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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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爷被吼的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靠着墙壁,才稳住身形。叱咤朝野的王爷,如今却如同迷路的孩童,喃喃道:“不会的,静儿不会恨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真的爱我,若不是真心相爱,我也不会决定抛下一切,与她维系着那段禁忌之恋。是世俗的错!对,是世俗不肯容我们!她不会恨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裕王爷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此刻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想到他此生唯一深爱的女子;他们的山盟海誓;他们的感情被父皇和母后发现;他被迫与现在的王妃成婚;韩肃出生那日,梅花林中静儿凄婉的笑容;他们第一次的**;想到初静公主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被迫下嫁给驸马……
原来所有的记忆都还没有走远,那一切都在眼前不断的回放,就好似发生在昨天。他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这段禁忌之恋被视为皇族的耻辱,是天下难容的。他恨啊!为何他与静儿真心相爱,天下却无他们容身之处?他们试过私奔,连着四次都被抓回来,他们也曾想过共赴黄泉,可是静儿那时候意外怀了身孕。
静儿生产那日,天空是阴霾的,他当时手握重兵,却无心国事,一心只想着静儿,八哥与前太子都在拉拢他,但他一直都没有做出选择。
当时太后与先皇要将他与静儿的孩子杀死,是八哥,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主动来找了他,说他有法子让他的骨肉活下来。虽然不能让他们的孩子被皇家认可,可他可以在宫外做个正常人。只要他答应,就当世界上没有这个孩子,永远不要询问他的下落。
静儿产下兰舟,死于血崩,兰舟也被老妈子抱走,是八哥收买了老妈子,假传兰舟已经溺死的消息给先皇和太后,私下里将兰舟送给了别人抚养才了结了这段是非。
静儿死了,他心如死灰,也是八哥安慰他,鼓励他。所以他帮着八哥,暗地里联系了西武国的端亲王,一起制造前太子谋反的假象,先皇得知后大怒,将太子变为庶民,流放北疆,他又带着人于半路上将太子一家全部截杀,只奉八哥的命留了太子的遗骨,当年才八岁的侄儿,并且带回梁城教给八哥发落。。
先皇当年驾崩,八哥众望所归,他与八哥兄弟情深,也成了当朝最有威望的王爷,可是他的心却空了,整日只能看着静儿的画像,回想他们的一点一滴,有时候想起那个苦命的孩子,他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根钢针扎着。
如今孩子就在眼前,却拒绝他,不跟他亲近,不给他弥补的机会,还告诉他静儿会恨他,他真恨不能立即去地下,问问静儿,到底恨不恨他。
君兰舟抿着唇,半晌才平复激动的情绪,淡淡道:“王爷,我的存在是皇家的耻辱,皇上和太后都不会容我的,你让我走吧,我只想过平淡的日子,什么功名利禄与我来说皆为浮云,你做了一辈子尊崇的王爷,难道被身份和责任捆绑的还不够吗?如今也要来捆绑我?我只想逍遥此生,再不想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去。王爷,你走吧。”
裕王爷失了魂魄一般,沉默的转身离开了厢房,径直走向门外,脚步踉跄,身形晃动,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看着他的背影,君兰舟目露不忍,最终仍旧是铁了心,坐下来捧起医书。
水秋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屋门前,道:“你真的决定跟我一起闯荡江湖了?”
君兰舟连忙站起身,恭敬行礼道:“是,师傅。”
见他目光坚定,水秋心笑了:“那好,正好我也快被吕国公烦死了,咱们明日就起程,今日给你时间,去跟朋友道别吧。”说罢转身走了。
君兰舟莞尔一笑,吕国公一直缠着水秋心给吕文山医治,水秋心拒绝了许多次,吕家人竟然越挫越勇,这次他们的离开,也跟吕家有那么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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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的咳嗽好些了,也没有再发热,次日便去书院继续上学了。散学时候,才刚下山,便瞧见君兰舟和萧北舒站在山门前谈论着什么。
君兰舟身上还是粗布短褐,只不过今天他身上很干净,没有泥渍。萧北舒则穿着件宝蓝色的锦缎长袍,紧皱着眉头。
阮筠婷出了山门,不等招呼,两人便有所感应的看过来。
“萧先生,兰舟。”阮筠婷笑吟吟的打招呼。
萧北舒却笑不出来,开门见山的道:“婷儿,兰舟要走了。”
阮筠婷早已从阮筠岚那里得到消息,所以此刻并不觉得惊讶,咳嗽了几声才问:“什么时候启程?”
君兰舟道:“明日,我与师傅已经说好了。东西也已经收拾妥当。你怎么咳嗽了?”
“一点小病,不碍事的。其实出去也好,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凭你的聪明和才华,定然能闯出一番名堂的,考功名也未必就是唯一的出路,再说离开了大梁城,你会过的更轻松自在。”
阮筠婷的话直说进君兰舟心坎里。阮筠婷知道他与韩肃和裕王爷的关系,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也并不稀奇,笑着看了眼萧北舒,道:“你看,阮姑娘可比你看得开。”
“哎!”萧北舒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人各有志,兰舟,你出去好生与你师父学,将来说不定还能救我呢。记得要捎信回来。”
“我知道。”君兰舟也有些离愁。
阮筠婷更是难过,这一年来,与君兰舟从陌生到相熟,到现在有什么大事小情都喜欢与他说,等着他给她出主意,她对他已经越来越依赖了。他突然要离开,她的心里就好像被谁掏了一把,有某个地方空缺了。
“兰舟,你给我出的主意奏效了,我还没有谢你呢。说好了要去归云阁的。”
君兰舟笑了,道:“那就先记在账上,等下次再见的时候再请我去吧。”
第224章 要割耳朵?!
“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阮筠婷有些伤感,她知道君兰舟离开对他来说是好事,能躲开裕王爷的纠缠,又能与水秋心出去历练,将来学有所成,这是多少人羡慕的。
只是离别在即,心中的伤感仍旧不可抑制的蔓延,来到古代至今,能与她交心的人甚少,能像君兰舟这样遇到事情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人就更少了。她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每次在她遇到难题的时候都来帮她出谋划策。如今他要走了,她的那些难题,以后还不知道可以跟谁商量。
似乎感染了阮筠婷的伤感,萧北舒和君兰舟也都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萧北舒才强笑道:“好了,又不是此生不见,做什么这样悲感。今日我作东,咱们一同去吃饭。”
“不行的,”阮筠婷无奈苦笑:“你们还不知道我么,圣旨不能违,我必须去莫大人府上。就是想跟你们一同去,也要掂量掂量腔子上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她的无奈从来不比自己少,君兰舟看向阮筠婷,目光充满了怜惜和担忧,“你往后行事要多加小心。若是遇上难题,就与北哥儿商议。”说到此处,君兰舟眉头紧锁,叹道:“只可惜北哥儿是正人君子,运筹帷幄之类的事情难不住他,像与人勾心斗角之类的事可是不在行的。不像我,自小环境使然……”
君兰舟也很担忧。阮筠婷虽然聪明,可到底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少了些男子的果决和狠心,若是遇上了麻烦难免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也容易慌乱,真的有个什么。就算传信给他他也是臂长莫及。他的朋友不多,君召英有君大老爷照料,萧北舒做事也有自己的掂量,只有阮筠婷,生活在复杂的环境中,又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突然离开。他还真的很担心她。
知道他关心自己,阮筠婷心下感动,他自己已经一堆烂摊子了,还惦记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人总要学会独立,今后她一切都须得要靠自己了。掩藏眼中的泪意,阮筠婷眯着眼笑。只不过明眸中的雾气却仍旧出卖了她的心思。
萧北舒看着阮筠婷的眼神便充满了怜惜,柔声道:“好了,婷儿不要难过,山不转水转,他日总有机会再见的,时候不早,你快忙自己的去吧,若是去迟了,被定罪成抗旨可是大事。”
阮筠婷察觉到萧北舒对她称呼上的转变,也并没有多在意。想来面前两人都是她在古代最好的朋友。直呼名讳也无所谓。
“兰舟,你们明日何时启程?”
“辰时左右吧。”君兰舟像是知道阮筠婷想什么。道:“你安心上学便是,不要来送行了,见了面反而徒增伤感,我会捎信给你们的。”
“不,我去送你们。你们第一站先去哪里?”
“师傅说先往西北走,也没有目的地,他说要带着我走遍大江南北。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顺便寻找珍贵的药材,也能多找一些疑难杂症,师傅最喜欢那些旁的郎中医治不了的病症。”
阮筠婷闻言笑了,这段时间水秋心留在大梁城,也真的是将他闷坏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兰舟,你能有机会出去见识见识,我真是好生羡慕,哎,这么说你们是要走北门了?明儿个我定会去送你们。今日时辰不早,我必须走了。”
阮筠婷深深看了君兰舟一眼,明眸中水雾并未散去,好似包含着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嘱咐了一句:“出门在外,你要多听水叔叔的话。”
“我省得。”君兰舟点头,微微一笑。
阮筠婷这才对萧北舒笑了一下,快步往徐府的马车走去。
一路颠簸,不多时到了莫府。
阮筠婷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水秋心和君兰舟的离开,对她还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进了侧门,走向书房的路上,阮筠婷也都是心事重重。以至于看到院子里一群太监,阮筠婷微不可察的愣了一下。
大太监德泰远远就瞧见了身着月白袄裙的阮筠婷,待到她走近,忙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阮姑娘安好。”
阮筠婷回过神,俏脸漾起甜美笑容,还礼道:“德公公,想不到您今日来了。”看看周围太监的架势,疑惑的眨眼:“这是……”
“嗨,奴才伺候皇上,今日来莫大人府上,自然是随驾而来了。”
皇上来了?想起那个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命运的人,阮筠婷心下本能的感到排斥。但面上不能表露出来,笑着道:“皇上果真重用莫大人。”
“是啊,莫大人是皇上的智多星。”德泰也笑,对阮筠婷的态度比往常都要客气许多。
正当此刻,一名小太监端着黑漆的大托盘弓着身子小碎步走来,托盘上放着四碟小菜,两碗粳米饭,低着头来到德泰跟前,细声细气的道:“回德公公的话,奴才已经将晚膳预备得了,您看……”
德泰看了看阮筠婷,心下暗赞一声她来的是时候。笑容扩大,眼角的鱼尾纹都加深了许多,能挤死好几只蚊子。
“阮姑娘。”德泰笑着拉过阮筠婷,低声道:“姑娘啊,皇上今儿个一早散了早朝就来了莫大人这儿,两人在里头谈事儿,一直到现在也没用膳,光是喝茶去了,所以啊,老奴吩咐小厨房他给皇上和莫大人预备了晚膳,姑娘这就顺路给端进去吧?”一使眼色,身旁小太监立即松了口气,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托盘一把塞给了阮筠婷。
阮筠婷接过沉重的托盘,心下警铃大作。照理说皇上与莫大人饿了一整日,送膳食进去应该是讨好主子的好差事,为何小太监表现的如此紧张?德泰这样的大太监也是宫里的老油条了,为何居功的事儿自己不做,反而将这样的“好”差使给了她?
阮筠婷笑吟吟的道:“公公,我怎么敢抢了您的功劳呢,您伺候皇上的时间久了,最能了解皇上的脾性,这事儿还是公公您来做妥当。”说着将托盘双手捧给李德全。
李德全心下恼火,阮筠婷这丫头倒是聪明,竟然还能看得出事情的不对?
他没有对阮筠婷说的是,皇上身边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他在与人谈论正事的时候,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近前伺候,未经传召入内者,轻则割掉双耳,重则斩首示众。
皇上今日也不知道与莫大人谈什么,谈的这样专注,连饭都不用。皇上的身子虽说健朗,可万一若是因为不进食而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这些个奴才?他不敢打扰,还怕皇上饿出个病来往后没法交代,这才让小太监去将饭端来,给皇上送进去。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小太监是规他管束,听他命令,这送饭打扰皇上的差事,只有给阮筠婷做才能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阮姑娘。”德泰的笑容淡了些,暗藏威严的道:“皇上饿着肚子议事,若是饿坏了身子咱们谁都担待不起,姑娘还是紧着将饭才送进去,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阮筠婷善于察言观色,德泰的眼神阴冷,语气严肃,看来她想不送也是不行的,她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也无法拒绝,德泰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得罪了他不是明智之举。
叹气,阮筠婷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书房,推开了房门。
莫建辟的书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