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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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向小强看了,周围方圆几十公里,密密麻麻都是村镇。如果要就地隐藏在农家的话,这并不是个好地方。比较理想的地方是在偏僻点的区域,最好是能有个孤零零的农家,这才好收买隐藏。这里那么多村子,人口密度这么高,很容易被别的人家发现,被举报。王子真要在这里找人家隐藏的话,那赏格一出,三天之内抓住他真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又往上移。公路的北边几百米,就是一条铁路。
嗯?铁路?
……
“子腾!”向小强转身大吼道,“马上给我问他们有没有检查火车!”
“啊?是!”
肚子疼一通电话打下去,回答说,目前各部搜索力量只是在铁路的各站点上,检查进站出站的乘客,还有在火车停车的时候上车厢检查一下而已。
“开玩笑,不够!”向小强吼道,“命令下去,给我集中搜查那条铁路!还有它的支线!还有沿线的公路!马上派人登上那条线的每一列火车,在火车运行的时候挨个车厢检查!火车头也不要放过!货车车厢也要检查!沿线的大小车站,候车室、仓库、煤仓、食堂、厕所、狗窝……妈的,凡是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给我搜到!明白了吗?”
“是!”肚子疼也振奋起来了,大声回答道,“明白!”
……
一列长长的货车喷着黑烟,由东向西,奔驰在铁道线上。这是一列运煤的火车。机车后面拉了二十六节敞车,每一节敞车上,煤堆都装得满满的。
其中一节的顶上,有两个浑身煤黑的“煤人”。他们衣服漆黑、皮肤漆黑、连脸和头发,也是漆黑。只有转动的白眼珠,和偶尔说话时露出的牙,才是白的。
他们下半身躺在煤堆中,只露出上半身,疲倦地靠着车皮的边,听着耳边狂风掠过。
其中一个“黑人”转身往前望去,然后对另一个人大声喊道:
“帕猜——前面快到站了——我们得藏下去了——”
另一个“黑人”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移动身体,慢慢躺进煤堆,小心划拉煤炭把自己上半身也盖住。最后,每人拿出一根小管子含在嘴里,再划拉一些煤炭盖住脸,只露着一小截不起眼的管子呼吸。
第107章 太湖惊魂
长长的火车拖着煤烟,由西向东,驶向无锡近郊。
本来这车煤要运往苏州,不在沿途停的,甚至都不进沿途车站的。在离无锡站还有几公里的地方有个道岔,单股铁路在那儿分成两股,右边一股是通往无锡站的,左边一股直接绕过无锡、从城外继续前行的。
按道理这趟车应该驶上左边的铁路的,但是司机看到前方道岔口站着两个背枪的士兵,还有一个铁路工人。那名铁路工人搬了一下道岔,这列火车就被迫开上了右边的铁路,驶向无锡站方向。司机减慢速度,把头探出去大喊,质问怎么回事。
一个人民卫队士兵攀着扶手登上机车,小伙子敬了个礼,很神气地宣布道:
“人民卫队奉女皇陛下旨意,检查所有过往列车!请你在无锡站内停车,配合检查!”
火车司机光着汗津津的膀子,叼着烟卷,站在炉膛边上,拄着煤铲瞪眼睛骂道:
“你个瓜娃子,检查啷个?老子七点钟要把煤拉进苏州货场,晚点了咋子个搞法?还女皇陛下,女皇陛下又不给老子发薪水!”
这个青涩小伙子让噎得不行,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那个铁路工人从另一边也攀着扶手上来了,一边低头翻着一摞文件,一边说道:
“好了好了,侬也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偶问侬,是谁给侬发薪水啊?”
那火车司机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一扬脖子:
“泰昌号铁路公司!”
“嗯,泰昌号……好,偶看一看,”这个铁路工人抽出一张带签字盖章的电报纸递给他,“这是侬泰昌号铁路公司成都总部派来的电文,让侬司机配合一切检查……喏,下面还有侬无锡分公司刘经理的签字盖章。”
火车司机眯着眼睛一看,把电报纸拍还给他,铲了一铲煤扔进炉膛里:
“这就要得咯!啷个给老子发薪水,老子就听啷个指挥!……喂,小伙子,检查个啥子嘛,出啥子事情啦?”
……
机车后面第六节货车上的煤堆里,一只乌黑的耳朵竖着,隐约听到了这几句大吼的对话。
阿南塔王子摇摇脑袋,把头脸都钻出煤堆,又推推身边的帕猜,小声说道:
“你听到没有?”
帕猜点点头,他也听到了:
“说这趟车终点是苏州。唉,要是上海就好了,咱们很快就能到海边了。”
“不能跟着进苏州站,”王子露着黑脸上唯一的白牙,狠狠地说,“进了苏州站他们就要卸煤,咱们就藏不住了!咱们这一身煤黑,得找地方洗一洗,然后想法子找个地方先藏一藏!”
帕猜说道:
“殿下,要不咱就跟着进苏州站,在货场上想办法再扒上一列往东去的火车?说不定能一路到海边……”
阿南塔王子摇着头,直接否定了:
“不行!他们为什么不在这儿就检查?为什么要让经过的火车都到站上去检查?我告诉你,到了站上,肯定是每条钢轨旁都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可能还得牵着狗……火车站可能都成了大兵营了!不行,到了苏州站上,我们没有一点机会,只能被逮住!咱们说什么都得在苏州站以前下车!”
“殿下,要不,咱们就在这儿找个地方跳车吧?”
王子抬起身子,看看两边,叹道:
“不行了,这儿已经靠近市区了,你看,两边全是民房……过了无锡站再说吧!无锡站咱们藏好一点……”
开过了道岔检查哨,火车又渐渐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拖着黑烟驶进了无锡站货场。
……
果然如王子所料,货场上虽不至于“每条钢轨旁都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但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士兵,也有警察。每个军官和警察手里都拿着一份印有王子照片的报纸,目光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铁路工人、搬运工、货主……此外,还有更多的士兵端着枪、牵着狗,飞快地检查每一节货车。
十几道亮晶晶的钢轨支线并排在货场上。近半数的钢轨上都停着一串或长或短的货车车厢,那是本来就停在这里,等待货场装卸货、或者安排重组调度的。一辆漆黑的火车头喷着黑烟,呼哧呼哧地在各条钢轨上前后穿梭。这是专门的调车机车,现在在加紧拆分重组货场上的货车,让他们赶紧离站,好给为检查而临时入站的列车们让出轨道。
另一半钢轨上都停着整列的货车,每一列的最前头都有飘着白气的火车头。这都是原本不打算进站的列车,现在都被拦下来,进入货场接受检查。现在不光是货场上每条轨道都停满了,就连车展外面的线路上,也开始有整列的货车停着,等待前面检查的列车离站。
现在由于临时大搜查,已经造成了罕见的“铁路堵车”。负责无锡站搜查的人民卫队上尉和警长站在调度塔的大玻璃窗前,望着下面这一切,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心中都已经是心急火燎了。
天越来越黑,突然“嘭”的一下,整个货场灯火通明,水银灯、白炽灯都打开了。随即各座建筑物的窗子也都亮了。这宣告着夜晚正式降临了。虽然一下午都在大规模“猛烈”搜索,但仍是没找到暹罗王子半点影子。搜捕无可避免地被拖到了夜晚。这意味着搜捕难度呈几何倍数增长了。
在下面搜查的士兵和警察们也都清楚现在出现的铁路堵车,也都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每个人都心急火燎的,飞快地拉开一节的货柜车门,钻进去用手电筒照几下,然后跳下来再去检查下一节。运木材的平板车、运燃料的油罐车则基本不检查,也根本藏不了人,用眼睛一扫就行了。他们最多弯下腰,用手电筒扫一下车底。
一个班的士兵在对付一列运煤炭的敞车。两个士兵牵着狗,快速从车两边跑过,让狗在每节车旁象征性地闻一下,基本上都不停的。后面十来个士兵拿着刺刀,检查的要慢一些。每人快速攀上一节敞车看一下,再用刺刀在煤堆上插两下,然后跳下来,再去检查下一节……
“好————”这列货车的所有敞车都检查完毕后,负责这列车的班长向调度塔打了两下旗语,长长地喊道,“完毕————”
调度塔上,那个上尉点点头,对旁边调度员说道:
“放行。”
调度员根本不要听到第二句,立刻给了开车信号,同时搬动操纵杆,变动那列煤车轨道的道岔,让它能够驶得出货场。
煤车的火车司机也根本不要第二句,立刻痛快地拉动汽笛,车头发出长长地鸣叫,呼哧呼哧地驶出站去。
……
直到感到身下晃动加大、确定完全出了站、正在全速疾驰之后,王子才从煤堆里探出头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身边的帕猜也钻出来,贪婪地呼吸着芬芳的田野气息。
两耳是呼呼的风声,天上是满天的星斗,铁路两边是万家灯火。借着远处村镇的灯光,能看到铁路两边是大片农田。
两人谁也不说话,都疲惫地靠在身后的煤炭上。他们各自都吓得酥软了。特别是刚才士兵爬上敞车,用刺刀往煤堆里扎的时候,他们都要吓死了。
还好,两下都没扎到。
下一站就是终点站苏州了。苏州站可比无锡站大多了,可以想见,那里的搜查将更加严密可怕。而且,这趟车在无锡是过路,不可能被搜查太细,所以可能幸运躲过。到了苏州可是终点站,可是要卸货的。那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王子决定,就借着天黑,在两站之间的这十几公里,找个地方跳车。这火车开得非常快,好像要打算弥补刚才的耽搁,时速足有六七十公里。这样的话,十几公里,那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妈的,开这么快,怎么跳车啊……不过没关系,总会有弯道的……弯道就会减速,那时候就跳车……
渐渐的,一股水气扑面而来。
阿南塔王子伸长着脖子,嗅着空气中的小水珠,又使劲儿往南边望去,但天色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殿下?”帕猜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王子又嗅了几下,很肯定地说:
“这附近有大湖,或者大河……可能是太湖!这儿离太湖已经很近了!”
“那……那又怎么样?”
王子笑道:
“太湖边上有很多分散的渔家,他们都住在船上……我们可以找那么一户,给他们点钱,在船上先躲几天……他们这种搜查不会持续太久的,最多今明两天。然后我们走的时候把那户渔家杀掉灭口,干干净净地往海边走!”
仿佛在配合他似的,前方车头长长的鸣叫了一声,然后车速开始减慢,同时明显感到一股倾斜的力量。
“铁路弯道!火车在减速!”王子兴奋地从煤堆中全身钻出来,攀着车厢边往下看着,“帕猜,准备好!我们要跳车了!”
帕猜也赶忙钻出来,扶着车厢边,紧张地准备好。
王子在黑暗中,努力看看前后的地势,然后喊道:
“一、二、三,跳!”
两条黑影跳下煤车,在路基下打了两个滚,慢慢爬起来,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远离铁路。
……
铁路南边不远就是大片的芦苇丛,一人多高,周围虫叫蛙鸣几乎震耳欲聋。两人在芦苇丛中深一脚浅一脚,也分不清方向,只觉得这是最好的藏身处。摸黑走了几百米,脚下的泥越来越烂。突然,两人都踩到了水里。
不会吧!太湖离铁路线就这么近?
王子兴奋得直打哆嗦。他本来以为从铁路到湖边还要经过一长段危险旅程呢!他加快脚步,在芦苇丛里划着双腿,两手分着芦苇丛,向前走着。
突然,眼前没有芦苇了,展现出一大片漆黑的水域,水面上倒映着天上的星光。颇强的风裹挟着水气扑面吹来,脚下的湖水像海浪一样,一浪接一浪地扑进芦苇丛里。
远处有几点渔火,那应该就是湖上的渔船。但是两边的湖岸都被芦苇挡住了,看不到。阿南塔王子又带着帕猜小心地往水里走,想扩大一下视野。当水齐胸深的时候,视野展开了。两人看到,右边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两条渔船。左边两百多米外,有一条小一点的渔船,孤零零的。
这些渔船都亮着灯,估计上面的渔家在做晚饭。
“走,上左边那条船!”
王子一挥手,带着帕猜划着水,往左边两百多米外的那条孤零零的渔船摸去。身后的帕猜举着上衣包着的枪和钱,也努力的划着水。
十几分钟后,两人摸到了这条渔船边。王子攀着船帮,一下翻了上去。他回头接过帕猜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枪,猫着腰摸进船舱。
船舱里点着油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灯下做功课,旁边一个六十多岁、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