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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嫁值千金-第175章

小说: 嫁值千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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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舟说了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迟疑的叫:“婷儿?”

“嗯?”阮筠婷坐直了身子黑暗中君兰舟的方向,虽然看的不甚清楚,可阮筠婷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

“谢谢。”君兰舟迟疑半晌,才叹息着说了出来。

这一句。自那日她以为他喂给皇帝的是他身上的泥还毅然决然的吞下去起,就想说了,她让他觉得,即便今次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揭了皇榜离不开皇帝的这个圈子也没什么不值得。

阮筠婷抱着膝盖,靠着牢房的一角,尽量用披风围着自己,声音低哑的说:“你我至交,何须道谢,若换做是我。你也会尽力一试的。”

“是啊。”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打发时间,夜色越深,外头冷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阮筠婷也越来越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她只记得,睡着之前。她的右手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握在手里,让她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再次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深蓝色棚布,耳畔有马蹄踢踏和车轮滚滚的声音,身子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晃动,铺盖着的都是厚实的棉褥,还有暖炉体贴的放在她被窝里,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她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上了马车了?

阮筠婷撑着起身,动作间,发现浑身酸疼不已,这才知道自己或许是病了,竟连自己坐起来都颇觉得费力。

车帘在这时一挑,坐在外头的萧北舒习惯性的往里看,见阮筠婷醒了,惊喜的道:“你醒了?”

萧北舒还是易容成高义的那张脸,阮筠婷略一想,就知道他们定然是离开了玉泉城,将病倒的自己戴上了。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大牢里,大牢……

“兰舟呢?”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嗓音沙哑的像被砂纸划过。

她才清醒过来就惦记着问君兰舟,让萧北舒某光一暗,随即道:“莫大人没杀他,现在关在囚车里,带在队伍后头呢。”

阮筠婷闻言,勉力挪到车窗边,掀开棉毡窗帘往外看去,她所乘的马车排在队伍的第三位,后头就是君兰舟的囚车,五百胡军随队伍步行,十名侍卫则是骑马。

放下帘子,阮筠婷靠在柔软的迎枕上半躺着:“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往西北边城的路上,你已经昏睡一整日了。”

“是吗?我怎么了?”

“太医说你是身子弱受了风寒。”

“那,是莫大人放我出来的?”皇帝也在队伍中的事,只有几个人知晓。

萧北舒点了点头,道:“今早启程前,莫大人命你表哥去牢里放你出来,你已经昏过去了,兰舟正和牢头吵着要通传莫大人。哎,总之当时真是手忙脚乱。看你表哥将你抱回来,我真是吓的不轻,以为你……”萧北舒语气一顿,强自收起惊恐情绪,微笑安慰道:“好在你没事,只是风寒而已,并非寒热症复发。此番大病,身子骨到底是伤了,须得好生调养。”

“我知晓。这两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那我昏迷着,都是我表哥来照顾我?”

“嗯,他若不来,不是还有我么。”

萧北舒望着她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被他看的不自在,阮筠婷羞涩的别开眼。

正当这时,马车外有马蹄声音渐渐近了,阮筠婷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徐承风已经跃上了她所在的马车。于马车行进之中,徐承风能飘然而至,可见轻功精湛。

见阮筠婷已经醒了,徐承风长吁了一口气:“可被你给吓坏了,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表哥,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稍后就要在前方扎营了。我吩咐人专门给你预备了热水盥洗,还让厨子给你煮粳米粥,你多吃一些,病好的才快。”

第276~277章 九死一生

阮筠婷微笑点头,随即问:“咱们队伍启程了,玉泉城的寒热症怎么办?”其实她想问的是水秋心,奈何君兰舟被关着,她无人可问,就只能如此侧面的打探。~

徐承风只当她关心城中百姓,道:“这会子自己身子要紧,还担心别人做什么。”

萧北舒则是道:“兰舟身边的医仆留在玉泉城了,还有随行的两位太医,莫大人只留了一位太医跟着队伍照顾着。”

“原来如此。”水秋心果真留在玉泉城了。

玉泉城的事情了了,他就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了。可是兰舟……

阮筠婷再次掀起车帘王后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车厢阻隔了视线,只能看到囚车的边框,还有一袭粗布蓝色的身影靠在囚车上。

天气越发的冷了,寒风打着旋儿的吹,一望无际的荒草地被吹的沙沙作响,阮筠婷鬓边的长发也被吹向肩膀后。

这么冷,兰舟待在囚车里,也不知身上的衣裳够不够暖。

“好了,你身子没好利索,还要吹冷风,难道不想好了?”徐承风看不惯她自虐,将她拉回车里,将窗帘掩好。

“表哥,兰舟他……”

“莫大人还没消气,能带着他上路还没砍了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徐承风沉声道:“你也是的,关键时刻连自己的保护不了,还想着保护别人?君公子虽然治疗寒热症有功劳,可他自恃功劳戏弄莫大人,这也是大罪。”

阮筠婷点头。君兰舟是有些肆意了。皇上要杀他,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本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兰舟终归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看着他去死罢了。人就是贪心啊。之前担心皇上杀了兰舟,现在没杀,她又开始担心兰舟冷着饿着。

“表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再不会鲁莽行事了。”就算要关照兰舟,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去做,她可以悄悄的去。

阮筠婷身上是新换的鹅黄色对襟褙子,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显得她越发消瘦的小脸更加苍白。她说话的时候明眸忽闪忽闪的,表情也格外乖巧认真。让徐承风心里原本的那点火气也消了,剩下的都是对她的心疼。抬起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知道就好,奶奶嘱咐我好生照顾你,你若是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奶奶还不骂死我。”

阮筠婷闻言笑了,道:“若是想害你,只要现在我虐待虐待自己就行了,回去跟老祖宗告状去。”

徐承风用白眼看她,好像在骂她幼稚。阮筠婷看到徐承风的荣长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无端端的想起了维尼熊里的灰色驴子“屹耳”,心说如果徐承风知道她在心里觉得他像毛驴,定会暴跳如雷。如此一想,她也扑哧儿一声笑了。心情大好。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的开怀,但她能如此开朗,总好过死气沉沉一身病气的躺在那里。徐承风也笑了起来。

萧北舒看着表兄妹二人,心下一阵羡慕。自己家里虽然也有表兄弟,却没有一个与他亲近的,都不如君兰舟。

徐承风又嘱咐阮筠婷几句。回身吩咐“高义”好声照顾着,就掀起车帘飞身一跃。阮筠婷撩窗帘往外看,恰看到徐承风准确无误的落在一直跟着马车小跑的黑马背上,一拉缰绳,掉转头往队伍行进的相反方向奔去。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队伍停了下来,选了有水源的位置最安营。阮筠婷在车上躺了一会儿,待到一切妥当了,萧北舒便来接她。

踩着红漆的木凳子下车,才躺了一天,身上就酸疼又没力气,腿好像支撑不住体重,走上几步便气喘吁吁。

萧北舒跟在阮筠婷身后,想扶她却又不能,只能干着急。好在阮筠婷的营帐并不远,不多时就到到了帐篷。

阮筠婷在临时搭起的木床上坐下喘了会气,觉得舒服点了用才刚送来的热水盥洗。又将长发挽了个纂儿,一切处理妥当,便将她的包袱拿来打开。

她身上穿着的褙子并非她带来的,想来是新购置的。将她来时带来的棉衣和棉斗篷包好又拿了桌上的馒头,倒了壶热水,拿上陶碗,便出了门。

原本在帐篷里,她看得到门前有人站岗守卫,以为是萧北舒。

谁知出来后才发现,门前站着的是个面生的胡军,身上穿着和萧北书一样的软甲。

见阮筠婷出来,那人拱手行礼道:“小姐。”

阮筠婷颔首,道:“高义呢?”

“徐侍卫吩咐他做别的事去了,派小人保护姑娘。”

“嗯。你可知道君公子被关在何处?”

那人往帐篷的后方一直,道:“君公子的囚车就在那边,小人给小姐带路。”

“不必了,你守在这里。”

不是萧北舒,她信不过,况且现在在营地里,应当也不会有事。

那人还想再跟,可面前这位态度强硬,下了命令自己便无法反驳,只好行礼应是,看着阮筠婷提着包袱和水壶往帐篷后方走去。

五百多人的队伍,营地面积也不小。阮筠婷走了一路,歇了两次,才看到在营地最边缘靠近树林的位置的囚车。

囚车被绑在树干上,马匹被已被牵走,君兰舟也并未呆在车里,而是用镣铐拴着手脚。腰上锁着锁链,另一端绑着囚车的车轮。君兰舟长发散乱,俊颜染尘,身上穿着蓝色的粗布棉袄长裤,黑色的布鞋,盘膝坐在一张干草垫子上,靠着车轮闭目养神。暮色降临,冷风吹着他鬓角和脑后的长发乱舞,原本应该冷的瑟瑟发抖的人,却面色适然,好像他没有被锁在囚车旁。而是舒适的待在茶室里。

这情景看起来,让阮筠婷无比心酸。站在原地半晌没有上前。

一人默然伫立,一人盘膝而坐,周围走动的人和忙着安营扎寨的护军。皆成为两人身旁的布景。

阮筠婷手中的水壶冒出的热气随风散去,渐渐搅动了凝固的空气。

君兰舟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张开双眼,那双晶莹如水的桃花眼里瞬间注满星辉。露齿一笑,道:“你醒了?好点了吗?”

阮筠婷回以一笑,缓步到了他身边蹲下,将云锦嵌兔毛的夹袄披在他肩头,又拿了披风盖在在他腿上。

“启程时候之浅提醒我带来的,不过没想到这里会冷的这么快,聊胜于无。你先披着免得冻坏了。”

听到之浅二字,君兰舟眸光一闪。

阮筠婷并未察觉,退后一些,倒了一碗热水端给他:“那人没对你用刑吧?”

君兰舟接过热水捧着,却并不喝。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阮筠婷,温暖的笑着:“没有,没用刑,也没为难。”

“这还不叫为难?这么冷的天,连个帐篷都不给。”阮筠婷心里有气,君兰舟再顽皮,好歹也是皇帝的侄子,难道皇帝不能看在裕王爷的面上,就当小孩子恶作剧吗?她就不信那么多皇子皇孙没有恶作剧的时候。

君兰舟一笑。道:“你不用挂心我,他既然不杀我,还带着我上路,就是暂时不会杀我了。而且随行的太医就一人,他也怕寒热症反复,留着我还有用处。”

“说的也是。”阮筠婷把馒头递给他。“你且放宽心,我想法子求莫大人,让他帮你说情,早些放了你。”

君兰舟接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塞的满满的,点了点头。

阮筠婷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酸涩的很,待他喝着热水把馒头都吃了,才蹙眉问:“你白日里可吃到东西了?”

君兰舟摇头,笑道:“我现在是囚犯,一日一餐已经不错。放心吧,我禁得住饿。”

阮筠婷想起他自小行乞的经历,要不到饭的时候,可不就是要饿着么,这忍耐的功夫想来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皇帝这样拴着他,与栓大营里那几只狼犬有什么区别?他要折磨的,不仅是君兰舟的身体,还要折辱君兰舟的尊严。

思及此,阮筠婷眼里有了泪光。

君兰舟看不得她这样,又见夜风起了,便道:“快回去吧。晚上的药也该用了。北哥儿那我告诉了他方子,那个药一定要按时吃。”

“好。那我明日一早再来看你。”

“别来了。你这样照顾我,那人看了准要生气。你还病着禁不起折腾,别给了他找茬收拾你的机会。”

“放心吧,他既然留着你就不想你冷出毛病来。我有分寸。”阮筠婷将水壶给君兰舟留下,起身摆摆手,沿着树林边的路往她帐篷的方向走去。

君兰舟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走远,才微微一笑,扯紧了身上带着淡淡幽香的夹袄,闭上眼继续养神。~

出来走了这么一阵,阮筠婷觉得精神清爽许多。沿途看着忙忙碌碌的护军和营地里一堆堆的篝火,体会到淡淡的宁静。

正走着,眼前突然有一个黑影闪过。阮筠婷被吓了一跳,看看营地,好似没人发现,又往右边树林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快步走向树林深处,还间或回头看看,像生怕被人跟踪。

那不是萧北舒化妆而成的高义吗?他鬼鬼索索的做什么?

阮筠婷原本心里对萧北舒此行能跟来就有许多疑问。

皇帝出行,肯带在身边的护军定然都是信得过的精锐。这样一只队伍里,怎么会轻易容许有人混入?萧北舒又是如何将真的高义说服的?难道说,萧北舒为了混进队伍里把真正的高义杀了?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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