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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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房,过穿堂到了悠然堂所在的前院,过了垂花门,就看到一个英挺身影正站在不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二十余名城防军。
“四小爷?”
“英爷?”
阮筠婷和君兰舟停下脚步,异口同声惊呼。
君召英便尴尬的笑笑,看了看左右之人,咳嗽一声正色道:“是我,端阳郡主和君大人无恙吧?”
见他如此正儿八经的说话,再联想他现在的官职,阮筠婷就已经明白了七成,语气难免带了一些揶揄嘲讽:“啧啧,四小爷这会子不回去陪我七表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这里被烧焦的样子很好看?”
“额,婷儿妹妹,你别生气啊,这个,哎,我是奉皇上口谕而来,皇上听说养心小筑遭了刺客,连房子都差点一同烧毁了,很是担心你和君大人的安危,特地命令我代人前来查看,现在刺客呢?”
君兰舟和君召英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比亲兄弟还要了解,见状抱着肩膀笑吟吟的道:“英爷何必明知故问呢?皇上是不是还有口谕,请郡主进宫去住下?”
“兰舟果然聪明绝顶,揣摩上意如此精准。”君召英脸上也红了,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皇上说了,郡主和君大人,一个是端王爷的女儿,一个是端王爷的义子,你们两人的安全对大梁与西武的关系太重要了,事情既然发生在大梁国的土地上,就由大梁国全权管理,刺客之事,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郡主和君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为了防备刺客再次行动,皇上特准端阳郡主和君大人到宫里小住一阵子,宫中守备森严,高手如云,皇上会如同保护自己那般保护二位。”
君召英的话说完,阮筠婷险些为皇帝唱念做打舞俱全的一番设计叫好,大费周章的派了人来,烧了她的家,就是为了逼她入宫?她和君兰舟入宫住下,方便皇帝监视行踪,又可以在与西武国发生冲突的时候握住个把柄。不过阮筠婷觉得最大的一个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身上的蝠纹玉佩。
前一阵德泰奉命前来,索要玉佩,被她搪塞过去,皇帝一定是记在心上,根本不信她没有蝠纹玉佩。她若进了宫,能得到玉佩的机会就多了。
“替我谢谢贵国皇帝的好意。”阮筠婷似笑非笑的道:“入宫就不必了,我们会去我外祖母家住下。”
君召英很是为难的道:“皇上吩咐,无比将两位请进宫去。在宫外,皇上无法确保你们的安全。”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无法确保安全,岂不是在告诉阮筠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了,竟然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和君兰舟圈起来?
阮筠婷知道此番躲不过去,只能聪明,但是心里并不服气,还打算说什么时,君兰舟先一步道:“罢了,都是自己人,何必为难,明知道躲不过去,那就随英爷进宫去,也好叫英爷交差。”
君召英面红耳赤,近日的任务他当真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来的,可是圣旨下了,他那里有不听从的道理?如今面对自己的好兄弟和好朋友,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可是,公事就是公事,君召英回身一招手,城防军将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赶了过来。
阮筠婷一面走向马车,一面揶揄君召英:“啧,振国司的办事效率果然高,连马车都预备下了?”
“婷儿”君召英求饶的道:“你大人大量,别生哥哥的气。”
阮筠婷便回头看了君召英一眼,叹息道:“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无奈。现实终归会将咱们推的越来越远的,近**是请我们进宫去,若是将来有一日,咱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该当如何?那样的场面,我真的不愿看到,连想一想都觉得心疼。”
阮筠婷的话柔软又伤感。
她和君召英之间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君兰舟和君召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了阮筠婷的话,君兰舟和君召英都是默然。
到了皇宫,阮筠婷和君兰舟被直接带到了御书房。
此时已经是丑时一刻,御书房之中仍旧是灯火通明,皇帝坐在黑漆桐木的书案后头批阅奏折,大太监德泰在一旁侍奉茶水,已经困的张不开眼睛。
朱砂笔圈圈点点之后,皇帝合上奏折,随手一扔,抬起头开看着阮筠婷和君兰舟,笑道:“让两位受惊了。”
阮筠婷笑着行礼:“多谢皇上,百忙之中还挂怀着我们这等小事,真是不胜惶恐。”
阮筠婷这寻常的一句寒喧,皇帝竟然听出一些嘲讽的意味来,许是他想的太多了?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吩咐德泰:“院子预备好了吗?”
德泰忙笑着,道:“回皇上,靠近西南边儿有一处‘迎香苑’,最是清雅幽静的,正适合君大人居住,只与端阳郡主的住处,奴才倒是觉得她和婉妃娘娘情同姐妹,不如就住在延寿宫里。”
皇帝想了想,道:“也好,爱妃总是叨念她的好妹妹,端阳郡主去陪着爱妃几日也是好的。”看向阮筠婷:“你觉得呢?”
阮筠婷和君兰舟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一切皇帝早就布置好了,现在问起来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他们既然踏入宫门,就没有选择或者说不的权利。
“全听皇上吩咐。”阮筠婷和君兰舟异口同声。
延寿宫。
徐向晚穿着蜜合色的寝衣,披散着长发来回跺步。白薇跟在一旁,劝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端阳郡主身边高手如云,定然不会有事的。”
“哎,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安不下心来。”徐向晚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只是听德泰才刚来传口谕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凭空猜测了一番,她在深宫之中生存这段时间,早已经练就了敏锐的思维,从德泰的话中分析出阮筠婷必然遇到了危险。
“娘娘,端阳郡主到了。”
被徐向晚打发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宫女跑了进来。随后,阮筠婷披着君兰舟的那件黑色貂裘走了进来,因为君兰舟的貂裘她穿着过长,不得不用双手提起下摆。
徐向晚见了,忙迎上去,拉着阮筠婷的手进了正殿:“婷儿,你没事吧?”
白薇接过貂裘挂好。
徐向晚上下打量阮筠婷,见她头上全无装饰,身上穿的还是下人的棉袄长裙,声音变有些拔高:“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了。”阮筠婷揉着太阳穴,道:“晚姐姐,我才刚中了**香,这会子头疼的很,又累又困,要不咱们歇下,等躺下了我告诉你?”
“好,好,白薇,快拿汤婆子给阮姑娘把床褥捂热了。”徐向晚拉着阮筠婷:“走,咱们到里头去说。”
阮筠婷换上徐向晚的寝衣,躺在屏风外的小榻上,昏昏欲睡的将近日发生的事客观的说明,其中避开了皇帝可能可以算计之事,直将徐向晚听的惊心动魄。
到了最后,阮筠婷问:“晚姐姐,你可知道‘迎香苑’在何处?”
徐向晚道:“你问这里做什么?这里临近宫外,紧挨着浣洗局,隔着一道院墙就是刷洗恭桶的地方,那味道真是难闻的很,偏偏又叫了个‘迎香’的名字,简直就是个讽刺的所在,曾经仁贤皇贵妃在的时候,就以避疾需要静养为由,将宫嫔打发到迎香苑去住,结果那软弱的女人,竟然受不了屈辱,在园子里自缢身亡了。”
阮筠婷越听越是生气,蹭的一下坐起身来,泄愤似的重重捶了一下床板。
徐向晚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半撑起身子问:“你还没说你问这里做什么呢。”
阮筠婷咬牙切齿的道:“承蒙皇上想的周到,将兰舟安排到迎香苑去闻香了!”
第461章 刺探
徐向晚惊愕的看向阮筠婷,“不会吧,皇上一个大男人家的,竟然会做这等事?如此,其不是将君兰舟的不喜欢表现的太直接了吗?这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作风。”
阮筠婷道:“才刚在御书房,是德泰给兰舟安排了住在这里,皇上也是首肯了的,德泰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对皇上的一些想法都能揣摩出八九不离十,即便不是皇上开口要求的,也一定是德泰知道皇上有这个意图。”
徐向晚便觉的有些为难,皇帝是她的丈夫,君兰舟是阮筠婷的心上人,他们两个是好朋友,男人之间却闹成这样,思及此,她越发觉得悲哀,声音轻柔的叹息:“若我嫁给寻常人家男人,遇上这样的事好歹能帮衬着你,给君大人说句话。可如今却是全不能够的,反而还要帮皇上来问你一句。”
“问我什么?”阮筠婷反问的同时,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徐向晚很是庆幸,现在光线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反而能该给两人都留下一些空间,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疲惫的说:“皇上让我想办法探查你身上有没有一个青玉的蝙蝠纹玉佩,我没法背着你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来更不可能趁你睡了搜你的身,婷儿,你现在告诉我有还是没有,我就知道该如何去回了。”
其实刚才在御书房皇上安排他在延寿宫住下时候,她就知道徐向晚必然是接到了皇帝的什么秘密旨意,这一晚上徐向晚对她都如往常那般,她早已经暗自提起防备之心,方才更衣也是背着人,将玉佩贴身藏好的。只是她想不到,徐向晚会将话如此摊开来说明白,这不仅是对她的尊重,更是暖了她的心,这个朋友,她没有白交。
“晚姐姐,皇上要这个玉佩我知道,前一阵子德公公领旨公然寻我去要,我说丢了,还差点被搜身。”
“有这等事?”徐向晚生气的道:“这起子奴才也真是胆大包天,竟什么事都敢做了。”
“奴才哪里有这样的胆量,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那个东西,我是真的弄丢了。”
徐向晚闻言释然一笑:“你说丢了那便是丢了,这事以后咱们两人都不要再提,就当没有这事,免得因为别的乱了咱们姐妹的感情,你好生睡一觉,明儿个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梅花正开的好呢。”
“好。”阮筠婷甜甜笑着应下,躺在榻上,许久不能入睡。徐向晚在她身上得不到消息,皇上还会用什么法子?是会让她继续留在徐向晚宫里,还是会再安排别的去处?
她先前猜测,皇帝是故意命人行刺,让她和兰舟进宫来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皇上做的,便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皇上认为她不知道他是为了玉佩,第二,皇上知道她已经明了他的目的。
如果是前者,皇帝必然会想办法在她不设防的时候将玉佩弄到手,若是后者,皇帝八成就是故意在“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她要是心虚的将玉佩藏在别处或者有什么大动作,那就着了皇帝的道了,她的行动,怕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现在只希望,父王能够快一些得到消息,想办法救她和兰舟出去。好歹她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皇帝看在两国邦交的面上,不会对她和君兰舟如何,至少生命安全是能够保障的,否则,南边战事混乱,西武国再蠢蠢欲动,大梁便会腹背受敌,到时候皇帝一定吃不消。
思及此处,阮筠婷心中安定了不少,睡意也渐渐弥漫不多时就拥着被子睡着了。
次日清早起身之时,阮筠婷已是神清气爽,昨日的**香没有丝毫的后遗症留下。徐向晚为阮筠婷预备了一身秋香色的圆领对襟褙子,外头罩着件白兔毛的短比甲,白薇给阮筠婷输了个双平髻,戴了同色系的花簪和步摇,端庄又不失俏皮。与身着艳丽紫色束腰长裙头梳大髻戴了凤簪的徐向晚站在一处,一个美艳无双,一个清新脱俗,到真像是一对亲姐妹。
白薇站在两人身侧为他们布菜,低声道:“娘娘,才刚奴婢听见冷宫里传了信儿来,说是仁贤皇贵妃自缢了。”
阮筠婷和徐向晚都停筷不动。
徐向晚眯着眼想了想才问:“人呢?”
“多亏被人发现救了下来,这会子许是正在哭呢。”
“哦。”徐向晚拉长音,嘲讽一笑。
阮筠婷也拿起碗筷继续用饭,“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是啊,随她折腾去吧。”
用过早饭,阮筠婷便说要去迎香苑看看君兰舟,偏那个地方太偏僻,徐向晚懒得动弹,就让白薇跟着阮筠婷一同过去。
本以为皇上既然有心将君兰舟安排在那样一个住处,她想要见他一面许会很难。想不到中间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到了迎香苑时,君兰舟正穿了崭新的交领云锦袄子,在院子里打拳,旁边有两个小太监,正拿扫帚扫雪。
冬日里,恭桶的味道倒也没有那么刺鼻。可毕竟这地方是在那处隔壁,着实让人心里憋屈。
阮筠婷如三月里绽放在枝头上的嫩芽一般俏生生的站在院门前起,君兰舟就已经看到了她,有她在,身旁或者灰白或者红绿的景色就都逊了颜色,成为了模糊的布景。
草草收势,君兰舟接过小太监递过的干布巾擦脸,又披上一件宝蓝色锦缎团字云会纹的棉斗篷,“怎么这么早来?”
阮筠婷到了他跟前,将他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