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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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一愣,两人对视半晌,都笑了起来,刚才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对儿“醋坛子”。
婵娟站在门廊下,听见屋内两人的笑声,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上一次他们吵架,婵娟原本很担忧,如今见到戴明与阮筠婷和好如初了,终于松了口气。她就说嘛,自家姑娘性子好的很,怎么会与戴公子坏了感情?就算真的有一时鲁莽的时候,回头也定然能扭转事态的。
赵林木家的预备了午饭,阮筠婷留戴明一起用了,眼看时辰差不多,就催着戴明去上学。
戴明临行前,低声叮嘱阮筠婷,道:“婷儿,你自己多加留神,尤其是身边的人。这匿名信的事不简单。”
“我省得。”阮筠婷感激微笑,对福宁道:“路上别太赶了,仔细照顾你家公子。”
福宁咧着嘴笑,行礼道:“小的遵命。姑娘放心吧!”
看着戴明的背影走远,阮筠婷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地淡了下去。到底是谁,连“匿名信”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了?那个笔迹她记下了,或许好生查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水秋心留下的药果真是极好的,红豆在房里躺了一下午,脸上的肿就消了不少。阮筠婷午饭和晚饭时间都去看她,将红豆感动的不行,直催着阮筠婷去休息,
姑娘自己身子还没好利索,哪里能因为她一个奴婢操劳?
次日,阮筠婷还没起身就听见外头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空气比寻常湿冷了许多,又是一个阴雨天气。
清晨给老太太请过安,她便径直上学去。下午得了闲,就近忙赶去萧北舒的竹居。
“萧先生,昨日真是多谢你。为了家里鸡毛蒜皮的事,还让你特地跑一趟。”阮筠婷写信的时候虽然心中有九成把握萧北舒一定会来,可真正将人折腾去了,她还是过意不去的。
萧北舒啜饮了一口茶,棱角分明男儿气十足的脸上带着些不赞同:“这样说不是外道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阮筠婷闻言摇头,感动的道:“话虽如此,可你又不是从属于我的下人,凭什么我说让你去你就去?我知道你是仗义的人,不计较这些,可我心里仍旧觉得很是对不住。”
“罢了,你的感谢我收下,可以后再不需要如此了。我当你是知己,你也该当我是知己才是。凭着我们的关系,要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兰舟不在,就剩下咱们两个,更应当好生相互照应才是。”
早知道萧北舒的性子,阮筠婷听了他一番话,仍旧不能不动容,古代的男子瞧不起女子的居多。萧北舒又是状元之才,能如此不拘小节,与他坦然相交,她当真很是感动。
“好,那便不谢了。你说的事,我们是要相互照应。”阮筠婷浅浅笑着。
萧北舒闻言,突然收起玩笑,认真的道:“再者说,但凡你要我做的事,别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若只听他的言语,阮筠婷只会被他对朋友的真心实意所打动,可是今日萧北舒的目光太过于不同,过于炙热的眼神,让阮筠婷脸上不自觉发热,坦然直视他的眼睛已经是做不到,为了掩饰情绪,只得站起身道:“时候不知道了,我还要去莫大人府上。”说着就要离开屋子。
这是怎么了?戴明对她有了感情或许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年龄相仿,且她又是与他定了亲的。可为什么萧北舒也这样别扭起来。若不是她太过于自作多情会错意,萧北舒眼中汹涌的,绝对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占有欲。
心乱如麻的走向门口,才刚走了两三步,左手边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打手拉住了。
“婷儿。”
阮筠婷的左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在他的大掌之中像个冰凉的小石头。
“萧先生,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阮筠婷被唬的萧北舒意想不到的行为怔住了。
萧北舒向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一手紧握着她的左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际,弓着身子屈就她的身高,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叹道:“婷儿,对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
“别说话,就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萧北舒的声音满是沧桑和无奈,“我知道你已经订了亲,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我也曾经告诫自己,不要对你动心。可是你知道,我一直在寻觅那个能与我有共鸣,能领我欣赏,能值得让我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对待的女子。这些日子你我的相处,让我对你的性情和才情都有了了解。认得了这样美好的你,却要眼看着你将来嫁作他人妇,我不甘心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样鲁莽的说出来,也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错过了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和感情。。婷儿,不论你信与不信,接受与不接受,我的感情,都已经在这里摊给了你。”
第237~238章 气的牙根痒;死胎
萧北舒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阮筠婷知道他是经常躺在草坪上,要不就爬树的。这样一个自由如风,与传统的古代男子都不同的人,阮筠婷打心底里喜欢亲近,可是他所说的男女之情,她不懂,也确信并没有对他生出这样的想法。
连续两日,两个男子与她提及所谓爱情。阮筠婷不免在想,爱情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深奥了。面对如今的情况,她有些担心。若是问题处理的不妥当,她与萧北舒建立的那种无话不谈的好友关系很有可能会破裂了。
轻轻的挣开他的怀抱,后退了一步,阮筠婷仰起头看着他含着急切又强作镇定的脸,半晌不知该如何言语,尽量不伤害他,却要将意思表达明白,斟酌了许久才道:
“萧先生,对不住,我给不了你任何回应。”
萧北舒眼中闪过失望,可略微想想,又释然了,道:“对不住,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和处境。你如今已经订了亲,还是皇上赐婚,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已经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别说你现在对我没有感觉,就是有感情,又能如何?我说什么,也不过是给你增添烦恼罢了。我是太自私了。”
“不要说对不住,你没有对不住我。”他这样一说,阮筠婷反而觉得很抱歉,叹息道:“萧先生,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会有更好的女子与你婚配的,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值得最好的女子。”
这是最诚实的话。因为若是不出什么大的意外,戴明的婚事她是逃不掉的,这是她的无奈。
萧北舒闻言却摇头,坐回了圈椅。“罢了,今日的事说过就算了,你不必多想。更不必有负担,人的心是管不住的,我喜欢上你是我的自由,你不喜欢我也是你的自由,我不强求你,你也不必强求我,如何?”
阮筠婷闻言又不知能说什么了。对于感情。她虽然生存三世,可到底是个初学者。
见她眉头紧锁满面纠结的俏模样,萧北舒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当真不用多想,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即可。”
可以这样吗?阮筠婷挑眉。
萧北舒心中略有负罪感。单纯的小姑娘被他的一番话说的心绪不定的,还很有可能被他拉入自己的麻烦圈子中,他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萧北舒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气氛过于紧绷,已经失去他们相处的自然了,这是萧北舒不愿意看到的。心下纠结,面上恢复往常的模样,转移话题道:
“兰舟来信了。说他很好,让咱们不用挂怀。”
阮筠婷闻言惊讶的道:“他什么时候来信的?”君兰舟离开这些日。她还仍旧不太习惯。
萧北舒笑道:“我是今儿个一早收到的信,若是他也给你写了信,这会子信应当到你家中了。”
“原来如此。”阮筠婷笑弯了眼睛,还真有些期待回府的时间了。
散学后阮筠婷照常去莫府伺候笔墨,自从经过上一次她很不“仗义”的让莫大人自己给他的“耳朵”想办法,莫大人就暴露出了恶劣的本性:每天都要为难一下她。今日竟在墨块上涂满了胶,阮筠婷拿了墨块就觉得不对,到最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墨块掰下来,逗得莫大人哈哈大笑,阮筠婷则是无语的满头黑线。心中倒很是理解皇上为何总喜欢恶整莫建弼了。因为这个人,真的是很欠“收拾”。
回到徐府里已经到了戌时,雨也渐渐停了,阮筠婷下了马车,在绣鞋外套上木屐,快步往静思园走去。木屐和青石板路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冷风扑面而来,裙衫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形。
赵林木家的和婵娟早已经等在静思园门前,远远的见袅娜的人影近了,忙小跑步迎了上来。
“姑娘回来啦。快披上披肩,这会子风冷着呢。”
“多谢赵嫂子了,今儿红豆怎么样??”
赵林木家的屈膝行了一礼,“劳姑娘还记着,小红无碍的。”红豆本名小红,赵林木家的一时半晌改不过来,阮筠婷也索性让她这样称呼,还自然一些。
三人进迈进门槛,赵林木家的到厨下忙活去了,阮筠婷进了堂屋,笑着道:“今儿可有我的信?”
红豆恰好端着茶盘进了屋,闻言和婵娟对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的点头,“是。”
“姑娘。”婵娟也紧绷着小脸,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上头是君兰舟熟悉的字体:阮姑娘亲启。
可是信封却是被拆开过的!
“姑娘,下晌常妈妈将信送来就已经是这样了。奴婢们没有拆开。”婵娟解释。
她屋里头的人都不识字,拆开她的信做什么?这事定是三太太做的!
她的私人信件,三太太凭什么看!来自现代的她如何能接受这种侵犯**权的事?这是三辈子以来从来没遇到过的!阮筠婷只觉得胃部和胸腔里有一团火轰的一下燃烧起来。三太太这种行为当真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阮筠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结的狠狠一拍桌子,怒骂道:“太过分了!”
“姑娘,姑娘息怒啊。”婵娟紧忙拉过阮筠婷的手,揉着她通红的手掌:“姑娘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阮筠婷胸口起伏,气的直喘粗气。怒冲冲的就往外头走去。她倒要与三太太好生理论理论,她凭什么私拆她的信!
“姑娘,姑娘您去哪儿啊!”
“姑娘,您慢着些!”
红豆和婵娟急步追了出来,一左一右拉住了阮筠婷。
红豆脸上的肿还没消,说话更是含糊不清。可仍旧抓着阮筠婷的手道:“姑娘,您要去找三太太吗?您要三思啊!”
“是啊姑娘,您这样去了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
阮筠婷的脚步便渐渐慢了下来。
是了,这里是古代。她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要跟封建社会的大家长讲“人权”和“**权”?三太太拆看了她的信,说不定还找得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她是为了她好,是为了她的闺誉,是怕她年少无知受人蛊惑。
这么贸贸然去了,定然对她不利。就是这件事告到老太太那,老太太也会觉得三太太做舅母的关心外甥女是对的——你一个闺女家的,与外人通的什么信!
阮筠婷胸中的闷气发泄不出,双手紧握成拳。眼前都看得到有小星星在飞。闭了闭眼,顿觉生在古代实在是太无奈,身为女子更是无奈。想要什么**权?这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的。若生在小门小户的反而还享福了,听兰舟说,穷人家的汉子也都是只娶一个媳妇儿。没有纳妾的。她都不如重生在穷人家,嫁给个贩夫走卒。忙碌充实的过一辈子,就算种地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她倒是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可这份闲气哪里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没被气死,那完全是因为她心宽!
“姑娘,您消消气,莫生气。”
见阮筠婷冷静下来,红豆才长吁了一口气。婵娟也是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两人扶着阮筠婷回了屋。
阮筠婷坐在圈椅上。喝了口茶强压怒气,手气的有些发抖,将信拿了出来。
可展开来看了半页,阮筠婷突然扑哧儿一笑。
因为信的开篇写着:“若你不是阮姑娘,那说明你失了品格,毫无道德可言。有空不妨好生想想怎么管好自个儿,少将手往旁人的屋里伸!”后面才是信的正文,其实无非是报平安的话,又嘱咐她保重身子,再没有其它内容。
阮筠婷的笑容越来越大,兰舟竟然会这样写信?她几乎可以猜想的到三太太看信的时候脸色如何,能不一怒之下将信纸揉烂了都说明她忍耐力超强。
红豆和婵娟疑惑不已,才刚还气的眼睛发红的姑娘,怎么一看信就喜欢起来?
无论如何,姑娘欢喜就是好的。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婵娟好奇的问。
红豆道:“一定是了,不然姑娘怎么会开怀成这样?”
谁知话音刚落,红豆却眼尖的看到阮筠婷的眸子里有泪光闪烁。烛光下,她的皮肤晶莹如白瓷,眸中含泪却微笑着,美则美矣,却叫人心疼。
“姑娘,您怎么了?怎么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