衣起来接见唐云生的。她听唐云生把前前后后一说,立刻也觉得十四格格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当即批准。不过爵位名称改了一下,不叫“关中侯”,而叫“镇关侯”。关中地方太大了,相当于半个省了,不能用来对“侯”进行命名。一般冠在“侯”这一级爵位前面的,只能是县的名称。“镇关侯”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侯的“封地”在函谷关一带,取替天子“镇关”之意。
朱佑榕亲自划定,镇关侯的封地将包括函谷关镇和潼关县,也就是东起函谷关,西至潼关,中间五十多公里长的狭长地区,都属于“镇关侯”的封地。从面积上来看,也达到了一个县的规模了。
当然,大明今天的“封地”概念只是一个象征了。不会像从前那样,把封地内的赋税全都给这个贵族。大明今天的贵族都采取年金制,每个头衔的年金,都是当初册封的时候就固定下来的。比如辽阳公主名义封地在东北的辽阳,但是只有70万的固定年金。向小强的名义封地在江心洲,固定年金是50万。
朱佑榕把“镇关侯”的年金定在了50万明洋。这相当大方了。赶上向小强的了。向小强虽然只是一个伯爵,但他属于天子近臣,又是立下赫赫大功的。他的实际年金在侯爵里都算高的。辽阳公主爵位是公主,在大明,公主是女性爵位中最高一级,相当于男性爵位中的亲王了。她的年金不过才70万。
年金50万明洋,这对于郑州军团上下军官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50万明洋,相当于35万美元,相当于115万块大清银洋,相当于6220两黄金,整整311公斤。
在明军的《起义奖金令》中,规定带着一个整军投诚的,军长才一次性奖励50万明洋。而一旦得到“镇关侯”这个爵位,那就是每年都能拿到50万明洋了。
毕竟,能有机会、有本事把一个整军都拉去投降的人,毕竟很少。首先至少得是军长吧,其次还得对麾下的这个军有很好的控制力。而且,筹划投诚的前夕,还不能被军中的粘杆处特务察觉。总之难度很大。
但是“镇关侯”这个机会,却是完全开放的。哪怕你是个团长营长,只要有本事抢到函谷关、并不让人家抢去,镇关侯就是你的了……
况且,“封侯”这种事,是中国历代文臣武将的终极梦想,是天子对一个人功绩和成就的最高肯定,是着无上的荣耀。“三千里外觅封侯”,历代多少名将、宿将、老将,发须花白了还抛弃舒适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追求“封侯”的最高梦想。当年一代名将李广征战一生,战功赫赫,最后就是因为始终不得封侯,绝望含恨自刎于沙场,留下“李广难封”的千古憾句。
所以,统帅部一致认为,就郑州军团里的那些北清军官,没有一个能抵御得了这种诱惑。只要有点实力的,都会铤而走险,参加这场血腥博弈。
……
大明对清宣传的老牌机构——东厂一局,下面的写作班子紧急加班,几个写传单的老手关起门来,几两威士忌一喝,下笔如有神,耍了半辈子笔杆子的功夫全施展出来了,传单写的一句比一句勾人,一句比一句有诱惑力。最后写完,厂督看过,在电话给统帅部,在电话里念出来。
中央指挥厅里几位老头和朱佑榕在扬声器里听了,都觉得非常满意。肚子疼凑趣笑道:
“末将现在恨不得到郑州兵团里去当个营长。”
几个老头都望向他,有些不解。
肚子疼接着笑道:
“好赶在别人之前去抢函谷关。”
所有人都笑了,都知道肚子疼这是变相夸传单写得好,“杀伤力”强。
于是拍板。
传单一连串地发往了人民卫队左路司令部。战争中的对敌宣传,主要就是人民卫队政工队负责实施的。政工队在各座机场、各支部队里都有印刷车,车内机器油墨纸张齐备,一旦接到电文,就可以立刻大量印刷传单。而且,明军攻占每一座北清城市和县城,政工队都会进驻当地广播电台,以便随时用清晰的中波,对北清进行广播宣传。短波覆盖距离远,但是声音很不清晰。而中波覆盖距离近,但是非常清晰。
24日深夜到25日凌晨,西部战区几座明军前线机场内,印刷车开始轰鸣作响,一摞摞新传单印出来了。最靠近郑州兵团的一座发射塔——新占领的开封广播电台,也开始对郑州兵团进行中波广播,“先入关者为侯”的政策一遍又一遍,传到郑州兵团各级指挥部的收音机里。
但是在郑州兵团里,又是在夜战中,能听到收音机的人毕竟非常有限,只是一些高官。而明军这次宣传攻势的“目标受众”,主要还是下面那些团长、营长们,就是要郑州兵团从中层开始乱起来。因此,主要还得靠传单。
几座前线机场也点起了篝火,明军侦察机在两串篝火间起飞,升上漆黑的天空。很快,从郑州到洛阳一百多公里长的战线上,到处都飘落着“先入关者为侯”的传单。
同时,明军方面火力稀疏下来了,不再玩命强攻了,各支部队临时后退修整。
……
明军攻势减弱,前线清军各级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但是,半小时不到,气氛就明显不对劲儿了。
无论在洛阳山地前线、郑州平原前线上,那些战壕里、沙袋掩体后面、观测窝棚里,无论官兵,都捡着漫天飘落的传单,盯着看,看着看着表情就不对了。小兵们嫉妒地望着自己的长官,小声嘀咕着:
“贼你妈,不是吧……”
“……真的假的?”
“封侯啊……”
“看,看,上边说了,不分级别啊……”
“那咱也能去抢关了?”
“就你个哈怂还想封侯,冉的跟怂一样……”
“这不是冉不冉的事儿,这得手里有兵……咱当小兵的不行,起码得是咱长官……”
……
而那些长官们,凡是手里有几个兵的,此刻都是眼珠子红通通的,咽着唾沫,手里捏着传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营长大人!”
一个地堡窝棚里,一个营副突然大声喊道。把一大圈下级军官都吓了一大跳。
这些下级军官,每人手里都捏着一张传单,都是各怀鬼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营长大人!”那个营副慷慨激昂地大喊道,“您平时待弟兄们就像亲兄弟一样,这个节骨眼儿上,没说的!咱全营弟兄豁出去了,保着您抢函谷关去!咱爷们儿在这哈出生入死,为的也不过是陈旺武那几两金子!还不如现在就拉到西边去,保营长当镇关侯去!营长,您封了侯,只要到时候别忘了弟兄们就行了!”
那个营长也是激动得面色潮红,紧紧攥着传单,原地猛走了几圈,“啪”地一拍桌子,喝道:
“好!!!弟兄们有这份儿心,额姓刘地只要抢到镇关侯,绝不亏待弟兄们!在额地封地里边儿,大官小官少不了弟兄们的!到时候侯爵以下,伯爵、子爵、男爵,全营弟兄谁都少不了!要是弟兄们嫌南明皇帝老儿不大方,额姓刘地从自己掏钱,给弟兄们发年金!”
“嗷!!!”
窝棚里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随即“啪”的一声枪响,这个营长捂着后腰,死死盯着旁边的营副,慢慢倒下去了,身下一团血泊。
营副提着冒烟的手枪,大声喊着:
“弟兄们!这姓刘的军校都木上过,家给买了个营长,平时媚上欺下,喝大家兵血,全营弟兄敢怒不敢言,今天这驴不日也不掂掂自己成色,还想全营弟兄保他当镇关侯?球!”
这个营副显然比营长更得军心。下面又爆发出一阵更响的欢呼,立刻都把他喊做“营长”了。
“营长大人!”一个下级军官喊道,“从咱这到函谷关二百多里地呢!咱咋去?”
“咋去?坐火车!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