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漫之因那日石清妍的跋扈对她是十分不喜的,但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跟楚徊通传一声。
少顷,顾漫之低着头出来,说道:“请锦王妃、凤崎郡主进去吧。”
石清妍多瞥了顾漫之一眼,随即便领着楚静乔进去,待进了屋子,瞧见一个跟楚徊十分相似的人站在楚律身边,便立时猜到这人就是楚恒了,暗道难怪楚徊早先说为何不说他是老五,脱口道:“这位就是老五?”
“王妃!”楚律冷着脸,方才他劝说楚徊不见楚静乔、石清妍,谁知楚徊一定要见了她们两个,此时又听石清妍出口冒失,便警告地看她一眼。
楚恒笑道:“见过嫂嫂,小弟就是老五。”
“见过叔叔。”石清妍见楚恒跟她行礼,便福身还了个万福,随即便来回看了遍楚徊、楚恒,心想这两人可真像是一个娘生的。
楚律听到“叔叔”二字眼皮子跳了跳,说道:“王妃还跟早先一般叫五弟就是了。”
楚徊看不见石清妍打量的目光,但这“叔叔”的称呼,不由地想起早先石清妍对自己的称呼,暗道自己是老四,楚恒是叔叔,由这叔嫂之间的称呼可见自己当真是比不得楚恒了。摸着眼睛上的纱布,楚徊心想难不成自己那日中了美人计,因此一时大意伤了眼睛?
楚恒笑道:“嫂嫂的咳喘可好了?”
“回叔叔,嫂嫂我从没咳喘过。”石清妍说完,又见楚律瞪了她一眼,暗道这人还以为瞪人一眼能叫人少一块肉不成?随即不禁又想怎地自己见了楚恒,没有当初见楚徊时那般酸酸的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觉?莫非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己对楚恒这等看起来便是自小父慈母爱、长大后夫妻和睦的男人没兴趣?
楚恒听石清妍这般说,便了然地看向楚律,心想难怪新近总有传闻说锦王府里闹腾的很,这位三嫂子当真是与众不同,才要再说一句玩笑话,便听到一阵啜泣声,看过去,竟是早先悄没声息的楚静乔白着脸在哭泣。
“是静乔吗?”楚徊出声道,手向楚静乔那边伸出。
楚静乔眼睛盯着楚徊脸上的纱布,眼睛酸了又酸,看楚徊冲她伸出手,站着却不言语。
楚徊并不收回自己的手,笑道:“静乔怎哭了?四叔的眼睛没事,不过是被烟熏了一下罢了。”说着,又微微偏头细细去分辨石清妍的气息,就似能分辨出她心虚与否一般。
楚静乔红着眼睛看了眼楚律,楚律点了点头,随即对楚徊说道:“陛下跟静乔说回话吧,五弟也去休息吧,待晚上再设洗尘宴也不迟。”说着,眼睛扫过石清妍唇上的胭脂,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石清妍又看了楚静乔一眼,暗道楚律心里到底有没有想过楚静乔那凤崎郡主的含义?想着,因楚恒不合她眼缘,便顺势随着楚律出去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楚徊、楚静乔,楚徊心里想着石清妍还没跟他磕头行礼呢,依旧伸着手等着楚静乔,待楚静乔握住他的手,楚徊脸上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静乔的手跟朕想的不一样,太瘦弱了。”
楚静乔拿了帕子擦去眼泪,又看着楚徊的眼睛,哽咽道:“皇帝叔叔的眼睛当真不要紧?”
楚徊点了点头,见楚静乔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便笑道:“是朕糊涂了,静乔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叫朕牵着手了。”
楚静乔听楚徊调侃她,微微有些害臊,随即便又因余君言、撤藩的事恨起来。
一时间,楚徊、楚静乔都没有言语,半响,思虑许久的楚静乔开口问道:“皇帝叔叔,余姑姑是什么要进宫的?”
楚徊说道:“早两年太后便定下她了。”
楚静乔一怔,又问:“皇帝叔叔知道她跟我通信吗?”说着,心想余君言信里说是对锦王钟情,这等事她应当是没脸叫楚徊知道的吧。
“知道,丽嫔常跟朕说你跟她十分投契。”
楚徊的声音太过平静,楚静乔一时又有些迷茫,心里不知楚徊到底知不知道余君言的事。
“静乔年后回京吧,朕晋封你为凤崎公主,赐你公主府。”
楚静乔脱口道:“皇帝叔叔是要我和亲?和亲到燕回关外?”说着,不禁手心一凉,暗道定是这样了,燕回关外有事,于是皇帝要将她嫁给蛮子息事宁人。
楚徊怔怔地坐在楚静乔面前,因楚静乔不假思索的话怔愣住,怔忡间,他竟想到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若是早先的楚静乔定然不会这般说的,“静乔,朕不会让你和亲。”
楚静乔拿着帕子慢慢拭去脸上的泪,随即心平气和地看着楚徊,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楚徊毫无反应,不由地生出一股轻蔑,暗道石清妍说的是,楚徊才不会“看见”如今她的“可怜”处境,不然他进了锦王府这么几日,早该叫人引了她来见面。
“……皇帝叔叔,我的公主府要建在哪?”楚静乔声音略有些沙哑地问道,看着熟悉的楚徊,再不会为他伤了眼睛伤心,暗道公主称号还有公主府她要了,和亲的事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莫非是俺邪恶了,一听到叔叔嫂嫂就想到了武二郎、潘六姐?
☆、60十里红妆嫁姨娘十一
不管是楚徊还是楚静乔,都明显地觉察出彼此跟几年之前不同了。
楚徊心里略有些感伤;再提和亲的事越发会叫楚静乔误会;因此便笑道:“等你回京之后由着你去挑地方吧。”
“多谢皇帝叔叔;皇帝叔叔回去后替我跟皇祖母说我想她了,还有余姑姑;告诉余姑姑叫她再给我写信吧;我一个人在益阳府,父王又总是……母妃更是……”楚静乔絮叨道;又端了茶盏递到楚徊面前。
楚徊低头喝了一口茶盏里的清水;笑道:“好。”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便侧着耳朵看向那边。
楚静乔也看过去;瞧见秦柔端着药碗在几步之外站着,忙欢快地说道:“我来喂皇帝叔叔吃药。”说着,便走了两步,到秦柔身边端起她捧着的药碗便重新回到楚徊身边,拿起汤匙舀了药吹了吹,便慢慢地送到楚徊面前。
楚徊微微张嘴吃了药,心里想着楚静乔的心思,半响叹息一声,在楚静乔喂药的空当说道:“上回子见你给人喂药,你喂的是父皇,如今就轮到朕了。”
楚静乔微微抿嘴,说道:“皇帝叔叔别说了,快些吃药好起来吧。”说着,便又慢慢地给楚徊喂药,心里琢磨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楚徊对自己太好了一些,面上瞧着她这凤崎郡主比宫里的公主还风光,照着石清妍的想法,宫里的公主还小,若提到和亲,自己就该是头一个;冷不丁地楚徊提什么公主、公主府,定是看着眼前的局势想利用自己呢;楚律定是不肯叫她和亲的,楚律虽不怎么搭理她,但就看早先说要她招婿的话,就知道他就算不闻不问,也不会叫自己去了关外受苦;至于石清妍,石清妍也不会想叫她和亲,不说日久见人心,只说石清妍费了心思教导自己,定不会叫自己轻易地就被人弄到关外去。既然如此,自己就先做了凤崎公主,然后由着楚律、石清妍跟楚徊计较那和亲的事。
秦柔怔怔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楚静乔给楚徊喂药的温馨场面,脑海里不住地回想着方才楚恒的身影,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更多的则是惶恐,唯恐楚徊因为早先自己将他认成了瑞王便嫌弃她。醒过神来,便瞧见楚静乔已经给楚徊喂过药,正慢慢地向外头去。
秦柔忙去收拾楚徊面前的茶碗,忽地瞧见一只莹白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抬头看去,只瞧见楚徊将脸转向楚静乔出去的方向,心里战战兢兢,疑心楚徊是要秋后算账。
“郡主出去了?”
“是。”
楚徊又问:“郡主拜了王夫人为师?”
秦柔点了点头,醒悟到楚徊看不见,忙又道:“是,王爷替郡主说情,叫郡主拜了王夫人为师的。”
楚徊嗤笑一声,心想甘棠能有什么本事,想着,便放开了手,继而说道:“你先下去吧,叫了顾漫之进来。”
秦柔见楚徊放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忙端着药碗向外去,到了外面,又叫了顾漫之进来。
顾漫之进来后,忙道:“陛下,瑞王、锦王可愿意出兵?”
楚徊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叫人盯着益阳府大军,若是益阳府大军有何异动,立时来报朕。”
顾漫之吞吞吐吐地说道:“锦王叫大军中一些将士在街上扮作寻常百姓,因不知他此举的目的,是以属下一直并未来报。”
楚徊也不知楚律要解了宵禁到底是什么目的,闻言便道:“不管此事,只要益阳府的大军出了益阳府,便来报朕。”
“是。”顾漫之回道。
“那日锦王府西院的轰鸣声是如何一回事?”
“……属下无能,尚没有查到。”顾漫之不甘心地回道,随即亡羊补牢地说道:“据说是王钰做出来的玩意,王钰口中又说跟石王妃有关,因此属下想,该是石王妃指点王钰做的。”
楚徊眯了眯眼睛,心知不该疑心到石将军头上,但石清妍一介女流,怎会突然对弩机那般熟悉,寻常女子一辈子也不该见到那东西才是。待要追究,又觉眼下燕回关才是重中之重,至于石家藏有图纸的事,等到他回了京城再慢慢计较。
正想着,忽地外头又有了些动静,不多时,耿奇声手中捧着两封信进来,待进来后,耿奇声跪在地上说道:“陛下,钟将军上次来信后,臣叫人亲自去燕回关查明究竟,三日前钟将军又亲笔写信,求陛下派出救兵。”说着,由着顾漫之将信传到楚徊手上,随即又道:“另外一封,是石王妃写给石将军请教弩机里头的小部件的,属下费了好多力气,才誊抄回了一份,待石家回信后,便能确定石王妃手上的图纸是不是石家所为。此外,属下还发现一事……”
楚徊不由地脑仁疼起来,伸手扶着后脑,只觉得手上钟将军的信重比千金,沉声道:“说!”
“是。”耿奇声膝行两步,凑到楚徊身边,低声道:“属下发现石王妃有些防着锦王爷。”
楚徊纱布下的眉头舒展开,问道:“何以见得?”
“回陛下,早先石王妃借口祭奠先王妃去了陵园一遭,随即又偷偷摸摸地随着乔郡主回府,害得陵园守将以为石王妃不见了,派人兴师动众地请了锦王亲自去陵园搜寻。此后,锦王得知石王妃人在王府,便停止去找。之后虽没人再提此事,但王妃却出人意料地将身边的陪嫁丫头送了一个去锦王书房——据臣在锦王府这些时日所见所闻,石王妃身边的丫头是不肯近身伺候锦王的,是以此事蹊跷的很,况且还有石王妃要闯西院的事,一件件加起来,臣以为,这锦王与石王妃绝非表面上那般和睦,两人定有嫌。”
楚徊闻言,微微一笑,说道:“狡兔死走狗烹,想来石王妃手上的图纸已经交出去了,对三哥而言再无用处,什么样的嫌隙比得上要害了某人的性命?”
耿奇声闻言,立时会意道:“臣领旨。”
“……不可当真伤了石王妃性命。”楚徊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道,倘若当真是石清妍放了的火,不能这般容易地放过她。
耿奇声一时看不明白楚徊的心思,于是又答应了一回,瞧见楚徊有些熟练地拆下纱布看信,心知劝不住,便知劝了两句,便由着楚徊去。
钟将军这信错字连篇,文理不通,楚徊看了,便知钟将军写这信的时候定是心浮气躁的,这心浮气躁,可是领兵的大忌。
“陛下可要请了锦王、瑞王来商议?即便不请锦王,瑞王他……”
“瑞王那个滑头,耿爱卿以为他会肯派兵?”楚徊轻笑一声,因眯着的眼睛疼痛不已,便将眼睛紧紧闭上,半响说道:“叫余将军去临近几省借兵,以备万一。”
“是。”耿奇声答应着,暗道如今这形势,便是劝说了楚律出兵,准备一番辎重,只怕也来不及了。
耿奇声出去传了话,待余笙进来听楚徊细细交代后,便又叫人寻了赵铭家的来,见了赵铭家的,便问道:“王妃从留客天跟着王爷出去后,两人可起了争执?”
赵铭家的讪笑道:“小的忙着叫人准备五王爷的洗尘宴,并不知道这事。”
耿奇声说道:“去打听打听,听说赵铭回了耿家了,待年后我便将你们一家赎出来,叫你们一家在京城团聚去。”
赵铭家的早听石清妍说过若是赵铭不亲自来赎,他们一家甭想离了锦王府,因此听耿奇声这般哄骗她,便堆着笑脸答应,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她在锦王府里还算得重用,倘若回了耿家,定然成了个下等婆子。
瞧赵铭再无其他吩咐,赵铭家的便赶紧出了留客天,向蒲荣院去,待进了蒲荣院,听说楚律跟石清妍还在屋子里,便连沉水、祈年等人也被撵了出来,于是不敢冒然求见,便在门房那里喝茶等着。
屋子里,楚律坐在里间椅子上,静静地看石清妍自己将满脸脂粉洗去,手指敲在书案上,琢磨着既然不用为燕回关操心,便该多为益阳府谋划,