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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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可能逼近了西豲,姬白逼着姬萍再度灰面蒙眉,打扮成男人样,如果姬萍的美貌给谭云王看见了,天知道那个老头会不会因为姬萍的美丽而发疯,如果他发了疯,燕国一时还真是没有办法,它总不能越过赵国和秦国来打西豲吧。
却在这时,只听天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蹄声,数息之后便见大队着白皮衣、白毛皮帽的戎狄牧人突然从一处山丘后策马狂奔了出来。
跟在姬白身旁的向导手打凉棚望了一眼后,却是喜道:“贵人,来的正是西豲的牧马军兵。”
姬白精神一震,却是坐直了身躯急问道:“哦!你可认清,来人果然是西豲的牧军?”
“绝不会错!”向导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西豲的大单于谭云要做关中王,十数年前起事时便将手下的牧军全换为白衣白帽,说是要和秦人的黑袍黑甲有所区别。”
姬白闻言也是仰首看去,果然看来奔来的牧人都是白衣,也就信了七分。眼下陇西荒原也只有西豲部族能整治得起这一身白衣,其他部族却还是在缺衣少食的水深火热之中。
强者恒强,富者恒富,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只见数百牧骑中,却是当先奔出了一个白衣青年,这青年离得商队老远,便举手示意身后的牧军停止前进,这便扬声喝问:“唔喝!你等是哪国商人?要去何处?”
一名家老在得了姬白的示意后,却是上来答话:“这位头领,请问贵属可是西豲狼主大王的部下?”
“我们是狼主大王的部下,你等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领地,需要交给过路税!”
家老也不作答,却是策马回去将答话传了。姬白听了,摸了摸下颌胡须,却是突然从车辇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队伍前列道:“在下燕国燕白,为燕国商人,不知头领要多少过路商税。”
“按照狼主大王的规矩,过路商人货物,一车需缴一斤咸盐,或是三斤好酒。人客这里车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人客便自己看着给吧。”为首的青年看着燕商的马队,那无数的大车,喜得口水直流。
姬白听着嘴角一扬,却是险些笑出声来,当即笑道:“好!便按你说的,家老且备一百斤咸盐,三百斤好酒作为路税。” 这好酒咸盐,一斤只怕能换好几头羊,此价殊不低。
为首青年喜得脸上都开了花,一张平整的面孔想要开花,真不容易。
两边交近,至此,姬白认定了他们是西豲人,在二者近时,才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缠绕着九色皮毛的节杖出来,低声道:“这位头领,本人实则是燕王密使,眼下有紧急要务欲见你族大狼主,可否引见?”
“要见大狼主?”青年将领听着一呆,旋即大喜,可不是喜么,如果是商,西豲只能抽取部分财物,但如果是使节,那不消说了,这些车上的财物当全归西豲。虽然大狼主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如果手上的东西多了,而不下发,那是会让手下的人民不满,纵然是西豲王,也不是可以对下方一言九鼎的,在古时,一方的部族首领,之所以为首领,是因为能让手下的人过得好,如果是个损公肥私的人,那不消说了,一定会有人取而代之。
所以,在后来,成吉思汗这边老爸死了,那边他手下的人就开始分他的家财。
因为手下人不相信首脑主人会有才能带领族人强大,这就是原因。
同样的,赵匡胤能黄袍加身,非是无因,只在于幼主年幼,不能让手下人信服。
所以,西豲大狼主真得了这笔财物,那是一定要对手下有所表示的。
“特使请……”青年当即点兵护卫,带队回营。
姬白对着西豲骑兵进行了一番言不及意的夸赞,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西豲兵强大,问题只在于说胡话罢了,讨讨面前这个傻子的欢心,待那青年将领面带出微笑,尔后才笑道:“是了,本使此来,本与赵使相行,不过,我们是分路而行,论理,赵使当先至,不知赵使是不是已经到了?”
“赵使?”那青年一副呆滞的样子,好一会才道:“难道还有使者来吗?”
姬白一怔,这可是个怪,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姬白要走三家过四户,可问题是赵成只要走一路直往的西豲,如果说他的动作够快,那么早到两天都算是正常,怎么会还没有到呢?
“难道赵使真的没有来吗?”
那青年诚恳道:“在下只见到足下,但说赵使,当真是没有见过,也许他们还在路上吧?”
姬白心里怔怔的,任他怎么想,也是想不到赵使何在。
赵使何在?在马上,在路上,在赵种的面前。
其实,除了魏王喜好狩猎之外,同样的,赵侯也一样喜欢狩猎。
赵侯弃车换马,一领翻飞舒卷的红蓝斗篷直追追赶一头奔走如飞的獐子,
赵侯的身下是一匹白色战马,此马可非是凡马,中原自古时起就不乏好马良驹,在周穆王时,就屡次征西戎以得马,周天子八骏之事天下闻名。
此刻,赵侯的这匹白马大非寻常,原是阴山草原的野马驯化而来,非但有一日千里的长脚耐力,短程冲击的爆发力更是霹雳闪电。
眼见此时竟然追不上一头獐子,不由大怒,他冷冷一笑,打一个长长的呼哨,雄骏异常的白马长嘶一声,凌空展蹄,贴着茫茫苇草几乎是飞了起来!
獐子飞蹄直冲,赵侯给激起了凶性,他外侧的脚轻轻一贴,白马箭一般窜出半头截住了斜插之路。前面突然现出一条小溪,獐子快蹄踏过,白马也是一声长嘶,腾空而起,飞过小溪。在白马下落的瞬息之间,赵成侯也从马上凌空飞跃,象一只大鸟般疾扑獐子,竟是活活将飞纵的獐子一把抱住!
一匹青马跟了上来,马上一人笑盈盈道:“阿大果然厉害,宝刀不老。”
赵种起身,哈哈大笑,道:“好,此物就与茗儿做一个皮靠。”
那人就是赵茗,传说赵恨四大弟子,有一侯室公主,这人正是赵茗,只是一向不为人知。
赵种一向把赵茗带在身边,为的,就是防人刺杀,赵茗虽少,但剑法过人,据说不下于赵恨的大弟子卫薄。一剑在手,不要说二十高手,就是虎狼在侧,也一样伤不了赵种。
两父女谈说笑语,让赵种一片暖心,帝王无私情,但赵种和赵茗这对父女,当真是关系良好,生死相托,何其情深,当今天下,父女关系好的,莫过于此了。
正当此时,一骑飞至,马上的人是赵国行人狐不疑。
“君上,大事不好……”狐不疑下马直言。
“哦?何事?”赵种一点也不在意,微微笑着,心理素质堪称一流。
“赵成回来了。”
“哦?赵成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还不让他来见本侯!”赵种下令。
狐不疑微微一滞。赵茗笑道:“如果能来,还用说吗?想来是出了什么事了,狐大人,赵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赵种微笑捻须,道:“狐疑,你尽可直言。”
狐不疑咬咬牙,终于顿足道:“人来,带赵大人。”
赵种一愣,没想到赵成来了,只是,如果赵成回来了,怎么不来见他呢,反而惊出了狐不疑,这里面是出了什么事?不用他想,一切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赵成给带出来了,他躺在一张木担子上面,四个汉子抬着他。
“赵成……赵成……他……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赵茗不语,她下了马,到了赵成身前,不一会儿,回身道:“阿大,赵成手足脚筋俱断,眼耳同毁,脖子上有一首口子,现在说话亦是不能……”
纵然是见惯了沙场的血腥,可赵种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按理说,割一只鼻子什么的也尽够了,可是把一个人毁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过分到了极点。
“何人,何人敢对本侯之人做出这种事来!”赵种大怒。
狐不疑断然道:“事发秦地,当是秦人!”
“秦狗,”赵种恨声连连:“本侯与尔誓不两立!!”
“阿大,不对!” 赵茗道:“做出这种事来,非是平常人所为,狐大人,我想问你,是不是只有赵大人一人回来,他是怎么回来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引狼入室
狐不疑揖上一礼,然后方道:“是这样,这是魏人把赵成大人带到我赵国营地的,当时赵大人给缚于马上,是延路的魏人送到魏军处,再由魏军庞涓派人送来,并且,事先言明,只赵大人一人……”
赵茗恨声道:“阿大,事情果然不对……”
赵种气在头上,但也静心,道:“你说。”
赵茗道:“是这样的,赵成大人行时,带去的,是……赵恨大师的弟子指尖眉大师,以指尖眉大师的剑技,再加上那些同门高手,怎么可能只逃脱了赵大人一人?女儿不相信区区的一个小小秦国能有这样的本事,他们总不能早早知道,调千数兵马对付赵成一行吧?”
赵种捻须,心里明白,秦国国穷,和东方六国不同,在东方六国,开着无数的武技剑馆,六国也都有高手,但问题在于,秦国没有。那些开馆的剑客一流都是好吃好喝的,没有富贵的生活,谁会玩命!
而秦国苦穷,怎么可能有那许多的酒肉,到时,夜间无舞乐,白日无酒席,怎么是那些剑士们追求的?想要素身淡饭不是没有,在神农大山里面,是墨家一派,但天也知道,墨家比秦国还要苦穷,讲究穿粗衣,食陋粮。
至于墨家,一向是不讲杀人为盗的,在秦国,如果说盗,谁能一口气把赵成一行人吃个精光?如果说秦**方,在这紧张的时刻,秦人超过千人的军事调动,无一可以瞒过六国。
可纵然秦国大军真的出动了,也不可能把赵成一方全数杀成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一种示威,现在的天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六国的高手大师带队,否则是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一步的。
这样想起来,的确是真有可疑了。
想到这里,赵种道:“茗儿,对于江湖剑客之间的事情,你比我知道,你说说,方今天下,谁人有这个本事,可以做到这件事?”
赵茗道:“做这一件事的人多了,但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茗儿所知者……无!”
赵种微怔道:“难道说天下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做到了吗?”
赵茗道:“既然有人做到了,那就是如此,想来,天下间又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狐不疑道:“是了,如果这样说,臣下心中有一人选。”
赵种冷声说道:“好,狐卿家,你说。”
狐不疑道:“不知君上可听说过,在公叔府家中,出了一位勇士,此人后来加入了秦国,还出使过魏国,传闻,他在秦国与秦公护卫交手,能一力搏三百,此事天下人虽以为是讹传!但,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此人的勇武是可以明鉴的,甚至有人说当日少梁一战箭射老秦公的就是他,风头一时无两!”说到了这里,他微微一缓,然后道:“他正是在秦国!”
赵茗道:“如果传言属实,此人真有大能,那么,由此人训练出一班人手,的确是可能对付得了指尖大师……阿大,此事有待证实,请阿大准许女儿入秦,一察实究!”
狐不疑道:“此事干系重大,公主,君上,请三思。”
赵种也犹豫道:“的确,这事的确是不好说的,女儿,三思为上。”
赵茗拔剑在的,冷声道:“我剑在手,天下哪儿去不得?纵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可凭剑而出,阿大,请放心,你让我去,我去,你不让我去,我一样去。”
赵种迟疑了一下,然后叹息道:“罢了,此事要快,一经证实,这件事还是交到赵恨大师的手里才好,由赵恨提出比剑,杀死对方,才好报仇。”
赵茗微微一笑,她对自己充满信心,但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让她苦了一生,只是人生的事,就是这样的,你走了这条路,但不到终点,你不会知道那后面是什么。
此时的六国大会营中,私乱成风。
韩侯静静听着手下汇报,然后道:“这么说来,魏国是要进兵了?”
臣下侠义道:“正是如此,魏国口口声声说什么六国分秦,其实,还不是打着他一家的好事,巴不得天下都是他们的,君上,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我们一起动手,联合赵国,抄魏人后路?”
韩侯想了想,断然道:“不,让魏国和秦国拼一拼,我们现在动手,只怕魏王就会立时退兵了!那可非是好事!”
侠义,公厘信,段吉齐声道:“君上英明!”
燕公则是大怒,吼道:“你们说什么?萍儿和姬白一起走了?把好儿带上来!”
妤好是姬萍的侍女,姬萍此行便是靠着此女瞒下的,哪知道,现在到底是瞒不过了。
几名武士把妤好压上,妤好磕头连连。
大将国健道:“君上,现在公主已经到了外地,不复眼前,眼下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只能静观其变了。”燕公愤恨的看着妤好,如果是一般人,那不消说了,一定会把妤好杀死出气,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