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政府老万和他的老婆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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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救命--”
“救命!”
新娘子一声比一声紧的喊叫了起来。
看见赵翠梅嚎叫的简直是太厉害了,小万就本能的拿起赵翠梅的红肚兜子,堵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
呜--呜--
赵翠梅嚎叫的声音基本上传不出来了,就用两只手拼命的按他的胳膊乱抓、乱掐、乱拽。
但是,这一切的努力,对于一个壮汉,对于一个浑身无处不大的男人来说,用文人的话来形容,是无济于事,用脱裤子万家这一片的土话来形容,是屁用也没有。
随你怎么掐!
随你怎么抓!
随你怎么拽!
小万在心里头自己对着自己、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女蛮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万就这样不住气的运动着,运动者,也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长的时间,走过了多长距离的路程。
反正,小万的感觉就跟腾云驾雾的一样,浑身是无比的舒坦!
猛然之间,小万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阵子哆嗦,一阵子快乐,一阵子痉挛,这种感觉,在一眨眼的工夫,就跟电闪雷鸣似的,呼啦一下子就蹿上了头当顶,紧跟着,一股东西从身体深处急促的倾泄了出去。
……
真他妈的得劲!
真他妈的舒服!
小万当时的感觉,借用北京奥运会前几年的一句广告词,就是,“味道好极了!”
爬起身来的小万,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根烟来抽抽。
这个也是老班长教的。
当时,老班长神情无比着迷的眯糊着眼珠子,看着遥远的天际,悠悠的对他说,事后一颗烟,快活赛神仙啊!
翻找了好大一会子,小万才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头翻出来一包烟。
噢……
这包烟还是准备给摆船的老张叔的呢,也给忘掉了。
小万端起献身光明的煤油灯,把头伸进灯罩子里头,点着了烟,接着,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让这两股子烟雾在自己的肚子里边个转了一大圈子,才十分惬意的徐徐的吐了出去。
得劲!
真他妈的得劲!
小万感慨万千。
接着,又有一条烟雾,先是呈一道直线的从小万嘴里头吐了出来,然后就发散成无数束花絮,向四面八方悠悠然然的飘散开来。
接连猛吸了几大口烟以后,小万这才想起了她的新娘子。
小万看到翠梅一条胳膊平放着,一条胳膊搭在*子上面个,两条腿蜷曲的就跟个蚂虾一样,眼睛紧紧的闭着,也不吭声。
累了吧?老婆?
翠梅没搭理他。
这家伙,八成也是累坏了!
你看看将才的你是多大的动静!啊?
歇一会,啊?
歇一会再干一回,啊?
翠梅没有动静。
小万心想,乖乖,这家伙,八成真的是累坏了哦。
他扯过大花被子,正要往翠梅身上盖,忽然发现,翠梅的腚瓣子下边个有一大片红色的东西。
小万赶紧的用手指头子抹一下,放在鼻窟子跟前,一闻,心里顿时就大吃了一惊!
啊?
是血味!
他连忙的把煤油灯拿过来,这里照照,那里照照。
这下子,他看清了,吓得他立马就紧跟着打了一个冷战。
赵翠梅的腚瓣子下面,一直到脚脖子,这一大片都是通红通红的鲜血。
学过战场急救知识的小万,把手指头子放在她的鼻窟子头头处,却感觉不到有热气跑出来。
他连忙拍着她的脸,一声比一声大的喊了起来。
“砹……砹?砹--砹--!”
他的新娘没有动静,还把头歪向了另一边。
此时的小万慌神了!
小万惊吓的连往身上套一片子*布都顾不上了,光着腚,跳下床,跑到门边,拔掉门插子,打开门,冲出新房,对着外头拼命的呼喊着。
“救命啊--”
“救命--”
救命?
还正在外边个忙着的人,听见这一句连一句的嚎岔腔的呼救声,一时间,连手带脚带眼珠子等等全部都定格了,头也都蒙了。
别说是那个时代的人了,就说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在一般人的记忆的沟回里头,根本也没有新婚之夜准备救命的预案啊!
最先冲过来的是小万爹。
冲进新房的公公,看见刚过门的儿媳妇*的横躺在床上头,就赶紧的捂着脸跑出去了。
接着,小万娘跑了进来。
小万娘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就直愣愣的站在屋当门子,跟个憨子、愣子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光着腚的小万,看见是娘过来了,就赶紧的跑了过来,使大劲的拽着娘的胳膊。
好大一会子,小万娘才浑身哆嗦的跟筛糠的一样,来到了新郎新娘的新婚大床跟前。
这时候的新娘子,小脸黄的跟黄表纸一般样,没有一点点点的血色。
小万娘吓得连一个手指头子也不敢沾她,就探下头,轻声地呼叫着。
“孩子--孩子--孩子--”
孩子也不理睬她。
这下子,小万娘就更加慌神了,赶紧的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边个跑去。
紧接着,一大群子人马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这帮人刚要进屋,却被小万爹给拦住了。
有人看见光着腚瓣子的小万,赤条条的愣站着,就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随后,更多的人看见了,更多的人也忍不住的笑了。
这时候,小万的妹妹小妹挤过来,看见哥哥是这个模样,也顾不上害羞了,连忙把哥哥拉进屋里头,跟着,把房门关上,转过脸去,小声的说,“哥,赶紧,把衣裳穿上!”
人在危急时刻可能都是这样吧?
羞耻是顾不上的,是放不到第一位的。
小万一边木木的答应着,一边到床上找他的衣裳,看见头发散乱的新娘没有一点点的动静,眼泪便淌了下来,接着,就哭出了声。
哭声把小妹招到了床前。
看到新嫂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妹顿时不由自主的就扑倒在翠梅身上,心疼的大声哭起来。
但是,新嫂子对他们的哭声却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反应。
“咣咣咣!”
有人砸门。
小万连忙跑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一大阵子男女老少冲了进来。
就连上海知青女蛮子也来了。
女蛮子奋力的扒开人群,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到床边,然后,又急忙的转过身来。
“男同志出去!”
女蛮子大声的对大家吆喝着。
“男同志出去!”
可是,她哪里知道,最不愿意出去的,就是所谓的男同志啊。
再说了,她一个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小小的上海女知青,面对这样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场面,又能有多大的号召力呢?
结果,连一个人也没有出去。
不仅连一个人也没有出去,后面的人还在往里面涌动着,把个小小的一间偏房填塞的水泄不通。
女蛮子的母亲是上海一家医院的医生,所以,她多多少少的也懂得一些子医学知识,是这一大片村庄里头不在册的赤脚医生。
面对着这个场面,女蛮子又一次的体会到自己的脆弱和渺小。
她叹了一口气,叫小万脸朝外的站在她的身后,挡住人们的目光,同时也帮助新娘子遮*丑。
女蛮子用两个手指头子扒开新娘的眼皮,用手电筒照着,又趴在身上,仔细的听了一会,接着,把了把脉搏。
然后,女蛮子朝外面大嗓百叫的喊着。
“老万叔--”
“老万叔--”
拥挤的人们自觉的让出一条缝隙,把踉踉跄跄的小万爹给拥推了过来。
“哦,老万叔,她呼吸、心跳都还有的!就是说,还有救!”
“噢!好,好,好。”
“那……怎么救呢?”
女蛮子果断的说,“赶快去准备手扶机子,往公社医院里送啊!”
“好!”
几个男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女蛮子接着检查,用手电筒往下照着,照着照着,她不由自主的“啊”的一下。
“下面……还在出血,还在出血!”
“赶快,谁去拿草纸,拿棉花,哎呀,拿什么都行。”
女蛮子急躁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还急得按两只脚轮换的跺着。
着急的跟火燎眉毛似的女蛮子,跺着跺着脚,一抬眼看见了小万,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抬起脚来,往小万腿上狠狠的踢了一下子,咬牙切齿的骂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看看你,你是怎么搞的嘛?!啊?”
这时候的小万,就跟个大木桩子似的,直直的站立着,只是眉头根子稍微的皱了皱,连吭气都没有敢吭气一声。
第十二章 千钧一发之际,部队却发来了加急电报
这时,一阵子“突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响了过来。
听到了这个声音,大家就七手八脚的,裹的裹,包的包,扎的扎,盖的盖,终于把新娘子赵翠梅抬到了停在大门口的手扶拖拉机的车厢子里面。
手扶拖拉机刚要起步,小歪子却跑了过来,不叫手扶机子走,手里高举着什么,嗓门急促的喊着,“别慌别慌!大家先别慌!”
有人就赶紧的问他,“你是弄什么的这是?”
小歪子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是,是,是电报,是电报……”
“什么电报不电报的?”
“谁的电报?”
“赶紧的闪开!让路!你个小孬熊孩子除了会添乱你还能弄个什么熊好事吗?!”
小歪子不理大家的劝阻,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态度非常坚决的用胸脯子拦住急于冲锋的手扶拖拉机的机头,手指着小万,气喘吁吁的,断断续续的说着,“是他,是他,是他的,今天,一下子来三封,是,公社,武装部,派摩托送、送……”
小万没等他说完,猛地一伸手,就夺过了电报。
女蛮子连忙挤了过来,用手电筒朝电报纸上照着亮。
“命令:见报后立即归队!”
“紧急命令!见报后立即归队!”
“紧急命令:如不立即归队,一律按投敌叛国罪论处!”
发来电报的都是同一个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司令部作战股。
发报时间,都是1971年9月13号。
三封电报的左上角都盖着一个很大的红色的长方形图章。
图章上都是同样的两个粗体字--“特急”。
“现在几点?”
女蛮子连忙弯下腰,伸手拽起翠梅的手脖子,用手电筒照着,然后报着时间,“七点五十五!”
小万头脑飞快的转动着,至于转动着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了。
小万爹说话了,“小歪子,你把政府救济的那个手扶机子找找,看看在谁家,赶紧的也往公社医院开。”然后,对大家说,“大家赶紧去医院吧,别耽误啦!”
“对,对,赶紧走!”
女蛮子一手把眼镜往鼻梁子上面扶了扶,一手指着小万、小妹,急促的说,“你,你,赶紧上车!”
小万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跳上车,然后又急忙跳下来,拉着小妹就往新房跑,不大一会,又急忙跑出来,跳上了车厢。
手扶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冒着股股黑烟,跌跌爬爬地向公社医院奔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此刻,在颠簸的拖拉机子车厢子里头,小万满脑子都是怎么办这几个字。
立即归队!立即归队!
立即归队!立即归队!
这几个被公社邮电所翻译出来的写得歪歪斜斜的方块字象强烈的冲击波一样,在小万的记忆沟回里窜过来,又窜过去,窜过去,又窜过来。
翠梅?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妈的个逼!
怪不得早晨老鸹子一个劲的绕来绕去的叫,我还以为是来贺喜的呢!
呸!
小妹满脑子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画面,一会子,是哥的,一会子,是翠梅的。
她双手捂着脸,伤感的泪水从手指头子的缝隙里边个流淌了下来,有的滴在了新娘子的大红色的斜襟褂子上面,有的滴落到了盖在新娘子身上的大花被子上面。
虽说阳历到九月了,可阴历还在七月,刮在脸上的夜风还是热乎乎的。
路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满世界只有这一道昏黄的光柱指向前方,满世界只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