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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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在几个演员发言后，也开始了发言：“方卿与表妹翠娥从小订下亲事，方卿家里败落后，在无奈的情况下，遵母嘱去投奔姑母，这不是血气方刚的方卿的本意，表演上，要体现“无奈’两个字……”
李倩萍蛮横地打断沉香的发言：“我认为沉香远离剧本的主题，什么无奈，简直是无稽之谈，方卿投奔姑母不是出于无奈，姑姑家境殷富，又有一个漂亮的表妹，他是想借助这块踏脚板，达到自己一箭三雕，即：钱、色、权的目的。”
林文娟习惯性地用园珠笔在桌上击了二下：“李倩萍，你让沉香将意见谈完，你再说自己的不同看法！”
李倩萍见林老师出面制止，暂停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反驳。
沉香接下说：“欺贫爱富的姑母不认侄儿，将方卿逐出家门，表妹不嫌弃表哥，后花园私自相会，赠塔方卿，方卿羞愧中心存感激，这里着重要突出“感激”上，方卿一是感激表妹识大体，知大礼，系人中之凤；二是感激表妹敢于背叛母亲，系女中豪杰；三是感激表妹视金钱如粪土，视人才如珍宝；系人间伯乐……”
“沉香，你又在天方夜潭了，方卿当时的心情中，能感受到“人中之凤”、“女中豪杰”“世间伯乐”来吗？这时候，他有顿饭吃就谢天谢地了！”李倩萍看了林老师一眼：“你继续你的谬论吧！”
沉香心中有点恼火，无心当众与之计较，继续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表妹私会表哥，赠塔这场戏要从以下四方面刻画：一是试探。主要是试探表哥的人品是草包一个还是具有真才实学，是市井草民还是胸有大志，为她托付终身，赠塔作出决定；二是羞涩。现代的女子第一次与异性相会也有羞涩，况且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其害羞程度应该更甚，表演可体现她的纯洁的害羞心理。讲到这里；她的脑海中马上映出了自己与楚天在观夕岩相会的情景，也不禁吓了一跳；难道那次就是男女私下约会，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脸；三是喜悦，她见到表哥一表人材，并非草莽平庸之辈，将来必将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庆幸自己冒险相会，毅然作出赠塔决定；四是不安。家中有一只母老虎，一旦发现，自己被责备还不打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再者，表哥日后假如铁不成钢，自己的一番努力将付诸东流……
“哈！哈！哈！羞涩，说得倒好听，沉香，你在二年前就与男人相会，你羞涩过吗？”李倩萍站起来用手一指沉香乘机叽笑对方。
“你、你不要乱说！”沉香被对方窥察到*，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暴光，觉得无地自容，刹哪间脸红了。
“我乱说，你脸红什么！”李倩萍趁机追击。
林文娟将园珠笔在桌上重重地击了二下：“乱弹琴，讨论剧本要就事论事，不能引伸到现实生活中，李倩萍你不要再捣蛋了。”
见老师板起了脸孔，李倩萍只得停止了攻击。
林文娟接下说：“沉香的分析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基本上吃透了剧情，这里我还要补充二点：第一是多情。少女怀春，少女多情，无可非议，表妹是性情中人，禁锢闺房的她对于有婚姻之约的表哥的到来，使她的情愫得以敝开，才使她大胆地与之相会；第二是期盼。私自相会，忠言相告，毅然赠塔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希望表哥不要辜负她的用苦良心。”
讨论仍在继续，沉香再也无法使自己的心情平定下来，李倩萍尽管受到林文娟的批评心里却洋洋得意。
根据讨论会上李倩萍向沉香发难的情况，林文娟从中看出了一点奥妙，事后她找过俩人，谈不出所以然，她隐约觉察到李倩萍是个心胸狭隘，颇有心机的女孩，这样下去，思想单纯，为人善良的沉香以后还会吃亏，她在分配角色上采取了平衡的方法，在征得经理李小生的同意后，由沉香担任“赠塔”的女主角，李倩萍担任男主角，在“拜寿”中反过来由李倩萍当女主角，沉香当男主角。
折子戏颇像电影中的短片，在放大片前先调调观众的口味，让喧闹的环境安静下来。由新演员担纲主角的“赠塔”“五女拜寿“就放在桂州市灵岩县演出，灵岩县是林文娟的老家，她就是从本地的戏班中出来的，这里越剧氛围特别浓厚，越剧爱好者也特别多，观众具有较高的欣赏水平，可以较为准确地检验新演员的演艺。
演出对于沉香已不是初次，担任主角的演出则是第一次，她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有点紧张。为了这次演出，她准备了好长时间，也下了一番功夫。开台的锣鼓响后，沉香作了个深呼吸，镇定了一下自己，然后，踩着小旦轻盈的碎步随风一般飘到了台中央，水袖一甩，轻轻一抬粉脸，双目顾盼了一眼台下观众，轻启嘤唇，如夜莺般地唱了起来：
……请表弟香汤沐浴把衣衫改，
愚姐陪你去寿堂把寿拜。
沉香在舞台上一亮相，就把观众吸引住了。
观众开始还七嘴八舌：“好靓的扮相啊！”
“好娴熟的动作啊！”
“好地道的台步啊！”
当沉香嘹亮的歌声唱响后，台下立即杳雀无声，行走的观众停止了脚步，在找位置的观众也暂时停止了找位址，全都被沉香的唱腔吸引住了。在沉香唱完最后一句“……寿堂把寿拜”后，观众才如梦方醒，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是近年来灵岩县在看折子戏时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受到鼓励的沉香越演越进入角色，把翠娥试探。多情。羞涩、喜悦、不安、期盼的心理表演得淋漓尽致。浪潮般的掌声多次响彻剧院。胸有成竹的林文娟站在台边开心地笑了。
李倩萍对于此次演出也没有丝毫的马虎，她想一炮打响，奠定自己在剧团的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沉香的出色表演给她增加了无形的压力，加上她对剧情的理解的不同，表演苍白无力。演出时，观众注意力没有那么认真，掌声也没有那么热烈，大大地伤了她的自尊心。在演“拜寿”时，她想挽回观众的影响，过分渲染了公主的蛮横，又遭到台下观众的议论。当她看到沉香扮演的驸马爷扮相俊美，*倜傥，气不打一处来，假戏真做，打了沉香一个耳光。
戏剧不同于电影。电影要求逼真，假的要像真的一样，打耳光就要真实的打耳光，把对方脸孔打红，脸上出现五个指印效果更好。戏剧体现虚拟，剧中经常出现屁股挨板子的表演，如果真的用板子打屁股，不把演员打得尿流屎滚不可。公主打驸马一掌，表演要求公主的手掌击对方脸孔时保持一定的距离即可，“啪”的一声响声由台后的鼓板代奏。李倩萍的一记真实耳光，林文娟愣了一下，同台演出的其它演员也惊呆了。台下的观众呆过后，纷纷指责李倩萍，一个观众还站起来喊：刁蛮公主，你在假戏真做啊！”李倩萍也被自己鲁莽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沉香开始被突然其来的一掌打懵了，一付宽容的心使她认为可能是李倩萍表演失常所致，她忍受着脸上的灼痛，从从容容地把戏表演下去。观众为沉香的沉着处事，不露痕迹的续戏佩服得五体投地，场下又一次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沉香当晚的精彩表演，和李倩萍假戏真做的行为，第二天在灵岩越剧迷中广泛流传开了。第二夜演出，剧院爆满，观众都想看看沉香的俊美扮相和精湛的演技。通过前一夜的尝试，沉香越演越得心应手，李倩萍一来遭到同事的指责和林文娟的批评，二来没有放开手脚，演得还不如前夜。
剧团中把李倩萍与沉香抢主角的事情戏谑为“双凤抢珠（主）
八、卖身求荣
李倩萍自从在灵岩县舞台上失利后，她并不接受教训，收敛自己，反而变本加利地对待沉香。她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要想分管业务的副经理林文娟支持她已经没戏了。林文娟为人耿直，泾渭分明，只重人才，不重人情，更不喜欢歪门邪道。聪明的她一眼看出沉香已博得林文娟的喜欢和赏识，正在一手教导和培植她。要想自己东山再起，压住沉香，唯一的途径只有走经理李小生或者文化局王付局长这条路。这条路，她父亲已经给她初步铺就，只要再下一番功夫，就可以达到彼岸。她又经过分析，李小生和王局长俩个人毕竟前者是直接的顶头上司，后者远隔了一级，有道是远水难救近火。她通过一阶段的了解和观察，她了解到李小生的生活作风十分糜烂，在部队担任师宣传队队长时就与宣传队的女兵有染，曾被部队作过降级处分，转业到桂州越剧团后，他又与多名女演员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这些与他挂上钩的女演员都从他哪里得到了好处，她从李小生的眼神中窥测到，他对她是喜欢的，这种喜欢不仅仅是上级对下级的喜欢，还包含着其它的因素。
于是，她有事没事经常往李小生的经理室跑，装作虚心的样子向他请教，净拣他喜欢的说，还隔三差五送礼送物，千方百计博得他对她的更加信任和欢心。
当她得知越剧团要排演新戏《貂婵》迎国庆的消息后，想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争取女主角。端午节那天，她以父亲的名义邀请李小生到她的家里去吃端午，观赏石硐新开辟的景区。
越剧团经理李小生不是越剧科班出身，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在部队，他是师宣传队搞打击乐的，业务上他不算冒尖，主要是能说会道，当上了宣传队副队长，转业前，因为犯了错误军衔才正连级。到地方后，他这个经理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就称王称霸了。他利用自己掌握分配角色、晋级晋薪、分房等的权力，沾了许多女演员的便宜。碍于林文娟在身边，他还不敢过分明目张胆。新学员招收入团后，他描准了沉香、李倩萍等几个漂亮的，寻找时机下手。李倩萍有求于他，他是求之不得。端午节他得到邀请，觉得机会来了，欣然应允前往。
端午节那天早晨，李倩萍的父亲用专车把李小生接到了乡下老家。下车后，李倩萍对父亲说，我陪李经理去石硐观赏风景，你去准备饭菜，就把父亲打发走了，李小生心中一阵窃喜，也作了顺水推舟。
离李倩萍家不远的地方现在是省级风景名胜区，硐天自南北朝以来人工开采石板后留下来的景观，迄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虽由人作，宛若天成”。硐群由1314个形态各异的硐窟组成，或如覆锅、或如桶壁、或如巨兽，千姿百态。其硐有的孤立，有的串连，有的环生相叠，有的几硐并峙，深幽曲折，雄伟险奇。硐内凝灰岩削壁成廊，天窗顶空，石架悬桥，层叠有致，变幻莫测，宛若岩石的迷宫。新开辟的石硐景区名叫“百仙岩”。硐内硐外雕刻着几百尊石像，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图”、“蟠桃大会群仙图”、“篷莱仙子游嬉图”、“三界元道迷津图”、“十二金钗图”等等，硐内还设有硐天音乐会，据说是世界一绝。
俩人在观赏音乐会时，李小生挨着李倩萍手指着台上的乐队，自豪地说：“我过去在部队就像台上的那上打击乐手，可风光呢！可惜现在有力无处使。”
“你在越剧团统率一班人，同样可以施展你的才华。”李倩萍恭维后补充了一句，“有机会欣赏一下你的拿手好戏。”
李小生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心情愉快地说“好！”
在观赏“十二金钗图”时，李小生看看塑像又看看李倩萍，夸张地说：“小倩，十二金钗那有你好看。”
“李经理过奖了，十二金钗都是绝世美人。”李倩萍听到李小生亲热的称呼和称赞的语言，喜形于色，表面上谦虚。
“我说得是真的。”李小生眼中放光，继续称赞说，“我们的小倩肤若莲藕，貌如天仙，亭亭玉立，气质风度与古代的美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倩萍听得心里心花怒放，简直有点漂漂然了。
路过一段崎岖的爬坡夹道，李小生向李倩萍伸出双手：“小倩当心，来让我拉你一把。”
李倩萍伸出手，李小生一把握住。上了陡峭的硐内山道，他还拉着她的手不放，并有意摩梭着娇柔的手指，嘴上说：
“山道陡峭，你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不然我不好向你父亲交代。”
“谢谢李经理关心。”李倩萍嘴上说着，手任由对方握着，好像是无意间的动作，手指在李小生的掌心勾拨了一下，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行路时，俩人都心不在焉 。穿着高跟鞋的李倩萍一不留神踩在一块石子上，脚底一滑，人晃了一下，李小生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她也就势抱住他的腰，把丰满的胸部压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