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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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知道后大呼卫鞅当死,但秦国之内,却是鸦雀无声。这场震动了天下的大刑却让秦国的国内一片的宁静。本来秦民对于秦法颇有不满,因为秦法太过于苟了,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在历史上,秦法也是如此不受老秦人的喜欢,这是一种暴力推行的法则。但是当卫鞅打破了安邑,所有的虚言都烟消云散了,由那一刻开始,秦国真正的正视了卫鞅的法,并且在秦孝公死去,其后之君仍是继续秦法。当人民麻木于秦法后,秦国完成了商鞅的变法,从一个不知法的国家变成了只知道耕田和战斗的国家!
但是现在不同了,秦公自己给定下的刑法打得几乎断了气,试问小民百姓还有什么理由苛责秦法的严酷呢?正所谓不患严,只患不公!当卫鞅树立了这一公正的形象后,秦法反而在秦国得以健康活泼的稳定了下来。一直暄嚣的世族也静了下来,他们等待着,等着给予卫鞅和其新法致命的一击。本来他们还是想要多闹闹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个世上会有卫鞅和秦公这两种人。一个执法无私到了极点,竟然敢打秦公。而这位国君也是一样的可怕,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也为了巩固自己支持的新法,竟然敢以身试刑,五十记军棍,敢于这样打下来的,当世者有几?只怕当年吃屎的勾践也没有这样的横心!吃屎毕竟不会死,就算恶心死了也是一时的,还是会活着,可是打五十计军棍,也就是秦公的身体壮实了,正值他最年青的时候,不然他是不死即残!
解决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要进行,那就是补回秦公在国家大事上犯下的错误,向东骑国出兵。现在的事实已经证明了,向东骑国发兵,是一件不现实的事,刚刚变法的秦国不足以打败东骑国。同样,就算是发展中的东骑国,也是不足以和秦国真正的打不顾一切的战争。既然是这样,那很明显,只是谁先低头的原因。本来秦国是绝对不会低这个头的,但是谁让秦国率先的犯了错呢?渭南的惨案让所有的秦民都不支持秦国和东骑国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秦国先做出低姿态,也不会让国民反感。带着这样的理念,五天后,也就是妖皇纪元前一年的三月十五日,秦国的另一位太子傅,公孙贾以使者的身份,率先一步出使东骑国,为两国谋求和平。
这次的出使是低姿态的,秦国人带着微不足道的一点礼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秦国还是穷!到达了东骑的军营。问明了一切,东骑国的几位将军————刘已吾、刘持白、刘兴波在侧的引公孙贾入营。坐了下来,公孙贾打量着这座军营,一路上他看了,不看不知道,看过了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秦国明明集合了七万大军,竟然一直拖着不敢率先开战,以至于最后落到了现在的这种境地,事实上有的时候,秦**方的一些人,还有那些文臣们,都弄不明白是怎么搞的,他们不明白秦国的大军都出去了,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面对少量的东骑国兵马,一个新兴的小国,竟然不敢于战!这可不是莫名其妙么?
但是看了之后才明白。首先是东骑国布下的军阵,东骑人挖了一连的陷阱,这些陷阱的用处不大,但却是可以限制秦国的骑兵。要知道现在秦国的主力就是骑兵,而骑兵有着种种的缺点,所以东骑人在自己的军阵上挖了高低不一的斜坡和土墙。由于东骑军已经开始大量的使用铁锹这一军用物品,所以挖起土来,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这种时而高,时而低,并且还有一面面高低不等,呈波曲形的土墙和地沟,足以让秦国的骑兵变成步军,而变成了步军的秦国士兵,就要面临东骑国可怕的箭雨!东骑国的步军可以轻轻松松的利用这些高低土墙布成一个箭阵,而过了这个箭阵,又要面临东骑国强大的步军!
看到东骑国的步军,那真是一件让人无语的事情……在此,公孙贾永远也不会知道东骑国的军营里有多少的士兵。东骑人扎的营很宽绰,这会让人有一个误会,以为东骑军人数多,但很多的时候,摆放在军营里的都是草人。所以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近处来看,可以看到的东骑国士兵一个个都穿着毡衣,但透过毡衣,怎么看都知道这些兵都是披甲的。战国时代,不可能给每个兵都披甲,只有约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的士兵才可能披甲。东骑的军甲摆明了东骑国的军械充足。就算是事先知道了这一点,公孙贾也是很难想像,当年那个和他平辈而交的年青人现在竟然已经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人,是一个国家的主君!人生的机遇真是变化万千,让人想都想不到!最令公孙贾注意到的是,这支军队的军令极为严格,一举一动都和机器人似的,公孙贾当然不知道机器人,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军队绝对不是没有战斗力的。如此整齐的军队,便是魏武卒也是不过如此了。
现在看来,当时的嬴虔等众将官一定是把这种现象告诉了秦公,由于秦国的军将说话一向是实打实的真,所以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水分。在这样的情况下,由不得秦公不犹豫。到最后,北信君的回来,再次打击到了秦公的决心,最后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说这是东骑军的总军大帐,但实际上,还是刘已吾的军帐,现在的刘已吾已经回到了军队里,重新接手军队的事宜。军帐也没有怎么变。众所周知,北信君在泾水河边建起了一座小木屋,一直蹲在里面没有出来,所以虽然军帐是总帐,但一直是空的,直到公孙贾的到来。
士兵端上了茶水,这是普通的茶,味道也不过平平,更重要的是有一股子苦味。但这种茶对军人来说却是最好!东骑国不搞特殊化,所以士兵送上的就是这种普通的茶。
很快的,军帐里面就没有人了。这让公孙贾越发的不自在。在他的身边,是随行的副使景监,景监站起来道:“太子傅,这是怎么回事?”公孙贾摇摇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东骑国兴起,又是我们失礼在前,而这次,我们也没有拿出什么似样的东西……还有定阳公主……这让我们出使……北信君怕是要耍一些小性子!”这话说的景监也是底气全无。秦国拒不放小狐回来,本国又穷,拿不出什么礼,能先一步到东骑来已经是破天荒了,更是不可能割地了!在这样的条件下,东骑人不和他们谈话也是正常。不过两人都是明智的人,也都了解北信君的为人,似他这样的人,纵然有天大的不如意,也是不可能把私恨和国家大事放在一起的,所以面对秦国率先递出的这个和平之意,东骑是说什么也会接待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和平的麻烦
但是情况还是出人的预料,虽然想到了东骑不可能拒绝这次的和谈,再加上这次出使的是公孙贾,北信君怎么会不给公孙贾的面子呢?可是随着刘已吾、刘持白、刘兴波三人引他们入了主帐大营之后,这三个人就一溜烟的跑了,也不是不招待,至少把茶也给端出来了,但是就不见北信君人。或者连一个代替北信君出来说话坐陪的都没有。东骑人把秦国正副使给放在这里晾着啦!最后还是景监道:“要不,我去看看?”公孙贾一想也是,就同意了。
景监收拾了一下衣服,迈步走了出来,这门口的是整整一个伍卫,他们是刘已吾的新卫军。景监看着他们,但见这些人一个个双腿立正,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景监看出了一个问题来了,按理说,士兵站岗,他们的兵器都是一手持着,但是东骑军的卫兵不同,他们是两只手一上一下斜着的抓着。同时胸口也是挺着的,这有一种雄纠纠之气,却是秦军士兵没有的。仅仅一个握提兵器的方法,就可以让士兵身上散发出一股这样的精神。景监也不由觉得北信君的确是个人物,如果他不是人物,他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支撑起这样大的家业吗?
看到卫军没有阻拦自己,景监向外又动了几步,他越走越顺,看似是士兵围着,但是无论他怎么走,怎么看,竟然没有士兵管他。想到这里,景监转身向一座军营而去,可是这时出事了,卫军一下子拦过来。一句话没有说,士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更是和死鱼没有区别,但就是这样的士兵,这样的眼睛,可景监却是知道了,他虽然可以走,但是不能离开这条士兵组成的甬道!也就是说,他可以顺着这支士兵组成的甬道出了东骑军的大营,但是他休想离开这条甬道到这座军营里仔细看。在这里,到底都是绿色的军帐,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根本不可能看到。几座军帐把这个主帐挡住,军营内的虚实,从这条小小的甬道里是根本不可能看出来的。景监又意识到了,这是东骑军有意这样布置的,他们不想给自己看到自己军营的一切!但景监却也知道,这并不是说东骑军的军力不足,东骑军无意掩饰什么,但就是不让你知道他们的任何一件事。
景监当然不可能离开这里,于是他对一个士兵道:“请问,你们将军在哪里!”士兵一动不动,便当景监是一个死人一样。景监又问了一声,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景监怒了,他怎么也是秦国的使者,却是给这样的无视,这简直岂有此理!秦国还是秦国,不是打不过东骑国,而是不想打这样的一场仗,如果真的把秦国当成了软脚虾,那秦国也不吝一战!正当景监这样想的时候,一连的马蹄声,只见一队蓝衣的士兵出现,在这群蓝衣士兵中,围着的是一个深色官袍但同样蓝色军衣的少年。远远的,那个少年在大营口下了马,然后向营门的士兵出示了几个木牌,然后自有士兵过来替他们牵走了马,接下来,那个少年就大步过来了。
走到了近处,景监才发现那个带头的少年身上穿着的古怪蓝色军衣显然比他身边的几个士兵要好多了。而那件藏青的袍子更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他走起路来大袖微扬,而袍角摆动,但内里的蓝色军衣却是直挺挺的,在腰间扎着一条铜头皮带,上面系着一把长弧刀。和其它的东骑人一样,他的头发也是用绳带系扎的,并没有什么冠冕。这个少年一直走到了景监的近前,这才止步。景监又发现了一点,他的胸口上有着一块铜片牌子。上面有几个字,书到用时方恨少,景监很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忙着张手要行礼。
但是那个少年先开口了:“足下可是秦国的特使?”景监心道:“来正人了,只是怎么来的是一个少年?”可是他却也不敢怠慢,道:“在下秦国副使景监,正使还在大帐里……”景监还想要再说下去的时候,但那个少年却显然不是一个很懂礼的人,他点了一下头,自然的说道:“那我们就到大帐里说话吧!”说着他就带头动了。景监快步跟上,道:“还要请问……”他是要问名字的,可是他说出了这句话,但对方竟然不接话。本来他说“还要请问”,那对方就当要说:“哎呀,我是……”可是对方不接这个话,走了两步后才道:“副使大人想要问什么?”景监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懂礼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没有外交过的人,东骑怎么拿出这样的一个人来?看样子还是来接待他们的,如此一想,景监心里再生了一股怒。
不过想要怒也不是一时的,就见带头的少年一步跨进了军帐,同时,公孙贾也知机的站了起来。景监随后进入。他待要介绍的时候。一个士兵到了少年头领的耳边说话,说了一会儿,那个少年点头,道:“大秦的正使公孙大人……啊……想来就是您了!”公孙贾道:“正是在下!足下是……”那少年道:“我是东骑的国防部副部长,君上要我们和几位洽谈公事!”
无论公孙贾平常怎么样的涵养,这时也是不大好脸子了。堂堂的东骑国,如此也算是个玩意儿了,可是没想到,北信君竟然只是派出了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来应付大秦的使者,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玩吗?不过北信君既然让这个人出来谈话,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这位国防部的副部长说道:“各位不要觉得我家君上薄待了各位,实是我家君上要迎接一位重要人物,不得已亲身前来,所以让在下来和各位说话,把实话里说,在下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孩子样,但我东骑不以年龄辈份为资历,我名叫刘省言,位列国家安全防护部任职副部长一职。东骑国的军队,有我一半的话事权!君上派出我来说话,不是因为我小,也不是想要糊弄两位大人,大家都是为国家出来说话,是谁,跟谁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把话说清,把事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省言说的头头是道,公孙贾却是不大信,他微微捻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开始冒尖的须子,道:“但不知,副部长大人想要如何把话说清,把事办好?”刘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