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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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强很兴奋,连忙把秋湫叫过来,问她那是什么岛。秋湫略微目视了一下,抬头看看太阳角度,又抬腕看一眼手表,很专业地说:
“西沙群岛。”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西沙群岛!向小强从小学读课文,就学到西沙群岛是中国南海的一串宝岛,资源及其富饶,甚至有这种说法:西沙群岛的水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鱼。
秋湫也没看过西沙群岛,此刻也跟向小强抢着望远镜,很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她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们航线从西沙、中沙之间穿行的,现在右舷看见西沙群岛,不久左舷也会看见中沙群岛了……”
果然,她还没说完,向小强又在左舷远处两万多米的地方,发现了珊瑚岛。秋湫看了一眼,确认这是中沙群岛。
向小强望着一左一右两处群岛,突然问秋湫道:
“现在西沙、中沙、南沙,我们跟别人有领土争议吗?”
秋湫如数家珍地道:
“当然有啦。法国主张西沙群岛属于印度支那,是他们的。美国主张南沙群岛东部、北部大部分岛屿属于菲律宾,是他们的,英国主张南沙群岛南部岛屿属于马来亚,是他们的……呵呵,也就是中沙群岛没争议。不过这也难怪,这些岛就在人家家门口,南沙的一些岛离菲律宾、马来亚只有几十公里,可离我们大明本土却有一千多公里。他们肯定会说是他们的。”
向小强盯着她的脸,又问道:
“那——我们大明呢?”
秋湫笑道:
“我们?当然不理他们了。法国是绝对不理。美国和英国呢,稍微给他们一点面子,靠近菲律宾和马来亚的那几个岛,我们不去动它。其他百分之九十的岛屿,我们该怎么管就怎么管。靠他们近也没用。哼哼,反正在南洋,最大舰队就是大明舰队,软的硬的我们都不怕。噢,靠你近就是你的,那照这么说,新加坡靠我们比英国近,那新加坡还是我们的呢。……不是这么说的嘛。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大明经营南洋多少年了,英法美荷来南洋才多少年啊。”
看着秋湫得意洋洋地一张小嘴,向小强笑呵呵的,听得很开心。这真是话糙理不糙啊。
仿佛为了给秋湫的“豪言壮语”助阵似的,前方海平面处,出现了一个黑点。向小强用望远镜看去,是海平面下面出现了一根桅杆,还冒着烟。向小强又叫秋湫来看,秋湫用望远镜使劲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前方军舰!”
她这一喊,船艏二层甲板上的几个太太小姐也不打牌了,都跑过来看。她们拿着精巧的小望远镜努力看着,一边唧唧喳喳地说着:
“真的呀……”
“看不清呀……”
“还没出来啊……”
“怎么那么小……”
那艘军舰钻出了海平面,露出了全貌。
秋湫用望远镜观察着,说道:
“是一艘巡洋舰,一万多吨的样子,速度大约20节。”
由于那艘军舰和永安公主号是相向行驶的,而且速度都不慢,加起来有五十多节,所以很快,那艘浅灰色的军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可以不费力地看到塔楼和三联的主炮塔,甚至能看到舰艏掀起的白色浪花。国旗也看清了,红黄相间,大明国旗。
在茫茫大海上看到自己国家的军舰,连甲板上的女士们也兴奋起来了,唧唧喳喳地说着,七嘴八舌地问秋湫。这里秋湫最年轻,但却像个严肃的大姐姐一样,回答着她们的问题,时不时还来一句“这个问题涉密,我不能说”。
“这是一艘李广级重巡洋舰,”秋湫看着望远镜,说道,“可能就是李广号本舰,排水量13000吨……”
三层的甲板上都热闹了起来,很多人听说有军舰看,都特地从舱里出来。一时间,上中下三层甲板上都站满了人,不少人还用自己的望远镜观看。
不多一会儿,巡洋舰就在眼前了,就在几百米外,和永安公主号擦肩而过。
永安公主号是民用船,按规矩,民用船遇到军舰时,要主动鸣笛致敬,并重升船旗致敬。和李广号巡洋舰擦过去的时候,永安公主号的汽笛鸣叫起来,然后桅杆上的国旗降到了三分之一,又重新升起,礼毕。
李广号巡洋舰也鸣笛、降旗、升旗做回礼。
右边是西沙群岛,左边是中沙群岛,中间是劈波斩浪、甲坚炮利的巡洋舰。这是国家维护海权能力的象征。有了中间的,才有两边的。
巡洋舰上也站满了水兵。那些水兵穿着洁白的水手服,在铁灰色的军舰上都很醒目,他们扒着栏杆,挥舞着帽子,朝邮轮这边兴奋地欢呼、呐喊、吹口哨。
向小强也和甲板上的所有乘客一样,尽情地向大明巡洋舰招手、欢呼。向小强胸中澎湃,两眼通红,丝毫不顾形象,喊的嗓子都哑了。
……
穿过南沙群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海上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甲板上又是另一番情调。很多白天嫌甲板热的乘客,这时都出来,三三两两地依在栏杆上吹海风,一对对小夫妻、恋人,也相拥着,沐浴在晚上凉爽的海风中,偶偶情话,卿卿我我。
这时候离赤道已经不远了。热带海面的夜晚,假如天气晴朗的话,靠着船栏杆吹海风是很爽的。尤其比陆地上爽的是,虽然是“夏夜”,但海上绝对没有蚊虫,一只也没有,可以尽情地在露天躺椅上躺一晚上,在舱里还可以打开窗户睡觉,不需要什么纱窗,保证一整夜身上都不会被叮一个包。
但是对于一艘豪华邮轮来说,晚上才是最精彩的时候。这艘将近四万吨的豪华邮轮就像一个华丽的浮动宫殿,把繁华大都市最奢靡的夜生活都再现了。电影、歌舞剧表演、宴会、鸡尾酒会、舞会、赌场、艺术品拍卖、理发店、健身房、按摩房,每一处都成为这些上流社会人士消遣、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更难得的是,全船所有的客舱,还有乘客可能到的地方,全部空调开放。在这个时候空调可是稀罕东西,只是在高档的百货商场、电影院、歌剧院等场所才有,私家空调都还是没有的。现在永安公主号主要跑热带航线,所以不光是头等舱的上流社会、二等舱的中产阶级能享受到空调,就是三等舱的升斗小民,也不例外地享受着空调的凉爽。
此次随同向小强夫妇一起去德国的,除了四个保镖,还有三位旅伴,都是五六十岁、已经退休的老头。一个叫宋如海,原先是大明驻柏林大使馆的陆军武官,也是个外交老手,对德国了如指掌。一个叫孙继业,是原大明驻莫斯科大使馆的陆军武官,也是对苏联了如指掌。第三个叫王鹤翔,是原国防部下属军工总局的副局长。这三个老头都是退了休,现在又身负特殊使命,以私人身份跟向小强结伴“旅行”。
这次向小强带的保镖都不是警卫连的,而是特意从保安队选的特工。上次警卫连选人虽然也是从保安队选的,但那主要注重的是身手。这次选保镖不但要身手好,更重要的是德语和俄语必须精通。
此刻向小强一行人正在餐饮部一间包厢里用晚饭。除了向小强夫妇、三位顾问、三个保镖(一个在门口站岗),还邀请了阿尔弗雷德·克虏伯。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1906年出生,现在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个人是克虏伯帝国最后一任掌门人,1939年执掌克虏伯帝国,横跨整个二战,战后被关了几年,然后一直执掌克虏伯直到60年代。到60年代中期,克虏伯集团共欠下263家银行共计10亿美元的债务。1967年他去世。之后没几年,一代军工帝国克虏伯集团垮台。
圆形舷窗外是漆黑的大海,包厢里灯火辉煌,一桌子精美的中餐把克虏伯吃的啧啧赞叹,说他来大明这些天,美味的中餐让他每一顿都很难忘。尤其是在永安公主号上的这顿饭更是如此。他在说,一个精通德语的保镖同时就在翻译。向小强呵呵笑着,说道:
“阿尔弗雷德老弟,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感啊!这一桌几乎以海鲜为主,在南京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里,可能有更好的厨师,但却不容易有这样新鲜的海鲜啊。”
向小强肚子里暗笑:德国菜即使在西餐中,也是公认比较糟的。和公认世界第一的中餐相比,你个德国佬没把舌头吃下肚,就算不错了……
餐桌上,大家吃着海鲜,喝着1906年的白葡萄酒。这是向小强为了招待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专门为他开的和他同岁的葡萄酒。向小强如此有心,阿尔弗雷德很感动。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很自豪地说起他自己的名字来历。
克虏伯帝国的奠基人也叫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他生产的大炮曾使俾斯麦在19世纪中叶先后战胜了奥地利和法国。阿尔弗雷德的母亲伯莎就是他的孙女。伯莎的婚事是德皇威廉二世亲自安排的,他要外交官古斯塔夫迎娶伯莎,并且在姓氏上加了“克虏伯”,以便经营这个显赫家族的事业,防止它落入政敌之手。
克虏伯家族一直是德意志军国主义的柱石,受到国家最高当局的垂青。恪守时间、遵从纪律、执行命令是这个家族的传统。以用餐时间为例,早餐是7时15分,7时16分到的人就会发现餐厅关了门,别人已开始用餐。另外,即使在大冬天,古斯塔夫·克虏伯也不肯拨旺壁炉,有意把办公室搞得寒气袭人,以免变得无精打采。阿尔弗雷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阿尔弗雷德颇为伤感地说着自己童年的屈辱记忆:德国战败、皇上流亡、协约国来他们家拆工厂、父亲被宣布为战犯、工人起义并占领埃森,法国人占领鲁尔区……然后,提起希特勒,他是交口称赞,称元首是德国的救星,德国的希望,只有元首能让德国重新站起来、洗刷耻辱,能让他的家族得以重振。
阿尔弗雷德对向小强非常热乎,他知道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人,是当今大明帝国的实权人物,手中握有几乎是凭着自己喜好“随意扩军”、“任意采买军火”的权利。他知道向小强的一句话、一个点头,就可能让自己的家族赚进天文数字的钱。
就在他压低嗓子、贴近向小强,想跟他切入正题、试探一下大明将跟德国合作到什么程度的时候,包厢门外有人轻轻敲门,说道:
“大人,您的电报。”
向小强点点头,一个警卫起身开门,另一个在门口站岗的警卫盯着一个服务生进来。那服务生捧着一只银盘,上面放着一封电报,很恭敬地对向小强微微鞠躬道:
“向大人,您有一封国内的电报。”
向小强知道,豪华邮轮上都有电报部,专为乘客收发电报所用。只不过一般乘客的都是明码而已。他点点头,那个警卫接过来,又给了服务生一张小费。服务生恭敬地欠身,退下。
警卫问向小强道:
“大人,现在就破译吗?”
“对。”
警卫立刻坐到一旁的沙发里,掏出密码本,逐字逐句翻译起来。很快,警卫把翻译好的电文交到向小强手里,神情慌张。
向小强低头一读,不由得也是大为吃惊。
电报是朱佑榕发给他的,不过这倒不稀奇,关键是朱佑榕在电文中,先是授予了向小强大明帝国钦差衔,然后又命令他暂停休假,立刻以人民卫队司令、帝国钦差的名义,接管邮轮,成为永安公主号上的最高长官。然后,立刻指挥邮轮以最高速度,尽快开往新加坡。
关于进一步命令,两个小时内会继续送到。
向小强放下电报,抬头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尽快开往新加坡?原本就要走马六甲海峡,肯定要经过新加坡的啊。看这意思,是要在新加坡有什么要事,要停一下?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又是封钦差大臣、又是接管邮轮的……难道国内有什么政变了?
向小强又研究了一遍电报,确信自己没有理解错。他把电报给三个老头看了一遍,征求他们的意见。因为海上接管船只,这不是小事。
三个老头研究了一遍,认为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得遵从。
向小强点点头,决定遵旨行事。他把电文折起来放在口袋里,跟阿尔弗雷德告了罪,然后叫上秋湫和两个警卫,让服务生带他去见船长。之所以带上秋湫,他觉得这种海事,有一个海军军官在场,会好的多。
来到船长室,向小强说明了来意,并把女皇的电文给船长看。
船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了,白发苍苍,但很精神。他看完电文,微笑道:
“向大人,陛下这么安排真是太好了。现在就需要一个向大人这样精明果断的人,来撑起这件事啊。”
向小强还不明白,看船长好像已经有数了的样子。他奇道:
“船长阁下,说实话,我也是刚接到陛下的电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船长长叹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份电文,递给向小强。
向小强看到,这封电文是大明帝国海事大臣、海军大臣、和海军总参谋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